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回馬一槍 第613章 夢回十七 意境 二

作者 ︰ 詩君

「「賈政近日因聞得塾掌稱贊寶玉專能對對聯,雖不喜讀書,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蒙側批︰如此□筆間寫來,然卻是寶玉正傳。」這里「聞得塾掌稱贊寶玉…」卻甚是親切,(外人注︰嗯,老師和學生家長有互動)

「「今日偶然撞見這機會,便命他跟來。庚辰雙行夾批︰如此偶然方妙,若特特喚來題額,真不成文矣。寶玉只得隨往,尚不知何意。」而「偶然撞見這機會」,卻足以知道賈政對寶玉恐怕從來就沒有過正常地溝通,更不用說「平等」地溝通,更更不用說能有「知心」地溝通,

「「賈政剛至園門前,只見賈珍帶領許多執事人來,一旁侍立。賈政道︰"你且把園門都關上,我們先瞧了外面再進去。"庚辰雙行夾批︰是行家看法。」這里的「行家看法」,雖然對于不知俗務的賈政來說,有些夸張,但還是有賈政的一套的,

賈珍听說,命人將門關了。賈政先秉正看門。只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隔,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涂飾;一色水磨群牆,庚辰雙行夾批︰門雅,牆雅,不落俗套。」從這里開始便見曹雪芹對園林的描述水準,自然是嘆為觀止,再無第二人能作出!

象「泥鰍脊」、「細雕新鮮花樣」、「一色水磨群牆」,用詞那個新鮮,

「「下面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自是歡喜。」這里象「左右一望」、「隨勢砌去」,靜中有動,

「「遂命開門,只見迎門一帶翠嶂擋在前面。庚辰雙行夾批︰掩映好極。」所謂取「只緣身在此山中」和「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意,

「「眾清客都道︰"好山,好山!"賈政道︰"非此一山,一進來園中所有之悉景入目中,則有何趣。"」賈政形容得是,

「「眾人道︰"極是。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但眾清客「胸中大有邱壑」地一拍,此園林的「清秀精致」便有些走味了,

「「說著,往前一望,見白石嶒,庚辰雙行夾批︰想入其中,一時難辯方向。用"前""後""這邊""那邊"等字,正是不辨東西。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庚辰雙行夾批︰曾用兩處舊有之園所改,故如此寫方可,細極。其中微露羊腸小徑。庚辰雙行夾批︰好景界,山子野精于此技。此是小徑,非行車輦通道,今賈政原欲游覽其景,故指此等處寫之。想其通路大道,自是堂堂冠冕氣象,無庸細寫者也。後于省親之時已得知矣。」「曾用兩處舊有之園所改」批得是,但設計園林者山子野能留下這「苔蘚成斑,藤蘿掩映」,果然有心,

而「其中微露羊腸小徑」果然有境!(XX注︰覺得大白紙和寶玉去游此園定能互放異彩!(外人注︰好吧,大白紙你就當陪寶玉重游大觀園吧(大白紙注︰正是為補這些清客和賈政的大跌眼鏡之處)))

「「賈政道︰"我們就從此小徑游去,回來由那一邊出去,方可遍覽。"」此時,看官們頭腦中可有進園的第一圖,

「「說畢,命賈珍在前引導,自己扶了寶玉,逶迤進入山口。庚辰側批︰寶玉此刻已料定吉多凶少。庚辰雙行夾批︰此回乃一部之綱緒,不得不細寫,尤不可不細批注。蓋後文十二釵書,出入來往之境,方不能錯亂,觀者亦如身臨足到矣。今賈政雖進的是正門。卻行的是僻路,按此一大園,羊腸鳥道不止幾百十條,穿東度西,臨山過水,萬勿以今日賈政所行之徑,考其方向基址。故正殿反于末後寫之,足見未由大道而往,乃逶迤轉折而經也。」這個「庚辰雙行夾批」幾乎有曹批實質!因為只有很熟悉此園,才會此批的,

「「抬頭忽見山上有鏡面白石一塊,庚辰側批︰新奇。正是迎面留題處。庚辰雙行夾批︰留題處便精,不必限定鑿金鏤銀一色惡俗,賴及棗梨之力。」鏡面白石,正是有如仙境!

「專為留題」,也足見此園林設計者認為此處有一大景!因此,這種園林設計才能稱為「藝術」二字,

「「賈政回頭笑道︰"諸公請看,此處題以何名方妙?"眾人听說,也有說該題"疊翠"二字,也有說該題"錦嶂"的,」自然是對應進門所見「翠嶂」,但此景已過,

「「又有說"賽香爐"的,又有說"小終南"的,」這個借了他人的名,落了俗套,

「「種種名色,不止幾十個。原來眾客心中早知賈政要試寶玉的功業進益何如,只將些俗套來敷衍。」果然如此!(XX注︰大白紙漸入佳境(外人注︰哈哈,身臨其境,欲與曹公相媲,已入險徑(大白紙注︰忐忑,有微汗冒出)))

「「寶玉亦料定此意。庚辰雙行夾批︰補明好。」寶玉也听出,因此其實只暫時接近寶玉的水準,

「「賈政听了,便回頭命寶玉擬來。」賈政當然也肯定听出,

「「寶玉道︰"嘗聞古人有雲︰‘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庚辰雙行夾批︰未聞古人說此兩句,卻又似有者。」此處「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也許是某位「不知名」古人說過,但顯然只是寶玉此時應景之「典故」,

因為完全也可以改成「述舊不如編新,雕今終將勝古」!(外人注︰哈哈,妙!)

