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7不穩因素
「鵬飛，人死不能復生，別太傷心了。♀（百度搜索八•零•書•屋，看好看的言情小說！）」金淑貞柔軟的手緊緊握住張鵬飛。
「大姐，我沒事。」張鵬飛微微一笑，「其實我到不像一些人想的那樣，爺爺在與不在，我都會努力，這和政治無關。我只是覺得這些年陪老爺子的時間太少了，以後沒有傾听他教悔的機會了。」
金淑貞能夠理解張鵬飛的感受，也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張鵬飛是什麼人，敢愛敢恨，在政治上同樣不在乎得與失，又怎麼會把親情同政治掛勾？
「我對未來一點也不擔心，」金淑貞盯著張鵬飛的眼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看來越華還需要成長啊！如果人人都像您這麼想，我也會輕松一些了。」
「你也不能怪越華他們，他們同劉老的關系比我親近。」
「是啊，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把爺爺的作用看得也就更加重用。」張鵬飛點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金淑貞同齊越華等人不同，並不屬于劉系的嫡系干部，她是張鵬飛發展起來的，金淑貞也有自己的小圈子，雖然那個小圈子的力量沒法同劉系相比，但是她在上層並非沒有支柱，這也是張鵬飛沒能讓她太親近劉系的原因。即使是現在，一些不了解情況的人也只當金淑貞與張鵬飛私交不錯，還沒有把她當成是劉系力推的過渡者，大多數人只知道賀保國和賀靜遠兩個人。
當年收留金淑貞的那位老首長雖然早就去世了，但是其在軍內有著一定的威望，那些力量暗中也沒少支持金淑貞，這也讓人誤以為金淑貞的背景在軍內。也因為如此，當金淑貞進入決策層之後，她和張鵬飛私下的會面才越來越少，為的就是怕劉系的光環太大，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壓力和麻煩。
「鵬飛，這些年謝謝你，雖然養父去世後也留下了一些政治遺產，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沒想過會有今天。」金淑貞一臉感動，「眼看著就要邁出最後一步了，我有些激動。」
「你準備好了嗎？」
「大姐老啦，這最後一步說什麼也要走好！」
「呵呵……」張鵬飛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怎麼……你之前還不太確定我的未來？」
張鵬飛搖搖頭，說道︰「我擔心的是你自己不能確定，看來這幾年我們聯系的少了，我對你的了解也少了。」
「鵬飛，你知道嘛，到了我這個歲數，有些東西就想得淡了，現在的我是在……享受政治，你能明白嗎？如此一來，反而輕松了很多！」
「我懂，」張鵬飛欣慰地點點頭，「如果人人都能這麼想，那麼天下就太平多了！」或許正因為金淑貞這種淡漠的性格才能得到高層的一致支持吧，相比于賀保國、賀靜遠那種個性鮮明的干部，眼下華夏的政治格局也確實需要一位柔性的女領導。
其實早在上屆，黨內的高層和政策研究者們就在考慮培養一些女干部，免得西方國家一直拿這個說事。幾十年來，除掉曾經在混亂時期上位的「國母」，華夏高層還真沒有一位實權女領導出現，這並不符合發展的趨勢。在這種背景之下，金淑貞的上位也就便利了很多，她趕上了好時候，要不然還真難說。相比于其它人，金淑貞的上位更像是高層的刻意培養，哪怕她在經濟工作等一些領域上的薄弱，高層也都忽略不計了，必竟想要找一位合格的女干部太難了。而金淑貞的性格正合高層的心意，有時候需要她這種類型的人來出任潤滑劑的角色。
「鵬飛，我今天找你是想談西北的事，不久前吾艾肖貝進京活動，我听到了一些風聲，似乎他得到了一些承諾，也有不少人願意替他做主，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正當張鵬飛思索金淑貞的未來時，她突然提到了西北的問題。
張鵬飛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金淑貞必竟還沒有真正進入高層，也只是听說而已，對有些消息了解的還不透。
「西北……關鍵是西北這個地方啊，或許是我急了一些，最近半年為了工作逼得有點急，容易讓人誤會。」
金淑貞會意，琢磨道︰「我想過了，最壞的局面……無非是把你調走，但現在西北局勢剛穩定，一號應該不會這麼做。即使把你調走了，也應該有所補償。」
