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河山皆華夏 第六十五章 撤退

作者 ︰ 春天的胡楊林

次日(二月二十八日)早晨,持續不斷隆隆步伐聲鼓點聲中,大批清軍按次序走出大營,列好陣勢前幾日樣,最先開始行動依然炮兵,將門門重型紅夷大炮推至明軍防線前二里外停下,排黑洞洞炮口直指大營方向,令望而生畏

與此同時,明軍官兵也做好準備,除留下負責瞭望警戒之外,其余都按照之前防炮措施躲避起來

沒過多久,伴隨震耳欲聾陣陣巨響大地不停顫抖,顆顆大型炮彈再次朝明軍大營猛撲過來部分炮彈落在空地上濺起大團騰飛泥土,猛地反彈之後再次奔向另個地點,或被土袋土筐消掉動量或直接落在躲避明軍官兵身旁甚至身上,造成部分傷亡還部分炮彈直接命中帳篷、戰車等設施,帶出連串尖銳脆響橫飛碎屑

與前幾日相比,明軍放炮經驗已經更加充足,各項措施也更為完善因此,清軍炮擊雖然聲勢不減甚至還所增加,但明軍傷亡比之過去卻大為下降

今日炮擊持續時間比之前幾日要長些當炮擊停止之後,來清軍隆隆步伐聲再次響起,而明軍營地中軍官口令聲也響成片,各部官兵緊急奔向己戰斗崗位

不過,當明軍官兵們準備像之前那樣迎擊來攻之敵時,卻發現對面清軍朝這邊行進段距離之後突然停下腳步停在己方火炮射程之外,似乎不準備再大舉進攻

督師,看來今日清虜多半不會再大舉進攻剛從躲避地點回到中軍指揮台龐岳發現清軍動態之後,對朱大典道

朱大典點點頭︰昨晚奴帥多鐸已派出兵馬前去鐵嘴灣與水師會合,道只要這支兵馬進抵長沙城下,軍便不得不回師,因此不會再白白地損耗馬當前這舉動,無非想繼續對軍施壓、拖住軍步伐,給們那支偏師多爭取點時間等可不能讓其如願讓大軍抓緊時間籌備回撤事宜,休去理會們

昨天晚上在發現清軍分出兵馬前去與水師回合之後,朱大典便派出隊快馬連夜趕回長沙城示警,並派前去通駐扎在李家灣武岡鎮主力駐扎在石塘沖常德鎮其余兵馬,讓們先行撤回長沙協助城中守軍加強防御,同時下令萬壽橋支明軍準備撤退事宜

督師放心,末將已經吩咐下去龐岳答道,剛才炮擊停便讓傳令兵去通華山營泰山營官兵將糧草輜重裝車,們都經過相關訓練輔兵,動作絕不會拖泥帶水應該很快便會處理妥當除此之外,醫護司營地中那四百活下來重傷員也會被精心安排好泰山營會專門騰出部分偏廂車或馬車用于搭載們至于那些陣亡將士,昨天晚上便已經全部火化,裝入攜帶而來骨灰盒里,等到回師辰州之後再進行安葬

朱大典正準備再什麼,西側山丘望桿車上瞭望士卒便發出預警信號︰清軍炮兵又開始裝填彈藥

督師,快下去暫避吧龐岳看見這預警信息之後趕緊向朱大典勸道

好吧此時朱大典神情點也不緊張,反而還帶絲淡淡笑意,邊往台下走邊道︰真乃黔驢技窮

……

龐岳朱大典走下指揮台隱蔽好之後,先前奔向戰斗崗位明軍官兵也早已在接到命令之後再次散開隊形就近躲避過大概只半刻鐘時間隨突然響起陣陣巨響,清軍火炮又次開火

听那震耳巨響,感受腳下地皮不時震顫,龐岳反倒不如前兩天那樣擔心道,事情正如朱大典所那樣,多鐸在水路這捷徑之後再用大量命開路可能性已經很低,持續炮擊不過用來震懾保持對明軍壓力種反而在定程度上表明多鐸心理︰不願意再平添傷亡,便只好用隆隆炮聲來顯示己依然實力強大、處在絕對優勢方

對這種炮擊,龐岳也不很擔心,在己方將士們早準備情況下清軍那種專門用于攻城紅夷大炮根本起不什麼決定性作用再者,也不相信清軍大炮會連續不到從早打到黑,且不炮管發熱以至炸膛隱憂,清軍中隨軍攜帶彈藥又能允許們進行多少次這種效率低下消耗

