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極 第七百七十八章 序幕

作者 ︰ 滄生為

清晨,天空有些沉甸,灰暗似要大雨,不僅僅隕州如此,宣州也是這般模樣。

不少人已經開始認為火晶宗不會遵守這約定,也有更多的人認定就在這期限的最後一日,火晶宗會全宗而至。

而所有目光凝聚的火晶宗,此刻全宗正在最後的道別,宗地里只剩一些老弱婦孺。

這騰空而起的萬人,人人都一身火紅,這是火晶宗的宗衣,也是他們此刻的戰甲。

兩百余名能地,全身罩著火紅炎甲,乍看之下,竟全部是地級!

不僅僅如此,每一個火晶宗人手中都有一把地級能器,這些能器是從王冢劍殿得來的。

萬人中,竟無一人修為低了能王,此刻個個面帶激昂之色,目光落在那黑袍男子身上,他恢復了銘起的容貌,但火晶宗人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追隨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會為他們血恥,誰帶給他們遠遠超過旁人的成長!

「火晶十年,今日戰蒙宗萬年,滅蒙與否,就看我們的刀,是否鋒利,就看我們的仇恨,是否充盈,當火晶再回宣州之時,要麼滅宗,要麼滅蒙!」火簡當空大喊,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眾人心頭積蓄,當即同聲答道「勝,火晶存,敗,火晶亡,勝,我等生,敗,我等死!」

喊聲震天,沖入九霄存亡之聲,讓天空的積雲撕開大片裂口,一束束陽光投射而下,或許這是他們看見的驕陽,是那般溫暖,又如此迷人。

它充滿熱與光,是火晶最好的象征,銘起目光一掃,掌心凝出一塊巨大冰碑,揮手之下,無數冰屑飛落,一個個名字落在這冰碑上,他呼道「願這冰碑,永遠傳頌火晶的威名,永遠聳立在蒙宗之上!」

他抬手一揮,一股君王臨世的氣勢蕩開,兩百余能地帶著萬人,梭空而走。

銘起,刺雪,潛問三人浮在空中,他將顏變靈膜放在潛問手上,目光深切道「小心。」

他點了點頭,身著銘起虛龍甲,身子一晃消失不見,深吸口氣,望著潛問消失那處,他轉身道「雪兒,我們走!」

蒙宗,早已為今日做了準備,他極為深厚的萬年底蘊絕非尋常,縱然火晶有兩百余能地,加上銘起僕從百余人,三百余人,蒙宗依舊不佔優勢。

這三百人里,火晶宗內沒有能地高段,僅僅銘起的僕從里有少數,但蒙宗不同,萬年的沉澱使他一半戰力聚集在能地三段以上,這一戰對火晶宗凶險異常。

「不論誰叛了你,總會有我在身旁。」黑暗之中,刺雪抓著銘起的手,她感受著銘起掌心的汗跡,心底的不安。

銘起微微一笑,苦澀中有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兩人並未當即去蒙宗,反而出現在幽冥禁府之中,這里,有對付蒙宗的最大憑借。

前番對付蒙宗附屬眾宗,大半目的並不在對付這蒙宗犬牙,而是蒙宗血脈,這才是銘起真正的目的!

「朽木,我要收起幽冥禁府和你的本尊,自己小心些!」說時,他戮令一按,其中巨大吸力旋轉凝出,大片禁紋連通陣法一同鼓動而去,陣跡禁紋包裹住朽木本尊那塊黑石,快速收入戮令之中。

轉念,古府不在,只剩冰棺一具,揮手間,將其收入能戒之中,銘起二人立刻回趕,向蒙宗而去。

圍在蒙域外的火晶宗眾人,遠遠凝望著蒙宗那輝煌新宗地,比之過去還要輝煌氣派。

越是如此,眾人對摧毀它的期待越甚,籠等人已經分為三路,去了各自該去之處。

驀然間,雷鳴大作,一陣瓢潑大雨接連落下,任這雨滴打在身上,一陣濕透,也沒有人去抵抗,此刻,他們多留著一分能,獲勝的把握亦多一分。

銘起一閃而出,他站在眾人最前,目光冷漠,沉默了片刻,眼中精光爆射而出,一股氣勢蕩開的剎那,所有人動了,能地一動,瞬則數十里,連同萬人,陸陸續續向蒙宗飛去。

銘起額頭的血紋分衍而出,立刻飛出百道人影,他頓子,十數息,便從蒙域外飛到蒙宗上空。

揮手之下,能戒中飄出一塊巨大冰碑,向下狠狠砸去。

仿若一顆隕石一般落下,一聲炸鳴響起時,蒙宗護宗大陣旁出現一個巨大深坑,冰碑聳立坑中,他目光一凝,怒火幾欲噴吐而出,呼道「蒙宗,蒙天囚,出來受死!」

蒙宗立刻密密麻麻升起人影,他們個個面帶切齒咬牙的恨意,向火晶眾人看來。

眾人簇擁下,飛出三人,蒙宗,蒙天囚,以及兩名古上長老。相對之下,一股氣勢形成兩團,火晶眾人萬眾而一心,這一比之下,勁風磁僵,天空凝聚的大片黑雲就勢,凝聚兩團漩渦,漩渦相對,轉動的方向相反,形成暴雨亂風。

水,無法穿透這股氣勢,落在兩方宗人身上,相持之下,蒙宗竟落了幾分下風。

這原因︰第一,火晶人合心一處,氣勢自凝聚而合同,蒙宗不同,人人各自虛圖氣勢,相互抵消下,弱了些。第二,火晶宗人壓抑十年的恨意,同一股抱著必死決心的氣勢,遠非蒙宗能夠比擬,他們養尊處優已經許久,縱然這一年對火晶有著怨恨,但也是極為不屑,以上看下的恨意。

