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四十五章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作者 ︰ 金石聲

國際英雄的話在激勵著我,國家領導的話在召喚著我。

**在一九五七年為參加蘇聯慶祝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勝利四十年而訪問蘇聯,在蘇聯接見中國留學生時曾說過這麼一段深切而意味深長的話︰

「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年輕人,朝氣蓬勃,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諸多的因素和氛圍使我想要把自己學到的一點知識貢獻出去。

我讓在外邊念書的我那個小時的伙伴,在北京新華書店里給我買了一本「細胞遺傳學」

我學了「細胞遺傳學」,也粗略的懂了。

後來,我又跟別人借了一本「米丘林遺傳學」。米丘林是前蘇聯人,他有他的遺傳學理論,他和他的學生李森科的一系列研究,形成了米丘林學派。米丘林做過著名的無性繁殖的試驗是把隻果的枝條嫁接在梨樹上,長出又有梨的特征又有隻果特征的果實,根據米丘林和李森科大量的試驗和研究,他們得出了「獲得性」(後天得到的)也能遺傳的理論。

而當時和米丘林學派相對立的是以美國的生物學家摩爾根為代表的孟德耳摩爾根學派。

摩爾根秉承了孟德耳的遺傳理論,認為生物生長的一切特征和一切特性,是由在細胞里的染色體上的的基因決定的,每個特征對應著一個基因,要想改變生物的某個特征,就得改變它所對應的基因。

當時孟德耳摩爾根學派和米丘林學派各執己見爭論的相當激烈,爭論的焦點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乍一提出,恐怕就是現在最聰明人也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可是如果細剝蔥,談起來也不難。

我們都知道雞是由鳥經過人的馴化慢慢慢慢的演化來的。

鳥能飛,雞卻飛不遠,鳥下蛋少而雞下蛋多,米丘林學派認為這是由于人的馴化「後天」改變了雞的特性,使雞的羽翼退化了,多增加飼料的喂養,而使產蛋率提高了,而孟德耳摩爾根學派卻不這樣認為,他們認為是,鳥在人的馴化過程中,鳥由于種種原因身體內細胞中染色體的基因產生了基因突變。形成了能飛的鳥和不能飛的鳥,人們馴化的結果是想最後得到不能飛的鳥——雞,所以人們在幾千年的飼養過程中把那些飛得高飛得遠的鳥一代又一代殺死了,使它們沒有了產生後代的機會,而一代又一代把那不能飛的鳥保留了下來,使他們有了產生後代的機會,下蛋跟能飛與不能飛一樣,一代又一代把下蛋多的鳥留了下來,把下蛋少的處理掉了,最後就形成了雞。

世界之初,本無鳥,由于生存的需要,使在地上爬行的動物不得不飛向天空;世界上動物的活動速度,本來都像烏龜和蝸牛,是因為環境把那些走得慢的都淘汰掉了,才出現了兔子和獵豹。

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明白了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您也許明白了,您也許沒明白,您如果明白了,說明了您有著超人的智商,如果您沒有明白,也是太正常不過的,因為當初那些在世界上有著頂極智商的科學家們為這個問題還爭論了幾十年哪,我們豈能在這三五句話的短暫時間里,就能把這麼一個難纏的,和繞來繞去的問題理解透徹哪?

不知生物學原來那兩大派到現在還爭不爭了,也許還在爭,也許隨著蘇聯的解體,他們不再爭了。

爭與不爭因為這麼多年了,我已不再觸及那個另人想得頭痛的問題,到現在已不得而知,但是現在我的耳邊總時不時傳來有個什麼「基因工程」在北京的某個地段還豎立起了染色體的模型,做為這里是科學城的標志。從種種跡像表明,人們已經認可了染色體,人們已認可了基因,孟德耳和摩爾根的理論似乎已經統領了生物學。

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已經成為過去。

但是米丘林有一句話當時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海里,至今沒有因為年代越來越遠而使我淡忘和時過境遷而退色,他的話是這樣說的︰「我們不能等待大自然的恩賜,我們的責任是向大自然索取。」

米丘林的話在激勵著我,而另一個更偉大的偉人的話在鼓舞著我「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為的。」這使我年輕的肌體,熱血沸騰了,心潮洶涌澎湃了,從而使我不知天高地厚,想創造出個農作物優良品種……

