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1
眾骨靈再次激烈地爭論了一番後,無生轉身笑道︰「不知大人可曾得傳魔主大人的拿手手段……通玄魔功?」
見袁飛半天默然不語,只道袁飛使不出,無生的語氣便恭敬中略生出了一絲不屑,道︰「我們只聞其名,卻未見其影,實在是畢生憾事。听說這通玄魔功只有魔主大人的真傳弟子方能有幸習得,普通弟子沾不上邊,確實有些難為大人了……」
無生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將袁飛當作了一名普通弟子。對于通玄魔功,袁飛丁點不會,正左右為難時,聞言卻心頭一喜,既然沒見過,蒙得便是你們。當即袁飛佯裝慍怒,叱喝道︰「休得胡言,本使身為魔主的親傳弟子,怎不會此功?只不過方才考慮如何讓你們大開眼界罷了。你們且看好!」
眾骨靈被袁飛這一聲唬得一唬,大氣不敢亂喘,齊齊集中了心神來看。袁飛一步跨出洞外,運使了太上幻魔功,左手只略身前一揮,便凝了一個幻盾出來,幻盾分五彩,似真似假,似實似幻,登時將眾骨靈驚得張口結舌。
袁飛嘿嘿一笑,隨手收了幻盾,右手一記太上幻魔拳擊出,這一拳虛虛實實,變幻莫測,拳風過處,登時將幾丈外的一塊巨石擊得四散而飛。眾骨靈並不識通玄魔功,見袁飛幻盾玄之又玄,不由信以為真,又見袁飛的太上幻魔拳虛實不定,一時大為折服,真將袁飛認作了魔主親傳弟子。
此時骨靈們已無絲毫懷疑,在骨靈頭領的率領下盡皆拜倒,五體投地,口中喃喃而語,虔誠之至。
正此時,卻听洞內一聲異響,袁飛身旁的紅衣陡生了變化。
但見紅衣周身的黑氣突然爆裂開來,匯聚于頭頂之上,生成了一片丈余方圓的黑雲,飛速地旋轉。黑雲變幻不定,忽爾似化作了一頭黑狐,忽爾又生為一道匹練。袁飛大為驚異,難道這個紅衣的前生真就與狐族有關?
紅衣睜開雙目,一雙秀目精光四射,竟將境界由鬼卒後期一舉提升至鬼使境界。
紅衣在十年前得了枷嘎王相助成就人形,勤加苦練,數年前便已至鬼卒後期,卻一直停滯不前,數日前與寒宇梟一戰,忽生感悟,竟物我兩忘,一番努力下果然成功。
既成鬼使,紅衣的頭頂上便自然生出了一片黑雲,這一片黑雲約有丈許方圓大小,在頭頂尺許處的上空懸浮著,如同為紅衣戴上了一頂虛幻不定的黑帽,更加顯出了紅衣的妖嬈多姿。
紅衣的這一片黑雲喚作「往生雲」,同為枯骨成形,成就鬼使後,往生雲生出的位置卻依各人而異。勾魂使薛潘所生的一片往生雲生在了腰間,如同黑帶纏腰,而奪魄使曾岳的往生雲卻生在了脖頸上,將一顆大好頭顱遮擋住了,便如無頭之輩一般。
見了骨靈,紅衣只道是敵人來襲,不由分說,胸前陡現了一道吞吐不定白光,將無盡星空輝映,果然境界提升後與前番不可同日而語。
紅衣正欲動手,袁飛急使了一眼色,笑道︰「紅衣姑娘休急,這些人是友非敵!」
紅衣聞言將白骨匕首收了,眾骨靈也非呆傻之輩,知道虧得袁飛阻攔,不然恐怕大吃苦頭。
無生心眼機靈,當即諂笑著贊嘆道︰「這位想必魔使夫人了,真是生得國色天香,花容月貌,天仙一般的人物,與大人天作地設一對!」
「休得胡言,這是我家師姐。」袁飛唯恐紅衣著惱,急喝道,「再作無妄之言,便割了你的口舌!」
無生大驚,面如土色地急急叩頭,道︰「小的不知,請大人饒命!」
紅衣掩面吃吃而笑,道︰「所謂不知者不怪,且饒了你們。」
無生與眾骨靈們連連叩首,閃在了一旁。
轉過身,紅衣沖了袁飛嫣然一笑道︰「方才多謝公子相助,紅衣感激不盡。」
「紅衣姑娘太客氣了,這都是紅衣姑娘的一番福緣所至。」袁飛急忙擺手笑道。
二人相視一笑,便不再客套,紅衣卻一顆芳心感觸,又添了思緒。
兩人正說話間,一旁的眾骨靈竊竊私語完畢。無生大了膽子,傳言過來︰「我家頭領哥哥講,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險些鑄成了大錯,還請魔使大人見諒。請容許我們通稟一聲,讓我家大王親自來接。」
袁飛心道如今紅衣已突破境界,成為了鬼使,有紅衣相助,便前去走上一遭應無大礙,只是不知紅衣的打算。袁飛轉身笑道︰「這幾位骨靈兄邀我前往一敘,紅衣姑娘可願意隨同了前去一觀?」