有那麼一瞬間，張鵬飛眼中有些迷茫，說實話高層這次真的很隱秘，半點消息沒透露出來，讓人有些把握不定。如果真如金淑貞所說，那麼張鵬飛會感覺懊惱，西北的工作剛剛展開，如果這時候把他調走，那不是讓別人撿了個大便宜嗎？這一年來跟隨自己的干部可就倒霉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前腳剛走，他們就會受到西北幫的排擠。這些干部曾經都是官場的失意者，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如果再次破碎，那前途就真的沒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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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打算？」金淑貞問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等消息吧！」
「保國部長那里也沒收到消息？」
張鵬飛搖搖頭，苦笑道︰「有時候一號做事讓人想不透，就說在趙校長和寧副總之間吧，雖然誰都知道他力推的是寧副總，可是他今年卻一直沒有表態。」
「是啊，這事讓人琢磨不透，上次你在黨校講話之後，各派別代表也都跟著表態，寧副總已經落了下風，或許塵埃已定，但是他仍然沒說什麼。」
「這應該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他不表態就證明他覺得還有希望，現在爺爺一走……」張鵬飛也是剛剛想明白這件事，當初他在黨校講話之後，鮮明地支持了趙校長，隨後不少派別也直接表了態，寧副總似乎已經提前敗北。可是在這種時刻，韋遠方沒有任何舉措，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然而爺爺去世，老人政治開始走下坡路，局面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是說……難道？」金淑貞有些驚訝。
「我也是猜測，我想如果有變化，應該就在最近。」張鵬飛分析道。
金淑貞點點頭︰「時間不多了，可是軍內不是完全支持趙校長嗎？」
「不到最後，誰也不能保證這個‘完全支持’到底佔有多大的比例……」
「我明白了……」金淑貞的神色嚴峻下來，看來張鵬飛將要承受得遠比大家想像得還要多，不知不覺間他的態度早已能夠影響高層的某些決策。
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張鵬飛微笑道︰「其實我在黨校那翻表態也只是個人的態度，一號也應該明白，如果我那麼輕易地就能影響其它人的態度，那麼我的位子不就早就定了嗎？說白了，我的力量遠沒有一些人認為的那麼強大，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成了拋磚引玉，也替一號解決了麻煩，變相敲打了寧副總。」
「也對，」金淑貞放心了不少，笑道︰「听你這麼說，一號和寧副總還要感謝你才對呢！」
「感謝不感謝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表態讓他們明白現在的政治風向一天一個樣，基層干部都敢于表達個人看法了，如果不重視各地方大員的態度，高層的工作可就不好開展嘍！」
金淑貞默默點頭，不禁重新審視對張鵬飛的定位。放眼全國張鵬飛這個級別的干部，優秀的例如齊越華、李志學、朱權等比比皆是，可是張鵬飛明顯比他們高了一個層次，舉手投足間，他已經有了那種指揮千軍萬馬的強大心髒。金淑貞甚至覺得，如果就讓張鵬飛現在上位，他也能夠帶領好一個國家。
「鵬飛，每次和你見面，都能讓我學到不少東西。」金淑貞很認真地說道。
「大姐，其實你應該明白我這些話也不是對什麼人都會說的，是吧？」張鵬飛笑了笑。
「你這是變相夸我嗎？」金淑貞感慨一聲，張鵬飛說的到也不錯，面對一般的干部，他們未必能听得懂這些對話的深意。想到這里，她又想到一事，便說︰「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高層似乎對郝楠楠、張小玉特別的看重……」
「看重？」這到有些讓張鵬飛意外，「什麼意思？」
「國內能出任省級一把手的女干部必竟還少，再往上……向我這樣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你懂的。」
張鵬飛若有所思，看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多年前的布局真的會有收獲嗎？
電話這時候響了，張鵬飛看了眼號碼，不禁笑了，對金淑貞說︰「是郝楠楠。」
