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極 第七百二十六章 布局(下)

作者 ︰ 滄生為

青苔密布的亂石,稀疏零星的落葉,還有些潮潤的泥土上,印起一行足跡。

「蠓已經在這一片出現,我須在眾人之前尋到它,設法將它與三十一人誘到指定地點。」銘起眼中閃爍著思索,若是過去,思索計劃往往只在一瞬,但如今失去魂力,只得如常人一般思考。

銘起並未當即去追趕,藤甲取下,將其中箭頭等物取出,藤甲一松,散出原貌,一把藤弓,一根弓弦,還有諸多藤條,銘起握著小刀,緩緩爬上樹,片刻,便有木屑不停落下。

當夜幕降臨時,人困馬乏,眾人依舊沒能遇見蠓,不過,他們發現了蠓的蹤跡,證實這片山林有蠓存在,決定逗留幾日。

黑影在夜幕下竄過,他如同鬼魅在林中竄過,但無人察覺。

銘起將這一片山林大概的位置也捉模清楚,此刻,銘起正在追尋蠓。

密林之中的夜,極不不平靜,毒蛇,毒蟲,往往也此刻出現。

「這里有一條極為隱秘的淺路」銘起目光閃爍,扎入低矮的灌木叢林,向前謹慎前行。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一個山洞,布滿藤蔓的山洞,出現在這淺路的盡頭,綠葉幾乎遮蓋整個洞口,到此,銘起已經能夠斷定山洞里,有蠓的存在。

銘起向回折返,沿途將蠓留下的足跡與路痕抹去,至少,不能留給司血戎等人。

他沒有當即離開,反而再度折回,回到山洞外,密密麻麻林子中的一顆巨木上。

到此刻,也已經是清晨,從山洞走出一頭似猿非猿,狼面猿軀的蠓,他雙足立于地,看了看四周,月復下腫脹的六乳讓銘起心底一震,計涌心頭。

它逗留片刻,從山洞口離開,足足半個時辰後,銘起從樹上落到洞口,扒開綠葉小心翼翼用目光向內瞥去。

一片黑暗,常人視力更本無法看見其中情況。

「不行,萬一洞內還有一頭蠓,那麼我必會敗露,而且,蠓的皮膚不同尋常,一箭殺之不死,我無必勝把握,不能與之相抗。」

銘起心底默念,又從洞口退開,他緩緩爬上樹,取下一截木枝,隨意削成木箭,雖沒有箭頭,但,足以。

他望著天空時而飛過的大鳥,估測一道後,拉弓瞄去,幾乎弱不可察的弓弦聲從藤弓中傳出,大概一百丈外,向山下飛去的大鳥被一箭射破腦袋,鮮血崩濺同時落到林中去。

待血腥散開還需時間,銘起模了模背後弓箭,普通弓箭十根,旋箭十根,以兩頭蠓言之,還是不足。

「司血戎等人在十二里後的叢林逗留,欲以誘餌重創蠓…」

半個時辰後,又一頭蠓從山洞走出,魁梧的身軀足足六尺有余,當它去山下去時,銘起縱身躍下大樹,取出口袋中的火種,緩緩進入山洞之中。

火種發出昏黃的光明,山洞不大,一丈高,六丈深。

洞內一陣陣腐臭極為刺鼻,兩頭幼蠓躺在草窩中,睡得正熟,還未成熟的毛發,沒有猙獰,多了不少乖巧。

「天助于我。」

銘起心底暗喜,兩頭幼獸,能免去不少功夫,他兩手各握兩根三寸長針,不曾想隨意帶出的此物今日有了用處!他小心翼翼靠近這幼蠓的一瞬,狠狠刺下,幼蠓被疼痛驚醒,奮力掙扎撕嚎,但兩根形成交錯,直接將兩獸喉嚨封死,如何也發不出半聲響動。

