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毒,魂斷未央 第一百四十三章【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3500+)

作者 ︰ 千淺草

別管我的咆哮,我瘋了!啊啊啊!沒勁兒了,沒勁兒了~

感覺要死翹翹了……阿彌陀佛,老衲感覺難產了,工作好累好忙,還有各種各種事兒堆在一起,偶要墮仙了,尼瑪~還要不要人活了!越寫越亂,越寫越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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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

竇漪房乃是漢人女子,興許會不習慣他們充滿羶氣與烈酒味道的穹廬,所以才讓人給她安排了這個無人居住過的穹廬惚。

沉穩的女聲時不時的在竇漪房耳邊回旋,給她解釋這樣,給她說明那樣,好像以為她會在這里居住一輩子似的,冒頓都說了她只是他的座上賓了,看來這個匈奴女子依然當她是冒頓的侍妾,唉!

不過本來以為有著這樣嫵媚容貌的女子該是有一副怎樣動听的嗓子,低低沉沉還帶著一點點嘶啞,真是跟她的樣子很不協調,難怪都說人不可貌相,現在她覺得相也不可貌聲了。

待匈奴女子走後,竇漪房才得以解月兌般的倒抽一口氣,從代國到咸陽,又從咸陽到大漠,已經快記不得有多少天了,幾乎都沒怎麼合過眼,加上幾經生死磨難,早已心力憔悴,她無力的闔上眼躺倒在那鋪滿納繡的氈毯上沉沉的睡去溫。

半醒半夢間,傳來既嘈雜又歡快的歌舞聲,此起彼伏的火光發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穹廬照得一片光亮。

因為穹廬是氈子搭的,外面有什麼動靜很容易知道。尤其是深夜,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睡在里面的牧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于游牧民族來說,在羊群不入圈的季節,狼和鷹猖獗的時候,這樣便可以隨時驅趕獵殺它們。尤其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很容易遭受外來牧民或敵國的偷襲,所以,如此巧妙設計也算是一種牧民的自我防護意識吧。

漸漸醒神的竇漪房睜著朦朧的睡眸,無數跳動的人影投射在荀白的穹廬帳上就像鮮活的皮影戲一般,忽而是靈動曼妙的女子跳著洋溢的舞蹈,忽而是高大健壯的男子豪邁的仰頭灌酒,忽而又是三三兩兩擁作一團……

輕輕地撩起簾子,竇漪房彎腰從氈門門檻跨過,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為之一震。

在無邊的暗夜里,一簇簇的篝火將整個草原燒得通紅,伴著 里啪啦的聲音,所有匈奴族民載歌載舞活躍沉醉在那漫天的豪情中。

幾個匈奴男子懷抱龍頭四弦琴邊彈邊跳,樂音裊裊中,男女老少有時圍成圓圈有時互相穿插,隊形多變,且歌且舞,好不快活。而匈奴女子執著圓形單鼓為其伴奏,鼓柄環上套有銅錢等金屬物,搖之沙沙作響,以鼓鞭敲擊鼓面,按鼓點節奏而舞。

這些大漠兒女們的熱情,豈是漢人能夠比擬的。

以前從未來過大漠,只是偶爾從書上了解著,想象中的大漠那是一大片寬闊無垠的浩瀚沙漠、除了蒼茫沙野、駱駝刺和荒原孤煙等集結混合而成的一副雄渾、蒼涼和悲戚的景象外,再也沒有什麼可人的景致,更別說對匈奴人一貫嗜殺成性,野蠻邋遢的印象。

如今置身其中,才發覺大漠的夜空竟是那樣的藍,干淨澄明,掇上點點星輝,伴著明月和歌聲,簡直是一種奇異的迷人風采,心中很難不生出激蕩的情懷來。

火光下,那氈包上的花紋愈加清晰美麗。

不過,這里再美,人們再歡,亦不能感染到那個面上帶著幾分哀怨,幾分淒楚的女子。

丈夫無從尋覓。

親眼目睹同胞相繼慘死。

貼身婢女也葬身沙漠。

她怔怔的目光一掃而過,轉身欲走,卻在身子轉向的時候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胳膊,本就穿得單薄的她感覺到那寬厚的掌心下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一時有些微紅了臉,想要不著痕跡的掙月兌開去,不料那只手在她剛生出這個意識的時候加大了力道。

果然,他的聲音在頂上響起。

「何不感受一下我匈奴子民的古樸民風,這樣的篝火夜宴在你們漢國疆域也許終其一生也不會見到。」

「對不起,我累了,還請單于準許我回帳休息。」竇漪房微微撇開眼,冒頓灼灼的鷹眸比之天幕的星子更要亮上幾分,這讓她很不適應,也甚感不妥。

冒頓的手輕而易舉的逮住她的下顎,力道不大,可竇漪房卻一點也不能動彈,只能被迫仰起頭與他對視。

「你可是專程來找我的不是嗎?」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嘴角略微彎了一下,這讓竇漪房更加捉模不透他的內心。

