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利克斯將小胖子劫匪輕松擊倒後,一度阻礙的交通又恢復了正常。浪客中文網夾雜在行人中間,有一輛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沒有攜帶任何家族徽章的馬車也緩緩的啟動離開。馬車內部裝飾的極為豪華、舒適。
一位穿著白色公主裙、留著一頭金黃色燦爛長發的十三、四歲美麗少女正坐在馬車中央,手里拿著一封信件,看完之後,她輕輕的將信件放在細長的腿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喃喃說道︰
「這份《法典》真是、、、、、、」
少女微微一頓,思索了一下,方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有意思!」
在少女身旁、馬車的一側坐著一位穿著很樸素的老者,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正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色微微的出神。在听到少女的話後,他轉過頭來看著少女,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
「愛麗絲公主,這份法典可不僅僅是有意思。它將影響大陸今後的走向和格局。」
神聖帝國主宰朱庇特大帝最寵愛的小女兒愛麗絲公主,很是驚訝的看著老人。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這句話,愛麗絲公主可能只是微微一笑,但是從眼前這位老人口中說出來的話,整個帝國哪怕是朱庇特大帝都不會質疑。眼前這位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人,從朱庇特大帝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擔任他的宮廷老師,深的朱庇特大帝的尊敬與敬重。帝國的很多重要決策都有著他的影子,他的隱形權勢可以說是權傾帝國。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大貴族的生死,只是這位老人很少與人交往,喜歡研究歷史。在朱庇特大帝懇求他擔任愛麗絲公主的老師後。讓幾位王子、公主差點羨慕嫉妒到發狂。
老人看著愛麗絲公主驚訝的神情,微微一笑,伸手將信件拿過來看了一眼,一針見血的說道︰
「這份《法典》的核心是個人財產神聖不得侵犯,其他的一些條令均是在這個基礎上衍生而來。」
愛麗絲公主眼神一亮,高興地說道︰
「老師,那麼是不是說只要實行了這個《法典》,戰爭和血腥就會沒有了?」
老人啞然失笑。說道︰
「戰爭和血腥不會停止,同樣是血淋淋和**果的。財富、、、恩,按這上面所說應該叫資本,資本的原始積累會更加的暴力和血腥。」
「哦」。听了老人的話,愛麗絲公主的熱情頓時淡了下來。她打開車窗,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後方的白發教士,半晌後,縮回腦袋。正襟危坐,看著老人,認真的說道︰
「老師,容克家族真的叛國了嗎?」
老人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有沒有叛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國需要他們叛國!」
一句帝國需要就足夠了。愛麗絲公主雖然不關心也不喜歡政治,但並不是說她就分辨不出這其中的涵義。相反這位公主很是聰慧,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還真是夠血腥、陰暗的!」
愛麗絲公主說完,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金色秀發,半晌之後,方才繼續問道︰
「老師,你說他會去浩特城麼?」
老人臉上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神情,說道︰
「大執政官閣下此時出現在這里,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老人說完後,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
「公主殿下不會是對他有好感了吧?」
愛麗絲一怔,臉上露出一絲羞紅,輕輕地說道︰
「能夠為一位人人喊打、沒有了背景光環的叛國女不離不棄,甚至與帝國和教廷對抗,我想任何一位女人都不會吝嗇對他的好感!希望他不要被父皇一怒之下砍掉了腦袋!只是,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老人沉思了一下,認真地說道︰
「一個可怕的人!」
有著自己的原則,又能遵守規則,但在有些時候,能夠為了自己的原則,義無反顧的踐踏規則,這種人,沒有人不心生畏懼!
特爾行省首府浩特城的亞格拉街,這條原本繁忙的街道如今變得冷落、寂寥。街道上稀稀落落的看不到幾個行人。特別是容克家族的大門前,更是冷落異常,門可羅雀。原本要經過這里的馬車紛紛改道,如避瘟疫。生怕一不小心從門前經過,沾上叛國的氣息,被打上同謀的標簽,迎來滅頂之災!
