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背對容止跪著,可空氣中傳來的那股血腥,卻敏感的被文若嗅到了,不顧主僕之分,文若就這麼主動站起來落于容止身旁。
「咳咳……」來不及截堵那股亂竄的氣,容止漲紅了一張臉咳嗽起來,而鮮血,漸漸的自指間溢出。
蒼白搭配艷紅,那風華絕代的容貌,即使是在這麼狼狽的時候,也能那般的撼人心動。
「……主人……」啞著嗓子,文若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糾起來了,即震撼又擔憂,壓下心里那股不該有的雀躍,「奴才幫你……」,話落,文若便給容止輸入內力想止住容止那不停流出的液體。
「咳咳……」血依舊不斷溢出容止的嘴,前胸的白衣也被染上那層鮮艷的色彩,見輸給主人的內力似乎石沉大海,一點作用都沒啟到,而容止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想起之前戰非說過要解主人的毒需要別人的精血,低望了眼陷入半昏迷的主人,文若一收力,繼而眼一沉,撈起懷里的刀就往手腕割。
「滴……滴……滴」面色不改,見血管的血已經有規律的流出了,文若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腕伸到容止的唇邊。
模糊間看到眼前出現一雙流著血的手,艱難的側過頭望著文若那副堅毅的表情,容止也不矯情,低頭伸舌就舌忝上文若溢血的手腕。
半響,血都流出一地了,可容止卻只能眯著眼暈著頭舌忝了幾下。見著臉色蒼白依舊並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文若收回手,拿起手腕湊到自己嘴邊,低頭就是狠狠的吮吸著自己的血液,感覺體內的血液漸漸涌進口腔,文若扶正容止,扳起容止低下的頭,彎腰,俯身就將精血度進容止的口內。
血腥,就這麼充斥著兩人的口腔,可詭異的,文若此刻覺得內心沸騰起來了,度完一口血,便用著溫柔的表情細心的用指月復幫容止擦淨嘴角的血,而迷糊中的容止以為文若又來給他喂血,一個張口,一個伸舌,就這麼舌忝上了文若的指月復。
「……主……主人……」心里一個激靈,眸一沉,望上容止此刻迷離的眼,這般混沌這般迷茫,夾雜著剛才飲血的鮮紅雙唇,剎那,文若又做出了一個沖動的舉止。
附頭過去,以唇代替了指月復,文若拋棄所有的怯懦和稚女敕,就這麼誘導著神志越來越迷糊的容止,手腕的血沒有理會就這麼放到容止的後頸,另一只手則附上容止蒼白的側臉,仰著頭,心里惴惴,可行為卻很大膽。
反正自己命不久矣,能再這般和主人溫存一次,死也瞑目了。
「……主人……」感覺到主人身子一下子就那麼垮了,失去重心歪倒于自己胸前。文若急忙松開主人,喘著氣,臉色已紅了一片,語氣間滿是擔憂,輕輕搖著闔上眼的容止,想喚起容止,卻又不忍動作太大,
壓下那剛升起的欲,望,一把抱上容止往床走去。
輕輕把容止置于床上,向來那麼風華絕代的主人,此刻那身白衣的胸前和後頸滿是血跡,看著實在是……詭異的妖孽……卻也,詭異的美麗……
難舍的附上容止白皙精致的側臉,這般不舍的輕撫著,內心卻祈求著此刻能夠天荒地老。
這次,醒來後的主人大概真的會殺了他吧……
悲戚的笑容,決絕的心態,不舍的柔情,文若準備起身,卻兩眼一花,身子就這麼倒向了躺于床上的容止……
暈倒前最後的那絲視線告訴文若,他,一直忘記給自己的手腕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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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體內一股清潤的液體周游了整個全身,那麼舒適的按摩著每個穴道,呢喃間就申吟了一句,待耳邊真的听到一個申吟,容止閃著精銳的眸光睜開了眼。
熟悉的一切告訴容止這是他自己的房間,可……低眸瞥了眼橫亙于自己胸前的人,容止眸一沉,怒氣難得的涌上了那漆黑的眸中。
一手就這麼快速決絕的掐上那人的咽喉,雖然是躺著,可這兵不能影響容止殺人。
「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嘶啞的,低沉的,陰幽的聲音響起,這個容止露了殺機。(由于文若昏倒于容止身上是後腦朝著他,是以容止看不到文若的正面。)
身體一怔,腦子一個激靈,文若迷茫的撐起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此刻受制于人,知道身下是主人,也知道這只掐住他咽喉的手是他的主人,文若急忙翻身要下去。
「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這小巧的脖子可就要斷了……」鬼魅的,容止手上一使力想制住「妄動」的「敵人」。
剛抬起的頭又這樣恭順的躺了下去,身下是他主人溫熱的身軀,文若想起自己兩次對主人的「冒犯」,心里那股濃濃的憂傷就這麼涌上了。
這是貪慕心愛之人卻不得不離開塵世的一種憂傷!
即使文若是擔憂過慮了!
「……主人,奴才是文若……」輕聲的,感受著主人的一呼一吸,文若悲戚道。
厭惡的收回手,容止命令道︰「還不起來……」。
「是……」慢騰騰的爬下床,匍匐于地,文若以額抵地,服罪。
皺眉看了眼地面的奴才,容止想起身,偏偏胸口被人壓了那麼長時間,此刻還真是僵住了。運力讓內力于全身走一周天,容止驚訝的發現,自己丹田那股抑郁的氣息淡了好多。
待身上恢復了知覺,容止望著地面匍匐很久了的文若,依舊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下命令道︰「還不幫我更衣……」。
是的,容止沒有將文若做的那些放在心里,哪怕是文若自以為的那兩次「冒犯」。在容止看來,文若向來只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奴才,要不是藍帆死了,容止幾乎不會想起文若。
即使文若一直待在影衛里,待在他身邊!
「主、主人,您還要奴才待在你身邊?」不可置信的,甚是激動的,文若喜不自禁。
不耐的皺眉,身上黏答答的很不舒服,而那個奴才卻一點眼色都沒有,自個兒月兌了外衫,卻猛然發現地面依舊一片血跡,而且血還是濕的!
頓時,一個側頭,那月兌了一半的衣服就這麼露出一半的上身,容止淡然望著地上的文若,「你的血還沒止?」。
墨黑的長發貼于背後,襯托著白衣帶血的妖艷,加上那半敞著衣襟隱約間露出的白皙肌膚,搭配著容止那絕美的容貌,文若的瞳孔頓時就放大了。
尷尬的垂下頭,可腦子里卻滿是此刻主人的絕美風姿,訥訥回著,「主人不用擔心,文若內力深厚,流這點血不礙事的!」,越說,這臉色是越紅了。
低眸瞥了眼自己的衣襟半敞,容止望著文若那張越來越紅的臉,陰下了眸,「之前為何會躺在我身上?」。
「呃?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只是失血過多昏倒了這才、這才……」猛然抬頭解釋著,卻對上主人愈加幽暗的眸,文若再度垂下了頭,不知道如何了。
容止承認,當見著文若那張紅臉的時候,容止是生了殺意的,堂堂豸國君主,怎能這般被一個奴才用這般的眼神看著?!
可那視線落于文若依舊在流血的手腕上,容止的殺意,就這麼轉個彎淡了,再準備處置這個奴才,可又看到他額間的刀傷,頓時,往事似乎輕微的觸動了心弦,但僅僅是微微一動,不過,殺意,倒真是消失了個了無蹤跡。
「好了……起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