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極 第九百一十四章 聖亡

作者 ︰ 滄生為

聖人做出最後的瘋狂反抗,他將自己的聖魂直接一分為二,同時瘋狂洶涌的聖力注入兩半聖魂之中,這一斬臨,直接失去了效用,不過,神魔又道「殘魂,斬!」

他所化那斬意一掠過,直接以斬盡一切殘魂的特殊斬意印在兩道殘魂之上,並毫無滯留的掠過,兩道殘魂,直接碎開成了四道!

聖人聖魂碎開,但他還活著,不過也已經將死,他知道自己是聖人,與魔爭鋒相對,神魔最先要斬的必定是他,但沒有想到這神魔的力量會如此的強大,不過一式斬技,便要取了他的性命。不過這種死亡的恐懼不足以將他聖人的胸襟填滿,最後面對死亡之時,他的心中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所有的煩擾,都在胸中流淌而過,不再復回,他找回了當年成就聖人時的那股平靜,多年來憂世憂己,苦修苦練,這股平靜,消失了,直至此刻,他才拾起。

拾起時,卻有與過去不同,他胸中,充滿的平靜,已經讓他有所頓悟,那斷開飄浮在聖人身周的斷玉劍,泌出了一絲絲白光,這是聖人最後的頓悟所化的聖根。白光緩緩蠕動,將兩截斷開的玉劍連接在一起,瞬間整個玉劍虛幻了,釋放出的氣息就似尋常的微風,這股微風是天地無處不有的尋常微風。

微風中所透出的平靜,更似是在原野里,受到那一襲溫風,有遠方草木的生機,有林子里腐尸的死氣,有水泉的潤氣,更有天地博大的胸懷,這一刻聖人終于突破了,雖說死前的突破無法挽回他的性命,但也有了片刻生存的時間。

他博大如天地的胸懷,在平靜之中,終于突破,個人的胸懷再博大,也只是人的胸懷,所謂慈悲眾生一切的慈悲之心,最慈悲的就是這天地。

他任生,任滅,慈悲生的同時,並不厭惡死,他供萬物生,滅一個生存的空間,讓萬物有這體會生死的過程,讓萬物有喜有悲,並不強制去干預生滅的自然循環(自然的生滅,而不是修能者造成的毀滅。)這才是聖人之心的最高境界。

過去,救過的魔,人,如今看來,皆是錯,唯獨不去干預他們自身的生命軌跡,才是最大的慈悲,也是莫大的胸襟,唯獨天有這胸襟,聖人此刻頓悟到這一心境,卻也不過是觸踫到邊緣。

此刻的突破,無疑給了聖人最後的機會,他並沒有瘋狂的去反擊,從那四團聖氣中月兌離而出,凝聚出形,神魔低念道「突破?老夫斬!」

這一斬,便是要去斬斷聖人心鏡的突破,只是斬意一閃而過聖人依舊完好無損,他仰頭看向天空,片刻後,低回頭,微笑道「你得斬可斬一切,但斬得開天地麼?」

「你是要…」神魔喃喃念了一句,聖人點頭一笑道「天地正在召喚我,我將融入天地,原來,過去的我,一直是錯,救了無數的人,魔,也殺了無數的人和魔,我救了他們的性命,卻改變了他們自己的生死過程,這與‘殺了’他們沒有什麼分別,從此,魔塔聖人不再于世,魔生,魔死,一切依緣,強扭,便是罪惡,更談不上慈悲,神魔,難道你不能醒悟麼?」

什麼在黑光之中冷哼了聲,答道「醒悟?你所說的醒悟未免太過簡單,你哪里曉得天的真相,不必大放厥詞!老夫問你,就這生死由誰而定?生死亡存天地雖不干預,卻早已給予了每個生命自己生滅過程的規定,這規定難道不是最大的干預最大的束縛麼?」

「你不過是從了天之心,明悟了去順從天地這種規定,不去干預萬物生滅過程,你已是聖人,可嘗七情六欲?你的明悟無錯,我,也無錯!」神魔一字一句,皆如刀鋒,深深嵌入他聖心之中,聖人不由得沉思自問「難道正是因為我得明悟,是順從萬物發展,所以這突破,不過是…天地對順從之人的恩賜?」

這困惑立刻讓他的明悟出現了詭變,那絲新生出得的根開始在斷開的玉劍上出現了崩裂的跡象。

聖人喘息了幾口大氣,面色金白如紙,而那漸漸虛幻並釋放著最後聖力的玉劍也漸漸吹出狂風,不再如天地輕風溫和,充滿了暴虐和矛盾。「我倒地該如何?」聖人眼里有一片茫然,他陷入了困頓之中,已經是不知進退。

「他無錯,我也無錯,只是彼此選擇的道路不同,我…」那狂風驟然平靜,聖人的迷茫也漸漸消散,他道「我知曉了,多謝指教,我已經行將就木,更是無法傷你,做完最後一件事,我便去‘那里’,隨天地而去。」

聖人體內所有天地聖氣蓬勃而出,那玉劍飄起漸漸融入聖人體內,在這瞬間,他化為了一個天地,雖說氣息不可與天地相比,但借用玉劍的力量所造的天地,也是天地無錯。

而這個天地就是他這個身子,完全超月兌了空間束縛,佔據的空間不過方寸之地,但目光看去便能看見這方寸之地卻是一個真切實際的天地。而聖人的手臂一揮,立刻有一片天地砸了過來。

「天地,斬」神魔所化的斬意沿著黑光向聖人之手一削來,立刻有大片的紅色光絲消失,所化的斬意紛紛融入神魔那一道斬意之中,這斬意,也隨之變化,有了斬天斷地的力量,從聖人得手臂上掠過,登刻這片天地所化的右臂斷開。

