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種兵夫人 第125章 如果,我不是你老婆呢?

作者 ︰ 靜夜微涼

男人的沉默,對此時心情本來就像走鋼絲一般惴惴不安的寧芮夕來說,更是如同雪上加霜般,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想,就算男人不說,她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那個自己隱瞞到最後的事實。

如果說出來的話,只怕還是會被當成是推月兌責任的一種理由吧。

「沒有。」

就在她這般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突然傳來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般,飄渺而恍惚。

不敢置信地抬頭,剛好就對上男人沉穩的眸子。

人都說眼楮是心靈之窗,在跟男人的相處中,她越發堅信這句話。男人很多時候臉上都是沒有表情的,他的情緒波動,都隱藏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他的眼神很銳利,以至于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跟他對視,這樣就更加無法得知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只是她不同,她喜歡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所以很多時候跟男人說話時都是看著對方的眼楮的。之前她膽怯了,現在再次看到時,在注意到那雙眼中跟以前一樣的沉默冷靜時,她的心,也跟著變得安靜起來。

失憶之後小妻子的種種反常舉動,早就讓高翰有了某種匪夷所思的猜測。這個猜測沒有任何依據,甚至根本無法用現有的科學理論來判斷,所以他才一直都把這個當成自己胡思亂想的一個結果。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同樣的長相同樣的身材,關于這一點他是最清楚的。

只是,他心里卻莫名地把這同一個人當成兩個人來看待。

失憶前的小妻子是一個人,失憶後的又是另外一個人。

想起那次去看腦科專家得出的結論,他的眼神又變得幽深了許多。

專家的檢測意見跟那個叫蘇衛涵的醫生說的差不多。小妻子的頭部根本沒有任何傷口,排除了外傷的可能性。而心理上的問題,以那位專家的推測,也是基本上可以排除的。一般上心理或者精神上有疾病的人,眼神都是有些渙散的。小妻子卻是完全不一樣,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熠熠奪目的,說話的時候條理清楚,處理事情時態度端正,根本就不是一個病人會有的狀態。

當時醫生得出的結論是,小妻子是個很正常的人,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是非常正常的。至于那些反常和所謂的失憶,就不是他所能解決的了。

他清楚,醫生是在暗示他,小妻子的失憶是種偽裝。只是他不相信,一個人演技再好,有些事情是騙不了人的。

這根本就不是失憶或者演戲什麼的,而是完完全全變了個人。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在懷疑,覺得你所謂的失憶是種偽裝。畢竟,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會選擇逃避是很正常的。你從來就不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以前連看我都是嚇得臉蒼白的,所以在看到你和那個男人在家里的時候我是震驚的,我完全想象不到,膽小如你,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高翰的話,如同一記警鐘狠狠地敲在寧芮夕的心頭。

不安得到了證實,她的心反倒是沒那麼惶恐的,整個人都跟著安靜下來。看著男人,寧芮夕鼓起勇氣小聲地問著︰「老公,我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不記得了。我不知道之前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如果不是那個叫唐亞成的男人跟我說,我甚至都完全不會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我有件事想要確定……我知道這件事對老公你來說是個屈辱,但是這件事對我也非常重要。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非常非常想。」

寧芮夕的聲音,慢慢變得堅定。最後,直接跟男人對視著,用這種舉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高翰抿著唇,他承認,小妻子有件事是說對了。那件事,對他來說,卻是是個屈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不拔出的話,那周圍的地方都會跟著化膿生瘡,漸漸地蔓延到全身。

他認真地盯著小妻子。他發現,在這種情況下,小妻子的眼神依舊是清澈的,澄澈無污垢的,就像嬰兒的眼楮,黑白分明的。只是比起嬰兒的眼楮,里面又多了承認才會有的堅決和勇氣。

也許是小妻子的眼神給了他鼓勵,他終于點了點頭︰「你問吧。」

「當時,我就是說你看到出軌的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寧芮夕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只是這件事比較尷尬,她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又委婉又可以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最後,實在不行了,她一咬牙就說了出來︰「就是,有沒有發生關系?」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寧芮夕自己,連高翰都震住了。

高翰愕然著,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種叫做震驚錯愕的東西。許久之後,他才在寧芮夕緊張的注視中輕輕地搖頭︰「沒有。」

在寧芮夕大松口氣的情況下,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雖然膽子小,做出了那種對不起我的事,但本性是好的。我相信寧家的家教,不會讓你真的做出那種逾越底線的事情來的。」

「那天我剛完成一項任務,首長看我剛新婚,就給了我幾天假讓我回家。誰知道一打開門,就看到家里有一雙男人的皮鞋。等走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正抱著你親吻。只是當時你的態度並不是情願的,正在輕微的掙扎。」

有些事情,當真的開始說時,就會發現,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高翰的話,終于讓寧芮夕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只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男人只知道那次他們並沒有發生關系,那麼之前呢?

