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般不情願地接過,倒是乖乖地重新去換了一杯塞到我手里.
我嘗試著輕抿一口︰
〞哎呀你想燙死我啊!〞
放了杯子,伸手不停地扇著舌頭,惱著眼盯他.
他臉上微怒,認定我是故意在耍矯情.
〞不信你自己喝喝看!〞我望著他道.
他盯了我一眼,伸手狐疑地拿起杯子,往里瞧了一下.
量他也不敢舌忝!我這不明病因地燒了兩天兩夜豈是鬧著玩的?病毒還指不定揀哪個途徑悄悄往他身上輸送呢.
〞我要溫的!〞我喊道.
他沒有再去倒水的意思,放了杯子自退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順著他的身影,我這才注意到這病房的級別,在我眼中堪稱住院部的總統套房!
目之所及,除了牆上掛的壁畫特別精美之外,還沙發、電視、音響、飲水機、鮮花、飾品等一應俱全.
雖說也許普通病房這樣的擺設也是少不了的,但關鍵是這里的東西,檔次皆屬上等貨色!
廁所浴室里想著也該差不多這樣的光景,就是不知它水龍頭的按鈕是真金的還是鍍金的.
我一人住這樣的房間,別說燒了兩天兩夜,就是因此升天了也是瞑目的.
收回視線,我拿了旁邊桌上的水瞧瞧,〞你再給換一杯吧!〞
我可憐巴巴地求道.他拿著報紙不為所動.
〞你看都還冒著熱氣呢,我喉嚨煙燻火燎地疼著,哪喝得下呀?〞
報紙稍稍傾斜一角,我繼續趁熱打鐵︰
〞是真燙!不信你瞧嘛,我都渴死了都!〞
報紙用力一甩,他腳步沉穩地給我換了水.
我心下得意,卻再也不敢又冷又燙的了,水一拿到手就假裝如饑似渴地灌了一口,抬眼說︰
〞謝謝!〞
〞我給你水,就是不想再听你那人妖一樣的聲音,不是讓你說個沒完沒了的!」
〞什麼?!人、人、人妖?〞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道.
他這是記著舊恨來找茬兒呢,說不定還耿耿于懷我那日說他無趣,只能配沒腦的女人這事.
可這仇若不報我還能姓歐陽?我何不讓他了解自己更徹底些?
〞你這塊千年寒冰又能好到哪里去?我還沒說你呢,整天懸個黑眼鏡像個神經病似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酷呢!〞
頭一抬,滿面冰霜,足足盯了我有半晌,薄唇微顫.我亦瞪了斗雞眼迎視他,這節骨眼上掉鏈,咱就糗大了,非得分個雌雄不可!
可瞪了半天下來,事實無法改變︰他是雄的,我是雌的!
也不知到底是誰發了暗號,還是敵我雙方都同時厭了戰怎麼的,總之是心有靈犀地一拍即散,結果平分秋色!
我瞪得有些口干舌燥,抓了杯子就猛灌一口.他報紙一甩也還看了起來.兩人呈井水不犯河水之勢.
躺著瞪了一會兒天花板,插著針的手背開始隱隱脹痛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難以忍受.
抬手一看,針口處竟漲了個包,我慌了神.情急之下不得不又求他︰
「你快幫我叫醫生,我手出毛病了!〞
他抬眼瞧了一下,便又自顧低頭看報,沒理會.
看他一副悠悠然的樣子,〞你趕緊啊!〞
我喊道.
〞自己叫!〞
他側過身擺明了不理會.
〞你沒見我被拴著了嗎?叫個醫生能死了你啊!〞
我來了氣,口不擇言,忘了自己這是在求人.
〞你快點啊!〞
看他仍不動,我忍不住一枕頭砸了過去,就沒見過這麼冷血的!
枕頭被他反彈橫在了地上.
果然,老虎嘴上拔毛效果顯現來得快,他豁地站起身︰
〞該死的!〞
接著風馳電掣般地伸過手,我本能地縮回被子里捂住頭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