「還真是巧了！」金淑貞有些驚訝，對于張鵬飛和郝楠楠之間的關系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她有也有些看不清，這種事又不能問，只是知道郝楠楠心里愛著張鵬飛。
張鵬飛接听了電話︰「楠姐，是我。」
「鵬飛，我也在國際賓館。」
「你在哪個房間，一會兒過去看你。」張鵬飛點點頭。
放下電話，張鵬飛對金淑貞說︰「可能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就不能見面了，應該不會有變故。」
「嗯，有事電話聯系吧。」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金淑貞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保重！」張鵬飛握住了她的手。
「鵬飛，我還想和你說一件事，」金淑貞猶豫著停下腳步︰「雖然我不該說，但是我不得不說，我同賀靜遠接觸過幾次，對這個人的印象不是太好。」
張鵬飛愣了一下，驚訝過後淡定地問道︰「能說說原因嗎？」
「我只能說他的成績沒表面上那麼出眾，他這個人本身有點浮，特別是對待女人……」
「那……」張鵬飛沒想到金淑貞會對賀靜遠給出這種評價，要知道現在的賀靜遠也貴為高層領導之一。
「話我也就只能說這麼多了，只是我的個人意見。」金淑貞擺擺手，離開了張鵬飛的房間。
張鵬飛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也沒辦法平靜。琢磨了半天，他拿出電話打給父親，在這樣的敏感時刻，任何變化都需要急時溝通，現在的他才想明白這應該才是金淑貞來面見自己的真正用意，她是否听到了什麼？
電話接通後，張鵬飛簡要地談了談賀靜遠的事。劉遠山在電話里听不出驚訝，思索了幾秒鐘之後，淡淡地說道︰「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再給保國說一下，等爺爺的事結束後再說。」
「爸……」
「有些事還不是你能管的，不過淑貞……不錯，鵬飛啊，這個女人的能量可能要超出你的想象！」
掛上電話，張鵬飛琢磨著父親對金淑貞的評價，難道說這位老大姐對自己還有保存的實力嗎？張鵬飛笑了笑，不管怎麼說，看情況父親對金淑貞的評價沒有惡意，只是不知道他對賀靜遠是何種看法。張鵬飛過去曾經與賀靜遠有過一段交集，回憶起來似乎並未覺得此人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要提到女人，這個級別的干部有些色心也可以理解。自然，這多少是因為張大少自己在某方面也不干淨。
張鵬飛來不及想別的，又把電話打給了賀保國。
賀保國更沒有驚訝，甚至比劉遠山還要平靜，只是說了句︰「看來有人已經動了！」
直到張鵬飛去見郝楠楠，也沒想明白賀保國這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動了？又是怎麼個動法呢？金淑貞的這個評價著實讓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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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楠楠一天前就到了京城，除了吊唁劉老，主要還是為了工作。這是郝楠楠上任浙南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踫面，要是粗略算起來，她們今年一共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現在不像往常，劉老剛剛去世，骨灰還沒有著落，郝楠楠表現得就不像過去那麼火熱奔放，只是那種與自生俱來的誘惑和氣質無法隱藏，看上去仍然性感十足。或許是身份變了，郝楠楠也知道他和張鵬飛的交集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但這並不影響兩人的感情，只是今後就不能肆無忌憚的親熱了。郝楠楠自身也明白，她同張小玉、梅子婷她們與張鵬飛的關系不同，而且她的年紀也不是還能偷情的年紀了。
「累了吧？」郝楠楠拉著張鵬飛坐在沙發上，「生死無常，節哀吧。本來不想打擾你的，可是又一想，或許現在應該有個女人陪你說說話。小雅也在吧？」
「小雅陪我媽呢，」張鵬飛淡然一笑，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楠姐，謝謝你。」
