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許諾和江梓兮一起擠在沙發里看電視。
更準確地說是許諾陪著江梓兮看他的NBA球賽重播。
許諾對運動都沒有什麼興趣，平時要是真的有空最多也就是散散步，或是一個月參加一次公司的社團活動，跟同事們一起打打羽毛球或排球。
至于籃球，她基本上是不踫的媲。
雖然她的身高也還可以，運動神經也還可以，但就是沒什麼興趣。
男生喜歡打籃球，以前她一直認為那是為了吸引女生的伎倆。
因為上大學那會兒，只要學校有籃球賽，女生幾乎都會傾巢而出動去看球賽。
然後回來後很激動地議論哪個男生帥呆了。
搞到最後，許諾都分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去看球賽還是去看男生了。
以前她也沒有想過江梓兮會喜歡籃球的，畢竟她沒有見過他打過，也沒有見他聊過。
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之後，有時候遇到NBA球賽，他還會沒有風度地跟她搶遙控器。
久而久之，只要有籃球賽，許諾就自動將電視讓給她。
自己去用電腦，或是做別的事情。
就如現在，她雖然喝江梓兮坐在一起，他看球賽，她卻是在織披肩。
這是最近她跟趙夫人學的。
誰也沒想到，她會跟趙夫人成為了忘年交。
許諾也是在跟趙夫人深入接觸之後，才益發覺得趙夫人真是多才多藝。
不但手工活做得很好，還寫了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許諾以前一直很羨慕人家會寫毛筆字的。
只是她沒什麼機會學。
現在則完全不敢班門弄斧。
倒是編織一些東西，這些手工活，她還勉強有一些基礎。
最近趙夫人教她使用鉤針織出各種漂亮的圖案。
她就心血來潮地想要給自己織一件披肩。
只不過空閑的時間不多，所以到目前為止也才剛織了一個開頭而已。
听到江梓兮一記興奮的吶喊。
她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向電視，原來又進球了。
現在她還是覺得江梓兮還是喜歡足球比較好。
至少足球進球頻率不會這麼高，她不會沒一會兒就被江梓兮給嚇一跳。
轉過頭看向江梓兮。
他正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看著，手擱在大腿上，右手正拿著一瓶啤酒罐，此刻身子微微前傾。
也因為專注，側面看起來更加俊朗和迷人。
許諾突然覺得如果他們能夠這樣就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樣過一輩子也是幸福的。
如果江梓兮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麼她也許真的會有這樣的渴望。
可是江梓兮就是江梓兮。
所以她連這樣的希望都不敢抱有。
因為明知道注定這只是奢望，明知道最後只會失望。
許諾收回了視線，低著頭繼續織著披肩。
她這輩子最讓她失控的兩件事，一件就是對家人的無奈，一件就是對江梓兮的眷戀。
而無論是哪一件事，她都無法擺月兌。
江梓兮又是一聲歡呼，然後激動地捧住了許諾的臉，低頭用力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許諾被吻得有些懵，剛回過神來，江梓兮已經轉過頭繼續看著球賽了。
許諾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想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織了，等一下江梓兮不知道一激動又會做出什麼舉動出來。
到時候織針一不小心扎到她或他，都不好。
許諾將織針和毛線放進了袋子里，剛要起身拿去收起來。
腰卻一緊，被江梓兮摟住了。
許諾轉過頭去看向江梓兮。
「陪我看完再去睡。」江梓兮視線依然盯著電視屏幕說到。
「嗯，我先去放一下東西。」許諾應到。
許諾將袋子收起後，又去冰箱里拿了兩瓶鐵罐的啤酒和一瓶飲料過來。
啤酒是給江梓兮的，她自己則喝果女乃。
她最近發現這個牌子的果女乃很好喝，所以上次采購就買了一箱回來。
江梓兮看完了球賽，面前的啤酒罐也都空了。
許諾起身要去收拾那些空罐子。
卻被江梓兮拉坐在大腿上。
許諾有些懵地看著江梓兮。
江梓兮則柔和地迎視著她，然後緩緩吻上了她的唇。
許諾沒有抗拒，靜靜地回吻著江梓兮。
他們有多久沒有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和親吻了。
就像一對戀人一般。
迷離中，許諾感覺到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離開了自己，然後就被江梓兮攔腰抱起。
江梓兮出差的這段時間，他們也等于是彼此分開了一段日子，各自冷靜著。
所以這一刻，氣氛到到了，頓時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熱情。
許諾混沌之中的最後念頭是，要是能夠有一個江梓兮的孩子，即使不能跟他一輩子在一起也沒有關系。
許諾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听到外面傳來的嘈雜的聲響。
她嚇了一跳，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屏氣听著動靜，卻什麼都沒有听到。
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呢！
伸手正要去拿手機，看一下幾點，外面再次傳來聲響，似乎還夾雜著江梓兮的聲音，好像在說什麼給我離她遠一點。
這一次，許諾很確定不是自己幻听了。
于是連忙拿了外套披上後，下床走了出去。
然後就看到了兩個大男人在門口打架的畫面。
那一瞬間，許諾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因為她居然看到江梓兮和林浩就在自己的公寓的門口互毆。
而且此刻兩個人身上和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許諾連忙走過去隔開他們，並茫然地問到。
此刻兩個男人卻又很有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只是像仇人一樣怒瞪著彼此。
「你們誰能夠告訴我一下，這倒是怎麼回事啊？」許諾有些生氣地質問到。
「許諾，進去。」江梓兮隱忍著怒氣地拉住了許諾說到。
「我進去，你們兩個是不是打算繼續打下去啊？真搞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一大早的像個孩子一樣打架。你們要打可以，去樓下找一個空地隨便打，不要在我的門口。」許諾頓時也有些生氣了。
林浩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絲，卻扯到傷口，一張原本俊逸的臉，此刻卻有些變形起來，卻還可以笑著對許諾問到，
「許諾，我找不到我那個打火機，想著是不是前天晚上落在你屋里了。」
許諾看著林浩，非常肯定林浩是故意的。
他不是在針對她，而是在針對江梓兮。
而且是為了故意激怒他。
「媽的——」江梓兮推開許諾，沖著林浩再次揮拳。「我叫你離她遠一點！」
林浩早有準備，伸手隔開了，另一只手則朝著江梓兮揮拳，同時還不忘回應到，
「放心，許諾我追定了！」
幾乎在他的話音剛落，他同時也也遭受了江梓兮的一記重拳。
對門的人打開門來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又急忙將門關上了。
