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仙 第六章古戰

作者 ︰ 守寡的男人

白雪紛飛,飄飄灑灑,透露出一片夜景,只是有些雪花在落地之後被染成了血花,雖奇特美麗,但卻透露出一絲淒涼。

篝火里不時傳出「劈啪」聲,火焰隨著寒風,不斷的隨風亂舞。火焰有那麼瞬間幾乎都已熄滅,可撲騰幾下卻又堅強的重新燃起。

古晨此時將近崩潰,眼皮都顯得十分沉重,明顯是流血過多。但心里那僅存的一絲生存下去的念想,生生的撐著他,後背上的傷口,已有一些被冷氣凍的結疤。

地上的白雪都已是紅的發紫,臉色從慘白變成了微紫色,嘴唇更是開裂的鮮血直冒。

村民們都知道古晨此刻已是瀕臨死亡了,只要古順這一鞭下去,古晨必死無疑。

古晨用僅剩的力氣,雙眼渙散,冷冷的看著古順,就算死也要盯住他,讓他一輩子都要記住這個眼神。

「呀,去死吧!」古順大喝一聲,手里的刑鞭如疾電般下落。

正當眾人以為古晨必死之時,突然兩根粗長手指迅速的夾住了刑鞭,就差那麼一點就打在了古晨身上。

「鞭下留人,此子今日你不能動。」毫無任何情緒波動的一句話,從手指之人口中說出。

眾人也被這戲劇化的一幕給弄懵了,但看到台上之人,雖心生疑惑但卻無人敢開口喧嘩。

「古戰你想干嘛!你想當眾阻礙我執刑嗎?雖然你是本村的武師長,但似乎管的越界了吧!」

古順一看清來人,便知不好,這古戰怎麼上來插手了,雖心生疑惑,但這本是自己執刑長老所管的事情,于情于理自己都佔了,便不客氣道。

「難道听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說此子今日你不能動了。」古戰連看都不看古順一眼,直接把話應死,其強勢表露無遺。

「你,你,你還有理嗎?簡直欺人太甚。」古順被古戰的話給反駁的頓時語塞,只好軟了軟口氣,以理據爭。

「理?古順你跟我講理?你還沒那資格,給我滾下去。」古戰冷冷的撇了眼古順,便彎子查看起古晨的傷勢。

「反了,反了,各位你們評評理,山老爺你瞧瞧古戰,他這是要干嘛,如果當初不是你們把他抬回村里養傷,他豈有今日,恐怕早就暴尸荒野了。」古順被古戰冷冷撇了眼,心中有些膽寒,所以向四周的村民和八仙椅上的老人大聲喊道。

四周的村民都保持平靜,不發一語,都直勾勾的看著八仙椅上的一位老人,請求他的意見。

古山今年已到耄耋之齡,是整個古家村最老的一位。

所以他說的話很有威懾性,古山雖年老但身體卻很硬朗,其心智更沒有糊涂。而今日之事他也有些看不下了,雖古晨是外來人,但歸根到底他也是在古家村長大的,總不能讓那些外來的人寒心吧!

要知道古家村雖有三百七十六人,但如果要細究可一半都是外來的,因有些人是早幾輩就定居于此,所以許多人都漸漸忘記。

古山對于古順有點寵溺,只因古順此人平日對他言听計從,更每隔幾日便送些肉食等,所以就有些放縱,現在這個意外發生,其實對于古山來說是正和他意的,即做了好人,也不會做到壞人。

看了看眾村民一眼,古山便故作沉思狀對著眾人道︰」老夫老了,有些許睡意,唉!!比不了你們年輕人了,老夫先去睡了,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該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古山說完便一個人退下,而身邊的幾位老者一看威望最高的古山就這樣走了。這樣一來自己還湊什麼熱鬧,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古山是任由古戰了,一個個活了那麼久,都精的像狐狸,心里跟明鏡似得,所以也各找借口紛紛退離。

「山老爺,你,你們怎麼就走了啊!」古順本來以為古山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但事情卻遠遠超出了意料之中,沒有想到古山撂下一句「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該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就走了,而其他幾個老人也全部退走。

古順在心里狠狠的咒罵幾位老人,但現在再想殺古晨卻已經不可能了。

事已至此此事也只能來日再另作打算了,這樣一想古順心里就好受多了。剛想在最後恨恨的瞪一眼古晨,讓他知道今夜他大難不死,並不代表以後某些日子不會死。但沒想到的是眼楮還沒有瞟到古晨邊上,就听一句「此子今夜你動不了,以後你也動不了,不要用你的小伎倆來算計。」

對于古戰為何會突然上來救下古晨,古順心里很是驚疑,但又因古戰此人太過強勢,只有先退下,在靜觀其變,所以硬撐著面子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古戰你別得意,咱們來日方長,今後必當加倍…」

「聒噪。」

沒等古順說完,就听到古戰冷哼一聲,暴起身子一個大手掌直接把古順扇飛在武刑台下,然後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古晨身上。

古順懵了,被那一巴掌直接扇懵了,左臉上印著紅色的五指正迅速的腫起來,待到古順清醒過來,「呸」的聲從嘴里吐出了三顆大牙,牙血流的滿嘴都是。

村民看著古順狼狽的模樣,沒有一個敢上前扶他,只有古平快速的跑過來,詢問古順有沒有大礙,而古心海等人一看古順這麼狼狽,害怕遷怒于古戰,所以一個個都以撒尿為由,全部尿遁沒影了。