「傻樣，怎麼和我還說這個！」郝楠楠搖搖頭，「真沒想到老爺子這次走得毫無征兆，但是我想他也沒什麼遺憾了，你好好工作他也就放心了。」
「嗯，我沒事。」郝楠楠拉著她的手放在手心，「楠姐，對不起。」
「什麼？」郝楠楠愣了一下，不明白張鵬飛這是怎麼了。
「我應該向你說聲對不起，這些年我對你照顧不周，讓你深委屈了……」
郝楠楠明白過來，雙眼一濕，目光有些迷茫，柔柔地把臉靠在他xiong前說︰「別說了，我都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你真的……明白嗎？」
「以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郝楠楠長嘆一聲，嘴角笑了一下，「我都這個歲數了，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已經是安慰了。」
張鵬飛點點頭，並沒深想她說現在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說道︰「這次讓你去浙南也是突然冒出來的機會，如果不是張泉倒下，你或許還要等到明年才有機會，地方也未必是浙南，沒想到……飛來的幸福，呵呵，我也就沒和你商量……」
「不用道歉，」郝楠楠仰臉看著他︰「以後我全听你的，你讓我干什麼就干什麼……」
張鵬飛認真地審刻著她那略微有些妖冶的臉，笑道︰「還是那麼迷人！」
「老了，真的老了……」郝楠楠搖搖頭︰「就這樣陪你坐著已經是幸福了。」
「你這次到京是為了工作？」
「也許說出來你不信，這次是一號找我來的。♀」
「一號找你？」張鵬飛滿臉錯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腦海中浮現著韋遠方那張永遠都是一副和善的面孔，越來越發現自己的幼稚了，他以為自己了解一號，然而事實告訴他，其實一號的臉上永遠都有一幅神秘的面紗。
「嗯，」郝楠楠點點頭，「我當初下浙南的時候，他都沒有找我。」
「他找你說了什麼？」
「就是鼓勵了一下，听了听浙南的工作匯報，听他那意思主要是說……高級女干部的稀缺，希望我能把握住機會，注意個人的培養，盡量別被不好的評價傷身……」
張鵬飛默默點頭，這一刻他才有點轉過彎來，剛才郝楠楠說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好，再加上之間金淑貞的暗示，看來原因在這里呢！郝楠楠自然也想明白了，通過張鵬飛的扶持，她已經真正走進了高層首長的視野。
「這是好事，」張鵬飛微微一笑，「一號的意思是讓你愛惜自己的羽毛，更要保護好自己，是這個意思吧？」
「嗯。」
「看來……我們以後還真要少見面了……」張鵬飛滿臉的苦笑。
「只是我現在也有些矛盾，你也知道浙南那是什麼地方，那里的干部風氣相對開明，都會直言不諱地表達個人想法，對我這樣的女領導還有點不服氣。」
「李志學不簡單！」張鵬飛點點頭，「身為江南年輕干部的佼佼者，甚至有人對他的評價高過了喬炎彬，從現在的態勢來看，他的前進腳步也確實超過了喬炎彬！但是不管怎麼說，浙南非常鍛煉人啊！」
「可是我必竟沒有**執政一身的經驗，一號又讓我愛惜羽毛，如果把我當成一個花瓶，那麼下面的干部不是更不服我嗎？」郝楠楠一臉的為難。
張鵬飛抓了抓頭發，這還真是一個難以選擇的事情。
「你說我該怎麼辦？」郝楠楠有些為難。
「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張鵬飛沉默之後突然微微一笑，「一號的意思可不是讓你成為花瓶擺設！」張鵬飛思索著自己對韋遠方的了解，說道︰「愛惜羽毛有很多種方式，展露個性，以理服人……同樣也是愛惜羽毛，你說是吧？如果你在浙南連根都扎不穩，那又何談愛惜羽毛？」
「可是……」郝楠楠猶豫了一下，說︰「但是一號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出風頭吧？」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如此提醒只是不希望你過份。女干部有女干部的優勢，他應該了解你的過去，知道你曾經在組織系統工作時是位膽子大的女干部，這麼說只是提前給你打預防針，如果你縮手縮尾，那不就會錯了他的意思嗎？」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還真以為他讓我當花瓶呢！」
「你不了解他……」張鵬飛搖搖頭，「愛惜羽毛……」突然老臉一紅，尷尬地說道︰「你說他說這個是不是在針對我和你……」
「呃……」郝楠楠愣了一下，吃驚道︰「他知道我和你……上過床？」
