大崩滅 第七章 蒼山拜祭

作者 ︰ 星一

更新時間︰2011-10-25

「嗯?兩百零六種的練骨法門?骨骨都有?人之一身,除了表面的兩百零六塊骨骼,還有隱藏的骨骼,總共一千兩百九十六麼?」

「女子的要比男子多出兩根內骨?想不到易子丈量如此精神,易學如此深奧,連這般細微的差別都清楚展現。」

元帥府正堂之中的飯桌之上,可兒咬著一口細牙,對楊道講述著上午從聖殿閣那里听來的知識。

聖殿閣,一般的人窮其一生是無法進入的,那里只有大易皇朝的上流貴族,或者文武狀元,對國家有著貢獻的人才有資格進入,一般的人,只能瞻仰易子聖像,要進入進去,是萬萬不能的,而親自听聖殿閣掌門人洪星講課,那更是不可能了,可以說,能進入聖殿閣的,都是公卿貴族,而且還要是有能力,有前程的貴族中的精英,像那些一般的公子,是不可能進入的,即使走後門也一樣,無法進入,聖殿閣對選擇要求是極其嚴格的。

楊道當年也想進入去的,但始終無法通過聖殿閣的殿前審核,達不到標準,而且聖殿閣有明文規定,凡是在十七歲之前達不到要求的,即使十七歲之後能達到要求,但也喪失了進入聖殿閣的資格,因為聖殿閣內,要求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其實說實話,楊道也算是個天才,只是可惜先天缺憾,生于戰場,為戰場殺氣所感染,影響了精神意志,因此楊道雖然拼命練武,不斷摧殘身體,氣血雖然已磨練的非常強大,但是精神意志,始終無法與氣血結合,一旦與氣血結合,就會長生昨晚那般,無比疼痛的踫撞,楊道也嘗試強行融合,但最後的結果是差點魂飛魄散,幸虧聖殿閣掌門人所解救,才保住了一條小命,同時,還告誡楊道,他腦海之中的兩道意境,只能安撫,不能用暴力強行融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聖殿閣的掌門人,對楊道開放了特權,如若楊道在十五歲之前,能突破至武士的境界,就允許楊道進入聖殿閣,獲得與其他人只有在十七歲前達到武宗大成,衍生拳意的資格,聖殿閣對人開放的資格就是十七歲之前,達到武宗巔峰,衍生出拳意的青年才俊。楊道只不過武士的境界就能進入聖殿閣,除了對楊道照顧之外,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他的姐姐(在外人面前,楊道還是要禮節性的叫可兒為姐姐,畢竟實際年齡擺在那里,只有在兩人相處的時候,楊道才會叫她妹妹)非要如此要求,當年觀音大僧路經此地,看重可兒的天賦,要可兒拜入她的門下,可兒當初就借此為楊道央求了一個聖殿閣的名額,雖然有點麻煩,但觀音菩薩還是滿足了可兒的要求,後來楊道第一次進入聖殿閣,遭到了同齡人的恥笑,都覺得楊道是走後門才進來的,都看不起楊道,實在忍受不了之後,楊道跑了出來,而且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去過聖殿閣,有一次還是在可兒的再三央求之下陪可兒去的,雖然那些人在可兒面前不好恥笑楊道,但那不屑的眼神,惡劣的態度,令楊道萬分的受不了,同時可兒也注意到了這點,那一次,他們是唯一兩個沒听完洪星講完課就離走的人物。

尤其是在上流貴族之間,別人或許不知道楊道的真正身份,但是他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在知道楊道並非王元親生之後,就更加的鄙視楊道,甚至覺得與楊道站在一起,都覺得是一種身份上的侮辱,他們都從心眼里看不起楊道,有些堂會之上,即使有可兒在一旁陪伴,即使有王元這個大易元帥在場,但如同皇子、小侯爺之流的人物,對待楊道,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表情。

