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六十五章狗蛋表弟要見表哥舅舅被迫遞信息

作者 ︰ 金石聲

土匪在舅舅家,迷瞪了個覺兒,噎止住了,又吃了舅舅給做的半盆子小米子飯,這回是塌實了,又睡了一個大覺,大天老亮,有人敲門,土匪的舅舅推醒土匪,言道︰「你趕緊藏起來!趕緊藏起來吧!」

舅舅家的里頭屋有一個盛糧食的大囤,陳糧食吃完了,新糧食沒打下來,糧食囤空了半截子,舅舅找來了個板凳,土匪登上板凳就鑽進了糧食囤里。

舅舅安置好了外甥,上院子里去給開街門,拉開門插棍兒,走進來一個婆娘,婆娘言道︰「我說大哥呀!怎麼這麼大半天才來開門呀?是不是還摟著嫂子睡懶覺哪?」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就會胡吐嚕?你沒听說過這麼一句話嗎?葷叔公,素大了伯子!怎麼跟大伯子也隨便瞎咧咧?」

「我是跟您說著玩哪?何必當真?」

「這是隨便說的嗎?當著你嫂子就這麼說,你嫂子回頭還不罵我?」

「大哥啊,整天價說正格的哪兒有那麼多呀?唉!我說大哥!你們家那個大黃狗哪兒去了?我怎麼沒听它叫啊?」

這騷婆娘是土匪頭兒舅舅的鄰居,在牆兒東住著,是個破鞋簍子。她這麼一說狗,這個當舅舅的才想起了他那條大黃狗,四外觀瞧,那條狗在西牆不遠躺著哪,頭上腦漿子和血流了一大灘,狗身子早打挺了。

這個當舅舅的找到了狗,這婆娘順著他的眼神也找到狗。又言道︰「大哥啊!您怎麼知道我愛吃狗肉啊!把狗給我打死了。」

這舅舅看到死了的大黃狗好不心疼,這狗也養了五六年了,對主子可忠誠著哪!猛然間死了,心里還真熱個愣的。

听了這騷婆娘的話語好不懊惱,本想申斥她一頓,「你安的什麼心腸?我的狗死了,你不但不心疼,還幸災樂禍,什麼人哪?」但想起藏在糧食囤里的土匪外甥,這狗是昨天他外甥給打死的,沒敢和這騷娘們叫勁,轉回話題言道︰「我說弟妹呀,這狗養了也有五六年了,它老了,老了它也添開毛病了,整天介叫街,我嫌它麻煩,一堵氣就把它打死了。」

「昨天夜里還叫得喚著哪,一忽兒就不叫了,麼成您是昨天夜里把他打死的?听到狗不叫了,就看到你們家煙筒冒煙兒,我以為是炖狗肉哪,要不我來的這麼早哪,想吃您的熱鍋炖狗肉,可您這狗還在當院躺著哪?」

這土匪的舅舅听了這娘們話心里有點兒發毛,想道,「這娘們她半夜三更沒睡覺,盯著我們干啥?」

「我說弟妹,你是夜游子?黑更不睡覺,扒牆頭兒,听窗根兒?」

「大哥啊,瞧您說哪兒去了!您兄弟昨天沒在家,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听見了您家里的事。」

「我兄弟沒在家,你也沒找一個陪陪你?」

土匪的舅舅打著差。

「我想找您來著,可您不賞我這個臉呀!」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您不是也沒說正格的嗎?」