張鵬飛擺擺手︰「風言風語總歸是听到了一些，你真要離我遠點了，不但是你，連小玉……」想到這些，他心里有些不舍。
「我明白了……」郝楠楠認可了張鵬飛的判斷，「或許你說的沒錯，到我們這個級別，你如果玩其它小女人到沒什麼，但如果和我們這種干部傳出什麼，那就是致命的打擊了！」
張鵬飛默然無語，怎麼在身邊任何一個女人的眼里自己都像是？這一刻，張鵬飛恍惚間發現，紅顏知己不少，可是卻漸漸變得孤單了。
「也就是說，一號找你談話針對的是你的私生活，而不是工作，上面應該認可了你的工作能力，要不然也不會同意你去浙南，想明白了？」
「嗯！」郝楠楠點點頭，眼里充滿了不舍。
張鵬飛也很無奈，一號這麼做，又何償不是在分散劉系的力量？他不禁又想到了賀靜遠，看來劉老剛走，劉系內部就已經出現了不穩定的因素…
1498空中對峙
清晨，革命公墓禮堂內莊嚴肅穆，哀樂低回。藍色的幕布上，懸掛著劉老的遺像，兩側低垂著黑黃相間的挽幛。遺像下方，擺放著劉老的骨灰盒，上面覆蓋著鮮紅的黨旗。骨灰盒前擺放著花圈，靜靜地安放在鮮花和翠柏當中。8名解放軍禮兵戰士持槍肅立，守護在靈前。
遵照劉老生前的遺願，今天將他的骨灰撒入祖國的遼闊大海。
受高層委托，胡揚國、寧中強等首長和劉老的親屬張鵬飛等護送骨灰撒放，以最樸素、最莊嚴的方式，表達對我黨我軍我國各族人民公認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領導人劉老的深切哀思和無限緬懷。
劉老治喪委員會辦公室的眾位領導同家屬一起，在此處肅立默哀，懷著極其沉痛和深切緬懷之情，向遺像三鞠躬。隨後，在胡揚國、寧中強等首長和劉老親屬及禮兵的護送下，張鵬飛、劉文、劉武、捧著遺像、骨灰盒和花圈，緩步走出禮堂。值得注意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劉老的嫡孫劉文，而是張鵬飛。
靈車緩緩駛出，高層辦公廳、內務院辦公廳的工作人員和解放軍指戰員xiong戴白花，聚集在道路兩旁，揮淚為劉老送別。靈車駛入北郊軍用機場。機場降半旗志哀，松柏枝上綴滿了白花，寄托著億萬人民對劉老的崇敬與懷念。哀樂聲中，xiong佩白花的空軍官兵月兌帽列隊，默默地目送載有劉老骨灰的銀白色專機。專機外面懸掛著青紗，隨風舞動。
專機內懸掛著劉老的遺像和「敬愛的xxx同志永垂不朽」、「偉大的xxx同志永遠活在我們心中」的橫幅。機艙四周垂掛著挽幛，上面綴滿了白花。銀白色的專機離開機場後在京城上空低低地、緩緩地繞飛一周，然後穿過雲層，飛向祖國的遼闊大海。
整個過程空軍的戰斗機編隊將會全程護送，這是黨和人民給予一位老黨員、老戰士的最高榮譽！
劉老把畢生精力毫無保留地獻給祖國和人民，他為黨和人民留下了一份珍貴遺產，表現了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的高尚情懷。對于自己的家庭，他更是一位出色的父親和祖父。他言傳身教，用一生在家里培養出了一位上將，一位常委，一位中將，一位少將，還有一位省委書記，放眼現在的政治家庭，劉老可謂是最成功的家長！
穿雲破霧，騰空而起，專機向南海上空飛去，飛向這位一生波瀾壯闊的偉人最不放心的地方。雖然他人已故，但是他仍然要用自己的精神守衛著祖國的海洋門戶！他將在那里永垂不朽！
寬敞的專機內彌漫著悲痛的氣息，不時有人哭泣。坐在後排的劉影、劉嬌兩姐妹緊緊摟在一起，哭的最為傷心，從上飛機開始，她們就沒有停止哭泣。女人不像男人，她們不善于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前排，陳新剛同坐在身邊的胡揚國低聲說著什麼。在過道的另一側坐著張鵬飛，他的身邊坐著一位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雖然看外表很難猜測出實際年齡，但是在這駕專機內，他無疑是最有權利的一位，他便是共和國下屆一號最有力的競爭者，內務院副總寧中強。
本來今天陪同的應該是趙校長，或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終高層決定由寧中強和胡揚國陪同。至于陳新剛的到場，無疑是代表著軍方對劉老的尊重和懷念。
張鵬飛從上飛機後就沒怎麼說話，其實心里還是很想同寧總聊聊的，只是過于悲痛，心里有些亂，難免冷落了首長。寧中強自然也知道張鵬飛此時的心情，就沒有和他主動交談。
張鵬飛側頭看了一眼，終于開口道︰「寧總，謝謝您。」或許此時此刻，說別的都無法準確地表達他的心思，還不如一聲感謝。
寧中強點點頭，推了推水杯說︰「喝點水吧，嗓子啞了。」
張鵬飛抓起水杯潤了潤喉嚨，淡淡地說道︰「其實……我有很多想法和您談……」