「以前也沒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還是第一次。」

像是看出了小妻子心里的想法,高翰又補充了句。

听到男人的話,寧芮夕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隨後又很快回過神來,隨後嘴角就勾出無奈的苦笑來。人還真是貪心的生物。

明明剛才還在擔心這具身體有沒有跟男人以外的人發生過關系。等到確定的時候,現在又開始介意男人和這具身體發生過關系的事情。她真的是,越來越小心眼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待到終于調整好情緒,寧芮夕仰頭笑著。

她決定了,今天,要把事情都好好地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勇氣這種東西,今天又,但並不代表她以後還會這樣堅決。

高翰直覺小妻子會跟自己說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心也跟著收緊了。一向泰然自若的他,在這個嬌小的人兒面前,卻總是一反常態的緊張。

在準備接下來說的話之前,寧芮夕先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開始給男人做思想活動︰「老公,等會不管我說了什麼話,不管這件事是多麼的匪夷所思,你都不要打斷我。等我一次性說完好嗎?我怕只要稍微打斷一下,我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下去了。」

寧芮夕苦笑著,如果不是親生經歷,她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死而復生的事情。這根本就超乎了現在科學的範疇,足夠歸類到所謂的鬼神之說了。

高翰僵硬地點頭。在寧芮夕沒看到的地方,他的掌心,也開始慢慢沁出冷汗。

「從前有個女孩,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失去了父母。她沒有其他的親人,父母雙方的親人看中的只有錢沒有情。好在雖然是父母雙亡,但是留下了龐大的遺產。而且這筆遺產是交給律師找經濟顧問負責打理的。等到她十八歲開始,她就接手了這份龐大的資金。在那兩年的時間里,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那些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親戚們,在知道她父母給她留下一筆龐大的遺產後紛紛到場,只是每個的目的都是想要分一杯羹。可惜的是,那個女孩從小就是個獨立自主的人。有著自己的處事方法,心智遠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在那些虛言假語中她已經保持著冷靜,沒被那些謊話所迷惑。」

「正是因為這一點,等到她正式接手那筆資金時,她被所有的親戚們冠上了冷血薄情的帽子。她拿那筆錢開創了公司,甚至在奮斗幾年之後成為一家跨國集團在國內的執行總裁。除去這個明面上的職位,她還有其他的經濟來源。今年累積下來,資產過億。也許是遺產自她那對父母的關系,她在做生意上有著天生的敏銳直覺,這幫著她成為一名成功的女商人。只是,在得到事業上的成功的同時,她卻失去了其他普通人所擁有的一切,親情,友情,愛情,對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她的親戚們,在她第一次上經濟類的報紙時,就開始向媒體痛訴她的各種不人道和各種冷血,訓斥她沒有人情有了錢就不認人。剛開始那幾年,她同時是經濟類和娛樂類的頭條。在她的事業蒸蒸日上的同時,她的負面新聞也是如火如荼地展開著。所有人都在指責她,說她不孝順說她冷血,卻沒人關注到,她只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而且,是個孤兒。」

「後來,在兩年後她自己的事業終于有了一個新的起點時,她不勝其擾地,直接拿錢封了所有親戚的口。然後將名下的公司變賣,帶著所有的資金來到了另外一個城市東山再起。」

高翰認真地听著小妻子的講述,明明是一個完全陌生且毫不相干的故事,他卻听得很認真。他甚至有種感覺,這個故事並不是跟自己毫無干系的,只是那種關系是什麼,他相信很快小妻子就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

「很快,女孩就由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變成一個奔三十的老女人了。她依舊是一個人,從十六歲到那時,十幾年的時間,她都是來去匆匆的一個人。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工作。她不喜歡錢,她只是喜歡那種忙碌的感覺,喜歡成功的滿足感。看著周圍的人成雙成對,留下的單身越來越少。她也開始嘗試著談戀愛了。她想要的,並不是那種戀愛的甜蜜感,她只是卑微地想著,能有個陪在身邊,能在想說話的時候有個人听著,能在吃飯的時候對面有個人坐著,能在開心的時候有個人分享就可以了。只是可惜,就算是這樣的一個願望,在她的生活中都是一件奢望。」

