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記 第十九章 倒騎青牛,金曜劍相托

作者 ︰ 老賈不假

更新時間︰2012-10-15

這老者輕笑了一聲,索性轉過身子,倒騎了青牛,輕輕一拍身下牛背,道一聲「走也」後竟自顧自悠悠然地走了。

一人一牛,不多時已到城門處,守城士兵也覺得老者太過反常,伸了長槍將其攔下。

老者微眯了眼,笑道︰「有其出必有其入,為何攔阻老夫?」

袁濤正在城門處,抬手一指城內外,道︰「老丈可曾看清,如今關中內外大軍壓境,鬼物橫行,百姓們皆棄城而去,老丈卻背道而弛,猶如羊入虎口,難不成不怕死嗎?」

「人本固有一死,怕它作甚!」老者略略瞥了一眼城內外,卻並不見驚慌,只呵呵一笑,「生為安樂,死為安息。人死猶如解月兌束縛,歸于原本之境地。人死乃是回歸原本,就如同游子回歸故鄉,故而生不以為喜,死不以為悲。」

眾人見老者倒騎了青牛,口中啞啞,一時捧月復大笑不止,這老頭兒莫非老糊涂了,竟不知死活。

袁濤心中一動,自己雖戎馬一生,見慣了生死離別,卻始終于生死糾結在心,解月兌不開。此時細細品味,隱覺這老者所言竟然玄妙異常。

袁濤忽有所悟,回頭尋老者,卻見老者轉瞬間已在城門百余丈外。

「敢問老丈尊姓大名,容袁濤日後前去拜訪。」袁濤瞧了老者的背影遠遠叫道。

卻听遙遙聲音傳來︰「袁令丞可喚我李老冉……」

說完,一人一牛轉過大街拐角,不知何處去了。

袁濤有心追了去,卻忙于疏散百姓,將此事暫且擱置了下來。

不到半日,關中百姓撤出了七七八八,卻有千余百姓故土難舍,死活不肯棄城逃離,守城士兵無奈,只能听之任之。袁飛又守了一日夜,噬穢黑蟾吸入了大量鬼氣,體內已經盛放不下,將身一縮,仍變回原先大小,跳回靈獸袋自顧自煉化去了。

噬穢黑蟾退走,二人立時吃緊,且一日夜來未曾歇息,真氣漸漸不繼。好在受了「太陰化氣丹」之害的燕雲子等修士經過休息,且服用了回元丹藥物後略有恢復,支撐著過來相助。雖然不能盡如往昔,但也可勉強替換個一時半刻。

見袁飛無礙,燕雲子欣慰萬分,施了靈目看胡芷靈,乃是一頭三尾小白狐。小白狐與袁飛過往親密,燕雲子愛屋及烏地也不去點破。得了空閑,袁飛躍下城頭去見袁濤。父子相見,一時百感交集,不知從何談起。袁濤愛子心切,也不過問,只道回城便好。袁飛于蠻域之事也不願提及,二人一時無話。

袁濤忽指了胡芷靈探問,袁飛將娶妻之事略講,卻怕袁濤責怪,隱去了胡芷靈是三尾白狐族一事。袁濤乃一方武將,于凡文縟節倒也不講究。

當下袁飛招呼了小狐狸,與袁濤引見。

小狐狸初見袁飛長輩,一時扭捏,渾無平時潑辣脾氣。袁飛一時偷笑,袁濤不知小狐狸根腳,見其容貌勝過尋常女子,且溫文爾雅,不由心增喜歡,一家人一時歡欣不已。

青雲峰父女亦過來相見,袁飛心中高興,將青環兒喚至一旁,悄悄贈予白玉玄晶千余塊。化魔童子在化魔鼎中藏了數萬塊低中高級玄晶,雖然這千余塊乃其中九牛一毛,仍心痛不已,被袁飛眼一瞪,再不敢牢騷。

