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峻如一陣風似地掠過了盛開著荷花的碧池,穿過茂密的蔥林,來到那幾間熟悉的草屋前。
兩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正在屋前的花叢給花澆著水,見有陌生人前來媲。
「女乃女乃!」扎著小辨子的女孩兒一溜煙兒朝另一間草屋跑去丫。
其中那個男孩子,睜著一雙寶石般黑亮的眸子,望向蕭峻,甜甜的童音中帶著憤怒,「你們又來干什麼?你們為什麼帶走我娘?」
蕭峻聞言一愕,不用別人說,他也能猜得出來,這兩個孩子就是完顏昊和月兒的孩子。可听這孩子的口氣,月兒已經被人抓走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麼?可為什麼這兩個孩子卻完好無損地在這里呢?
蕭峻正想細問,這時那個女孩兒已經牽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走了過來,他心中陡地一震,八年不見,娘親她竟然老了這許多。
蕭大娘眼望著眼前這個一臉大胡子的人,奇特的熟悉感直透心頭,︰「你是誰?來這里干什麼?」
蕭峻鎮定了下心神,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聲音道,「大娘,我是徐猛的朋友,在半路上聞听朝廷的人前來蝴蝶谷找鬼醫,所以特地前來通知他!」
「哦!?」蕭大娘有些狐疑,「他們外出還沒有回來!鬼醫早在三年前去逝,他們帶走了月兒!」
「什麼?」雖然剛才已經在小男孩的口中得知了一點消息,可是現在由蕭大娘親口說出來,蕭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自己又來遲了,「他們只帶走了月兒嗎?」
「是的,七年前,鬼醫收了月兒為徒,他們說是要去宮中給什麼人治病,所以就帶她走了。現在環環已經去外面通知昊兒和阿猛他們了!」蕭大娘嘆了口氣又道,「請問,閣下叫什麼名字,阿猛回來,我也好給他說啊!」
「就說是當年軍中的兄弟吧!大娘,你要多保重啊!我走了!」蕭峻眼中飽含著擔憂的目光,狠了狠心,頭也不回地飛掠而去。
蕭大娘愣在當場,努力地回憶著剛才這個人的樣貌,怎麼那麼面熟呢?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大叫︰「峻兒!」可諾大的蝴蝶谷中哪還有蕭峻的身影。
蕭峻掠出蝴蝶谷,來到陸盈蘭棲身的小山包,卻發現那里早沒了陸盈蘭的蹤影。他心下一陣惶急,四下里一望,突然發現一個物事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閃閃發亮。他急忙上前拾起來一看,認出那物事正是陸盈蘭的一只耳環。
蕭峻仔細檢查了一下周圍,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一個人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啊?難道陸盈蘭被人綁架了?
山間小道中,陸盈蘭和林展兩人分乘在兩匹馬上,並排前行,緩緩敘話。
「師妹,我們就這樣走了。那大胡子能跟得上來嗎?」林展眉頭微皺,憂心忡忡地道。
「我留下的記號,足夠他找來了。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還怎麼走鏢啊!」陸盈蘭的半邊臉頰映照在朝陽的光暈中,顯得格外嬌俏可人。林展一時看得呆了。
「師妹,你這被綁架的事怎麼收場啊?你想過沒有!」林展想到陸盈蘭竟然制造被綁架的假象來欺騙那大胡子,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妥。
「哎呀!師兄你多慮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煩來明日憂嘛!」陸盈蘭說著突然眼珠兒輕轉,斜睨向林展,「師兄,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那個游戲規則改一改!」
「哦?你想怎麼改?」林展迎上陸盈蘭墨色的眸,看著她一臉狡黠的笑容,知道她定然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不由得想逗她一逗。
「不如,我們改成只要我拿到他身上最心愛的東西,就算贏了!好不好?」陸盈蘭狡黠地笑著,一雙黑亮的眸看在林展眼里,竟似有某種說不出的魔力般吸引著他無法自拔。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以你絕色神偷的身手,還怕偷不到嗎?」林展笑著,駁回了她的要求。
「什麼啊!那只要我不用偷就行啦!我叫他心甘情願地送給我,這樣總可以了吧?」陸盈蘭噘著嘴,腦海中卻靈光一閃︰哼哼!我不偷,可是沒說過我不騙!嘻嘻,我把他的東西騙到手後,也算贏了師兄啦!
「好啊!我同意!」林展其實也不願意蕭峻佔到陸盈蘭的便宜,這樣的規定正符合他的想法。
「抓住他們!別讓秀女跑了!」一陣呼喝聲自不遠處傳來,帶著冷厲的氣息。聲落處,只見一隊衙役追趕著一對青年男女自前方向陸林二人跑來。
不多時,那對青年男女便沖到了陸盈蘭和林展的馬蹄前,而那一隊衙役也在同一時刻追上了他倆。那對青年男女無助地站在小道上,驚恐地望著來抓他們的衙役。
只見那領頭的看起來如師爺模樣的中年男子撫須笑著走上前去,望著此時如驚弓之鳥的二人,冷冷地道︰「玲瓏,你作為本縣的秀女,竟敢與人私奔,來人,給我押回去!」
兩名衙役馬上听命上前,走向那叫玲瓏的女子。眼看那兩名衙役就要靠近玲瓏,她身邊那名樣貌清俊的年輕男子,急忙擋在她身前,大聲道︰「有我在,我不許你們帶走玲瓏!」
「憑你!?」兩名衙役獰笑著,只見其中一名衙役一拳就向那男子揮將上去。拳風凌厲而至,而那男子顯然不會武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看著就要被鐵拳砸中。
後面一眾衙役也自認為將要得趁,都獰笑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只听「嗖」的一聲,長鞭帶起一陣勁風,掃在了那衙役的手掌上,那衙役痛呼一聲,手掌處已然映出了一條血痕。
「叫你欺負人!」陸盈蘭噘著櫻桃小嘴,冷冷地看向那衙役,眼中滿含驕傲之意。
「你是哪來的黃毛丫頭?竟敢和官府作對!」見自己手下的衙役受傷,那師爺再也站不住了,冷哼著看向陸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