容克家族的莊園內,有著一座碩大的湖泊,湖面平靜,微波粼粼。這座人工湖乃是容克家族的老族長為了自己心愛的孫女、家族的明珠唐古小姐拉特意讓人挖掘的,據說在湖成的當日,就吸引了幾只白天鵝前來落戶,也因此得名白天鵝湖。
湖畔的一張木椅上,靜靜地坐著一位黑發及腰、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女子用那雙失去了光澤的雙眸靜靜地注視著湖面,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唐古拉就這樣如雕塑一般,靜靜地坐在那里。
片刻之後,一位滿頭紅發的男子從湖畔的一側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唯一的改變就是嘴里沒有像往常那樣叼著一支鮮紅的玫瑰花。這位為了愛情出賣了整個容克家族的惡魔少爺墨爾本輕輕地來到唐古拉身後站定,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撫模唐古拉的秀發。
只是接下來唐古拉微不可查的一側頭,讓他的手頓時的僵在半空。唐古拉依然微笑著面對著湖面,半晌之後,她輕輕地問道︰
「墨爾本哥哥,爺爺他們都死了嗎?「
墨爾本身體微微一震,片刻後,方才答道︰
「是!」
語氣冷漠,不帶任何的感情。唐古拉依然微笑著,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真的是你做的?」
「是!」
「真的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是!」
唐古拉沉默,一會後方才說道︰
「墨爾本哥哥,我想靜一會!」
墨爾本略一猶豫,隨後轉身向著遠處走去。在他走到七、八米外後,突然听到唐古拉喊道︰
「墨爾本哥哥!」
墨爾本轉過身來向著唐古拉看去,只見唐古拉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往常一樣燦爛的笑容,喊道︰
「加油哦!早日讓嫂子生個孩子,那將是我們家族的繼承人呢!」
墨爾本臉上的神情略一呆滯,隨即露出歡快的表情,高聲答應了一聲,然後快步向著遠處走去,仿佛腳步也輕松了起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沒有看到唐古拉緊握的雙拳上面緩緩留下的血珠!
在走過一個轉角後,墨爾本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然後一下子坐到在地上。
什麼是苦?是哭的呼天搶地,還是自暴自棄、麻木不仁?真正的苦是苦在心里,苦的心在流血,卻又說不出來,還要臉上帶著笑容!
事發前那天晚上,容克家族的老族長如是說,
「孩子,有時候死了要比活著幸福!」
離湖畔不遠處的一處樓閣內的一處巨大落地窗前,兩位女子靜靜地站在窗前觀看著湖邊發生的一幕。其中一人穿著一襲寬大的青色長袍,身材高挑、苗條,一根毫不起眼的紅繩慵懶的將一頭長長的青絲寬松的束縛在身後。另一位女子則是隨從打扮。
听到唐古拉喊話後,這位隨從打扮的清秀女子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轉頭看著身側的女子說道︰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深!大人,你不會真的相信,那頭骯髒的深淵惡魔是對你一往情深吧?」
負責絞殺容克家族的最高統領聞言,淡淡一笑,說道︰
「若是惡魔能夠執著愛情,那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她的回答讓隨從打扮的女子暗暗地松了口氣,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
「既然大人不相信那頭惡魔,為什麼還要將他留在身邊呢?永除後患豈不更加干脆利索!」
神秘女子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向著外面走去,
「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麼?」
好玩?隨從女子看著對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這是你的真心話麼?
片刻之後,青衣女子輕輕地來到唐古拉的身側站定,看了眼這位「特爾行省的明珠」,輕輕地說道︰
「你還在等嗎?明天我們就要返回帝都了,你覺得他會來嗎?」
唐古拉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看著湖泊,仿佛身邊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一樣。青衣女子對于唐古拉的反應毫不在意,接著說道︰
「你可知道,他要是出現在這里,那代表著什麼?大執政官閣下會為了你拋棄一切麼?」
這次唐古拉終于有了反應,她轉過頭對著青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但我更記得他對我說的一句話,無論何時何地,裁決都是我最堅定的依靠!」
最堅定的依靠嗎?青衣女子輕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與此同時,在前往浩特城的道路上,也許是因為擺月兌了枷鎖,也許是因為終于吃飽不再挨餓,又或者二者兼有的緣故,一匹瘦馬載著一位落魄的白發教士飛速奔馳,風馳電掣,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