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針制成之後吾要一半。」
商討完煉制九極神針的事情,疏樓龍宿毫不客氣劃定了自己的所有權,刀無極倒是無所謂,點頭答應下來。
「汝現在可以說說中下兩策了。」
「咳,中策的話,直接投降準備背後捅刀子,下策麼,試試現在能不能找到那本破書,干掉死神的那道元識。」
刀無極有些尷尬的說了出來,這兩策本來就是湊數用的。
「如果失敗呢?」
「那自然是三十六計,哈哈。」
「哼,一者浪費時間,一者魯莽,吾看,禮執令教訓汝還是教訓輕了。」
「學兄!這也有你的份!」
將腫的像饅頭的左手在疏樓龍宿眼前晃了晃,郁悶的看著龍宿眼中盯著自己那戲謔的目光,撇了撇嘴,算了,看在要離開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右手提起溫好的酒各倒了一杯,明天就走了啊,還真有點舍不得。
……
「酒已盡。」
「學兄,知道什麼是飯票和長期飯票的意義麼?」
天色已經泛白,隨著初生的太陽緩緩升起,刀無極對著起身準備離開的龍宿有些意味深長的開口。
「嗯?」
「被人白吃白住,順便,偶爾惹點麻煩帶衰你,啊,對了,師叔罰刀無極閉門思過可送不了學兄了,學兄慢走,小弟不送,困了啊!」
轉身向臥房行去,刀無極不理會背後疑惑探討的目光,哈哈,他已經期待未來再見龍宿的時候了,至于現在,休息啊休息,閉門思過,真舒坦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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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懿垂光,千古名揚,天地運往,儒德未央,恭迎貴賓上殿。」
今日,學海興盛會,六部公選即將舉行,六部執令,師首共計十二人遴選,投出擔任教統之職的人。
刀無極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的發生,想起了太學主一次外出歸來之後將他叫去,再次詢問了自己是否改變心意,願意成為學海無涯的繼承人,當時,刀無極就知道,死國年紀終究還是找上門了,既然不曾改變心意,與龍宿又計定了死神之事,刀無極也就未曾露出破綻的婉拒了,而後,六部接到太學主手令,開始準備六部公選事宜,也就到了如今,至于太學主,已經搬家了,事情還是刀無極親手辦理的,鬼林沼澤啊。
此事結束之後,解決了月靈犀之事,自己也該離開學海無涯了,刀無極內心暗嘆,不是不願提前解決,只是一旦提前必將驚動布局妥當的東方羿,到時一個不小心便是倒打一耙的結局。
如今,月靈犀的血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了手,剩下的就是東方羿暗藏的太史侯令牌了,能設法弄到最好,若是不能暫時也無所謂,不過走一趟登道岸倒是必須的,憐照影的戾魂必須處理,這可關系到能不能一棍子打死東方羿那個老狐狸,然後,就是他離開學海無涯之時。
龍眼破妄,鬼物自然無法在刀無極面前隱藏,不過東方羿的手段確實高明,月靈犀身上自出生便被動了手腳,是依附于血脈的養鬼之術,憐照影的戾魂被藏在其體內沉睡,這種術法若非有人催動不易被外人察覺不說,一旦催動,體內所養之鬼便會依循血脈的聯系找上與宿主血脈相連之人。
刀無極檢查過,確實只剩下單純的恨意,為了此事,他特意查找了傳承來的術法資料,能夠看破這種養鬼術沒問題,至于解決麼,哈,滅掉那道戾魂很簡單,取出來還要讓其復原?不好意思,龍族還真沒出過跑去玩鬼的奇葩龍,沒辦法。
所以,這事只能找正一天道幫忙了,至于為什麼是登道岸而不是天外天雲中海?刀無極苦笑了,因為東方羿是學海無涯六部執令之一,做出這種事內部處理掉最好,若是無法處理也必須暫時壓下,不論是刀無極還是疏樓龍宿都不允許事態擴大。
讓淨無幻知道無妨,畢竟人家現在正在和斷滅闡提談戀愛,雙方都有保密的基礎,而刑天師?找他不容易不說,萬一到時候弄出什麼意外,這種事還是上道保險的好,沒辦法,有太史侯在,刀無極遇事不得不多三思而後行,尤其還是與太史侯有關的事。
只有找淨無幻,事後才有平息太史侯怒火的借口啊,只是,在這之前,他還得先處理太史侯與弦知音之間的誤會問題!想必,此次誤會解決之後,有人再想算計兩人之間鬧出誤會是不太可能了,這也是刀無極的打算之一,未來,可還有個眾天靈識問題要解決呢。
「樂部執令弦知音十一票,禮部執令太史侯一票,十一比一,由樂部執令弦知音勝出。」
