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3
「如此甚好!」玉容面露和善地微微一笑,正說話間,卻見袁飛的身後隱隱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金光,這一道金光細若游絲,時隱時現,而且來勢奇快,眨眼間已近眼前。哈
「你以為妾身是三歲小兒,輕易可以糊弄的嗎?」玉容冷哼了一聲,抬手祭出一面千蛛絲盾,白光一生,登時將這一絲詭異的金光抵住。二人功力相當,一時相持不上。
沒想到玉容早有防備,見發出金絲偷襲不成,金城心中著急,再拖延下去,必然夜長夢多。必須速戰速決,金城暗暗一咬牙,神念一動,將一物祭在了空中。玉容看得清楚,這一物竟然是一只金色的蠶蛹。
「金長老,你怎麼會有金蠶門的靈蟲?」玉容驚 萬分,隨後恍然大悟,怒叱了一聲,「賊子,原來你是金蠶門的人?沒想到你潛伏于我們五靈門中十余年,可謂苦心孤詣!」
「玉長老休怒,我們各為其主罷了。」金城嘿嘿一笑,「既然我的身份被你識破,事已至此,廢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還是手底下見分曉吧……」
說完,金城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右手一指,半空中的那一只金色蠶蛹綻放出爍爍金光,眨眼間蠶蛹破碎,自其中跳出來一人。這人五短身材,尖嘴猴腮,赫然又是一個金城長老。
玉容一身驚呼,道︰「原來你已經煉出了一道金蠶分身!」
「不錯,這正是金某的烈焰金蠶分身,大長老果然有些見識!」金城呵呵一笑,手再一指,但見這一道分身猛然一張口,一道熾烈的紅色火焰立時噴出,挾了一股灼熱的氣浪直襲了過去。
這一道火焰無比凶悍,玉容大驚,奮力將真氣催發,將一面千蛛絲盾發揮出極致,千蛛絲盾上生發出了萬道耀目的白光,堪堪將這一道洶洶然的火焰抵住。
金城在金蠶門中辛苦祭煉了十幾年,方煉就了兩道「烈焰金蠶分身」,每一道分身是蠻荒異蟲「烈焰金蠶」所煉化,雖然威力極為強悍,不過法力耗盡,便不可再生。今日金城權衡利弊,忍痛將一道分身祭出,果然立生了奇效,登時殺得玉容沒有還手之力。
眼見玉容快要支撐不住,金城正待痛下殺手,卻听遠處有人高喊︰「兩位長老休斗,我等來了!」正是玉姬花姐妹聞訊趕了來。金城心知不妙,如果被這兩姐妹纏上,恐怕將會前功盡棄。金城咬了咬牙,當機立斷,將一絲神念寄托在這一道金蠶分身之上,操控了這一道分身與玉容繼續戰斗,自己卻攜了袁飛轉身便走。
此時玉容的一身真氣已被耗去了七八成,見援兵一至,登時精神一振,一邊奮力將「金城」的攻勢抵住,一邊叫道︰「兩位快來助我,這個金城長老是金蠶門的奸細!」
听到金城將袁飛劫走,雖然玉姬花起了疑心,卻終究不敢作最壞的考慮。待兩人追上來,又見假金城的身旁並無袁飛,心中更加疑惑,即便听到玉容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也不便輕易得罪了門中長老,一時躊躇不下,只道︰「兩位長者快快罷手,有什麼事,咱們先回門中再作理論。」
玉容為金城的一道烈焰金蠶分身困住,奮力支撐,半天也不見兩人有動手的意思,心念一動,已洞悉了玉姬花心中所想,急叫道︰「還不快動手相助,眼前的這個金城,是他的烈焰金蠶分身!」
金蠶分身之術雖為金蠶門秘術,不過玉姬花卻早有耳聞,仔細一辯,果然這個金城有所不同,立時醒悟。當即不及多想,劈手放出了一頭碩大的藍蠍,與金蠶分身戰在一起。玉蘭花卻道︰「妹妹與大長老暫且抵擋片刻,讓我追了去,捉拿這個賊子!」
「不可,姐姐孤身前去,恐怕不是他的敵手。」玉姬花急叫道,「讓我們三人先將他的分身除了,再去追趕也不遲。」
玉蘭花轉念一想,覺得玉姬花說的有理,便將赤尾毒蠍放出,也加入戰團。
三人合力之下,金蠶分身立時便顯了不支之象。
金城舍了分身,一路狂奔,片刻已飛出了二三十里遠,漸漸月兌離了三人視線。忽然心頭一陣鑽心般的刺痛,已知分身為三人所滅。金蠶分身極為難煉,金城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結果,終究不免痛惜。不過此時卻容不得他多想,將身形一折,直往山下的鳴鳳城中而去。
……
方才金城的一道金蠶分身接連被三人的法力及蟲力擊中,分身的法力損耗殆盡,突然化作了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片刻化為了點點灰燼,隨風飄散。
「可惜,可惜!」看著隨風消逝不見了的分身灰燼,玉姬花搖了頭一聲嘆息。