其中最高興的還當屬于古錘,古晨本已必死的情況下,卻突發意外被人救下。他是真誠的為古晨感到開心,咧開大嘴嘿嘿直笑,而身邊的古鐵此時也是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本已是必死的局面,然而卻意外獲救,其中的落差唯有古晨才能明白。當看到古戰雙指夾住刑鞭,古晨突然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感覺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上了一遭,不一會兒古晨就暈過去了。

古戰從懷中掏出一顆淡黃色的藥丸,捏開古晨的嘴巴塞進去,然後就招呼古錘上來抱他回去修養,古戰看著那瘦弱的身子,骨子里卻比任何人都傲的古晨微微點頭,然後獨自一個漫步離去。

古琴因感染了風寒所以幾日都臥病在床,加上小屋靠村的角落,故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剛剛差點命喪。

當古錘風風火火的抱著古晨來到古琴面前時,古琴看著自己的兒子,頭發凌亂,面色蒼白,而最恐怖的是那血肉模糊的後背。當場就嚇了一跳,心疼的眼淚不停落下,在古錘告訴她前因後果以後,更是即欣慰,又難受,自己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子,此生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古琴今年雖已經將近四十歲,但其容貌完全看不出真實的年齡,雖沒有夸張到花信年華,但其五官確實是很精致。但因長年累月的辛苦勞累,眼角處略有些皺紋,一頭烏黑的頭發,細看也會發現有幾根如雪般的銀發夾雜其中。

在古家村從古琴一來到,便有幾名的村民,垂涎于她的美色,都想佔有了她,其中古順就是一個,但古琴生性剛烈,寧死不屈。而且這種齷齪之事也上不了台面,所以至今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來強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古順曾惱羞成怒的在私下,暗暗詆毀古琴的清譽。一度古晨听到後都憤怒異常,因找不到證據,也只能在心里發誓,總有一天要把罪魁禍首給揪出來,還娘親一個清白。而古琴在听到這些風言風語以後,也不反駁,自己做過什麼事還有誰會比自己更清楚呢。

因此在那些愚鈍的村民看來,古琴是默認了,一個個從此都不與古琴靠的太近,生怕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古琴從古晨出生以後,就一個人自力更生,其生活雖然過得很艱難,但也圖了個清淨。

從小古晨就很听話,相對于村里其他的同齡孩子,成熟了太多了。在別家孩子還在向父母抱怨桌上的菜不合口的時候,古晨就已經能夠幫古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古琴看著古晨這麼懂事听話,心中大感懷慰,自己辛苦的這麼多年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刻看著古晨竟成了這幅模樣,雖古錘告訴她古戰已為他看過,只要修養一段日子並無大礙。但母子同心,古琴仿佛能夠感覺到當時古晨在武刑台上,所承受的那種疼痛,那種無助。

古琴多麼想自己能夠全部替代下來,一個才十五歲的半大小男孩,卻受著連一般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自己的心都在淌血。

古琴的雙眼布滿血絲,伸出因常干農活而布滿老繭的手,輕輕的為古晨清理著傷口。撫模著深入骨頭的鞭痕,古琴只有以淚洗面,听著古晨此時勻稱的呼吸聲,古琴心里漸漸踏實下來,她不敢相信如果古晨死了,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次日一大早,古錘那大嗓門就扛著半邊野豬肉來到古晨家,古琴想起兒子,因要為自己補身子而上後山打的獵物,心里苦澀萬分,但也知道這不是客氣推遲的時候,這半邊野豬肉也正好可以給古晨調養調養身子。

說來古戰的那顆淡黃色的藥丸,不知是何種神藥,竟然在一夜之間,古晨後背上的傷口已全部結疤。現在古晨只是臉色因流血過多略顯蒼白外,已無其他異象。

一睜眼就看到了兩雙眼楮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看,一雙是如銅獅般的大眼,眼里滿是關心,另一雙如晨起時的太陽,如沐春風,眼里有很多情感,有疼惜,有開心,有欣慰,有責怪,突然那雙眼楮里蒙上了一層水霧。一顆如珍珠般的眼淚從憔悴的臉頰上滑落,滴在了古晨的臉上。

「娘親讓你擔心了,兒子魯莽了。」

輕輕的伸出手為古琴臉上的眼淚拂去,古晨有些愧疚,如果自己沒有魯莽去後山,也就不會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會讓娘親擔驚受怕。

「晨兒只要你沒事就好了,你也總是要長大的,以後凡事自己多多思量便是了。」

出奇的古琴並沒有責罵古晨。這就是古琴的教兒之道,與其千叮萬囑,打罵于他,還不如好好的開導,這樣或許還能讓他听的進去。

「晨子我都要感動的流眼淚了,你小子大難不死定有後福啊。」

古錘在旁邊看著古晨娘倆,心里感覺有點酸酸的,自小就沒有看到過娘親,更沒有感受過母愛,所以才會有種流眼淚的沖動。

但今天自己可不單單是來送野豬肉的,還有一件好事要告訴古晨,因此故意的賣了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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