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極 第1021 皇令

作者 ︰ 滄生為

銘起雙眼的冰冷瞬間崩潰,只覺得天旋地轉,向後踉蹌了兩步,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猛睜著眼,目光在房中漫無目的的掃過以後,眼中已是無法分辨的巨大痛苦,低念道「是籠?」

說完身子一震,嘴中狂噴了鮮血,轟然倒地,正在喂女乃的刺雪大驚,急放下了兩個孩子,跑上前抱起了銘起,喚他的名字,銘起茫然的雙眼隨著一閉,沉沉地昏迷過去。

「舞兒,快速叫藥師,快去啊!」刺雪急呼道,將銘起抱上床榻,立刻拿起了褻衣穿上,將厚厚的衣衫扣好後,細細察探銘起體內的情況。

精血流失了三成左右,身上的多出創傷,因為虛神涅身的緣故,一直沒有愈合,又在剛才心神受了巨大沖擊昏厥了過去。

隨眾人噬族大軍而來的藥師並沒有藥神,來了一名極為接近藥神的藥師看過後,說銘起的身子實在很虛弱,若在不加以修養,繼續受傷,恐怕就會因為虛神涅身而而亡。

刺雪嚇得不淺,立刻讓人去捉來了幾名凡間郎中,取來了不少的凡間補品,這些郎中為銘起上過藥後就被留在了王州北,以供差遣。

銘起醒來時,天色已暗,望著屋里燈火,燭光下的刺雪正抱著兩個孩子坐在身旁。

「你醒了。」刺雪低聲道,兩個幼子在懷中睡得很香,銘起目光中的悲痛流入了空氣,房中盡在彌漫著這股悲痛,痛的驚心動魄,不過這股痛中,更多的是一股難言的哀。

「別難過了,舞兒白日並沒有說清楚,龍柳是死了,不過在死之前聖羅在他體內留下了生死,如今聖羅已經被聖羅成功化為不死生靈了。」銘起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話,低看著自己身上裹上的上好白紗,嘆道「你說現在龍柳,該如何地恨籠?」

「你怎麼這麼問?」刺雪惑道,銘起又突然笑了笑,滿是苦澀,道「沒什麼,我只想知道自己虧欠了多少。」

他的話刺雪完全听不懂,常凡哇哇大哭起來,雪若也跟著一起大哭,嗓門很亮,就哭聲稍讓銘起心中的悲哀掃去一些。他道「兩個孩子是餓了,你快喂女乃吧。」說著從床上坐起,穿起一旁的皇袍下了地。

「已經夜深了,你去哪兒?」刺雪在他背後呼道,銘起道「去看看他。」

他自然是指龍柳,銘起到了聖羅一家的院子,听聞銘起恢復記憶回來的聖羅喜不自勝,本來立刻去見了銘起,他卻昏迷了。

守在聖羅門口的兩名修能者,已經在散發著濃重的死氣,高呼道「銘皇大人,到。」

院中燈火未泯,很快就見聖羅從房中興沖沖的跑了出來,激動無比的跪在銘起面前,道「主人,你可終于恢復記憶了!」

「龍柳呢?」銘起並沒有以往平靜的神色,而是像凡人一樣,愁字全寫在臉上。他目中的激動緩緩褪去,低聲道「在房里。不過主人你不必擔心,雖然成了不死生靈已經離不開死氣,待聖羅成神之後,自然能夠用生死源圖為他再造生死。」

銘起沒有回到,緩緩向那燈火亮起的地方走去,聖羅跟在背後,咬牙切齒地罵道「那籠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對龍柳也下的去手,可惜當時我除了逃跑沒有更多的力量,不然一定用生死源圖滅了他…」

「閉嘴。」銘起極為暴怒的一喝讓聖羅嚇得不淺,看著銘起那面上他從未見過的暴怒之色,幾乎從靈魂深處恐懼起來,立刻低著頭不敢在多說一句話。

龍柳躺在床榻上,目無光彩的看著房頂,全身彌漫的死氣讓銘起心底一陣絞痛,銘起待他如子,子如此,父又怎會不心疼?

「龍柳,起來。」聖羅驚訝的看著龍柳轉過頭來看著銘起,他和鬼藍、聖舞三人喚了幾個時辰,龍柳一動不動,卻在主人一句話下,目中有了神采。

不過那是難以想象的莫大痛苦,龍柳眼淚立刻在眼中不停地掉落,大哭道「走叔,父親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背叛了你?為什麼?」

「聖羅,你們退下。」銘起揮了揮手,鬼藍拉起聖舞,同聖羅緩緩退出房門。

坐在龍柳的床邊,看著他胸口那近乎佔據了整個胸口的窟窿,吞噬了龍柳的脊柱,大部分的五髒六腑,那焦糊的血肉,還有雷力的彌留,深吸了口氣,氣息有幾分顫抖,道︰

「因為他和我的立場是敵對的,而你,站在我這里。」

龍柳哭聲不止,他已經許久沒有哭泣,記得最近一次是在銘起告訴他籠喪命的那一刻,他哭了,但他父親說過,強者不需要眼淚。直到今日他便在沒有落過一滴的淚,哪怕在噬族受人欺辱時,也沒有。

可是今日他哭了,好似要將幾十年來積攢的眼淚全部哭盡,他凝噎道「就因為這樣他要殺自己的兒子麼,就因為這樣?」

銘起沉默了很久,道「我只想告訴你,強者,總是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所以,他們是強者。」