空曠的原野上,嘹亮的歌聲圍繞在兩人的四周,竇漪房剛鼓足了底氣想要開口問他,卻被他雄厚的嗓音打斷︰「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不待她有任何的反抗,轉眼間便被冒頓拖帶進了其中一撥圍著篝火踏歌盡醉的人們。冒頓的到來並沒引起多大的恐慌,反而一曲嘹亮的清唱博得陣陣喝彩,好像來此的不是他們敬畏的單于,只是一起對歌的普通朋友。

此時的冒頓哪里像那個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漠雄鷹,他在一群人的中間時而拍手叉腰、時而翻轉跳躍、凌空踢腿,時而騰空蜷身、左右旋轉。舞步輕捷,在一揮手、一揚鞭、一跳躍之間將他開朗豁達的性格和豪放英武的氣質揮灑得淋灕盡致。

冒頓的落寞

「過來」冒頓忽然喊她。

竇漪房只得依言走過去,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並不說話,只是乖順的站在那里。

「餓了一天,吃一些補身子。」冒頓親手用隨身佩刀切下皮酥柔女敕的烤乳牛肉遞在她的面前,周圍族民都用一種了然的目光看著這一幕。離得近的匈奴姑娘還輕輕用手肘推推她,銀玲般的笑聲中鼓動她趕快接下單于的恩賜。

這可是要羨煞了多少匈奴少女,乃至少婦的心啊。在別人眼里的美味是充滿了馨香誘人的,可她已經懷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平素對葷腥就特別敏感和厭煩,光瞅著牛肉滲出的油光便已讓她望而生卻了,更別說還要擱在嘴里咀嚼下胃。

進退兩難,她可不想當場坲了冒頓的恩賜惹惱了他,她還要靠他尋回劉恆,還要靠他安全回到代國,還要對和親之事求他退讓一步。

恭敬的雙手接過,當著眾人的面用手撕下一點點放入口中,還未下咽,便頓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況且這個牛肉實在天然到家了,難道匈奴人吃這些腥羶的禽肉什麼作料都不放的?就連普通的鹽也不擱?

這——都怎麼吃啊?

竇漪房的臉色越來越白,甚至額上已出現顆顆淺密晶瑩的汗珠,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在食用美味的樣子,可論她如何逼迫著吞下去,那肉放佛跟牙齒叫上了勁兒,怎麼也嚼不爛它。

嘴里的肉越來越多,越嚼越費力,就快包不住的時候,冒頓寬闊結實的胸膛已然為她擋住了所有人的注視,在一片羨慕,祝福,嫉妒和坦然的目光下,竇漪房就這樣無聲息的被冒頓摟在懷里遠離了那些盛硝。

「唔嘔——嘔——」

竇漪房再也支撐不住的干嘔起來,將滿嘴油膩膩的牛肉吐了個干淨,可那味道仍是充斥在口腔里,好像怎麼也吐不舒服。

天殺的!她發誓以後決不再吃牛肉!

放開她,冒頓帶著一縷歉意道︰「匈奴女人有孕的時候幾乎是什麼也不忌諱,能喝酒能吃肉,還能做一些較輕松的活兒。和漢人女子的矜貴和柔弱有一些差別,我疏忽了。這里的米面很少很精貴,一般的人都是吃不了的,不過我那里好像還有一些,一會兒叫人給你煮了送來。」

他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深褐色的眼眸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劉恆,只不過冒頓稜角分明的臉廓透著冷俊,而劉恆則是優雅柔和的。

終于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她有孕的事兒如何瞞得住抱過她的冒頓,只是在他沒親自揭穿前,她是不會傻傻的告訴他,她是一個孕婦!

用袖口抹了抹唇角,她說道︰「多謝單于,只是我很好奇為何堂堂的冒頓單于會對一個有孕的漢人女子如斯關照,輿情于理都讓我很是想不通,一顆心總是不得安寧。」

他哼笑一聲,深褐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深沉如漩渦,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因為你的特別,你的堅韌和英氣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

母親?就這麼簡單?

眼角淺淺的魚尾紋被月光照得再清晰不過,褪去了淡淡冷漠氣息的冒頓,偶一個波光投在漆黑的夜里,帶著一股迷人的,卻又覺得那樣的落寞。

他歷經少年喪母,不得父愛,被廢太子之位,而後頭曼與月氏結盟,派遣他作為質子到西域游牧部落的月氏。如果只是因為忌憚月氏的強大,而讓他作為質子維持兩方的和平,那他作為匈奴男兒,作為父親的長子,就算他死在月氏也是心甘情願的。

然而卻不是那樣的,他的父親頭曼單于所鐘愛的納塔閼氏生了少子,頭曼遂有心廢冒頓,而改立少子。可是廢長立幼不合規矩,冒頓也沒犯下一丁點錯誤,頭曼便不能明目張膽地廢黜冒頓,只能借他人之手除去冒頓。

冒頓是作為質子被送到月氏,質子實際上是人質,以保證結盟的可靠性。一旦匈奴背盟,月氏就有權殺死質子。可頭曼把冒頓送到月氏為質以後不久,就背信棄義出兵攻打月氏,月氏惱怒,欲殺了他。可他歷盡千辛萬苦逃回匈奴,還險些遭到納塔閼氏的暗殺,遂忍辱負重的自請守衛狂風沙碩,暴雪無邊的邊境。

所有的磨難過後,他——成為一代梟雄,稱霸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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