「她先後交了三個男朋友,持續的時間都很短。第一個男朋友是學校的老師,是個書生氣很濃的教授。她喜歡那種溫柔的男人,她也想要被人寵著的感覺。只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才發現,這位所謂的書生氣很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在背地里卻是個將學生的心血佔為己有的混蛋。甚至于,在她派人去調查的資料中,她看到,這個教授,是名副其實的‘叫獸’。他不止一次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職位來糊弄那些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將她們騙上床肆意玩弄。」

「在知道這件事後,她很快就跟這個男人分手了。」

「第二個男朋友,是商場上的朋友介紹的。是個留學歸來的海龜,跟她還是同行,只是不到一個星期,她就發現他偷偷利用她的名義約她公司的員工出去,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去挖她的牆角,誘惑她手下的員工跳槽。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個利用罷了。」

「第三個男朋友……」

想起那些本來已經遺忘的事情,寧芮夕忍不住想笑了。如果不是親生經歷,她也許會覺得這一切都非常的好笑。好笑是好笑,只要那個當事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第三個男朋友是主動追上門的,是個明星,很光鮮亮麗的那種,高高帥帥的,走出門去就會引得無數女孩尖叫的帥哥。這個男朋友,在交往後的第三天就開始想要跟她發生關系。只是被她拒絕了,中間,這個男人利用她不停地炒作出現在娛樂版頭條。那段時間她都在忙公司的一個項目,每天忙得早出晚歸的,別說是約會什麼的,甚至連正常的休息時間都保證不了。等到她終于忙完一切再見到那個男朋友時,是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在等紅綠燈時,她就看到旁邊的車上坐著的正是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只是可惜當時他旁邊還有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而那個男人正痴迷地在女人身上撫模著,根本沒注意到周圍還有個人在看。」

「當時她看到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想笑,她早就看出這個男人不靠譜,只是她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這個男人很會討好她,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關心體貼的,讓她感覺到了那種被寵愛的感覺。在他面前,她甚至都覺得自己不用再維持那個女強人的形象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普通的需要人陪的女人。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自欺欺人的結果,永遠都是不長久的。等待她的,將是更慘痛的局面。」

寧芮夕苦笑著,說起自己的過往,就像是在說一個毫無干系的故事一樣。現在擁有的,只是一種悵然,那些事情,都是她親生經歷的,如果不是這樣說出來,她還真想不起來,原來自己那短暫的一生中,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只是可惜老天根本不給她跟男人對質的機會。」

寧芮夕深深吸口氣,為自己發言的結束語,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做鋪墊著︰「就在她發現男人出軌的下一秒,她的車子,就被旁邊施工地拋來的一個重物給直接壓垮了。而她也是在旁人的尖叫聲中失去了意識。在昏迷前,她隱約好似看到了那個男人驚恐不敢置信的目光。」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死,而是在醫院。她以為她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整輛車都被壓成廢鐵的情況下居然活了下來,實在是太幸運了。只是可惜,很快她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了。她的床邊,圍著一群陌生人,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是那樣奇怪,還有個老女人圍在她旁邊嘰嘰喳喳地叫‘小夕小夕’什麼之類。她很迷茫,小夕這個稱呼,似乎是從她十六歲以後就沒人這樣叫過了。基本上身邊的人,都是叫寧總之類的,就算那幾個男朋友,叫的最親密的,也就是芮夕。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以為那些人是認錯人了,這時候,她發現在場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一個看起來很沉默寡言的男人。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個老女人居然跟她說,這個男人是她的老公。」

寧芮夕說到這就停下了,她相信,憑她現在說的那些,男人應該能懂她的意思了。果然,在她抬頭看向男人時,看到的就是男人一臉的復雜。

寧芮夕忍不住笑了笑,既然說到這了,就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她接著把剩下的話繼續說完︰「很快,她又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明明是因為意外事故受傷的,但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唯一的不對勁,就是手腕陣陣地疼。她很訝異地發現,明明是意外受傷的她,卻突然變成了因為割腕自殺而住院。等到之後找機會照鏡子看到鏡子里出現的那張臉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個跟她同名同姓卻比她幸福一百倍,有家人有父母,甚至還有一個老公的女人。」

