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十八章遇清官知州細審案審出善惡是非曲直

作者 ︰ 金石聲

劉相公閃身一躲,刀子沒刺著劉相公心窩,劃破了劉相公胸前的衣服,褂子,刺楞楞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劉相公看看著的胸膛,大叫一聲︰「啊!哈!」像一頭暴怒了的獅子,而那胳腮胡子看到劉相公的胸膛,「嘿!嘿!」獰笑了一聲,像一個屠夫,看到了被 倒了在案子上待宰的牛羊,抹胳膊挽袖子。

兩個人虎視眈眈轉起了圈子,誰也不敢近前,轉了幾個圈子,胳腮胡子心急,直挺匕手一個箭步竄將上來,直指劉相公心窩,劉相公這次早有提防,側身躲過匕手,胳腮胡子沒有刺著劉相公,用力過猛,身子撲空,劉相公伸腳使了個拌子,趁勢照著胳腮胡子後背楞了一拳。

胳腮胡子向前踉蹌了幾步,  一聲,一腦門子磕在鋪在大街的大青條石上,頓時,鮮血崩流,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圍觀的百姓,大喝︰「好身手!好身手!」

圍在一旁觀看主人打架的胳腮胡子的管家,看到主人跌倒,沒了聲息,不知是死是活,大聲疾呼︰「快快抓住殺人凶手!」

五六個家人迅速攏來,圍住劉相公欲擒劉相公問官,可是那劉相公是武秀才出身,集外家和內家功夫于一身,豈能輕易被幾個看家護院的拿住,管家看拿不住劉相公,大聲喊道︰「回去拿兵器!」其中一個家人,回去抱來一抱兵器,家人們會使刀的使刀,會使槍的挺槍,又向劉相公撲來。

情況驟然起了變化,劉相公躲了這槍,躲不了那刀,躲了這刀躲不了槍,而刀槍不長眼,捎著踫著,說小了骨斷筋折,說大了就要開腸破肚,一時間,劉相公大汗淋灕,氣喘吁吁,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正在這萬分危急時刻。

忽听有人高聲喝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聚眾斗歐!真是膽大包天!還不快快住手!如若不然!一齊拿下問官!」胳腮胡子手下之人听到喊話,立刻住手,舉目觀瞧,見到四個公人挎著腰刀,兩個在前,兩個在後,中間簇擁一頂四人小轎。

原來是州官老爺公干回來,路過此地,打頭的衙役,是劉相公的師哥高俊武,高俊武老遠听得喊殺之聲,注目觀望,見五六個僕人圍住一個漢子打得難舍難分,看那中間之人好生面熟,似曾相識,再仔細觀瞧,原來是自己師弟,回頭向州官老爺報告說︰「前面有人聚眾斗歐。」老爺言道︰「趕快喝住!」高俊武喝住了眾僕人,大聲訓斥道︰「為何聚眾斗歐?」那僕人領頭兒的回答︰「回秉老爺,這廝把我家老爺打得不省人事,我們要拿他報官。」高俊武問那僕人說︰「你家主人在哪里?」那僕人用手一指,說︰「您看這不在這兒嗎。」

只見那個胳腮胡子,已被院里擁出的四五個僕人扶起,腦袋上系上了一個白布帶子,白布帶子上滲出了血,此時胳腮胡子已經醒來,看他那無精打采哼哼唧唧的樣子,似乎剛才受了一場驚嚇。

高俊武問劉相公說︰「是你打了他嗎?」劉相公道︰「我是打了他,但不是我先動的手,是他先動手打了我,我不得已還手,才傷了他。」劉相公隨後把剛才前前後後經過訴說了一遍,而那胳腮胡子在平時為所欲為慣了,而今,栽了跟頭,丟了磕磣,蹌了臉,豈肯認賬,就此罷休,死乞白賴咬住是對方無端尋滋鬧事先動的手,高俊武看此事一時半會兒無法說出個子丑寅卯,稟告州官老爺,把一干人帶回州衙細細審來。

到得州衙,州官立馬升堂,驚堂木一拍,喝道︰「大膽刁民!擾亂鄉里!聚眾鬧事!如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上得堂來,那胳腮胡子與其家人和賣唱爺兒兩個自然跪下,劉相公報上名號,州官對于劉相公原有耳聞,知劉相公是個除惡揚善,扶弱濟困之人,心里原本就有幾分欽佩,今日得見,看其相貌堂堂,儀表不俗,遂讓高俊武拿來椅子讓劉相公坐下。

兩個當事人,一個跪著,一個坐著,胳腮胡子在氣勢上就矮了一截兒。

胳腮胡子前面書中說過叫胡來富。

州官言道︰「胡來富,听劉相公說,他要替賣唱兒爺兒倆還欠你的錢,這可是真事?」

「是真事。」「別人欠你錢,有人替他還你錢,這不是好事嗎?那你為何不允呢?」

剛才州官老爺開初的問話,胡來富本想否認,但是衙役頭兒,高俊武,剛才不但帶來了胡來富、劉相公,還帶來了賣唱兒爺倆和胡來富的眾僕人,還有進州趕集上店兒當時在旁邊看熱鬧的人,有這麼多證人在旁,他不敢不實話實說,剛才說了實話,州官又接著那話茬兒往下問,後來弄得他無話可答,不由支支吾吾,州官見此,已明白幾分,又問賣唱爺兒倆,「劉相公說的可是實情?」賣唱爺爺答道︰「劉相公說的句句實情,但有一點,我得向老爺稟明,我們並未偷胡大爺的鐲子,我們爺兒倆投親不成,貧病交加,陷在這里,賣唱兒混口飯吃,哪敢惹是生非,是他們污陷我們。」

