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五剛過,寒意未減。我正在房中練字。突然听到門外咚咚的敲門聲,我頭也不抬地應了句,「門沒鎖,進來罷。」
看到婢女端進來的糕點,我示意她放下後,她便退出房門。
放下筆,伸手捻起一塊豆沙糕想往嘴里扔,發現碟子下面壓著一張字條,上書「明日午後湖畔,月。」看完,我便將紙條扔到暖爐里,看著它漸漸化為灰燼。
心中不禁暗嘆道,原來府里已經安插了納蘭的人。
入宮前幾日,竹苑里月影正忙著幫我挑選選妃宴上穿戴的服飾,不一會兒納蘭出現在門口,這是我自從雲湖夢之約那晚以後再一次見到他。對于納蘭我內心是抗拒的,甚至對他想避而遠之。也許他與滎長得太過相似,不自覺的就將他二人混淆。而我與滎今生有太多的過往,心中那道鴻溝已經越來越寬。
「選妃宴之日的服飾切不可太過奢華艷麗,太子妃日後將會成為一國之皇後,母儀天下,從一品的宮眷,地位僅在皇後娘娘之下,眾妃嬪之上,因此歷來太子妃的出身和品行都是挑選時在議選的重點。所以那天的服飾要盡量端莊大方得體。」納蘭 了一口茶,認真地說道。「還有皇後娘娘不喜梅花,這也是宮中一大忌。」
所以那種滿紅梅的璟瑄殿也因此荒廢成現在這般麼?我心下疑惑。
「這件如何?「我指著那套大紅色、裙擺上繡著嬌艷的牡丹圖案宮裝問道。
「太過華媚耀眼。」納蘭看了一眼便淡淡地說道。
「穿那件試試。」納蘭指著旁邊那套粉紅色木槿花蝶舞宮裝說。
不一會,我便穿戴整齊,從屋里走了出來。
剪裁精致的宮裝顯出端莊貴氣卻不會俗套,冬日午後的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外的竹林,順著窗欞靜靜傾灑到我身上。在陽光的映襯下眼眸有如秋水般晶瑩,有如是畫中人走出來的一般。
我一抬眼正好望到納蘭正對著我坐著,當我從屋里走出來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握著的茶杯的手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僵住,怔怔地望著我,我感覺到他的失神,卻很快又恢復了本色,這是我的錯覺麼?我用復雜的目光看著他。
「這身衣服穿在姑娘身上確實好看。」月影細細地打量著我,一邊幫我整理好身上的衣裙。
如瀑的青絲簡單的綰成一個髻,不施粉黛的臉上散發著一種純淨的美,膚如凝脂,翩若驚鴻。一直站在納蘭身邊默默不語的冥淵眼中也不由得露出贊許之色。
「果然是人靠衣裝,衣服是不錯,重點還是要看她選妃宴那日的表現。」納蘭道,他的神色變得更加深沉,是擔心我能否博得太子的歡心麼?想到這,我不由得一絲苦笑。
「只可惜至今我們都未能打探到皇後娘娘會出什麼樣試題。」冥淵看著我說道。
納蘭起身,說了一句「回罷。」
在走過我身旁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在腰間模出一個小瓷瓶交給我。「這里面有一顆‘醉紅顏’的解藥,吃下去以後,可以保證你的一個月之內不會發作。至于下個月的藥,就要看你是否過得了選妃這一關。」
「你……這樣欺負一個弱小女子讓你覺得很自豪?」我握緊瓷瓶,顧不得什麼禮數稱呼,直接稱「你」,狠狠地回了他一句。心里真想一拳朝他掄過去。
「堂堂南宮家小姐能躲過冥淵的葉舞追魂,還練得一手流雲飛雪,卻自稱弱小女子,嘖嘖。」納蘭戲謔地笑著,說罷,便轉身出了竹苑。
留下在原地氣得直跺腳,心想,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樣的人。不過對于太子,我並不是很有信心,也提不起興趣,感覺他太過于懦弱,沒有皇者的氣概。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當納蘭轉身後的表情,變得越發復雜。方才當我一身粉色宮裝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便心里不再平靜,他努力地控制著,告訴自己,我,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他,才是執子下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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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最近沒啥思路,碼字經常卡殼。我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