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菲雪之間的接觸越來越多了,我一直想努力保持的距離也完全都被打破了,雖然不是完全能理解菲雪現在的心情但是我想她應該是把我當成她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菲雪說今天店里停業一天,要我晚些再過去,回想起來最近去的也是越來越早了,要是以前別說讓我那麼早到了就是讓我那麼早起床都不可能,我可是總與夜行動物一起出現的。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似乎我的生活也變得無法再平靜了,雖然記不得以前的事但是我知道再美好的得到都會有失去的一天。
綺韻也好菲雪也好,甚至以前那些我不記得的進入過我生命的人也好,即使我的生命不會結束最後他們也都必須離開我的生命。可是現在害怕這些已經來不及了,再怎麼樣我也明白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既然無法逃避就只能面對了不管結果如何。
要說起來菲雪這孩子很堅強也很能干,很多事情她都已經能獨擋一面了,在她的身上我現在已經能看到綺韻當年的影子了,連笑容都如此的相像,說什麼不是親生的其實對她們兩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吧。房間里的陽光懶懶的透過窗簾照進來,也許是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和亮度我已經不再需要用床上的帷幔去遮擋了。
一直以來都不去考慮現在幾點這樣的問題,可是今天我居然在想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從床上下來走到床邊,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天空,天空很藍太陽正掛在當空,似乎不久前我也曾和別人一起望過這片天空,沒錯是那個被我撿回來的醉酒的女孩。
我洗漱整理完之後就去了畫店,昨天菲雪突然說今天要休息的時候很開心的樣子,她古靈精怪的我越來越模不清她的想法了,總是會有各種驚喜發生,我也開始慢慢適應了。一到畫店就看到菲雪在店門前焦急的望著什麼,一看到我臉上就像花開一樣的燦爛笑容就綻了出來︰「等你好久了呢,怎麼現在才來啊。」我感到一陣莫名看著她︰「不是你說要我晚些來嗎?」。「哈哈對哦,不過我改變主義了,可惜聯絡不上你所以就只能等拉,今天我們出去逛逛吧。」她看著我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我掙扎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屈服了。
記憶中,在這個城市的這些年里我只有晚上來過市中心,沒想到今天這大白天的我居然會在人群中走動,和夜色下的街道不同,白天少了許多繁華卻多了很多的喧鬧,人群互相擁擠推搡,我不喜歡這樣的街道但是菲雪卻顯得很興奮一直拉著我這晃那逛的,不知不覺的已經買了很多的東西了。
傍晚的時候人街上漸漸開始少了,菲雪拉著我說要去吃東西,我們來到一個餐館,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店不過在這也不算小了,來接待我們的侍應生很年輕,卻透著和別的侍應生不同的氣息,雖然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可是他的眼神里露出來的是一種不甘的感覺。我們點完餐之後他拿著單子就離開了,剩下疲憊的我和還興奮著的菲雪,菲雪在那整理著今天的戰利品,我一手撐著下巴看著菲雪快樂的樣子不禁問道︰「為什麼那麼快樂?」「平時呢我都沒有時間來逛街的,而且就算有時間可是女乃女乃年齡大了我也不能拉著她來,我呢沒有和我年齡相近的朋友,偶爾會一個人逛一下可是從來都是很快就回去了,這是我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出來逛街呢。」
菲雪的手沒有停下依舊整理著東西,在提到她女乃女乃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會出現悲傷了,不知不覺的綺韻離開也已經有段時間了,這期間我一直陪著菲雪,我們之間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雖然我比她女乃女乃的年紀還大可是她卻似乎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個,有時候把我當朋友一樣,有時候把我當長輩,我的身份就這樣憑她的心情微妙的游離著。
突然菲雪把一個盒子推到我面前然後笑著說︰「送給你的。」我驚訝的打開盒子,是一個手機,和菲雪來到這里第一樣買的東西就是手機,當時她可是千挑萬選的還讓我出主義我看著盒子里的手機好奇的問菲雪︰「這不是你喜歡的嗎,為什麼要送給我?」菲雪調皮的笑著︰「其實呢我當時想讓你挑的,可是你說要我買我喜歡的所以就我挑了,這個手機送給你,萬一我有什麼事找你呢就找的到拉,這樣你也不用一直跑到我這里了,我知道你一直陪著我是因為擔心我,可是我已經是大人了,而且現在店里的事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看你天天這樣跑來跑去也很累,以後呢不用特意來店里幫忙。我有事可以打你電話了,你想我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是啊她已經長大了,也許已經不再需要我了吧,我去店里其實也幫不了太多的忙,該教的綺韻以前都教的很好了。「啊對了,還有記得要充電哦,不然我想你了找不到你會很麻煩的,哦對還有,要記得經常來店里看我你要是一直不來的話,我一個人會孤單的」菲雪的話讓我心中出現的少許失落頓時消失了,然後她就在那教著我怎麼用手機。
對于一直都不與別人接觸的我來說這還真的是很困難,雖然一直都看到別人用但是還真不知道原來這個那麼復雜。突然廚房的方向傳來了一些爭吵的聲音,菲雪出于好奇跑了過去我也跟著去了,是剛才那個侍應生,看樣子是被打了一頓,只听那個廚師長模樣的人在那邊打罵著︰「讓你上菜就上菜,說三道四的干嘛,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伙有什麼權利說這說那的,何晉平,你還以為你是原來的大少爺嗎?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還不快去上菜……」
菲雪好像不平的想要上前阻攔我立馬攔住了她,把她拉回了我們原來坐的地方,她生氣的問我為什麼要攔住她我解釋著︰「如果你現在去阻攔自然他們現在不會再打他,可是你走了以後呢?他肯忍受這樣的屈辱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你去阻攔了不但會讓他受更多的罪還可能給了別人不讓他待下去的理由。」
菲雪听我那麼一說氣呼呼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確實在她的眼里這種事情很過分可是這就是眼前的世道。我安慰著菲雪,畢竟像她這樣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接受這樣的事情呢。不久那個侍應生帶著剛被打的滿是傷痕的身體為我們端上了菜,菲雪拉著他對說讓他離開這家店換個地方做可是他卻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吃完飯我和生悶氣的菲雪走在回畫店的路上,看著拉著我手的菲雪的樣子我笑了,她見我突然笑出來很驚訝的說︰「有什麼好笑的嘛。」我抬頭看著天空說著︰「菲雪,夜晚的這個城市比白天的更繁華了呢。」菲雪看著身邊燈火輝煌的這個城市輕輕的「嗯」了一聲。「但是在這繁華的背後是天空的黑暗,沒有什麼東西是一切都美好的,天空越黑暗城市就顯得越繁華。」
過了很久菲雪突然問我︰「那那個侍應生會有以後的繁華嗎?」。「菲雪很善良呢,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以後的繁華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很努力,這樣就夠了。」
雖然不知道菲雪有沒有明白我說的話但是至少她沒有再生氣了。也難怪,對于她來說現在一切都是美好的,她的世界應該是沒有黑暗的,可是黑暗真的存在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對于已經身處黑暗中的我來說,我不能看著她的世界也和我一樣全是黑暗但是也不能讓她連黑暗的存在都不知道。即使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是對是錯但是至少這樣有一天她的世界里沒有我她也能活下去,對我來說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