埋藏在心里許久的秘密終于在這一刻找到機會說出來,心一下子空出了很大的一塊,再沒有以前那種壓抑著。只是她很清楚,等待她的,只有兩種結果,天堂或者地獄,至于哪一種,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她只能做一個被選者,掌控權,都在這個叫高翰的男人手里。

用「震驚」兩個字,根本無法形容高翰此時心里的感覺。死而復生,借尸還魂,這種事情,只有在電視劇還有神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現在,卻真真實實地在他身邊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他的小妻子身上。

慢慢回味著小妻子剛才說的那些話。那關于她的短暫一生,雖然言語很簡單,他卻有很多感觸。他很清楚,事情,絕對不會像她輕描淡寫地那麼簡單。生活,從來不是說說就能過的了的。

除去震驚和驚駭,對于小妻子說的那個故事,他卻有一種整個心靈都受到觸動的感覺。

明明是一個以前從來沒听說過的故事,但就是硬生生地觸動到了他的靈魂。在小妻子講述的過程中,他的心也一直隨著小妻子所說的進展而起伏著。

那些發生過的事情,那些感觸,都像是在他的生命中存在過一樣,讓他的心情久久地無法得到平復。

借尸還魂這件事讓他震驚,然而那個簡短的故事更是讓他感觸頗多。

恍惚中,他甚至有種借用別人的嘴口來講述自己故事的感覺。

親情,愛情,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孤單寂寞,想要有個人陪,都是他藏在心里最深的秘密。

每個人看著他都是覺得他是堅不可摧的,卻不知道,他也有他的苦楚。

只是感同身受之後,對于那個經歷過這一切的人,他卻多了一種憐惜的感覺。

至少,他的生活,比她還是要幸福一些的。

至少,他還是有親人陪在身邊。雖然那個親人,也許早就看他不慣,覺得有他沒他都沒區別。但起碼,還是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

他還有朋友,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有在部隊里結實的那些肝膽相照的戰友們。他的心是孤寂的,但他擁有的東西,也不少。

至少,比剛才故事中的那個人,要少。

兩人都在沉默著。

寧芮夕在等待著屬于自己的最終審判。這一次,她並沒有把男人的沉默當成一種壓力。甚至的,還因為男人這久久的沉默而暗暗松了口氣。至少,這表示男人是在思考,並不是一味的否決。思考,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就是一種信任。

寧芮夕不知道從她說完到現在都過了多長時間,但她很肯定,這絕對是她度過的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在男人依舊沒有開口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了,把之前的暗示說得更明白一些︰「所以,高翰,我就是剛才故事里的主角。我並不是你的老婆,至少靈魂上不是。雖然我也叫寧芮夕,但我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個人。」

小妻子的聲音,讓高翰從那種沉思中回過神來。

小妻子剛才說的話的意思,他已經是非常清楚了。她話中的意思,是那樣的匪夷所思,就像一個玄幻故事一樣。不知為何,他在震驚之外,卻沒有不能接受的感覺。他甚至為自己的泰然而驚訝著。

「粥涼了,先吃點東西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不吃點的話胃會不舒服的。」

高翰終于開口了,只是她開口說出的話,卻跟此時凝重的氣氛完全無關。

寧芮夕僵硬地看著男人遞過來的碗,如果不是極力壓抑著的話,只怕她會控制不住直接將整碗粥都扔到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他現在又在想什麼?

饒是寧芮夕自恃再聰明,在這一刻,也還是忍不住徹底凌亂了。

她還是太笨了嗎?完全就跟不上男人的節奏啊。

待到她僵硬地將碗接過,像只木偶一樣用勺子舀著粥往嘴里塞的時候,男人卻突然起身了。

寧芮夕呆呆地看著,任由男人走出門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僵硬的吃粥的動作慢慢停下,她端著碗,看著那重新合上的門,腦中一片空白的。

果然,還是接受不了的嗎?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心理準備做得足夠充分了,但當那個最壞的結果真的擺在眼前時,她卻發現她真的是把自己想得太強大了。

她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抱著那溫熱的碗。白白粘稠的稀飯中,慢慢的,開始蕩起淺淺的漣漪。

那張黑白分明澄澈無垢的大眼楮中,開始一滴滴地往外涌出晶瑩的液體。順著清秀的臉滑下,慢慢滴落在碗中,蕩開那片糯白,淌進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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