不過也因這一斬,黑光範圍縮小不少,其中無數的斬意也弱去了不少。那一截獨臂瞬間炸開了,天地炸開的力量在那瞬間將四周的黑光逼開了一瞬,雖只有一瞬,聖人化一束白光沖入那斷臂炸開的虛無之中,施展挪移之術逃出黑光籠罩的魔塔混沌天地。

待他出現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銘起的噬界之中,他察覺的瞬間立刻將自己收入噬界之中,只見聖人所化得人形天地緩緩走向噬界中心昏厥的封惜惜,已經看不清其面部表情。

整個噬界雖然極力想要吞納這人形天地,畢竟他帶著濃郁的天地之氣,但沒有成功,等級相差太大,銘起一次瞬移出現在聖人背後,極為警惕的看著他,道「你想做什麼?」

聖人幾番想取他血脈,銘起不可能不警惕,聖人道「她是我後人。」說著聖人挪移一步,直接沖破了銘起在封惜惜身周的冰火屏障,他看著封惜惜喃喃自念道「第一百三十八代子孫,有了反祖跡象,當年我去塔外歷練一年,修為到虛神境時,遇見封族族長,彼此心生傾慕,不久成婚遺後,因為追求聖途,去尋天地玉髓去了,便留下了幾個孩子在封族,不久之後听聞封族被滅,幾個孩子還在,並建了封魔一族,稍稍寬心便全心全力尋找天地玉髓。

不久之後,封魔族人被銘皇令去妖界鎮守神魔,如今神魔現,族人似乎也就剩如此一女了,哎∼老祖將亡,能夠在你身上報答一些虧欠,也好。」

聖人道出了過往塵緣,銘起心底也漸漸寬松了下來,聖人抬手按向封惜惜胸口,一股磅礡的聖力涌入封惜惜體內,她的身體快速在這聖力下淬煆,修為更是從零開始飛速竄升,幸在封惜惜本心純善,兼有反祖的聖人血脈,聖力融入她體內恰如潤土落樹,相得益彰。

封惜惜的內心竄出一道道聖紋,並且出現了一股股磅礡聖氣,但聖人的身子卻是越發的虛幻,直至封惜惜修為到天級,這難以想象的飛速突破才戛然而止,聖人幾乎風吹即散的身子緩緩站起,向銘起道「我這後裔便交托你了,他體內留有老夫得所有修為,不過我為她構築的聖根尚淺,日後她擁有與這力量同等程度的聖根時,方才能夠完全發揮老夫和天地玉髓的力量。」

「聖人,我心底心魔,該如何去除?」銘起問道。他知道,此刻的聖人,已經不再想取他的血脈,否則剛才早已經動手。

聖人看了一眼天空道「心中漏洞不除,除魔亦是枉然,若日後復生心魔,更加難以除去。」

說完,聖人的身子直接散開,化為無數得光絲從這噬界散開,並透過了噬界出現在那魔塔之中,轉而以奇速沖出魔塔天地,融入真正的天地中去了,再不見蹤跡。

「刺冰要緊…」銘起沒有當即喚醒封惜惜,身子一扭出了噬界,徑直向上方十二層魔塔大地的破碎碎片飛去,刺冰唯一可能就是在那處。

果真,在破碎的一處大地碎片上,站著一名美麗女子,她全身黑裙,身姿完美無瑕,冰冷的氣息猶如一朵冰花,芬芳中也是一股冰冷寒極氣息。刺冰全身的黑裙已經延展開,將她全身包裹,大概是因為這黑裙,她才能夠在下方混沌的空間中存活,並且到了此地。

她所處的這片地上,正有大片繁瑣的秘紋,不過因為第十二層魔塔的破碎,陣法完全殘破,沒有了力量。這片大地殘片中心正橫躺著一方石棺,棺上使用了無數的秘紋進行封鎖,不過這股封鎖是對內,不是對外。

刺冰緩緩靠近前,她知道,這棺木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當年為何會被銘起捉住,一半是因為她的實力確實不如當年解放狀態下的‘銘起’,但僅僅如此她不能無法逃月兌,這便要說到另一半原因。當年刺主的交代,是讓她找一次機會滲透到噬族中來,探查魔塔最頂層的秘密。

而當初她知道自己斗不過銘起時便有了決定,故意讓銘起捉住,借此機會到噬族中來,再想辦法去滲透入魔塔。而救應柔一行便正大光明的入魔塔來,進行探查。

此刻接近了那石棺,刺冰心底一陣莫名的不安,無形之中竟有了猶豫,這石棺揭是不揭?

不過最終她還是出現在了石棺旁,掌心倏地飄起一塊黑色石錐,此錐是刺主所給的眾多秘寶中的一件,對破除禁紋有極大的效用。過去刺冰發揮不了其中力量,才沒有使用,不過如今她的修為已經是天級高段,已經足以使用這黑錐。

「破紋錐!」

刺冰雙手向前一推,黑錐立刻射了出去,錐尖一點立刻又一股穿透天下萬物的透力在其中,並且隨著這一推,錐尖深深沒入了那秘紋之中,黑錐立刻開始快速沿著秘紋的紋理鑿動,好似有一能工巧匠在親手操控,即便是猶如蚊足的秘紋也快速的被黑錐的錐尖鑿過一次。

直至所有秘文被鑿透,刺冰收回那黑錐,石棺棺蓋突然裂開了一處,並開始蔓延開。轉眼間直接碎為粉末消失,一股沖天而起的威壓當即彌漫開,好似無窮無止,魔塔上方的混沌天空更是直接染成血紅。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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