紅衣不假思索地笑道︰「紅衣願意一同前往。」
「太好了!」袁飛心中暗喜,「有紅衣姑娘相助,可放心多了!」
紅衣卻笑道︰「且慢,我的往生雲有些礙眼,且先料理一番。」說完,櫻唇稍啟,頭頂處一片往生雲便化作了一道黑氣被紅衣吸入月復中。
骨靈頭領偷使了一個臉色,立時便有一骨靈急急而去。袁飛知其前去稟報,也不追問。
當即無生帶了路,紅衣與眾骨靈身後跟了。眾人循了山腳緩緩而行,眾骨靈無法與袁飛交流,只無生通得言語。無生一路伴了袁飛左右,趾高氣揚,惹得余人投來艷羨的目光。袁飛是一贗品,心中無底,也不知道接下來見到了骨靈王應該如何應對,便故意緩步而行,一路旁敲側擊地來問。無生並無心機,只道得了大好機緣,盡力討好,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細,不多時便得了個大概。
原來這一處喚作冥陰境,只有黑夜,並無白日。一片星空自古便有,晴則月明星稀,陰則無星無月。冥陰境中盛產冥晶與冥魂木,只有寒宇梟與骨靈兩族,這兩族都以吞食冥氣為生。
骨靈是此間遺落白骨得了冥氣久之而生,擅采冥晶。骨靈族分五個大小部落,每個部落多則四五百,少則只百余。骨靈數量雖少,卻個個銅頭鐵骨,驍勇善戰,可以一當十。寒宇梟擅于高飛,采集冥魂木為其所能,且憑了冥魂木之力繁衍,每根冥魂木少則寄生幾十只,多則百余,更可借其死而復生,由是人口壯大。
數千年來,兩族倒也相安無事,偶爾為爭一絲冥氣生了紛爭,卻並無大戰。
骨靈們本來也逍遙自在,不想二十余年前自第三層幻魂境來了一伙強人,為首一人喚作通玄魔主,本領高強,無比輕松地就將眾骨靈擊敗。眾骨靈無奈臣服,每年每個部落至少納貢品冥魂木三十根,上品冥晶五百顆。
冥晶易得,卻冥魂木難尋,冥魂樹生于高山之上,眾骨靈采擷極難。冥魂樹經年累月吸收冥氣而生,數百年方得幾百根冥魂木。冥魂木產量稀少,卻可養魂孕魂,于魂靈作用極大。通玄魔主每年遣了魔使來討取。如若時限一至,無法集齊,骨靈王便要被拉了去,一番受苦自不必說,更甚的或可剝了皮抽了筋。
眾骨靈無法,便打起了寒宇梟的主意,于是大肆掠奪,不幾年,兩族即勢不兩立。
袁飛一聲輕嘆,正要細問通玄魔主之事。卻見無生抬手一指,道︰「我們到家了!」
前方亂石山腳下矗立著數座簡陋的石屋,中有一座較為高大。來的時候袁飛並未見到,想必是眾骨靈們臨時搭建而成。眾骨靈們力氣大,此舉倒非難事。
此時石屋前站立了數頭骨靈,正翹足而待,卻是骨靈王得了方才一名急著趕回來的骨靈通報,率了眾骨靈們一齊出門來迎。骨靈王見了袁飛與紅衣二人,滿面堆笑地遠遠奔過來躬身行禮,口中只興奮地大叫,袁飛卻听不懂。
無生急急上前,道︰「我家大王向魔使大人問好,並煩請大人進屋一敘。」
無生見骨靈王有些 異,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片刻骨靈王會意,展顏而笑。
袁飛端了架子,也不答話,攜了紅衣大步而入。
此舉更顯出了袁飛的莫測高深,骨靈王心中惴惴,不知是福是禍,強顏歡笑地陪了「魔使大人」與其師姐入了中間石屋,讓袁飛坐了主座。袁飛也不客氣,大喇喇地坐定,紅衣伴其身邊而坐,骨靈王敬陪末座,無生侍立骨靈王身旁,繼續做通譯。
眾人坐定後,骨靈王笑道︰「敢問大人如何稱呼?」
袁飛早有計較,道︰「在下魔三郎。」
「舍下倉促而成,並無上好果品招待魔使大人,但請見諒。」骨靈王諂笑了一聲,「不知魔主大人一向可好?」
袁飛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紅衣只閉目養神,不聞不顧。骨靈王略顯尷尬,屋內一時沉默。骨靈王生怕觸怒魔使,片刻小心翼翼道︰「魔使大人豐姿俊朗,少年有為,不過與前幾位魔使大人大大不同……」
「有什麼不同!」袁飛雙眉一豎,面現怒意,「難道你是在懷疑本使的身份嗎?」
「小的怎敢胡亂猜疑,其實大人的豐姿更勝前幾位魔使。」骨靈王急急站起施禮,「前幾位魔使大人的身體虛虛實實,變幻不定,而大人卻實實在在,似一凡胎……」
袁飛一驚,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