玉蘭花大為憤憤,道︰「想不到金長老潛伏十余年,不惜將《五靈蟲經》殘篇奉與我門,以博取我門的信任。可謂用心良苦,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這個賊子所獻的殘篇,于我門並無大用。恐怕他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圖謀我門的《五靈蟲經》罷了。」玉容立時想通了此中關節,悻悻然道,「而且,金城賊子巧舌如簧,險險讓我們反目,居心是何其險惡……」
「一定是這樣,怪不得賊子時時以交流為名,旁敲側擊地詢問我門《五靈蟲經》的下落。玉姬花恍然大悟,「如今想來,這賊了的圖謀之心昭然若揭……」
玉蘭花忽然想到了什麼,急道︰「依眼下情形,我門的聖經一定是被那個黑小子得了去。不過可惡的是,這小子卻被老賊擒捉了去,不知影蹤。如今我們到哪里去找尋?」
「無妨,本門秘術博大精深,老身恰巧煉有一秘術,可令其無處遁身!」玉容略一沉吟,隨後一拍靈獸袋,一只手指大小的玉蜂在空中歡快飛舞,玉容一指玉蜂,笑道,「此蜂名喚‘覓息靈蜂’,于爭斗無什麼大用,卻有一項特殊能耐,凡是被它聞過了體息,千里之外也可尋覓得到。不過這一頭靈蜂已多年未用,尚須稍加培育數日,方能利用。」
玉姬花大為憂心,道︰「數日後,恐怕那黑小子早已著了道!」
「門主大可放心!」玉蘭花輕笑了一聲,「據我觀察,這個黑小子袁飛極為狡猾,而且還硬氣得緊,短時間內金城賊子應該不會得逞……」
「如此甚好!但願這幾日那名黑皮小子能挺得住。」玉容一皺眉,「這里氣息雜亂,須尋了氣息強烈之處,我的‘覓息靈蜂’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既如此,就有勞大長老了。」玉姬花微微一笑,「賊子門中所居,就是最好之處!」
玉容點頭道︰「門主說得對,我們先回門再說。」
當即三女又一番計較後,便駕了風匆匆離去。
……
鳴鳳城依鳳凰山而建,南北約三四百丈,東西也達二百余丈,城牆是巨大的青色山石砌成。城中一江穿城而過,將鳴鳳城分為了兩半,中有諸多石橋相通,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是一所好去處。此城雖小,城中凡人卻達十余萬。層層疊疊的木樓散布在山坡之上,城中店鋪稀少,凡人們大都衣著樸素,以捕魚種田狩獵為業,倒也衣食無憂,民風和樂。
城北十余里處有一處古廟,此廟依山而起,喚作「戰神帝廟」,數千百年來為煞氣籠罩,廟的周圍鳥兒不能高飛,野獸不敢怒吼。
神廟內有三座大殿,正中一座殿內供奉著三尊銅像,居中一座銅像是一人面獸身人物,這人生就了三頭六臂,頭頂生雙角,發如劍戟,左手操了一頭巨蟒,纏繞身上,兩只蟒眼黑漆漆閃爍著點點寒芒,令人凜然生寒。他的右手則持了一桿銀色長矛,正怒目而視,一股殺意磅礡之氣透出,恍如戰神一般。
他的左側是一名像蠻人打扮的戰士,手持了一柄碩大的戰斧,威風凜凜。右側一像是一名黑髯壯漢,左手持了一只銅盂,內盛了一頭小小的青龍。
殿前供桌上供有牛頭、雞鴨、果品。三個牌位極為顯眼,正中為「無上戰神帝」,左側為「始祖戰皇姜炎」,右側為「太上雨師畢星」。
此時廟中大殿外聚集了男女老少數百人,神色虔誠地跪伏在地,口中念著晦澀的咒語。殿內三尊銅像旁站立了一老者,身後侍立著兩個青衣小童。這名老者身穿著絳紫色的長衫,手持了一方帛絹,正自搖頭晃腦地誦讀。忽听老者一聲呼喝,躬身伏倒叩拜。身後眾人也五體伏地,叩頭膜拜三尊銅像,口中高叫︰「請無上神帝施恩,賜予甘霖!」
原來這里正在舉行的是一場求雨儀式,半年來蠻域未落下一絲雨星,禾苗枯竭,眼見顆粒無收,周圍的農人心中急切,結伴來神廟求雨。
老者跪伏了片刻,引導了眾人起身再念再拜,如此三次。待第四次再拜時,大殿外一眾男女卻見一道青影空中閃過,直沖了廟後而去。
眾人竊竊私語,一少年忽然驚叫道︰「戰帝顯靈,此行有望!」
「阿生,在胡說什麼?」老者與這少年熟識,只一聲喝,「此處休得聒噪,恐驚擾了先祖。」
「回稟蘇法師,方才阿生見一道青光閃閃,直往神廟後去了!」名喚阿生的少年忙不迭地解釋道。
這老者名喚蘇真,是此廟的住廟法師,本為鳳凰山烈焰門中修士,修行了幾十年也無寸進,只得剛剛悟氣。後來蘇真自覺資質駑鈍,離大道漸行漸遠,便舍了求仙的心思,回到鳴鳳城中尋了城主毛遂自薦。
正巧此廟的老廟主仙逝,城主見蘇真有些不尋常的手段,便著落其做了此廟的廟主。
蘇真老老實實地呆在廟中,匆匆十余年,城中及周邊凡人時有拜祭,便一力主持,享受些珍饈美味,倒也逍遙自得。今日出現的異象是蘇真回到凡界中頭一遭遇到,心中納悶,也不知是哪位高人來此,知道自己修為低微,自然不敢前去查看。
蘇真于眾人也不點破,只道︰「如此看來,是我等的虔誠之心感動了先祖,方有此異象。眾位只管誠心禮拜,不得喧嘩。」
眾人應了一聲,再不作多想,只把頭磕得咚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