屋子里傳出了另一個女人的吵吵聲︰「大早起的,就听見老鴰叫,這一天準舒蜜不了!」

騷婆娘听到這說話聲,言道︰「瞧,我嫂子吃醋了不是,我得趕緊走,不然哪、我得找罵了!」

土匪的舅舅言道︰「你壓根兒就多余來!」

說完這話,騷娘們抬腿就走,屢走屢說︰「炖好了狗肉,想著給我送去!」

「忘不了你啊!」土匪的舅舅把騷娘們送出了大門,況噹一聲把大門關上了,插上了門插棍兒,頂上了頂門扛。

然後喘了一口氣,言道︰「這娘們可走了!」

送走了騷娘們,他迅速返回屋里,走進糧囤前,言道︰「你出來吧!」

土匪在囤里憋屈了半天,听到舅舅這話,好像遇到了救命符,扒著囤沿兒,跳了出來。

舅舅言道︰「你听見了沒有,你舅舅這一家子人人緣好,這串門的隔常不斷,你別瞧她前腳走了!哪個後腳就來!你可不能再在這兒呆著啦,你快走吧!」

「你攆我走!是不是?舅舅?我的媽可是你親姐姐,你不看著我,你也得看著你姐姐呀!我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這都快入冬啦?,你讓我上哪兒去呀?我告訴你,這幾天我跟你這兒住定了,不但我要跟你這兒住,你還必須得去給我辦一件事,這件事情辦好了,我在你家少住兩天,這件事情辦不好,我在你家就常住了,就不走了哪!「

「我的好外甥,你讓我辦什麼事情去啊?我給你去辦!「

「你到延慶州城,給我把你的那個外甥,我的哪個表哥找來。」

「我說我的好外甥!你這當土匪的身份,誰願意見你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啦,你只管告訴他我在這兒就行啦,只要你告訴他了,我告訴你,他準來!」

「這年輕人葫蘆里不知賣的什麼藥?」土匪的舅舅自言自語著,叫來了老婆,告訴她說︰「我走啊,你隨我把門關上。」

他出了街門,老婆關上了門。

土匪的舅舅不情願的向延慶城里走著,眨眼進了州城,來到了自己外甥家門口,不容稟報,進了家門,弄了個外甥愣了愣癥,言道︰「舅舅,您怎麼濃帶鼻子倒著流了?我沒瞧您,您倒瞧我來了?」

「我瞧你?說得好听,我這是沒轍!」說完這話,把這個外甥拉到外屋沒人處,附耳言道︰「你那個表弟現在我家,他讓我告訴你讓你去一趟,我說你肯定不去,他說,你不要管這個,你只管告訴他就行了,這不我就來了。」

這土匪的表哥听了,問道︰「哪個表弟?」

「就你那個當土匪的表弟!狗蛋!」

「他沒死?」

「沒死?他好好的在我家哪?」

「何時去的你家?」

「夜個晚上。」

「就他一個人?」

「就他一個人。」

「他沒說什麼?」

「他說他們的窩兒讓人給端啦!就他一個人跑出來了!」

「謝天謝謝地,還跑出來一個人!」

這舅舅大瞪著雙眼,看著外甥,言道︰「你知道這事?」

「這您就不用管了。」

「走!我跟您瞧瞧他去!」

「你真去?」

「可不真去!那還有假的?」

城里這外甥跟著舅舅上了路,舅舅屢道走屢道兒琢磨︰「怨不的那狗蛋小子讓我找他,說他一準來,他還真來了,莫不是他們是一合手?待我問他一問。」

「我說外甥啊,那狗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不會有個好結果!這我從小就看出來了,你可是個好孩子,可千萬別跟他攪和到一塊兒去!」

「舅舅啊!您說那里話,我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我豈能和他攪合到一塊兒去?我辦事您放心吧!」

「不跟他攪合到一快兒就好!不跟他攪合到一快兒就好!」

說著說著話,就來到了舅舅家,敲門,里邊噌、噌、噌,跑出來了人,開門,人進來了,關門。

延慶州里的外甥,隨著舅舅進了屋子,迫不及待要見那狗蛋表弟,狗蛋表弟也迫不及待要見這延慶州里的表哥,倆人迎上前去,狗蛋先開了口︰「表哥啊?我那個送信的到你那里沒有啊?你可千萬別到我們那里去啦!我們讓人家給端了窩啦!就跑出來我一個!」

城里的表哥,狠狠的打了他一個嘴巴,罵道︰「娘的!你怎麼他媽搞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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