創造優良品種,基本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在大田里,也許在上千畝,也許是上萬畝地里,或者是更大面積的田地里,選擇其中奇異的植株(生長這些植株的上一代在生長過程中或者受到了化學的侵染,或者受到了來自于宇宙射線的刺激產生了基因突變結出的種子長出的植株。另一種是由自然雜交——風力、昆蟲而生成種子產生的植株。);二是根據育種的要求選出父母本進行雜交,在後代中一代一代的選出那優良的組合。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把植物種子用宇宙飛船帶到太空去,種子受宇宙射線的轟擊,使基因變異,而有可能產生的種子。

第二種需要有試驗田,需要有嚴格的條件,只有專業人士才能去做,而第三種只有國家才能去做。

允許我做的只有第一種。

小麥熬過了嚴冬,經過返青、拔節、吐穗、灌漿以後就像個小女孩,經過了襁褓、幼年、少年、已發育成了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眼看就要生兒育女,開花結果了。

站在村頭向南望去,千畝良田郁郁蔥蔥,微風吹過,麥浪滾滾,麥田由碧綠慢慢的變成了金黃。

在這由碧綠轉成金黃的一個月時間里,是我最忙碌的時候。

我從田野放豬回來,把豬喂飽了,迎著從田野收工的人群,向田野里走去,我從村頭的麥田第一塊地起,在畦埂上走,從北頭兒走到南頭兒,又從南頭兒走到北頭兒;從西頭兒走到東頭兒,又從東頭走到西頭兒,我仔細觀察著畦里的每一株麥子是不是有特別奇異的地方,在地里尋找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下午一點多鐘人家上工了向地里走去,我從地里迎著上工的人群從地里走回來,到家趕緊往嘴里胡嚕兩嘴飯,趕到豬場再去喂豬放豬。

就這樣日復一日,天復一天,在兩年中,我終于在這千畝良田中發現了「一橔」特征與大田里其它麥子迥然不同的麥子,這株麥子長在其它麥株之中,黑綠黑綠,秧棵矮胖、粗壯、葉片寬厚、肥大,麥穗與它周邊麥子秧棵上長出來的麥穗就像黑人和白人有著鮮明的不同。

它的麥穗短粗,麥穗的四個稜角鮮明,好似春麥的麥穗一樣。

看到了這橔麥子,我欣喜若狂,兩年之中不知我走了多少路,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這麼一橔麥子,也許它將來就會成為一個優良品種的老祖宗。

我把它記了下來,是在哪兒塊兒地,第幾個畦,從東走到西第多少步的地方。

我偷偷的看它,暗中去呵護它,又過了半個月,麥子慢慢由碧綠轉成了金黃,眼看快要收獲了。

在這個時候,是我最揪心的時候,揪心的起因是因為——喂豬是我公開和合法的工作,而培育品種是自己的自作主張,是自己的「私生活」,雖不能說非法,但總有不合法的成份存在里邊,如果讓人家知道了,人家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我呢?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說我呢?「疥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

為了減少那些流言誹語,為了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一切只能愉愉的進行。

在這偷偷進行中,我不知麥田的主人幾時去收割他們的麥子,假如在我沒收獲那橔麥子之前,讓麥田的主人把那橔麥子和其它的麥子一塊收獲走了,那是我的罪過,那如同把白雪公主沒有嫁給白馬王子而當做灰姑娘一樣嫁了出去。如果我收獲早了,本來能發育成一個健壯小伙的胎兒,卻因為過早的進行了剖月復產,結果得到的是個體弱多病的賴孩子,那還是我的罪過。

何時把這株麥子收回來呢?

這個斤勁兒可真難拿呀!

我費了好多腦筋,最後選擇了一個恰當的時間把它收獲了回來。

這橔麥子,拿到家里如何保管?又讓我費了一番腦筋,為了不讓它捂發霉了,不讓鳥啄食了,我把它裹上了報紙,吊在了房檐下,在房檐上吊了些日子後我相信它已被曬干了,把它從房檐上摘下,想把它放在一個更保險的地方。

更保險的地方,應該不是室外,而是室內,把它放在房頂上,那里有耗子,把它放在屋地的某個地方,那里還有耗子。最後我選擇了一個上不著天兒,下不著地兒,牆上釘著的,掛衣帽的鉤子上了。我相信那里是既保險又安全的地方。

回想那個年代,那個年代是個充滿希望的年代,那個年代的青年人,意氣風發、朝氣蓬勃,那個年代讓人公而忘私,那個年代的人不計名利,奉獻了,卻像黃繼光、董存瑞一樣覺得死得其所,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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