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斗︰攜子重生 119風雲突變

作者 ︰ 半壺月

星夜下,蘭亭步履匆匆地朝著宮門口走去,近勝安門時,看到趙總管恭恭敬敬地領著一個灰袍袈紗的人往正乾門走去,那個門是通往帝王的承義殿

蘭御謖向來對和尚道士之類的方外人士深惡痛絕。主要緣于在蘭御謖表面上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時,義淨曾一語道出,蘭御謖有帝王之相,以至讓蘭御謖成為廢太子的目標,被刺殺差點死在了江南。

也是由于這個原因,蘭御謖一生對吉卜問凶極為排斥,甚至在大災前對欽監的提出的星相異常,是大災之相見解大肆鎮壓,間接促成了西凌的這一次重災。

如今大災造成西凌數十萬的百姓流離失所,餓死病死無數。帝王召見方外之人問吉凶也屬正常,但此時宮門即要落鎖,似乎又顯得有些異常。

何況能讓蘭御謖派了趙公公執路親迎,這世間唯有義淨和慧能有這個資格。

慧能在三年前已閉關修行,此人定是義淨大師!

蘭亭回到寧王府時,管家在大門口處候著,一見到蘭亭便一臉的苦相,「殿下,恕奴才無能沒能留住王妃。一個多時辰前,有幾個丫環來找王妃,王妃就抱著小世子匆匆地走了,只讓奴才帶些話給王爺,說她這時有急事要辦,讓王爺勿念!」

蘭亭蹙眉不語,管家心里直虛,見蘭亭手上拿著一個大包袱,忙獻殷勤地上前接,蘭亭提著包袱的手一避,冷然道,「本王知道,你退下!」

蘭亭回到寢房,先將包袱收好後,傳來暗衛細細問情況,暗衛稟明,是沈千染收到蒼月傷受在的消息,方匆匆帶人回沈府。

蘭亭正準備去沈家,突然一陣血腥味傳來,倏然轉身,只見高溯從黑暗中隱了現來,他神情凶狠,蘭亭知道定然有事發生。

「方才屬下準備去調集人,卻遇到皇宮承義殿的信隊撤了出來,死傷二十幾人,七竅全部被灌水銀,已經全廢了……」高溯雙膝跪下,他強忍住心中的悲痛,里面好幾個是最精銳的暗衛,都是與他同期從訓練營中出來的伙伴。

一股熱流從胸膛蔓延,逐漸升至指尖,蘭亭用力一揮,身前的半人高的展示櫃被削去了一邊,上面所擱的器物碎了一地。蘭亭的手握了握拳,等氣息稍定後,上前一步扶起高溯,他面容有如寒霜,吐出一句,「好好安置撫恤!」

高溯淚流滿面,沉重地點點頭。

「怎麼會被一下子揪出這麼多?」蘭亭神色狠戾,守皇宮承義殿的信隊有四個是他最親蜜的伙伴,跟他同生共死,在對抗異族時,這些兄弟都是以血肉之軀擋在了他的身前。

「被龍衛發現,象是有預謀,同時被揪出來,措手不及,是永寧宮的一幫兄弟放了煙霧彈方將他們搶出來,從秘道里撤出。」

「水銀灌七竅!」蘭亭拳頭倏地握緊,胸肺間冒出一股赤焰,瞳孔緩緩地呈現出充血一般的紅色,他想起今日面聖之事。

以往,他和蘭御謖之間很少沖突,彼此間都維持著表面上的父慈子孝。今日,是蘭御謖毫無情面地與他撕開假面具。甚至不通過朝議就摘掉他兵部的差事,又冷諷他既使有通的本事,也不要肖想金鑾殿之位。

現在以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一擊命中,斷他的皇宮眼線!

