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8
以靈力操控的控蟲之法,正常來說,只要身為操控者的墨村千代捏出印訣,暗布于擂台上的黑色小蟲就會暫時轉變陣型,使陷入陣中失去理智的江濤和那位姓童的壯漢恢復正常。這一切都必須以墨村千代為主導才能奏效。
前一刻,他還自信滿滿。讓渡邊承一看到了滿意的結果。可猛然間,他的神色變了。原本嫵媚堪比女子的姣好面容滿是震驚,不可置信。月兌口失聲︰「不可能!」
「墨村先生?墨村君?」
回頭驚愕的看著滿頭霧水,發出驚問的渡邊承一。「靈蟲……都死了!」
「什、什麼?」渡邊承一沒听懂。「靈蟲都死了是什麼意思?」
事情月兌離控制,而且過于突兀,饒是以墨村千代也有些失措。同時,孽火上頭,口氣自然也就不大友好。「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心里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渡邊承一也顧不上眼前這位邪魅的家伙語氣不善,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陣法出了問題?」
他沒見過那些蟲是什麼樣,但之前墨村千代跟他簡單介紹過九為級數和陣法什麼的。而且台上兩人的情況也深深印刻在了他的眼楮里。心里震驚,不解,還有莫大的恐懼。這種無形的,卻真實存在的,無法用正常思維理解的力量,在感覺上,遠比冰冷的槍彈來的威脅要大。
可現在墨村千代卻說那些蟲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怎麼會?所以,他直覺上認為是陣法出了問題,也就是墨村千代出紕漏了。這讓他臉色不是很好看。蟲子死了,那先前的布置豈不是都白費了?交流大會已經正式開始,防衛力量加倍,從今天開始不再是保安負責,而是由武警戰士接手。想要再次重新布置,已經不那麼簡單了。而且情況也不允許他們有機會重來了。
墨村千代神色倏地變厲,不由分說的抓起渡邊承一的胳膊急匆匆的往外走,「走,離開這里!」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渡邊承一心里自然而然的萌生出了抵觸。「到底出了什麼事?」
墨村千代沒理會他。並且腳下速度加快。他掙扎了下,但沒掙開,墨村千代那皮膚白白縴細滑/女敕的手掌扣在渡邊承一的後肘,五指堅硬似鋼澆鐵鑄,宛如鐵爪,致使他半邊身子酥麻,使不出半點力量。拖拽著,速度極快的被帶離了場館內。直至上了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車快速駛離東湖體育館。
「墨村君。我希望閣下給我個解釋。」
確實,渡邊承一對墨村千代心存忌憚,但今天發生的事故,卻讓他顧不上忌憚或者懼怕。如果任務失敗,其後果的嚴重性他將很難承受。
墨村千代臉上的震驚猶存未散,似是極有不甘。也有事敗後的懊惱。掃視著面目陰沉的渡邊承一。道︰「場館內有中國的奇門高手。」
「中國的奇門高手?嘶……」渡邊承一心急劇下沉。對于中國的武林道上的事兒他知道一些,但不全面。武林,指的是那些練武的人。江湖,才是奇門術師所聚之地。星佔醫相十造九流下五門都屬于奇門,而且,中國自古以來就流傳許多神魔鬼怪,山精木客的傳說。被老百姓傳的神乎其神,無所不能。其實懂得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些傳說當中所說的就是那些身掌奇術的奇術師。無論,道,佛,巫,魔,邪,都是都劃歸為奇術範圍。雖掌握著無匹的強大力量,神鬼莫測,練到極致處,也具有驚天動地的莫大威能,但他們還屬于人的範疇,不是真正的仙佛魔鬼。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存在神仙魔鬼。
中國,一直都被世界上其他各國奇人異士所忌憚,是心存大恐懼的禁忌之地。听說出現了中國的奇門高手。渡邊承一迅速失去了方寸。面色有些發白。握住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青筋暴突。眼角含有乖虐猙獰的戾色。該死!當務之急,必須想好補救措施。如果影響了犬養毅大人招納霧隱北辰一門的計劃,他渡邊承一當剖月復謝罪。雖然他是日本政府在職的外交武官,在籍在檔,但必要的情況下,他也會死的跟大街上那些乞丐沒什麼兩樣。
「墨村君,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暫時不知道,讓我好好想一想。」
「墨村君?」渡邊承一失去了分寸。中國的奇門中人,只能由出身隱秘家族的墨村千代才能對付。
「我說過,讓我想一想!」墨村千代眼神中迸射出一道陰測測的寒光。聲音轉冷。
「是,墨村君,拜托了。」他的眼神讓渡邊承一心里猛地一悸,無奈的道。
墨村千代靠在椅背上,揉著兩眼之間,好看的眉頭已經鎖緊,陷入了沉思。
中國奇門高手的出現,是偶然還是……不過,不重要了。即便是偶然發現,此後也必將成為必然了。計劃必須另行改變。自己不見得怕,但是,中日兩國的奇門江湖之間,自當年那場戰爭結束以後,彼此已經保持了數十年的平靜。如果自己貿然和對方產生劇烈沖突,或者說自己的身份暴露,那將會給自己和身後的墨村家族帶來巨大的麻煩。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更不符合家族的利益。可皇室那位大人的委托也不能敷衍了事,必須得想辦法,必須!必須!