「等送走劉老我們好好談談。」寧中強嚴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張鵬飛寬慰地松了一口氣，相比于趙校長，寧中強的外表缺少一些溫和度，總給人一種壓力，看不懂的感覺，或許這也是廣大基層干部沒有選擇他的原因吧。張鵬飛又看了他一眼，喃喃道︰「爺爺雖然走了，但是工作還要繼續，西北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很好……」寧中強點點頭，而後又說道︰「你爸……沒事吧？」
「沒事，就是太悲痛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寧中強不再多說什麼，對于劉家的第二代子弟沒有一位出席撒放骨灰的儀式，頗令他意外。這是昨天夜里，劉遠山和劉遠海突然做出的決定，兩人商量之後，決定派出劉家的第三代人護送劉老，他們就不公開露面了。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拋開感情上的話不說，單從政治層面而言，這似乎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劉老剛剛逝世，劉家人理應有一位主事的出現在公眾面前。劉遠海已經退了，但是劉遠山必竟還在位子上，他是最合適的主持大局的人選。雖然今天有其它首長陪同，但是劉家卻沒有一位高層人物在場，這似乎表明劉系放棄了這最後爭一爭的機會。陳新剛的出現並非代表劉家，主要是從劉老在軍內的影響力方面來考慮。
然而，如果仔細想想，高層的首長們自然也就能明白劉家人的良苦用心，張鵬飛帶領文武兄弟、劉影、劉嬌護送骨灰，這多少說明劉系第二代的退出，也是向外公開表明張鵬飛已經是公認的劉家領軍人物甚至可以說他現在就是劉家的家主了。選擇在這個時機推出劉家小輩，雖然有些冒險，但會起到以退為進的作用。不管怎麼說，張鵬飛幾人還年輕，對高層形成不了威脅。劉遠山此舉意在告訴韋遠方，劉家小輩的成長還需時日，肯定不會搞出什麼動靜來。
也就是說，劉遠山兄弟的退出，等于是讓外界不再對劉家指指點點。在這個敏感時期，在外人看來，劉家人要做點事才算正常，可劉家人卻劍走偏鋒，似乎放棄了一切，但實際上卻是非常好的選擇。
張鵬飛微微閉上眼楮，心里感慨萬千，這幾天的傳言太多了。甚至有人傳出劉家要聯合陳新剛在軍內的力量向高層逼宮，力推張鵬飛等劉系幾位大員在換屆時上位。雖然只是傳言，但傳進韋遠方的耳朵里肯定不好受。不管劉家有沒有這種想法，單從傳言的傳出來看，也說明外界普遍認為劉系有向高層逼宮的資本。如此一來，劉遠山適時的退讓也就保證了未來的安全，也在無形中擊碎了傳言。
而最終韋遠方選擇寧中強和胡揚國兩位首長陪同，也算是給出了答案，其中蘊含的深意更加明顯。寧中強是韋遠方親選的接班人，而胡揚國可是江南派的代表，從政治角度來說，不管私下關系如何，表面上這兩人和劉系都存在芥蒂，可高層偏偏選擇他們撒放劉老的骨灰，這不就表明了劉系同高層以及其它各派系的關系並沒有傳言中那麼惡劣？借此也可以說明高層對政局的把控，劉系並沒有逼宮的意圖。
張鵬飛暗自長嘆，政治還真是復雜，單是在劉老逝世這件事情上，劉系就面臨了太多太多的凶險，而真正對劉系的打壓還沒有真正開始，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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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專機飛臨南海上空，並緩緩降落到合適的高度，後面的戰斗機編斗也呈保護隊型分散四周，南海必竟是一個敏感的地方，這一天不知道有少個國家盯著這里！
也許是蒼天為之動容，當專機飛臨南海，天空出現了一道絢麗的彩虹。原本陰暗的天空，突然晴空萬里，陽光普照，或許是海洋之神也在用最隆重的方式迎接著偉人的降臨。
飛機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航線放慢了速度，按照高層的意思，一切準備工作就敘，張鵬飛等人來到骨灰面前，他們將要親手將劉老的骨灰和花瓣撒向大海。張鵬飛眼含熱淚，看了眼身邊的兄弟姐妹，又看向寧中強說︰「可以……開始了……」
「你先來……」寧中強說道。
這不是推辭的事，張鵬飛的雙手捧起骨灰和花瓣，在眾人的淚光中緩緩松開，只見那五彩繽紛的花瓣陪著劉老奔向大海……
身邊的攝像師記錄這一歷史時刻，按照之前的計劃，整個過程不會公開播出，但會播放幾分鐘的片斷讓國人記念。
這一刻連寧中強都不忍落淚，劉家人更是泣不成聲。張鵬飛滿臉痛苦，眼淚順著臉頰掉落在骨灰當中，伴隨著骨灰一起飛向大海。骨灰將守衛著祖國的海洋，鮮花將會在另一個世界綻放。這是一個讓人心碎而痛苦的時刻，懷著無比崇敬和悲傷的心情，寧中強、胡揚國、陳新剛等也緩緩地伸出手來，親手護送著劉老的離開……