蘭亭胸肺間又冒出一股陰寒,今晚發生的一切,象幽靈般慢慢地鑽入他的腦中,倏然想起那灰袍和尚,猛地一驚,馬上下令,「速讓皇宮所有的暗衛全部撤離,沒有當值的不必去。」

他相信,龍衛雖然善攻,但並不具備偵察的能力,不可能一下揪出這麼多潛伏的暗衛。一定是那和尚,具備了超凡的能力。

難怪先帝爺在位期間,對他百依百順。

既然蘭御謖開始公然對付他,那沈千染就有危險了。雖然蘭御謖不會輕易殺她,但之外也有太多的方法讓一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蘭亭迅速去了沈家,現在,無論小丫頭依不依,他綁也要將他綁到他的寧王府中,這里比她的沈家安全百倍。

沈千染的馬車到達沈府門前進,剛下馬車,卻見到她的府門有兩個人,一個跪著,一個站在她身邊。

二人顯然听到馬車的車轅聲,皆轉過身瞧著。

月色下,她一時沒辯清是誰,只模糊的瞧出是跪著一個分明是女子的身影,站的那個身材雖不是很高,但也瞧得出是個年輕男子。

她有些不解地想上前詢問,卻見常媽快了她一步上前,冷聲道,「你還跪在這干什麼?我都說了,瑞安公主去了江南鎮災,不在沈府之中,你要我說幾次你才信?」

沈千染這才認出,原來那人是鐘亞芙,而她身邊定是她的相公楊家的嫡子楊鄒奇。/中文/

沈千染剛下轎,鐘亞芙顯然也認出是她,她看到沈千染的懷是抱著沉睡的小賜兒,就吞下了所有想沖出口的話,可能是跪久了,她微微瘸著腿來到沈千染面前,先看了一眼小賜兒,方帶著哀求的眸光輕輕道,「二小姐,能和您談一談麼?」

沈千染將賜兒放到水玉的懷中,輕輕吩咐幾句,看著水玉抱著賜兒離去後。方轉過首,神情帶著微微的倦意,「有事明日再說吧,我今日還有事要處理!」她得先去看看蒼月的傷勢。並問清楚蒼月是如何受的傷。蒼月隨她三年了,他的身手她一清二楚,能傷到他的人,非同尋常。

楊鄒奇有些沉不住氣,開口帶著挖苦的語氣,「拙荊已在貴府門前跪了幾日了,她如今身體有孕,請沈二小姐體恤!」

沈千染失笑,眸光帶著冰冷的寒意,「楊公子,既然你夫人有孕,你就把她帶回去好好養著。你讓她一個孕婦在我沈家的府門前跪著,下人還以為我沈千染做了什麼傷害理的事。」

「沈二小姐,若非有……」楊鄒奇想不到沈千染如此美貌的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卻如此不近人情,他心疼妻子,忍不住想討個說法,卻被鐘亞芙偷偷地捏了一下手心,只好噤聲。

「對不起,二小姐,多有冒犯了!」鐘亞芙勉強一笑,她的眼楮哭得有些紅腫,帶著虛弱的語聲懇求道,「沈二小姐,要不你看這樣行麼?讓我暫時在沈府呆著,等二小姐忙完事後,再抽點時間給我?」

沈千染看著柔弱無骨依在夫君懷中的鐘亞芙。輕輕一嘆,她自然知道鐘亞芙所為何事,她上前一步,輕聲道,「如果是為了你母親瑞安公主,那我就直接告訴你,我不知道她現在的下落。或許,你應該去問你的皇帝舅舅!」

「二小姐,我知道,是我母親不對在先!可是,我們為人女子,縱是知道母親有錯在先,也無法看著她……」鐘亞芙心頭一澀,縱是再冷靜也禁不住哭泣出聲。自那日鐘亞楠再回楊府,跟她提起沈府發生的事時,她初時也沒覺得什麼異常,只道是如以往一般,宅門內的爭斗罷了。

誰知道第二日便傳出瑞安公主隨沈越山去江南鎮災之事,她直覺不妙。

因為她了解瑞安公主,這樣讓人羨慕的事,她的母親定不會走得悄無聲息,再怎麼說也會第二日提早到楊府和兩個女人道聲別。

她便問了妹妹,這些日子沈府里發生了什麼事,在她強逼加誘導之下,知道了瑞安公主曾一時興起,綁走了寧賜之事。只嚇得她魂魄散,直覺,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她馬上趕去沈家想問個究竟,可沈府大門怎麼敲也無人開門。她讓丫環去周邊打听後,方知沈府所有的丫環都被自已的母親譴散,听說連沈府的宅院都被瑞安所賣,被人鬧到沈府之上。

可除了沈府,地之大,她到哪里尋她的母親呢?