青環兒收了如此大禮,一時目瞪口呆,怔在當場。

袁飛道只管放心使用,並囑其保密。青環兒半天未回過神來,恍如做夢一般。

正此時,袁飛的耳邊傳來一絲如蚊蟲般聲音,聲音雖小卻清晰異常,乃是︰「在下神秀山曹秀金,小友可否騰身一見?」卻是曹秀金施了秘術傳音過來,召喚過去議事。

神秀山七劍乃大大有名人物,自己不過一籍籍無名通竅小子,不知召了過去何意。

袁飛一怔,一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既前輩召喚,自然不能拂逆了其意。袁飛知會了燕雲子一聲,燕雲子知此事重大,急安排了守城修士守住了袁飛方才的守護區域。袁飛將化魔喚下,按照曹秀金的召喚直奔城南處來。

遠遠見南城的城牆邊起了一座一丈高台,高台之上端坐著一位中年儒生,身穿著一件淡金長袍,面貌清 ,頜下生了三縷長髯,正微閉雙目,頭頂處一柄仙劍金光閃閃,將黑氣擋住,看情形正是神秀山的太白金曜劍曹秀金。

袁飛只見其劍,只聞其聲,並不見其人,渾沒想到這樣一尊殺神,竟生得如此般儒雅的模樣,心中倒頗為驚異。

「果然英雄出少年!」曹秀金神念一動,知袁飛到來,精光四射的雙目一睜,上下打量了一眼袁飛,片刻呵呵一笑,「當日小友竟能在老夫的劍下逃月兌,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袁飛躍上高台,趨前拱手施禮,笑道︰「當日走得匆忙,袁飛未及拜見前輩,還望前輩海涵。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否則焉有袁飛的命在?」

「非也,非也!」曹秀金一臉正色,「小友也不必妄自菲薄,當日老夫雖然只用了三分力試探,不過以你境界,卻能輕松逃月兌,恐怕乃是普天下的第一人。」

袁飛不由一時心驚,原來丹成境界修士的三分力便已具如此氣勢,倘若全力施為,滅殺了自己豈不是猶如踩死一只螞蟻差不多?當初自己夜郎自大,實在是命大得緊。

見袁飛陷入沉思,曹秀金倒也並不打擾,片刻笑道︰「讓一通竅小輩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令老夫既覺無顏面,又一直疑惑在心,但不知當日小友施了何等手段,能否方便見告?」

袁飛收攝了心神,見曹秀金胸懷坦蕩,倒也油生了一見如故之感,當即也不隱瞞,神念一動,將「百變千幻孔雀明王翅」展開,立時背上生出一對五彩羽翅,靈氣無限。

「妙哉,妙哉!」曹秀金查看一眼,不由嘖嘖贊嘆,「老夫听聞極西之地外有一處金剛妙法界,界中諸人皆信奉金剛法門。傳聞此界奇珍異寶,奇花異獸多如牛毛,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卻不知小友自何處得來,不會真個去了金剛妙法界罷?」

「自然不是!」袁飛將明王翅收了,將函谷關地底發現玄晶窟之事說與曹秀金,將遇玄真子之事隱去,只說百變千幻孔雀明王精血乃洞中偶得。

「原來如此,我道為何鬼隱門不遠萬里,與犬戎國勾結,一副勢在必得之象,卻原來為了玄晶而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恐此事不能善了。」曹秀金若有所思,喃喃道,「這一滴精血流落于玄晶窟中,數千年來未被人發覺,難不成與神魔大戰有關?」

殊不知這一滴精血乃玄真子報仇心切,不惜損耗真力施了元始大衍真解推演,方知有寶物出世,花了大量晶石費盡周折得來,不然空有錢財也恐錯過。

袁飛見曹秀金一時迷惘,自也不去點破,只笑道︰「敢問前輩喚袁飛來,有何事吩咐?」

曹秀金劍眉一軒,不怒自威,將所托之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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