與此同時，飛機按照預定線路順著領海飛向公海，將在那里完成最後的送別。就在此時，意外突發，機艙內響起了報警聲，隨後一位大校從駕駛機艙跑過來，面向陳新剛敬禮︰「報告首長，前方發現w國戰機！」
「什麼？」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後漸漸平靜下來，似乎這也不算意外。雖然這里是靠近公海的領海，但是也有一些敏感的復雜的爭議小島。或許是之前的特意安排，專機已經飛躍了敏感區域的上空，華夏想用這一特殊的方式宣誓主權。
「怎麼辦？」寧中強看向陳新剛。
陳新剛淡定地擺擺手，面向大校說了八個字︰「執行命令，隨時報告！」
「明白！」大校又轉身去了機艙。
胡揚國透過窗外看了一眼，可以看到前方的遠處有一些小黑點，那應該就是w國的戰機編隊了。
「沒事吧？」胡揚國的膽子有點小。
「沒事，」寧中強擺擺手，「他們知道我們在干什麼，在說這里是在公海，繼續吧。」
張鵬飛雙手停下了，看向陳新剛說︰「這里是不是距敏感區域還有一些距離？」
「嗯……」陳新剛點點頭，隨後有些驚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
「首長，可以嗎？」張鵬飛又看向了寧中強。
寧中強、胡揚國、陳新剛都明白了張鵬飛的意思，三個對視了一眼，無人能做決定。
「那樣是不是太危險了？」胡揚國說道。
「是有點危險，不過我相信對方應該不會開火……」陳新剛看向了寧中強。
「我們周圍有……幾架戰機？」寧中強問道。
「兩個中隊，一共有八架……掛著彈呢。」陳新剛回答道。
寧中強又看向張鵬飛，問道︰「鵬飛，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確定這是個人意見？」
「我想這也是爺爺的意思……」張鵬飛的目光沒有退縮。
寧中強緩緩點頭，看向陳新剛說︰「你覺得呢？」
陳新剛想了想，說道︰「雖然這是國家行為，但也是私人行為，這是劉家的家屬在為老人送行……」
「向一號請示吧。」寧中強不多說什麼了。
陳新剛叫來警衛員，讓他接線京城。接通之後，陳新剛和韋遠方進行了簡短的通話，隨後看向眾人說道︰「一號的意思……隨機應便！」
寧中強臉色輕松下來，說道︰「陳主席，下命令吧，就按鵬飛的意思，讓劉老去視察那幾個小島！」
「好!」陳新剛一身豪氣。
張鵬飛什麼也沒說，低頭望著骨灰出神。寧中強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漸漸感覺到張鵬飛的身有一種其它優秀干部所缺少的東西。想到這里，寧中強拍了拍張鵬飛的肩膀，說道︰「我們都陪你……」
「我不是在拿各位首長的安全做賭注，」張鵬飛緩緩解釋道︰「我相信他們拿我們沒有辦法……」
「你說得對。」寧中強點點頭，暗想也就你有這個膽子啊！面對著敵機，還敢飛向敏感區域，更何況飛機上面還有好幾位黨和國家領導人，這小子不簡單！
陳新剛離開了一會兒，走向了駕駛機艙，應該是同護航編隊交流了一下，下達了一些命令。
接下來，專機方向一轉，在戰機的護送下，緩緩飛向了那幾個荒無人煙卻十分重要的小島。報警器尖銳地叫起來，w國的戰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張鵬飛出奇的平靜，雙手捧著骨灰，腦海中回憶著自己同爺爺的點點滴滴。
「首長，w國向我們喊話，提出了警告，您看……」那位大校又跑過來匯報。
「關掉同他們的通信系統，就當沒听見，按照我剛才說的航線，就飛到那個地方停一停！」陳新剛再次下達了命令。
胡揚國不安地向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張鵬飛，暗暗地想，在這種時刻他還能提出如此要求，換任何一個人都不行。他能戰勝喬炎彬，似乎也不單單憑借著運氣。這幾年胡揚國同張鵬飛的關系一直不錯，特別是他的兒子，更是把張鵬飛當成了兄弟。別看胡揚國是江南派的代表人物，但是上任之後從來沒針對劉系做過什麼。胡揚國看得很遠，他今年將和劉遠山一起退休，那麼將來他的子孫還需要張鵬飛的照看呢！
w國的戰機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遠不近地從一旁監視著，這一刻他們不斷地向上級匯報著這邊的情況。相比于他們的冷靜，對方似乎更加緊張。從他們的領域出發，劉老的專機已經進入了他們的領空，這是果的挑釁，而挑釁者又是一位已去的老人，這或許是華夏國近年來做出的最為激烈的表態了。
很快，專機到達了指定地點，劉老的骨灰伴隨著花瓣再次飛向海洋，飛向敵人的頭頂。當所有人都雙手空空的時候，那一刻的他們的心似乎也跟著飛向了大海。