她不死心,便親自來府門口守著,終于遇到了常媽。常媽雖告訴她,如今沈府已空無一人,但她想,至少這個宅第還沒賣掉,那說明,沈千染就會回到沈府之中。

她思忖,如今也唯有全心全意地求沈千染放過她的母親,于是,就日日跪在沈府門前,等沈千染回府。

「常媽,你帶著楊夫人先到內堂坐著。」沈千染搖搖首,她知道不與鐘亞芙說個明白,她是不會死心。

沈千染到了東院,蒼月的房間就在她寢房的左側,隔著一個樓道。

她推門進去時,蒼月正躺著,水月正在一旁守著。

「傷到哪?」沈千染走到蒼月的床榻邊,見蒼月正昏迷著,便坐了下來,按住他的手閉上眼細心聆听。

「腿上有三處刀傷,但沒有傷到要害,血也流的不多,看刀傷,倒像是蒼月自已弄的!」水月輕輕掀起蒼月的褲管。沈千染仔細看了一陣後,心頭浮起一陣陣詭異,察看許久後喃喃自語,「不錯,落刀的地方很準,絲毫不傷筋脈,確實象他自已有意傷自已。」

水月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行走多年江湖的人,對危險有著異常的嗅覺。

「只是皮外傷,心脈似乎也完好,為何會昏迷不醒?」沈千染是醫者,因為了解反而感到極度的不安,她傾身,兩指挑開蒼月的眼皮,輕輕觀察後,詢問水月,「象是睡過去一樣。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水月道,「蒼月自已回來,回來時,只說了一句,小心,就倒下了。我看他呼吸正常,但怎麼喚也喚不醒,只好讓水玉通知二小姐!」水月輕輕撂上蒼月的褲管,斟酌片刻道,「二小姐,要不等明日讓賜兒診一診,或許……」

沈千染心想,賜兒的醫術在自已之上,或許真能喚醒蒼月,到時問問究竟出了什麼事。便點點頭,「好!」她站起身,又吩咐道,「水月,你今晚守著他。我還有事要處理!」

沈千染進內堂,常媽已經稍稍清理了桌椅上堆積的粉塵,鐘亞芙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休息,見她進來,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身子重,坐吧!」沈千染略為吃力地抬眼掃了眼前這一對年輕的夫婦,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騎了一一夜的馬,早已疲累不堪。

「相公,你先出去,我想和沈二小姐好好說說話!」鐘亞芙知道丈夫自小被家人捧在心口,難免會嬌慣些,要是在節骨眼上說了什麼重話惹得沈千染不悅,那她想探出瑞安公主的下落就更難了。

「那你有事就喊一聲!」楊鄒奇點點頭,也不敢走遠,就在堂外候著。

「二小姐!」鐘亞芙心中焦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心中的疑慮,「那日隨沈大人一起去江南的並非是亞芙的母親,是不是?」

「是的!」沈千染倒有些佩服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直視著她,眸光帶著坦誠,「但如今,我確實不知你母親的下落,現在,她是生是死,只有你的皇帝舅舅知道。」

「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麼?」瑞安公主向來對皇帝避如蛇蠍,而她的皇帝舅舅也極不待見瑞安,兄妹二人十年見的面都曲指可數,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變故,或許就是好母親失蹤的癥結所在。

「不能!」沈千染回得干脆利落,對瑞安,她曾經放過,但她不應該動了賜兒的主意!