「蒙天囚,你可準備受死了?」銘起漸漸專注在此刻爭斗的雙瞳已將不安拋來,凝聚著凌厲逼人的恨意。

對方神色有了一絲凝重,卻也很多自信,相比之下,兩宗的能地人數,相去不大,但修為卻有相當的差距。

能地對這場戰爭的走向取決定作用,或者,本身就是這場戰爭決定者。

縱然蒙宗人多勢眾,能地勝了,火晶依舊勝,反之則敗。

「終到今日了,便讓天下的眾人,來看看誰,是霸主,是火晶,還是我蒙宗!」

驀然一頭蒙獸從蒙宗撲騰而起,它的凶煞目光直縮銘起,它的孩子,似在銘起手中,直到此刻,它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帶著它孩子氣息。

「涅魂中期,與涅地中期修為相同…」銘起目光不動神色的微凝,身旁血珀早躍躍欲試,他低語道「你放心去吧,這頭畜牲,交給我和苓兒,憑借‘幽冥’的衍火,十頭能獸,也能燒他干淨。」

這‘幽冥’正是當年冥火,它分衍出的幽藍之炎銘起早已見識,心底寬心幾分,他拍了拍血珀肩膀,道「小心。」

「要以卵擊石來了麼?」蒙天囚語中帶著幾分不屑,話落時,體內一股能壓登時彌漫開,登時,千里虛無,無數黑雲被壓開,他又笑道「其實,僅我一人,受點輕傷便能滅你們全部!」

他的氣勢剛剛蕩開,殺氣凝聚出八層中期的修羅真身,剛欲凝聚出第八步刀意,天地以劍。銘起目光一凝,背後修羅真身立刻聳起,紅光登時籠罩而開,這股殺氣仿若無盡無窮,隨著修羅四目睜開,更強橫了數倍。

蒙宗眾人當即一個寒顫,無不驚愣了一刻,不待蒙天囚發作,銘起能戒白光一閃,一具冰棺浮出,他冷笑道「你縱然有天級修為,但,在噬族面前,依舊飛灰而已,今日,銘起憑借噬族一道印法便要滅你蒙宗。」

話落,天地之地一蕩,冰棺蓬一聲炸開,露出其中人影。

細看之下,蒙天囚的雙眼驟然一縮,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銘起,你奪我父親尸身究竟有何企圖?」

銘起目光帶著幾分冷笑,道「他真是你父親麼?」說時,手掌輕輕貼在蒙焚尸身的脖頸上,登時發出一聲天地為之冷顫怨嚎「蒙天囚。」

這一身怨戾明顯是女子的怒嚎,充滿怨恨,甚至這一聲咆哮下,蒙宗所有帶有蒙宗血脈的修能者都只覺血脈一蕩,受到波動。

「這…這是蒙司海!」蒙天囚雙目怒極,任他是怎樣的一人,對父親的尸身被辱依舊怒火難按。

「蒙司海,給你這個機會,助我殺盡蒙宗!」銘起掌心一團秘紋凝聚而出,印在蒙焚尸身眉心。

這秘紋立刻牽動蒙焚體內的無數秘紋,一**詭異力量蕩入蒙焚血脈深處,蒙司海那股怨入靈魂骨髓的怨恨仿若無窮無盡,同隨而滲入他血脈之中。

蒙焚的尸身紅芒彌漫,這紅光融在銘起的殺氣之中,怨戾而絕冷。

蒙宗,蒙天囚感受最為強烈,他的身子紅光彌漫,一時同所有法則之力失去聯系,他能天一段巔峰的修為仿若出現巨大缺口,快速流失。

惶恐,無人不恐,甚至蒙天囚亦在惶恐,他體內的法則之力宣泄而出,僅僅保存下能地時的法能,還留在體內。

越與蒙焚血脈親近,修為倒跌的程度越大,蒙天囚,兩名涅地巔峰的古上長老,修為跌至能地七段,蒙宗大半能地修為都在下落,看得火晶宗人心頭大快。

抓機,銘起揮手一指,道「滅蒙!」

登時,所有人,在這一瞬沖飛而出,向蒙宗沖擊而出,瞬息,十數萬里的天地,虛無成暗,大片轟鳴接連而起,如此巨大的爭斗,天地已不容。

大片法則之力凝聚而來,將這十數萬里封住,眾人散開,各自相斗,銘起與蒙天囚浮于空中,對看之下,他目中的惶恐已經平靜。

「蒙天囚,第一次見你時,是我逃了,今日,你便嘗試竄逃的滋味究竟如何。」銘起背後這一尊修羅驀然咆哮,一波紅浪逼開,蒙天囚目光一凝,一道劍光閃出,立刻將紅浪撕開長長的大口。

這尊修羅,若將殺氣凝聚在蒙天囚一人身上,銘起獲勝必然,而起極為輕易,但這尊修羅決定著整個火晶的成敗,銘起一直以這修羅的殺氣壓制蒙宗宗人的力量。

「蒙宗偌大,萬年根基今日毀于火晶之手,宣州就此無蒙,蒙天囚,這一切,追溯,是從一人開始,為何此刻,我仍不見他?」銘起說的這人,正是蒙雲,若無當年他帶著滿腔怒火,同兩名能地來滅殺火晶宗,便不會有今日的一切。

「是最後後路,將他送去其他地方了麼?」銘起冷笑道,莫然一名蒙宗能地刺劍而來,凝聚磅礡天地之力的巨大劍芒逼近銘起的眉心,一股吞噬之力才行出,這道劍芒化光散開,融入銘起體內,反而是那名弟子,身子已然化為血霧一團,朝銘起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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