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後宮的慈福殿內,冷清而蕭瑟。偌大的宮殿里,一張精致且華貴的鳳榻上,明黃的帷幔輕輕在空中翻飛。幔帳中,不是傳出陣陣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咳……」
這時,吱呀一聲,宮門開了。
一名小宮女,手里捧著一碗藥汁,快步走近了鳳榻,睨了一眼,帳中的絕色美婦人,輕聲恭敬的道,「太後娘娘,您該喝藥了。」
床上華貴婦人,伸出一只白皙福相滿布的縴縴細手, 啪!一聲,用力的揮落了宮女手中的藥汁碗。藥汁飛灑一地,瓷碗碎裂,滿目狼藉。那宮女眉目流轉,不屑的冷笑一下,朱唇淺淺說道︰
「太後娘娘,何須如此動怒?這藥是皇上親自吩咐太醫院的大人,為太後熬制的。皇上這麼做,也是關心太後娘娘的鳳體,太後不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番滿意!」
床上,驀地響起一陣低沉的聲音,氣息微微帶著喘息︰「立刻給哀家滾出去——哀家沒病!哀家用不著吃藥——」話間,婦人因激動,忍不住猛咳嗽了幾聲。
宮女嗤笑,喝道︰「來人!」
一名小太監,慌慌張張小跑進來,「姐姐,有何吩咐?」
「再拿藥來!伺候太後娘娘進藥——」嘴里的話,一字一頓。
藥汁很快再次送至婦人的面前,她微微闔了闔眼,面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但是,仍舊能看出曾今那是一張何等的絕世容顏,芳華萬千!她緩緩坐起身來,閉著眼,仿佛了無牽掛,決心不改。
堅定的重復道,「哀家是東陵國的太後!哀家說過了,哀家不喝藥!拿走!」
一陣沉穩、霸氣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婦人的心,驀地一驚,听見來人陰冷的笑道︰「皇兒,給母後請安!母後壽與天齊。」
被喚作母後的華美婦人,正是傳聞久病宮中的薛太後,她睜開眼,嘲諷般的笑了笑,看向一旁深不可測的鳳邪凌。
冷哼一聲,「不用裝模作樣!哀家受不起你這位好皇帝的禮!」
鳳邪凌凌厲的眼神,掃了一圈屋內的宮女、太監。渾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急急忙忙的退出了慈福殿。屋內,瞬間安靜下來,他身上一股強大的冷漠氣流,讓整個慈福殿,都顯得陰森恐怖起來。
陰鷙的唇,戲謔的勾了勾︰「為何不吃朕為母後,精心準備的藥?」
薛太後緩緩站起身來,眼中藏匿著濃濃的恨意,「怎麼,哀家倒是從未曾听說,曼陀羅熬制成的藥,也能醫治百病!你何必如此煞費心機?你想要哀家的命,大可一刀解決,何須這麼一日一日的折磨于我——」
鳳邪凌的眼神,宛若黑潭,深不可測,「皇兒五年前,就知母後不怕死。所以朕近日來,為母後又準備了另外一份大禮。」
薛太後身子一顫!
听見他道︰「不日之前,朕剛剛迎娶了母後的嫡親佷女,蘇相府家的千金,蘇芙為妃,難道母後一點都不想知道,您現在唯一的親人,尚在何處麼?」
薛太後猛地一下站起來,瞪大了雙眼睜睜的望著他,沉聲質問︰「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下毒,毒死朕的皇兒,陷害朕的愛妃。朕不過是將她關進了皇宮的天牢,朕不過是打算讓她在天牢里終其一生,永無重見天日之時而已。」
她驚愕的盯著鳳邪凌,滿目悲傷和憤怒,緩緩抬起一只手,生生的指著他︰「哀家當初真是後悔!五年前!哀家就應該將你們母子一同斬殺!都怪哀家一時心軟,才會到如今鑄成大錯,養虎為患!落到今日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