鐘亞芙抬起霧蒙蒙的眼楮,楚楚可憐,「二小姐,亞芙的母親雖然平素張揚好面子些,或是說貪婪一些,但她不是個大惡之人,她不曾做過傷害理之事,那日對令公子也是一時的過失,她不會是有心的。好在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後果,求二小姐看在……不,亞芙已無顏再開口求二小姐看亞芙的薄面,亞芙只是求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計小人之過,放過我母親一條生路。」言及此,已泣不成聲。

沈千染在听到「過失」這兩個字時,感覺到一只無形的手突然穿過她的心髒狠狠的揪,眸中泌出一絲的血意,啞聲問,「那我的孩子呢?」

鐘亞芙一機伶,猛地傾身一跪,咬著唇角,滿臉都是冰冷的淚水,哭得睫毛都黏在一起,「二小姐,在你的心里孩子是無可替代,可在亞芙的心里,母親卻是最親的人。父親過世時,亞芙年紀雖小,但已經能看透世間的冷暖。更看到,母親人前風光,人後流了多少委屈的淚。」鐘亞芙看著沈千染毫無所動的臉,她隱隱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死胡同中,無論她怎麼哀求,似乎都無法說服沈千染!

一想到母親此時可能活在哪個黑暗陰沉的角落在等待死亡,她渾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軟綿綿的,就連呼吸都好象要用了力氣一樣,才能將胸臆中的氣喘出。

她一把緊緊抱住沈千染的腰,壓抑著抽噎難平的氣息,啞聲傾訴,「亞芙十二歲那年,曾隨母親去堂妹家,因為衣裳過了時下流行,被幾個堂妹取笑。妹妹不懂事,回頭就在母親面前哭訴,從那以後,母親就開始就想方設法讓亞芙和妹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父親留下的銀子就這樣不出三年就流光。母親人前風光,人後為了讓我們姐妹過得更好,操了多少的心,流了多少的淚,這幾年,亞芙全然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二小姐,母親的錯,錯在一直對沈大人有幻想。那是她少女時期最美麗的夢。可亞芙早就看到,沈家不會帶給母親任何幸福。所以,當母親下嫁沈家時,亞芙一口拒絕隨母親來沈家,反而進了大伯的門,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在母親月兌離沈家時,有一絲的依靠。二小姐,亞芙真的是山窮水盡了,為了母親,亞芙也三番兩次懇求大伯父,如今連鐘家的門都進不去了……求您看在母親一時的惡念,給她一條生路吧,亞芙的母親她罪不至死……」

「一時過失?」這四個字對沈千染如芒刺耳,她頻頻冷笑,恨得全身都在顫抖,聲音幾乎從用力地從咽喉出擠出,「鐘大小姐,你想過沒有,我的賜兒只有二歲多。你的母親一時的過失?如果那日不是我的賜兒自已逃月兌,那我們來分析一下,瑞安公主會如何處置呢?」她驀地俯,一把扶起她,逼她坐下,見她欲起身,兩手發力壓下她的肩讓她坐定,眸中帶著狠戾的質問,「你的母親她不會對我的賜兒下毒手,甚至不會打不會罵!但她絕不可能將賜兒送回我的身邊,因為她怕背上流言蜚語!所以,她極有可能有兩種方式處置我的孩子。一是遺棄!二是將她隨手扔給哪戶人家豢養!」

沈千染說到這,眼淚倏地就流了下來,如利劍一下穿透她的心,她指著自已的心髒,「對你們來言是過失,對阿染呢?是滅頂之災。光想一想,我的孩子不知道會流落在哪一個角落。他餓時有沒有飯吃,他冷時有沒有衣服穿,哭著喊娘親時,會不會被挨打!只要一想,我的心就被千刀萬剮……鐘大小姐,你還這為這僅僅是一種過失麼?」

「對不起……對不起……」鐘亞芙知道沈千染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她無力地掩住嘴哭得泣不成聲。

「在三年前,阿染就告訴自己,上有眼無珠,滿神佛早已死去,我不再有任何信念,我只靠著自己對抗命運。可那日,我無比的感謝蒼,讓我的孩子在南郊三十里外的荒郊上遇到了七殿下……」沈千染深吸一口氣,一雙水盈盈的眼楮變得迷茫,「鐘大小姐,你不了解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意味著什麼!她的生活會變得蒼白。她會活得如行尸走肉,除了尋找失去的孩子,她生存的信念將全番毀滅!」