楊道當然不會甘心,但是先天缺憾,實力的緩慢前進,都令楊道感到自己的不行,感到恥辱,但是又如何,現實如此殘酷,即使楊道付出比他們十倍的努力,但依然無法超前他們,起碼在實力上盛于他們,本來如此這般,楊道應該自卑的,但是偶然之下,楊道在王元親自帶領之下,進入聖殿閣的藏經閣之中,當看到那由上古易子親自刻在牆上的那一排排的大字,霎那間,楊道就被震撼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雷風恆,相對並行之象。

隨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這四句話,猶如一道清泉,流過楊道早已干涸的心間,一直清澈著楊道的心間,也正是這四句話,勉勵著楊道,一直自強不息著,即使外界如何嘲諷,依然自強不息著,學那並行的君子,以厚德載物,以申命行事。

「想不到,人之一身竟然有兩百零六塊明骨,暗中還隱藏著一千零九十的暗骨,人之肉身,果然實在是太奇妙了,洪大師的話,真是發人深省,讓人神思,武道,武道,這條路上,有著太多的奧秘了。」楊道在吃飯間,仔細回味著可兒的話。

「好了,別想了,聖賢的話不是那麼容易參透的,趕緊吃飯,菜都快涼了。」

在楊道和可兒的上首坐著的,是一位中年婦人,氣度雍容,有著說不出的富貴之氣,這就是王元一生鐘愛的妻子,可兒的親生母親,楊道的阿姨,對楊道如親生兒子般的,十五年來,給予楊道無微不至關懷的女子。

「是。」楊道趕忙收回遐想的神思,專注與放桌上精美的飯菜,對于張氏,楊道從心里尊重她,敬愛她,不為別的,就為她給予自己濃濃的母愛,讓失去雙親的他,感受到母親的的溫暖,這樣的親情,對于楊道,是十分珍惜的。

即使暗地里有多少關于楊道的傳言,但楊道畢竟明面上,是大易元帥王元的兒子,日後繼承元帥職位,統領四方,鎮守國家邊關的未來英雄,或許那些皇孫公子可以無視楊道,但一些級別低的官員,對于楊道,卻是巴結的不行,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耳濡目染之中,楊道也懂得了許多的人情事故,也能切實感受到上流社會之中的爾虞我詐,骯髒卑鄙。

「對了,明天是清明,我要去蒼山祭祀一下。」吃完飯,楊道說道。

「清明麼,也好,我讓福婆給你收拾一下。」婦人點著頭說道,滿臉的慈祥。

「道哥哥,我也要去。」楊道剛出門不久,可兒就貼了上來,小聲著說道。

「你去做啥?這事與你無關啊?」楊道滿臉的疑惑。

「哎呀,你管我呢,我想去就去。」可兒莫名其妙的臉紅了一下,跺了跺小腳,轉身回屋去了。

「啊?」楊道滿頭霧水,搞不懂可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搖了搖頭,回房準備去了。

蒼山,位于天京城外的西郊,雖然沒有五岳名山的巍峨雄壯,但也荊棘密布,懸崖峭壁,飛瀑流水,鳥雀成群。

蒼山並不是一座普通的山,或許稱呼墓山最為合適不過,因為這座山中,都是埋葬的墳墓,而且蒼山歷史悠久,自從大周就流傳下來,由大周皇帝親自修建,傳承至如今的大易皇帝,一代接一代,而蒼山里面,埋葬的都是為國戰死的名將,而且前代皇帝的陵墓,就在蒼山的巔峰之處,前代皇帝,是一代戰皇,一生戎馬,大戰四方,威名赫赫,三十三年死後,下旨要求要與眾戰士同一片地方安葬,同時,命名此山為蒼山,意為蒼天明鑒,天地之下,為國名士之山,日後凡是為國戰死,有莫大功績的將士,死後,都會被安葬與此山,以表達朝廷對將士的尊敬,對為國捐軀的將士的崇敬。