說完,銘起轉身向放在走去,留下龍柳在房中,看著銘起背影,皇袍之下那背影高大卻充滿了痛苦和哀痛。

銘起並沒有回去休息,一人獨自又在王州之北,在走入了南谷之中,因為天空還未愈合,沒有黑暗籠罩在每一處,直到在某處,銘起停了下開,一拳印在了深谷的一邊,轟隆的響聲一起,著高達千里的岩石轟隆破碎,破碎一直蔓延了千里之遠,大片的谷地直接化為了碎石。

在這巨大無比的轟隆聲中,來自內心的咆哮聲被掩蓋過了,或許如此,銘起才能稍稍好受一些。

第二日清晨,銘起坐在了大殿的殿頂,感受著四周一切法則,卻始終不能感受到本源的存在。虛神涅身實際很恐怖,凡人的壽元是百余歲,從虛神涅身開始,他也會像凡人一樣慢慢衰老,在百年後,衰老而亡,也就是說他和刺雪必須在百年之內感悟到本源,成功突破神級。

三大血脈是世間唯一有資格成神的修能者,除此之外任何天賦卓絕的修能者要想突破神級也必須擁有三大血脈的部分血脈。即便如此,三大血脈突破也是極為困難的,可以說這是三大血脈傳承者修能開始第一個真正的瓶頸。

至于能否突破,就看個人的造化和天賦了。

銘起並不急于突破神級,只是在鞏固自身的實力,清晨一早,噬族這面便在顯眼之處高掛一張張的錦旗,其上繡著銘字,很容易被對方的探子看見。

消息很快傳回了噬天戰域北的天刺聯盟,風動看著探子輕易得手,盜來的錦旗,神色長幻不定,最終停頓在笑色上,他漸漸的笑開了,直至笑聲從失去百界的能界山上傳到了下方的修能者耳中。

笑聲久久不絕,充滿了一股難言的快意,半晌才漸漸消失,風動緊盯著這錦旗,道「很好,你終于是來了,沒有你的戰場,我風動沒有多少興趣,此刻兩方勢力剛好處在伯仲,勝負,才剛剛開始!」

休養生息了七日,第八日的早晨,銘起召集了所有的長老和族長,到殿中議事。銘起皇袍加身坐在高坐上,平靜的神色透露出一股難言的威儀。

眾人向他行禮後,各自落座,他道「如今我噬族還有近五百萬,天刺還有近一百萬,能天對比,我噬族七萬,天刺還有六萬,神級強者,噬族三十五,天刺有三十七。

即便神級強者撕斗是在神界,幾乎不與大軍有牽扯,但神級強者的勝負才真正主宰了戰局的勝敗,天主和刺族並沒有動用所有的神級強者,就像我噬族一樣,不過留有的余力絕對比我噬族厚。」

「所以再他們沒有完全動用這些力量之前,我們要吃掉這股力量,以足步蠶食的方式削弱對方的力量。」銘起的目光一如往常的平靜,他所說的眾長老點頭,表示贊同。

「但目前我們的力量和對方的力量相差無幾,要快速的一口吞掉,很難。不過我已經有了應對,所有人上前來听令。」銘起手中浮現一塊塊的黑色令牌,是噬族最高的皇令,凡受皇命者,功成則飛黃騰達,失敗則誅連三代。

殿中的四十余人紛紛下跪,銘起拿起桌上第一塊皇令,道「冥逐接令。」

冥族族長上前一步,單跪在銘起面前,道「候令。」這塊皇令落在他手中,銘起道「令你在今日,去向天主挑戰,折損十分之一族人後回來。」冥逐困惑地看著銘起,皺著眉頭應令後,退到一旁。

「零地。」

靈族族長上前一步,道「候令。」一塊皇令飛在了他手中,銘起又道「令你帶你族人盾入地下,守在冥族人背後,一旦他們退回,立刻放出你們的氣息。」

銘起的怪異皇令,讓零族族長也有些模不著頭腦,但不得不應靈退回。「靈王。」

「候令。」

靈王上前一步,不過眼中明顯不同了過去,有了神采,此刻‘候令’二字鏗鏘有力,原來在銘起歸來七日中,潛問听到銘起回來的消息,喜不自勝地帶著靈王趕來,讓銘起用歲月抹去了輪回的痕跡重拾了情感。

不過靈王對潛問僅有好感,卻沒有男女之情,潛問很是失落的回到族里煉藥去了,靈王堅決要在此處,臨走前他還特意叮囑了銘起莫讓靈王受到傷害。

銘起手中的皇令放下,拾起邊旁一塊,射向了靈王,道「令你率靈族人,盤旋在零族的上空,帶著各種有殺傷力的東西,看到天主的修能者立刻投下來。」

「得令。」

靈王應令退到了一旁,銘起又道「鐵玄瀑。」一旁的鐵玄瀑立刻上前一步,單跪道「候令。」面對這曾經在自己族中做天將的銘皇,他是有一股別樣的親切感,至少銘皇隱去他的身份到他族中做天將而不去別族,是他將族的莫大榮耀,這親切之感也因為相處過一段時間油然而生。

「令你將族匿藏靈族後方一點的地面,見天刺聯盟的修能者出現,立刻與之正面廝殺,折損一成後,退入南谷。」銘起緩緩說來,那莫名思念的皇令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暈頭轉向不知其意。

如前三人一樣,鐵玄瀑應令過後,也退到一旁苦苦思索而不得明其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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