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辦教師 第四章自由的代價1、“娃娃親”

作者 ︰ 祥雲飄飄F

嚴明六歲那一年夏天,父母親張羅著托村里的本家大嬸做媒撮合,將坪地大隊小妹家七歲的二女兒蘭兒許配給嚴明。蘭兒家與嚴明家相距四公里山路。

按照本地的婚俗,雙方的父母同意後,就擇日定婚,又叫「許口」,標志著嚴明和蘭兒兩家結親的開始。嚴明的父親母親節衣縮食,好不容易湊夠置辦煙酒糖茶衣褲帽子紅頭繩頭巾豬肉等等的訂婚錢,將訂婚一應物品備齊後,做好飯菜,請來大嬸商議相關事宜。母親反復對小嚴明交代,和你大嬸到了蘭兒家,別讓人家看不起,對蘭兒的爸爸媽媽千萬千萬不能叫「老丈人老丈母」,要叫爸爸媽媽。嚴明似懂非懂地答應著,心里慌得厲害,越緊張越怕犯忌。之後由大嬸背上訂婚物品,拉著嚴明前往蘭兒家定親。

還好,一切順利,沒有出錯把蘭兒的爸爸媽媽叫「老丈人老丈母」。

嚴明去定親的感覺和不久之後第一天背著小書包去上學的感覺差不多。

自此以後,一年一次,嚴明的父母親每年底都要通過大嬸到蘭兒家送年結。年結包括茶酒鞋帽衣褲類。嚴明理解,「年結」,就是一年一次「結算」。

與蘭兒定親後,每年嚴明都要跟著母親去蘭兒家一兩次,嚴明叫蘭兒「小二姐」,每當嚴明叫蘭兒「小二姐」時,蘭兒小臉總是紅紅的、羞羞的。

有一次,嚴明跟著母親到蘭兒家去,在蘭兒家門外突然遇到蘭兒的爸爸挑水回家。母親悄聲讓嚴明「快叫老丈人!」。嚴明慌忙打招呼︰「老丈人,您家挑水呀!」當時蘭兒的爸爸愣了一下,好像沒有答應嚴明,原本笑眯眯的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臉色。母親和她的親家打過招呼後,返身狠狠地掐了嚴明肩上一把,嚴明才知道自己闖禍了,羞愧得只好躲在母親的身後跟著「老丈人」回家。

後來,母親將嚴明的表現笑著講給很多親友听。讓嚴明窘了很長時間!

小叔丈人二十多歲了,上過小學,還未成家,閑時喜歡到外面游蕩。有一次,從縣城看了一場叫《小兵張嘎》的電影回來,眉飛色舞和嚴明講述「在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的一名小偵察員張嘎」如何如何機智、勇敢打擊日本鬼子的故事,嚴明听得心馳神往。此後,小叔丈人每次一來,就纏著他反復講張嘎的電影故事。

蘭兒沒有上過學,干農活是一把好手。

俗話說︰女大不中留。嚴明高中畢業後,蘭兒已經十八歲了。蘭兒的父母親有意讓嚴明將蘭兒早一點娶過門。許多男孩女孩未到法定年齡就結婚了,反正不辦結婚證也沒有什麼事。

嚴明對蘭兒說不出不滿意的地方。與蘭兒結親十一年之久,相互來往與一般普通親戚無二,兩人有不多的機會在一起時從沒有親昵的舉動,甚至潛意識里還故意保持距離,愛的火苗絲毫沒有點燃。也許是因為雙方沒有更多的了解,或許是因為蘭兒沒有讀過書,反正嚴明沒有想要娶她回家的想法,以國家提倡晚婚,「要到二十八歲才結婚」應對蘭兒家的催促。

結婚的事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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