而同時,蒼山在民間也被稱呼為鬼山,因為從西域聖地西獄傳言,每年四月四,地獄的幽冥世界,都會有著一道縫隙,此縫隙為眾鬼之路,孽鏡台此時也不在照射鬼物,萬鬼動蕩,那游蕩在天地間的魂魄,會通過這一條縫隙來到人間,作崇人間,因此每到四月四,蒼山這坐埋葬了不知多少代,歷史悠久的鬼閃,就更加陰氣森森了,每當夜晚,住在蒼山山腳下的人家,甚至看守陵墓的士兵,都在午夜正中,陰氣最重之際,都能清晰的听到萬軍咆哮的聲響,這是死去將士的英靈不滅,誓死守護疆土的吶喊。

而每年的四月四,楊道都會在蒼山之上,小住兩三天,為父親母親掃墓,本來已自己父親母親,是沒有資格進入蒼山這忠烈將士之地的,但有叔父王元的人脈疏導,也並非難事,畢竟自己的父親雖對叔父有功,但于國于民,並無功績,也未曾斬首敵軍將領,因此死後安葬在這里,有些牽強。

而且這所謂的鬼山,夜間有陰靈飄蕩,對于一般的百姓來說,是認為是鬼物,但對于楊道這種讀書人,明白事理的人來言,深知並非鬼物做崇,頂多是一些磷火自然等之類的東西,而且夜晚山風大作,呼呼作響,只不過是一些自然現象,被人看到傳言出去的傳言而已。

「胸有詩書放光明,心存正氣蕩天下。」

而且楊道不僅是一個武者,還是一個自幼讀聖賢書,明事理的讀書人,心有詩書氣自華,在者,隨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楊道並不怕這些,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者,楊道也隱約听說到修道者的傳言,有些道術高手,能神魂出殼,夜游天地。

一大清早,楊道就收拾好包裹衣物,告別出府,坐著馬車來到城外,打發車夫回去之後,朝蒼山走去,昨晚雖然可兒說要陪楊道一同前來,但楊道並沒有打算帶可兒一同前去,畢竟第一,自己是給父母親掃墓,自己父母生前是叔父的手下,可兒算的上是郡主一流的人物,在地位上,不適合來給自己父親掃墓,二來,女孩子很怕一些鬼物之流的東西,楊道對于這個從小就照顧自己、關心自己的妹妹,還是很愛護的,因此沒有驚動可兒,一大清早就徑自走了出來。

但剛出城沒幾步,楊道就嘆氣了,因為他在前往蒼山的路上,看到了可兒俏生生的站立在路中央,背上還有一個大包裹,潔白的衣衫之上還隱約有著露水的痕跡,顯然,可兒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整,在楊道前進的路上等了良久了,霎時,楊道又是心疼又是憐愛。

「哼,臭道哥哥,我恨死你了,每次都不帶我去,是不是覺得我跟著你給你丟人了?」晨露之下,可兒的樣子有點狼狽,尤其是一副委屈的口氣,眼角盤旋著的淚花,即使是一個鋼鐵大漢,此刻也要繞指柔。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楊道心中涌起一陣愧疚的情緒,快步上前,將自己的衣衫披在可兒的身上,取出白手帕為可兒擦拭臉上的狼狽。

「傻瓜,我可是武宗頂峰,衍生出拳意的強者,萬邪不侵,萬魔不生的人物,這區區的露水,怎麼可能傷到我?到是你,筋肉才練成堅韌的一團,練皮都還沒有開始,天氣寒冷,你還是自己穿吧」可兒推了推手,要將衣服還給楊道,卻被楊道一個眼神阻止住了。

「你啊,在我面前,始終是長不大的可兒妹妹,乖,听話。」楊道下意識的刮了刮可以的鼻尖,但忽然意識有些不妥,眼前的可兒,可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女孩了,手僵持在半空之中,尷尬非常。

「噗嗤……咯咯……」

看著楊道那尷尬的窘樣,就好像看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可兒開心的笑了起來,邊笑還邊嘟嚷著︰「死楊道,現在終于認識到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小不點了吧……」

「咯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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