……
內家對內家,功純、功深者勝。內家對外家,拋卻對敵較技經驗,純以修為而論,即便是外家修為比內家稍高一線,稍深厚些,也是內家必勝。誰讓外家先天就要比內家弱一線呢。當然,凡事也未必絕對。如果修煉外家功夫者,天賦異稟。根骨出奇。也是可以彌補這一差距的。不過,這就如同買彩票一樣。存在,但幾率太罕見、太小了。童家四兄弟天賦素質都不錯。是修煉外家功夫的好料子,但還算不上天賦異稟的卓絕出奇之輩。所以,童家老四童鐵對陣精擅八極拳的江濤,輸。
「好小子,俺童家的十三太保橫練傳自少林正宗。乃達摩祖師首創。橫掃天下罕逢敵手。今日敗于你手,不是你八極拳厲害。而是俺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小子,你叫什麼?以後等俺的功夫練明白了。會找你的。」
「江濤,你呢?大個子,你叫什麼?四胞胎你是老幾?」
「俺叫童鐵。金銀銅鐵里面的鐵。山西人。四兄弟里的老ど。好久沒打的這麼開心了。雖然輸了,但俺是個漢子,輸了就認,俺身上還有仨哥哥,他們會贏的。江……你剛剛說你叫江什麼?」
「江濤。」
「哦,江濤?好,江濤。還是那句話,過些日子,等俺功夫練好了,還會找你。走了。」
文人的文章看人。武者的功夫看人。打架的時候,戰力全開。不藏不掖。勇猛無懼,豪放大氣。輸了,也大大方方的承認,干淨利落。為人質樸,耿直,雖處事大咧咧,好得罪人,但嚴格來說,他算是條漢子。
場外,唐寧垂于身側的兩掌內旋,凹陷下去的銀灰色掌心徐徐復原,圈圈蕩起的水樣漣漪也隨之漸漸平復。長舒口氣,目迎跳下台來的江濤。這小子雖然形象不大好看,嘴角淤血,身上的運動服有好幾處裂成了破布條,直接出了健壯結實的肌肉,發絲凌亂,額頭臉膛汗津津,整體的樣子很狼狽,但眼神不錯,堅毅,剛硬。看來之前失去理智那段經歷。他沒有印象。否則,神情不會如此鎮定。
「怎麼樣?沒事吧?」周宇也跑了過來,離老遠就高聲叫喊。
「……」江濤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一直堅毅有加的眼神,在見到兩個親近的朋友之後,才有了變化。眼帶思索和疑惑,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輕紗。言語不確定的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好像忘了點什麼重要的東西。說不清,這種感覺很模糊。或許是我胡思亂想吧!」
周宇心里一驚,忘了唐寧一眼,唐寧微微笑了笑,看著江濤,道︰「呵呵,不會是你小子打勝了一場,興奮過度了吧?」
「不是。只是……」
唐寧一把摟住他,呵呵笑著道︰「行了,別瞎想了。肯定是你小子體力消耗過大,腦子里在胡思亂想呢。咱先回去洗個澡,再找地兒大吃一頓,腦子就清醒了。走吧,走!」
「唐寧?」周宇皺著眉頭急問。
唐寧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有事回去再說。這里不是談話之地。
在選手專用的通道里,走了會兒,自從下擂台以來,就始終皺著眉頭的江濤忽地停下腳步,表情很認真的看著兩人,又道︰「不對,絕對不是錯覺,也不是我的記憶出錯。在剛剛的比武過程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只是……只是印象太模糊了。」
身邊的人漸漸稀少。唐寧也逐漸收斂笑意,眼神微眯縫起來。「你確認自己沒記錯?不是體力損耗過度而產生的錯覺?」
江濤低頭想了想,眼神堅定的道︰「不是錯覺。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