許諾氣得幾乎頭頂冒煙。
她不理他們，返身進了屋，然後砰的一聲將門也關上了。
也不管外面的兩個大男人會不會互毆致死。
反正跟她都沒有關系，他們愛怎麼打那是他們的事。
等許諾洗漱好，換好了衣服，拎著包準備去上班的時候，走出了公寓後，就看到江梓兮倚著牆正在抽煙，一邊眼楮有著淤青，臉頰和下巴也都是淤青和紅腫。
而林浩則已經離開了。
許諾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人一般，就要鎖上門離開。
江梓兮捻熄了煙，從身後摟住了她，然後呢喃著問到，
「生氣了？」
「又不關我什麼事，我生什麼氣。」許諾面無表情地說到。
卻沒有真的鎖上門，直接離開。
江梓兮此刻穿著睡衣，腳上還蹬著室內拖鞋。
再加上臉上的淤青，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也不知道這副尊容，還能從哪里跟人討到的煙抽的。
許諾打開門，冷淡地說到，
「請快一點，我上班快遲到了。」
江梓兮很懂得打蛇上棍，摟著許諾一起進了屋，反手就關上了門。
許諾還沒來及走進客廳，突然就被江梓兮壓制在門板上了。
「干嘛？」許諾嚇了一跳，頓時沒好氣地抬眸瞪向江梓兮。
「他來過這里？」江梓兮居臨下地凝視著許諾問到。
至于他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他不但進來過，還在這里過夜過！」許諾直視著江梓兮，近乎挑恤地應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就說了。
「許諾，我知道你生我氣，但不要激我。」江梓兮輕撫著許諾的臉頰臉色沉了下來警告到。
「我沒有激你，我說的是事實。只是你相信我嗎？相信他只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呆了一晚，我們兩個根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就像上次那樣，你真的會相信我嗎？」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江梓兮，為什麼要自欺欺人呢？其實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一直以來都不相信。你要是真的會相信我，你現在又怎麼會來問我這個問題呢？」
「我只是想听你說，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會相信。」江梓兮直視著她的雙眼說到。
「江梓兮，你是不是一直無意識的總是將我當成另一個女人了？」許諾喃喃地問到。
江梓兮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血色褪盡，只剩下淤青和蒼白。
眼神也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語氣冷然地說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然後松開了許諾就朝里走去。
「是嗎？那榮焉是誰呢？」許諾看著江梓兮的背影問到。
「是林浩告訴你的？他還跟你說了什麼？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江梓兮突然轉身掐住了許諾的脖子，青筋浮起盛怒地質問到。
那一刻，許諾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止不住的往下沉去。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卻還是艱難地抬眸看向江梓兮，然後努力微笑著啞著聲音說到，
「我什麼都不是，更不是榮焉！」
江梓兮突然觸電一般，一下子就松開了掐住了許諾脖子的手。
沒有支撐的許諾，一下子就癱軟在地。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許諾，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一直以來，她總是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努力，要獨立，自己總有一天可以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一直以來，她總是自我催眠，以為只要不問，只要不知道，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原來真正自欺欺人的是自己。
「許諾——」江梓兮回過神來，跟著蹲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拉許諾。
「請不要踫我。」許諾隔開了江梓兮的手，緩緩抬起頭看向他。
江梓兮迎視著許諾的視線，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她，眼神帶著壓抑的痛。
「江梓兮，我不知道你跟林浩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我也不知道榮焉到底是誰，這些都跟我沒有關系不是嗎？
所以請你們不要將無辜的人拉下水，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至于你自己心底的秘密，那也是你自己的，你無須跟別人分享，別人也無須去分擔你的痛。
而我還是我，一個普通卻努力生活的人，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玩不起。
所以，江梓兮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
江梓兮依然凝視著許諾，雙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真的想結束了，不管我有沒有別的男人，我都想結束了，因為太痛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了。」
「許諾，如果你這次堅持要分手的話，那麼我不會再回頭了。你真的要分手嗎？」江梓兮終于開口說到，聲音低沉得就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是，我要分手！」許諾認真地說到，沒有絲毫的遲疑。
「我知道了。」江梓兮看著許諾好一會兒，然後點頭應到。
最後傾身在許諾的額頭親吻了一下，然後來到她的耳邊呢喃到，「對不起，我愛你！」
許諾不知道江梓兮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可是除了結束，她還能怎麼樣呢？
不知道在沙發上坐了多久，許諾才緩緩站起身來，走進了浴室去洗了一下臉，重新上妝，然後拎著包，走出了公寓。
感情結束了，生活卻依然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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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碼這一章實在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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