州官看這案中還有案情,問胡來富︰「是誰發現他們偷了你們的鐲子?」胳腮胡子說︰「是我的管家。」管家就在現場,州官問管家說︰「是你看見賣唱兒的拿了你家主人的翡翠鐲子?」管家答︰「我並未曾親眼看見賣唱兒的拿了我們家主人的翡翠鐲子,只是這次他偷了我們家太太的金鐲子,才想起我們家太太前半個月丟的翡翠鐲子,也定是他們偷的。」州官問︰「賣唱爺倆是否在你們家常住?」管家答︰「不常住,每天只唱一個時辰,唱完就走。」「既然是這樣,他們爺兒倆哪有機會偷你們主人的鐲子?」

州官又問賣唱爺兒倆,那天丟鐲子時,他們爺兒倆在胳腮胡子家的經過,爺爺說︰「那天我們爺兒倆來到正屋,唱了一個多時辰,每天唱完,給了錢我們就走人,可是那天,他們不讓我們爺兒倆走,讓我們在他們那兒吃飯,下午接著唱,工錢加倍,我們拿起包袱要跟他們到廚房去吃飯,可是管家不讓我們拿包袱,嫌我們的包袱太髒,怕污染了他們家的廚房,讓我們把包袱就放在原地,趕我們吃飯回來,剛唱一會兒,他們家就說丟了金鐲子,搜了他們的家人,又搜我們,都沒搜著,又搜我們的包袱,然後從我們包袱里搜出了我們從來也沒見過的金鐲子。」

爺爺說完,爺兒倆痛哭流涕,高呼︰「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我們自來到他家,左右從未離開過人,我們哪有機會去偷他們家的鐲子啊!」

過去的讀書人,不但學四書五經,閑暇時間,還要看一些閑書,什麼陰陽學、麻衣相之類的書藉,州官老爺,冷眼觀瞧,胳腮胡子胡來富,滿臉青曲曲的胡茬子,看不到皮肉,兩眼露出的神情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所跟之徒一個個橫眉立目,皆是狗仗人勢的虎狼之輩。

再看那賣唱爺兒倆,一個白發蒼蒼,已七旬開外,淒淒楚楚,另一個還未成年,十四五歲,淚流滿面,早成了淚人。州官聯想到剛才所問案子的前前後後,想這爺兒倆多半受了冤枉。

州官對胳腮胡子胡來富道︰「胡來富!你所說賣唱爺兒倆偷你鐲子之事,漏洞百出,你定是在污陷好人,你若如實招來,免你牢獄之災,如若不然,一旦查出,依律本州要重辦。」

胳腮胡子看到這個事情將要敗露真相,怕禍及自己,來了一個一推六二五,說道︰「這個事情前前後後都是我的「管家」經辦,我並未經手,細情我不甚了解。」

州官轉臉對管家說︰「既然是你親自經手此事,那麼你就從實招來,如若招了,還則罷了,如若不招,莫怪我動用大刑!」

州官老爺說完,眾衙役齊喝堂號︰「威……武……」管家看到主人此時已不給他撐腰,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嚇得瑟瑟發抖,如若不招,怕動用大刑,折騰個骨斷筋折,弄個終生殘廢,如若全招,又怕日後主人找他算賬,因此他就招了一半,把一切事情都攬在自己頭上,把主人擇了出去。

于是,管家就把自己如何支使賣唱兒爺兒倆上廚房吃飯,又如何把金鐲子塞在爺倆的包袱里,又如何謊造說以前他家夫人如何丟過翡翠鐲子,然後又如何威逼爺兒倆承認他們就是偷鐲子的賊人,前前後後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

此時「真相」已經大白,賣唱爺兒倆原本是受人污陷,而劉相公是匡扶正義,除暴安良之人,自然州官老爺要把他們放了,把那個管家收監入獄,而胳腮胡子胡來富,對家人管教不嚴,污陷好人,重責二十,罰銀一百兩,以此懲戒以前,警示以後。

那伙僕人,扶著胳腮胡子,一瘸一拐回家,放下暫且不表。

卻說賣唱爺兒倆,下得大堂,自是千恩萬謝劉相公,劉相公問爺兒倆今後如何打算,爺爺說︰「我說過,誰要是救了我們爺兒倆,我就把小女許配給誰,您今天救了我們爺兒倆,我的孫女自應隨您而去。」說完命孫女倒地拜謝恩人,劉相公楞了片刻,猛然醒悟︰「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已年近四十,而這小女子剛剛十四五歲,當我閨女也綽綽有余,萬不能造次,如你們兩位以後生活無著,這孩子我可認作干閨女,以後找主出聘由我負責,您呢,也可以到我家去。」這賣唱爺兒倆,听得此言,悲喜交加,倒地又拜。

「不知你們二位現住何處?」劉相公問︰

老者說︰「我們住南關小店。」

劉相公道︰「你們二位暫且在那里住上兩日,等我把城里的事辦完,我就到那里去接你們。」

不知這背井離鄉的爺孫兩個以後命運如何,且听下回書「爺孫倆小店被劫掠劉相公尋人處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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