這位老人，在張鵬飛的堅持下，終于抵達了他曾經做夢都想踏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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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很累，他們沒有立即飛回京城，專機就近降落在江洲機場，按照計劃在這里休息。南海省委新任書記崔建林、省長毛愛華率領南海省全體常委來到機場迎接，除掉來迎接的南海省領導干部，這一天機場內的每一次工作人員的手臂上都戴上了青紗，機場內所有的電視上播放的都是有關劉老的紀錄片……
這是毛愛華能為張鵬飛所做的最大努力了！
「張書記，您節哀！」毛愛華看著有些消瘦的張鵬飛，心里很不好受。如果不是這位老領導，自己或許就不會成為南海省的官場奇跡，這些年他的上升速度可是夠快的了！
「愛華，謝謝！」張鵬飛剛下飛機，就看到了機場內整體的氣氛，能感受到毛愛華的付出。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張鵬飛都充滿了感激之意，這幾天凡事與爺爺掛勾的事情，他都特別的在意。雖然他嘴上不願意把爺爺的去世同政治掛勾，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忽視對爺爺的尊重！想必省委書記崔建林也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放任了毛愛華所做的一切。
崔建林走在人群中看著張鵬飛的身影，他此時的心情有些復雜，要不是張鵬飛，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接替省委書記一職，這種感覺有點怪。眼看著面前的這些為劉老送行的龐大隊伍，特別是寧中強、胡揚國、陳新剛等人的在場，更讓他明白了喬炎彬與張鵬飛之間存在著多大的距離。他暗下決心，也許這輩子不能同張鵬飛成為朋友，但也沒必要成為敵人。
盤龍山莊的大廳內同樣擺放著劉老的遺像，每位工作人員的臉上都隱隱有悲傷的情緒。在這些人當中，曾經有很多都和張鵬飛有過短暫的交流，他們還清晰地記得領導私下里談笑時的樣子。
張鵬飛和大家揮揮手，感覺無比的欣慰。
寧中強和胡揚國有些詫異地看著這里的現象，可以說從落地那一刻起，他們就被振驚了。張鵬飛離開南海已經有很多年了，可是這里卻處處都可以看到他留下的印記，關鍵是干部們看向張鵬飛的眼神，分明是敬畏和崇拜。寧中強捫心自問，就在他曾經工作的那些地方，當地對他的尊重也是因為他現在的地位，多多少少也有些奉承的成份。可是南海十分的不同，張鵬飛只是這里的過客，可是卻影響了一批人。
想到這里，寧中強又想到了之前去雙林省時的感覺，張鵬飛在雙林的影響自然超過南海，就連基層干部也都很敢說話，而且處處都可以看到張鵬飛當年執政的影子。凡是張鵬飛工作的地方，似乎都留下了很多事跡，而後面的干部也都把他當成了學習的對象，能創造出這種政治氛圍的在同級別干部中全國沒有第二個人。
寧中強不自覺地扭頭看向張鵬飛，對這個人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此時他才明白一號和他說過的那些話，自己當初確實不應該忽略這位年輕人的存在，如果主動一些，結局是否不同？寧中強搖搖頭，心里很復雜。
忽然，他看向張鵬飛走向一側的服務員，最前面站著一位經理、領班模樣的年輕女子，女人一身職業西裝，打扮得十分干練，看樣子就是地道的南海美女。
「小劉？成長起來了！」張鵬飛伸出手來。
「張書記，您還認得我？」干練美女異常激動，緊緊握住張鵬飛的手。
「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啊，當初你給我泡的茶最好喝！」張鵬飛笑了笑，當初白靈出事之後，小劉是他房間的服務員，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張書記，小劉現在是副總了！」旁邊江洲市的干部笑道。
「嗯，不錯！」張鵬飛微微點頭。
「張書記，請您節哀……」說著話，小劉失聲哭了，她的情緒影響了身後的服務員，大家齊聲哽咽著說道︰「請您節哀……」
張鵬飛的眼角濕潤了，他不是做作，是真的被這幫可愛的孩子們感動了。寧中強的腳步停下來，被這一幕振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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