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黑著臉打開了房門,仔仔一臉好奇的仰脖看他,「舅舅,小姨怎麼了?」
「她沒事!」季川側身倚著門框,英氣的臉上略微有幾分浮躁,蹙著眉道。
「那她為什麼哭了?」仔仔又問,走進去拍了拍花朵朵的肩膀,安慰道︰「小姨,舅舅欺負你了吧?早就告訴過你,別喜歡舅舅,他就是一個蘿卜,還是花心的,根本不靠譜!丫」
原本怒氣快消的季川被仔仔這麼一說,怒火突然又竄了上來,他皺眉的看著仔仔,「你那小鬼別亂說啊,我可是你舅舅,怎麼把我比成蘿卜了?還花心的?這不胡說八道嗎?」
論起花心大蘿卜的本事,季川感覺夏洛休比他更有資格擔當起這個名號,別看他這幾年裝的斯斯文文,好似個一身凜然正氣的謙謙君子般,其實背後的鶯鶯燕燕也不計其數,最起碼把花朵朵的手指和腳趾都加在一起,也數不過來…媲…
「咿,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會亂說話的!」仔仔滿聲細語的還擊他。
氣的季川狠白瞪了他兩眼,冷哼一聲懶得理這小家伙,現在說話口氣越來越大,那姿態就儼然一副小少爺的架勢,都是讓他爹地和太爺爺給慣的!
「小姨,小姨,你到底腫麼了?呀呀,都哭了,舅舅打你了吧?快點讓我看看,他打你哪了?一定很疼哈?」仔仔探脖看著她,一陣噓寒問暖。
雖然花朵朵明知道這小家伙是虛情假意的,可是她心里還是暖乎乎的,一陣感動之情,洋溢在心頭,久久難以揮去。
「快點告訴我呀?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仔仔指著花朵朵的臀部尖叫。
惹得花朵朵本來都要不哭了,卻被他這麼一問,又大哭了出來。
「嘖嘖,還真是啊,小姨都這麼大了,還被打屁屁,看來你是不乖噢,超級丟臉的……」
「滾一邊去,你個小屁孩崽子,懂什麼?」沒等仔仔把話說完,花朵朵豁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提著仔仔的衣領,將他和季川一同推出了房間。
眼睜睜的看著房門‘ ’的一聲關上了,季川倒抽了口氣冷氣,她帶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把家里弄的一團糟,到後來反倒是她來脾氣了!
「唉,這世道啊,真是唯女人與狗,難養也!」仔仔吧唧著嘴巴,滿口的之乎者也。
季川凜然,低頭伸手揉亂他的頭發,「臭小子,你剛多大啊?怎麼說話跟個老頭子似的?還女人和狗難養也,小心讓你媽咪和小姨听到了,她們倆拍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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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碼頭。
一早起,許願和夏洛休就和阿婆辭行,乘著早班船回了R市。
從船上下來,夏洛休提著一大堆東西,和許願一前一後的下了船,這些東西都是阿婆帶給他們的,都是一些東港的土特產,和阿婆親自為許美美養胎時所準備的雞蛋小米等等。
沉甸甸的幾大包東西,夏洛休提了一路,累的他有些喘粗氣的跟在許願身後,「帶這些特產也還能說得過去,可這麼多雞蛋和小米是做什麼用的啊?又不是市區沒有雞蛋,阿婆也真是的!」
「什麼呀?這些雞蛋和小米可都是純綠色無污染的,是阿婆養的母雞下的蛋,每天一點點攢起來,容易嗎?你還在這里說風涼話!」許願冷掃了他一眼,不忿的從他手里奪過了那一籃子雞蛋。
夏洛休冷笑出生,「綠色的?這話听了怎麼那麼別扭呢?就好像這麼大個城市,不產綠色食品似的!」
「不是不產,是不放心,懂不?萬一那個食品工廠的工人偷懶,把鼻涕,唾液什麼的,弄到了食品里,那人吃了之後,不惡心嗎?更何況我媽媽現在可是個孕婦耶,夏洛休,你不要大早上就找茬好不好?」
被許願一統訓斥,夏洛休無語的噎在一邊,他只說了那麼一句,她就霹靂啪嚓的還了他七、八句話,這樣的嘴仗還怎麼可能吵的贏?