沈千染俯輕輕扶起鐘亞芙,幫她把臉旁的碎發撩到一邊,冰冷的手指貼上她的臉,俯在她耳邊,「每一想我的孩子可能遭遇這樣的不幸時,阿染就想嗜血啖肉,生吞活剝了你的母親!」

鐘亞芙的心血一點一點地凝結,她的神色不再是哀求,而是帶著死刑犯臨行前的那一種訣別,她仰頭看著他,她的眸光如同一片靜謐的湖水,「那亞芙賠你一個孩子……」鐘亞芙冰冷顫意的手緩緩地疊在沈千染擱在自已臉上的手,輕輕握住,引著她的手一點一點下移,直到按在了自已扁平的小月復上,她的眼里透著一種古怪的殘忍,「這個孩子,亞芙盼了兩年多。他的到來,對亞芙意味著什麼,二小姐你是無法想象的。如今,亞芙願用這個孩子換回母親,可以麼?」

沈千染輕輕地笑開,皓眸流動著水一樣的光,帶著深深的濃諷,「鐘大小姐,別用這種罪惡來逼阿染就犯。阿染不是觀世音,從不渡世人!對于犯了阿染底線的罪人,也學不會寬恕!最後,阿染再重復一句,你的母親在你的皇帝舅舅手上!」

鐘亞芙心里知道再求也不會有結果了,她感到那渾身發冷,接著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惡心,她俯在椅子的扶手上,開始干嘔不止,好像要把自己的五髒五腑都吐出來一樣。

外面候著的楊鄒奇听到動靜,忙沖了進來,看到鐘亞芙一臉的淚在狂嘔著,以為沈千染對他妻子做了什麼,猛地沖過去,一把拉開沈千染,指著她便喝,「沈二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盛,你以為你還是千金小姐麼?我告訴你,如今沈尚書死了,沈家破敗,如果你還敢拿住我的夫人不放,我楊家絕不與你善罷干休。」

「那本王倒是要瞧一瞧,你楊家是如何不放過本王的王妃!」聲音剛落,蘭亭全身泛著冷漠的氣息跨了進來,他幾步就跨到沈千染的身邊,擁住她,看到她一臉的疲倦,劈口便責聲道︰「還不累麼,這麼晚了還管這些閑事?你瞧你那臉色,青得跟鬼一樣!」

「王妃?」楊鄒奇先被突然闊步而進的蘭亭嚇了一跳,接著看到兩個如此親蜜,心中倏然竄起一股不安。

寧王是什麼人,整個京城都有所聞,一不近,二敢生食死人的血。

這兩樣一聯想起來,他開始懊悔不迭,惶然中,遞了一眼給鐘亞芙。

「表哥!」鐘亞芙倒是很鎮定地上前福身,唇角淺淺一彎,「表哥,倒是大水沖走龍王廟了。表妹這先恭喜表哥!」她又神色自若地瞧了楊鄒奇一眼,帶著微微的嗔意,「夫君,方才你太冒失了,快給表哥和表嫂陪個不是!」她了解這人表哥的性情極護短,瞧他這模樣,與沈千染似乎也不是一日兩日。若是自已的夫君出口不遜而得罪了他,定是討不了好。

蘭亭冷冷一笑,在楊鄒奇尚未開口前攔住,命令,「帶著你的楊公子離開這!」說完一把將沈千染橫抱起,闊步離去!

皇宮,承義殿。

義淨睜開眼時,已近雞鳴,他神色淡定地看著一臉焦急的蘭御謖,點點頭道,「娘娘確實尚在人間。皇上,您與她原還有二十年未盡的緣份,但這個緣份因地橫生一種異象而撰改。」

「什麼異象?」

義淨雙瞳一縮,眸光射出兩縷精光,沉聲道,「本該不存在這世上的人,突然留在了人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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