唯讓龐岳感到心不甘,己明明發現多鐸派出部分兵馬前去與水師會合卻依然無法采取力措施進行阻止,多鐸也似乎看出這點,對行軍跡象絲毫不加遮掩,讓孔德等部在夜里大搖大擺地打起火把朝鐵嘴灣開進,仿佛就在等己向長沙撤退、給們讓開道路

這種被牽鼻子走感覺令龐岳感到十分地不爽快,但與之同時也些無能為力,誰讓己兵力處于劣勢,誰讓己沒支戰斗力強悍水師呢

……

臨近中午時候,清軍炮聲終于消停下來,看來們也狠不下心吧炮管打到炸膛為止炮聲听,清軍營地升起縷縷炊煙,這也就意味上午炮擊告段落在這期間,明軍官兵們尤其泰山、華山二營輔兵也沒閑,抓緊清軍開炮間隙干活,已經將大部分物資裝車完畢,推到營地南端估計下午用不多長時間便能徹底完工

中午,顧不得吃飯,朱大典便讓龐岳、馬進忠、陳友龍前去帳中確定撤退計劃中最後環節

昨天晚上軍議上,撤退大致程序,如哪幾營先行撤退、哪幾營負責斷後掩護、各部之間保持行軍距離等等都已經定下來但為保密需要,朱大典並未宣布撤退準確時間,並且,為防止意外發生,今中午也只找來目前萬壽橋支明軍最高指揮官前來

們兩都贊同定武伯提議,入夜時分開始正式後撤朱大典向馬進忠、陳友龍二問道

馬進忠點點頭︰督師明鑒,眼下清虜兵力依然處于優勢,若軍在白天撤離,其必定前來追擊況且清虜軍中多騎兵、行動迅速,而軍卻以步卒為主又攜帶不少輜重,旦被其追上,恐怕形勢對于軍而言會大為不利

馬總兵得道理,陳友龍也附道,而若軍趁夜色後撤,清虜不明前方情形,必定會所顧忌,不敢追之過急,這能給軍爭取到更多時間

見位軍事主官已經統意見,朱大典然不會再出言反對,事實上這也初步想法因此,思索片刻之後朱大典便同意下來,朝吩咐道︰那好吧,撤退時間便定在酉時刻(傍晚六點左右),具體做法按照原來部署執行回到各營中之後,抓緊時間準備,檢查各項事宜無紕漏,關于撤退時間先不要宣布,等到正式撤退前半個時辰再告于營中將士

遵命

……

事實證明,龐岳預料還真沒錯下午,清軍火炮雖然再度打響,但炮聲明顯稀薄許多,並且只持續個時辰左右便徹底停下來看來,多鐸也不想把攻城用彈藥全部用來把野地砸得稀巴爛

炮聲雖停,但清軍仍然保持對明軍壓力,黑壓壓大軍開出大營列陣,在明軍火炮射程外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可能發起進攻此外,其營地中望桿車也全部移動到南端,不用想也能道,其上肯定士卒正在用千里鏡瞭望明軍大營動靜另持續不斷小股騎兵奔到明軍營地近前,小心地觀察各種情況,被明軍趕走批又來批,可謂鍥而不舍

……

等到天色開始擦黑時候,清軍營地中望桿車上瞭望哨終于看到明軍營地方向異動,迅速匯報給車下值哨官佐,值哨官佐又迅速將這重要情況匯報給主帥多鐸

得這情況多鐸放下手中飯碗便與眾位清將起來到指揮台位置,此處也數米之高,雖然不如望桿車上望得真切,但也能看見大致情形

舉起千里鏡,借夜幕降臨前最後點亮光觀察下明軍營地方向之後,多鐸心中大定,明軍終于撤退

豫親王,明狗已經開始後撤,軍要不要追擊番可不能就這麼便宜們滿洲瓖藍旗固山額真伊爾登向多鐸建議道

多鐸不以為然道︰眼下撤走多半明狗輜重輔兵,看們防線上,守軍數額與前幾天相比並未減少,這明們早準備再加之天色已晚,若軍貿然追擊,必定會平添許多不必要損失

听多鐸如此,伊爾登便沒再堅持,不過心中卻暗暗地道︰難道向以勇武著稱豫親王也開始顧忌傷亡而不敢出戰

至于伊爾登內心想法,多鐸既然無從曉,拒絕伊爾登提議之後又朝身邊眾將道︰不過,明軍卻注定要全軍後撤,最遲不會超過明軍上午到那時,本王定要親過去看看,這個阻擋大清王師天之久營寨究竟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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