「好,我認輸,行了吧?」他無奈的投降。
「喂,怎麼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許願癟嘴,怒視于他。
夏洛休吐了口氣,這次他學聰明了,不再搭話,省的落埋怨,他從許願身邊繞過,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她幾步追上他,「是不是你嫌這些東西沉了?那你別提著了,都給我吧!反正你也要去開車過來的……」
「真的?」他頓住腳,試探的反問。
許願頗為認真的低了低頭,「嗯!」
他點了下頭,唇邊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迅速將手里的幾大包東西,交到了許願手里,最後落得個一身輕松,壞笑的看著她,「如果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噢?嗯?」
「後什麼悔?這些東西本來就是阿婆給我的,再多我也能提的動!」許願倔強的挑了挑下巴,弱小的身子提著幾個大包,本就搖晃的身子硬要保持著昂首挺胸,闊步前行——
沒走幾步,她突然愣住了!
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了不遠處,陸擎軒一身西服革履的從車上走下,快步走到許願身邊,接過她手里的所有東西,「拿了這麼多東西,一定很累了吧?」
「擎,擎軒,你怎麼來了?」許願納悶,她記得自己沒說過會做什麼時間的船回來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嗯,我留意了下東港到R市的時刻表,推測估計你會在這個時間段回來,所以就估模著過來了,沒想到還真被我接到了,這算不上緣分呢?」陸擎軒笑著,臉頰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許願茫然的看著他,狂吞口水,抽動了下嘴角緊繃的肌肉,勉強著笑了笑,她就納悶陸擎軒今天早上買彩票中了頭等大獎咧?不然怎麼會那麼高興……
其實,是今天一早,陸擎軒一去公司,林峰就告訴他安又琪走了,還把她簽署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了他,也就是從這一天起,陸擎軒和安又琪的婚姻,徹底結束了,他現在是未婚自由青年,可以隨意和任何女人交往。
換句話說,也就是從此以後,許願徹底從‘小三’風波中擺月兌了出來,他們的戀情,總算可以公諸于世,不會在飽受罵名了。
陸擎軒的突然出現,弄得一邊的夏洛休處境大為尷尬,他靜靜的杵在一邊,看著陸擎軒和許願情投意合,他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窩在心里,悶悶的,別提多難受了。
「夏總,早上好啊!」陸擎軒禮貌的和他打招呼。
夏洛休頷首,皮笑肉不笑的低頭一笑,「嗯,陸總也早啊!」
「一定很累了吧?看你臉色不大好啊!」陸擎軒心疼的看著許願,皺起了眉頭。
許願怔了怔,忙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有嗎?我沒注意啊,可能是昨晚風太大了,有點著涼了吧?」
「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呀,等下我們去醫院看看吧!」陸擎軒將東西都放在車上,他又牽著許願的手,轉身對夏洛休道,「如果沒別的事兒話,那我和許願就先走了,夏總,我們以後再見!」
說著,陸擎軒為許願拉開車門,很紳士的照顧她上了車,自己再繞過來上了駕駛室。
「那,那我們就回家再見吧!」許願怯怯的,從車窗里探頭道。
夏洛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他站在原地,眯著狹長的鳳眸,陰騭的雙眼撇著他們開車離開,他心里像噎了一股無名火,燃燒著讓他有種想摧毀一切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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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區的路上,陸擎軒開車載著許願,听著她說著東港所發生的一切,去河里撈魚,粉刷牆壁,幫著阿婆抓小豬崽……
每一件她都說的興致勃勃,可每一個情節,只要是和夏洛休有關的,她就會適當的跳過去,或者盡量避而不談。
她喋喋不休的說了一路,仿佛是擔心自己停下來氣氛就會變得僵一般,故意閃躲著,說起話來也是小心翼翼,特別謹慎。
忽然,陸擎軒伸手握住她,她的手很冰,窩在手心里冰的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可即便這樣,他也沒松開,「願願,那個人走了……」
頓時,許願就安靜了下來。
她半晌才抬起頭,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道︰「你沒事嗎?」
「我沒事,她臨走前簽署了離婚協議,願願,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因為安又晴委屈了她這麼久,陸擎軒一直覺得很過意不去,不知道該怎樣彌補她,所以在她面前,他總是抱以歉意的感覺和態度。
許願猶豫良久,吞吐的道了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是啊,不過你指的是什麼?」第二次被她問同一個問題,陸擎軒忽然有種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就是……」話到了嘴邊,許願又不知道該怎麼道出口,吱吱唔唔的感覺很別扭。
陸擎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握著她的手更緊,吐了口氣,道︰「我是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結束是遲早的事,願願,我們的感情和這個無關,所以你不用感覺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