隨著禮官的宣讀,教統選舉一事落下帷幕,察覺到東方羿听到太史侯一票之時,故意望向弦知音與太史侯的一眼,那種有些詫異的眼神讓很多注意到他的教員很容易的認為這一票不是東方羿投出的,而後,太史侯望向弦知音的眼神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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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明日就是六部公選之日了。」
「汝說過只有不涉武林之事,學海方能真正無涯,汝師叔向來重視學海威名,一心建功立業,汝又注定步入江湖,不宜繼承學海無涯,現階段只有為師是最適合的人選,這個觀點吾認同了,不是也答應汝當仁不讓了麼?還在擔心什麼?」
「明日的大選,只怕十一比一呢。」
「汝多慮了。」
……
教統大廳內,弦知音想起昨日晚上與刀無極的談話,看著強忍怒氣完成了教統升任儀式後,毫不停留轉身而去的太史侯,再看看東方羿看了自己一眼又無奈的追尋太史侯而去的背影,轉頭望著臉上夾帶著淡淡笑意靠在一邊的刀無極,眼中的神色也變的嚴肅了起來,讓眾人下去休息之後,弦知音帶著刀無極走入了內室。
「太史侯不會將票投給自己。」
「弟子知道,票也不是六部師首投的。」
弦知音的語氣十分肯定,他太了解太史侯了,然而刀無極說的更是確定萬分。
「吾說過,不準亂泄天機。」
「導師放心,弟子有分寸的。」
弦知音望著刀無極的眼中透出一絲無奈,被太史侯教訓了幾次還是屢教不改。
「哎——,射執令好心辦壞事。」
「導師真以為射執令是好心麼?他是故意的,不信咱們現在去見見師叔就知道了。」
刀無極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東方羿會告訴太史侯那票是他投的才怪。
「太史侯如今怒氣正盛,也許射執令一時不好解釋,無極,汝不該對射執令有所偏見,他在教導汝射部學業之時也費了不少心,于射之一道上,汝——無極?!」
弦知音話還沒說完,就見刀無極居然在他們周圍布下了結界,臉色頓時變了,這孩子該不會又想泄露天機吧?
「靈犀學妹是師叔的親生女兒,師叔的私人令牌在東方羿手中,師嬸的死與東方羿有關。」
「無極!汝住口!」
「導師息怒,弟子自有保命之法。」
見弦知音真的生氣了,刀無極暫時沉默了下來,順便給弦知音一些消化的時間。
……
「哎——,為師去見太史侯,汝這段時間不準外出,亦不準再泄天機!」
弦知音有些無可奈何的听刀無極說明白了東方羿這般布局的目的,仔細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實在很棘手,以太史侯的個性,一旦知道了前因後果絕對不會放過東方羿,學海兩大執令一旦死掐起來,受害最大的還是學海無涯。
東方羿事情做的高明,憐照影的魂魄不知為何轉化成了戾魂,沒有記憶只留下臨死之前極度的恨意,太史侯當時離開憐照影之時並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骨肉,而月靈犀如今出現在學海又成了東方羿的義女,此事絕對與東方羿有關,如果一切推測符合實情,那麼,想要解決這件事,要麼一棍子打死東方羿,要麼,設法讓太史侯知道真相的同時能夠暫時不動聲色,緩緩圖之,兩種方法都不容易啊。
「導師,您沒證據,這件事還是弟子去見師叔吧,導師如今不太方便。」
刀無極一臉苦笑的攔下了弦知音,太史侯如今怒氣正盛,弦知音去了不是閉門羹就是被趕出來,如今弦知音可是教統而不是樂執令了啊!
「證據?無極,汝若再敢泄露天機,莫怪為師重罰!」
「導師放心,弟子只是弄到了靈犀學妹的血而已。」
弦知音真的生氣了,刀無極察覺到此點,連忙將底牌之一扯出來做擋箭牌。
「何時?罷了,汝想讓太史侯滴血驗親。」
清楚刀無極的手段,取血之事必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弦知音嘆息一聲,想起那位摯友,卻是不得不頭疼了。
「是。」
「汝此時若去,只怕——」
「頂多再被師叔教訓一頓,導師放心,師叔的戒尺前段時間打斷了,此時也未必再有動戒尺的興致。」
刀無極沒讓弦知音的話說完,這句話倒是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一臉的毫不在意。
「汝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