「是時候了!」

銘起抱起兩頭犬大幼蠓,向洞外沖出,目光四動,公蠓還未有歸來的跡象。

「司血戎,我不滅爾等,即便這蠓被我擊殺,爾等也定會前來搶奪,莫怪我心狠手辣。」銘起目中閃爍精光。

司血戎等人是誘餌,也將是一把利刃。

銘起將鞋底隱藏的細針插入洞口泥土之中,爬上樹去,兩頭幼蠓劇烈掙扎,但被銘起掐住脖頸,掙扎一陣失去力氣。

公蠓拖著大鳥回來,立刻踩中細針,發出一聲慘叫之後,滾進洞內,片刻,發出更為淒厲而充滿怒意的怒吼,震嘯山林的巨吼甚至將十數里外司血戎等人驚覺。

他制住驚馬,喝道「不必驚慌,我們有完全準備,只等它送上門來。」

公蠓震怒,銘起卻在這一刻躍下樹,手中抱起幼蠓,回頭對那公蠓一笑,它立刻怒撲而來,眼中布滿凶光。

但,它腳下細針根根刺入皮肉之中,每一步都會傳來劇痛,速度,比之全力奔跑的銘起,還差少許。

一個時辰在密林之中穿梭,銘起終將它甩掉,但幼蠓的氣味還是會讓它追來,這一點,銘起知曉。

銘起在手臂上劃開一道血口,將鮮血滴在一頭幼蠓身上,以掩蓋它的氣息。

跑出百米後,他爬上樹,用身上麻布將這頭幼蠓束縛在樹尖。

目光一動,銘起折回原來那處,這一片地區他幾乎都清楚,手里抱著另一頭幼蠓,向另一面跑去,不久公蠓追來,果真向銘起追去。

「是時候了。」

銘起手中一根普通弓箭,將幼蠓腿上劃開一道血口,將麻布染滿鮮血後,銘起對著天空,向山下開弓射去。

藤弓比普通弓更有韌性,一箭從山上借下落之勢,足足飛到數里外的山下。

每每飛過一段距離,都會因風落下一滴鮮血。

銘起抱起幼蠓,又向不同方向跑去,此刻,三十一人處在銘起正跑去的方向。

夜深人靜時,山林里又一聲淒厲的是叫聲傳開,片刻後,又化作怒吼與咆哮,母蠓定然也已察覺。

離眾人休息之地不過十丈外,銘起坐在樹岔之上,將一盛過鮮血的熊首拋開,望著火光之下的馬匹暗自一笑…

待天空剛灰蒙,銘起已經醒來,抱著那的幼蠓早已將驚恐與凶狠的目光落在銘起面上。

不久,所有人醒來,個個神色疲憊,去將馬匹牽來,將其驅趕開。

銘起縱身下樹,將幼蠓放在地上,道「看來你還不會雙足行走。」

幼蠓一腿有傷,但從銘起手里獲得自由的剎那蹦入林子。

而此刻,眾人所處的位置,甚為巧妙,處在銘起當初射出帶蠓血旋箭的那一片林子。

銘起在林中快速前行,沿著一些只有他才識得的標記行至一顆樹下。

幾步攀爬上樹,將幼蠓取下,銘起坐在樹上,望著下方林子,靜靜等待。

許久,鈴鐺搖動之聲將林中散布的三十一人驚厥,紛紛將馬匹牽住,向發聲之處圍攏。

「快,快,這是一頭幼蠓!」

听見一聲急促的呼喚,很快圍攏而來的三十一人將馬匹拴在樹上,幼蠓躲在矮木叢里,瑟瑟發抖。

司血戎與邊旁獵夫人使去一個眼色,提刀撲去那矮木叢里,幼蠓本就沒有多少氣力,又被銘起割傷後足,幾下掙扎,被司血戎擒下。

他目露狂喜,笑道「這一頭幼蠓,肯定能夠為咱大賺一筆。」

邊旁靠近來看的木秀與司蠓,接過幼蠓,木秀將它鎖在手中,詫異道「這幼蠓腿上怎麼有傷?」

「定是被山林里其他野獸咬的,哈哈。」司蠓極為興奮得在它傷口上捏了捏,狂意自顯。

「哦。」但這傷口極為平整,不似被野獸咬的,反似是被人用刀割開的,木秀見司蠓神色興奮,沒有再多問。

「這是?」她察覺到幼蠓喉部兩根細針,出于好奇,她將這兩根細針拔出,登時,幼蠓發出極為尖利的撕嚎,在山林中回蕩。

「嗷∼∼」

幾乎同時,一聲怒吼,從眾人不遠處山的正下方傳開!

躲在眾人山林前方,听著這一切的銘起拔去手中幼獸的封針,叫聲,劃破山林。

三處的蠓叫融為一處,化為驚人心驚的淒厲與怒嚎。

司蠓背後生汗,強吞了頭唾沫,道「爹,不,不會是蠓吧?」

司血戎額頭立見汗跡,他咬牙道,「不必驚恐,我們有**。」

眾人心底暗地搗鼓,火箭時刻扣在弓弦上,所有馬匹被全部擊中在那一聲蠓叫的方向。

突然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直到一竄矮木度晃動時,一頭一丈有余的蠓撲出。

蠓在暴怒之時便會狂化,這一點,司血戎都不知曉,當初他獵殺蠓時,那一頭母蠓剛剛生產,元氣大傷,又是被司血戎暗襲,否則,他怎會成功!

但此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頭公蠓,一頭狂化的公蠓。

大馬驚,紛紛死命掙扎馬韁,公蠓一爪拍去,立刻將兩頭大馬拍為兩段!

「火矢!」

司血戎底喝一聲,所有火箭射出,紛紛插在大馬背上所束縛的麻布袋上。

但,爆炸沒有發生,從那麻布與火箭縫隙中露出黑藥,不過,已經全部濕透!

「怎麼會這樣!」

司血戎怒喝一聲,這幾日明明已經極為小心,為何黑藥,還是濕透?

答案無人知曉,司血戎不愧是老獵夫,處變,在眾人中最為鎮定,喝道「快用弩!」

公蠓幾爪拍死幾頭大馬,向眾人撲來,鋼弩發出機括聲,一根根鋼箭射出,紛紛向公蠓射來。

它怒吼一聲,絲毫不顧箭雨,依舊撲來,每一根鋼箭在狂化後的皮膚上插入,僅僅卡在肌肉上,便再難寸進。

最前的四名獵夫見狀,紛紛退逃,狂化公蠓的速度也絕對不是常人能夠比擬,長長猿臂一揮,利爪一掃而過,巨大力量剎那將重甲的鐵片擊散,四人,三死一重傷!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了,原來,能獸不似司血戎所說那般容易擊殺,同時所有人的期望落在司血戎身上。

他忍住恐懼,已有皺紋的面上隨著咆哮而扭曲,一手提刀,一手握劍向公蠓撲去。

同隨,還有三人,他們都是村里有些資歷的老獵夫。

其余二十三人紛紛控弩射箭,鋼箭雖能給公蠓傷害,但,狂化狀態,它幾乎察覺不到這種疼痛。

「嘿!」

司血戎一刀劈向公蠓,它一爪橫掃,司血戎急急抽刀躲開,另三人圍著公蠓,在這一刻紛紛用鋼刀劈去。

登時在公蠓腿上,割開三傷口,它怒嚎一聲,一腳蹬來,一名獵夫措不及防被踢中,巨力瞬間將他的身軀扯成兩半,拋出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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