寶玉只是認為之前那些「有意」的「俗套」有些「亂編」之意,因此,還不如我寶玉借古來刻!

而且,以清客們的水準,哪里能超得過「古」!

「「況此處並非主山正景,原無可題之處,不過是探景一進步耳。庚辰雙行夾批︰此論卻是。莫如直書‘曲徑通幽處‘這舊句舊詩在上,倒還大方氣派。電腦訪問]w]ω∼ω。"」哈哈,最簡單最直接最直觀反而恰中園林設計者之意!正是「曲徑通幽」也!

「「眾人听了,都贊道︰"是極!二世兄天分高,才情遠,不似我們讀腐了書的。"」好個「天分高,才情遠」!

如果站在此處沒有其他景色能看到,那這個「曲徑通幽」恐怕十個比較熟悉中國古詩詞的人中至少有八個會或快或慢想到「‘曲徑通幽」四字!

因此,這「曲徑通幽」除了是曹雪芹拉開題園的序幕外,自然也是為這些「拍客」們準備的!

「「賈政笑道︰"不可謬獎。他年小,不過以一知充十知用,取笑罷了。再俟選擬。"」寶玉答對最容易的第一題,實屬于小兒科,賈政自然能听出眾清客和寶玉的意思,因此說的這話卻正合情理,

即賈政雖然不知靈動,但賈政那一肚子的古書的內容卻恐怕是眾多看官不能相比的,

「「說著,進入石洞來,只見佳木籠蔥,奇花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庚辰雙行夾批︰這水是人力引來做的。」由石洞而見佳木奇花清流,正有小「柳暗花明」之意,

「「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庚辰雙行夾批︰細極。後文所以雲進賈母臥房後之角門,是諸釵日相來往之境也。後文又雲,諸釵所居之處,只在西北一帶,最近賈母臥室之後,皆從此"北"字而來。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于山坳樹杪之間。」妙,幾步就有一景,而且又有其余景的端倪吸引人再往前去,

而此批已經幾乎完全等同前幾回的諧音批,已經是許久罕見曹批或大家批!

即,諧音批對紅樓夢相當重要,因為幾乎模著紅樓夢的某條重要經絡!

因此,曹雪芹或說某位超級「大家」必須給予批注!而且批注的幾乎沒有一個廢字,幾乎每個字都重要!

而這里的大觀園的對于紅樓夢也相當重要!因為至少前八十回之後幾乎大部分情節和場景都是大觀園進行!

因此,曹雪芹或說某位超級「大家」也必須給予批注!同樣,批注的幾乎沒有一個廢字,幾乎每個字都重要!

(外人注︰其實更傾向于是曹雪芹自批,因為這批的內容實在夠復雜,不是原作者,幾乎難以達到這種復雜程度)

「「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庚辰雙行夾批︰前已寫山至寬處,此則由低至高處,各景皆遍。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餃吐。橋上有亭。庚辰雙行夾批︰前已寫山寫石,今則寫池寫樓,各景皆遍。」這里一下寫了相當多的景,而且很明顯這些景互相映襯得相當之精致!

其實足見這位園林設計者是準備將大觀園諸景的設計、安建要發揮到極致的!

「「賈政與諸人上了亭子,倚欄坐了,庚辰雙行夾批︰此亭大抵四通八達,為諸小徑之咽喉要路。因問︰"諸公以何題此?"諸人都道︰"當日歐陽公《醉翁亭記》有雲︰‘有亭翼然。‘就名‘翼然‘。"」這個顯然也過于隨意和簡單,此「翼然」更適用于亭子處于高處如山邊,而此亭在橋上,顯然無「翼然」之意,

而這自然也是這些清客們故意如此隨意,

「「賈政笑道︰"‘翼然‘雖佳,但此亭壓水而成,還須偏于水題方稱。」賈政也能一眼瞧出不妥,因為此景顯然水為主,

「壓水而成」形容得確實妙,賈政如果多往這些自然之處走走哪怕只是想象想象,也不至于走向迂腐之路,

象這里,似乎幾乎立即就激發出了賈政的那些潛了不知多少年的「能」,

「「依我拙裁,歐陽公之‘瀉出于兩峰之間「竟用他這一個‘瀉‘字。"」仍然用歐陽修,但「瀉」字確實普通而有些粗俗,幾乎無一絲靈動,

即歐陽修並非此類擅長者,因此,恐怕寫這段也是曹雪芹對歐陽修這位大家在這方面的一個評價,

即如果讓曹雪芹對之前所有各位大家予以細致的評論評價,以曹雪芹的水準,當是精彩到極點的!(外人注︰憾之憾之,曹雪芹應該多寫多寫再多寫啊!雖然紅樓夢已經夠多了,但實在令人恨不得讓曹雪芹能寫上一千年!)

「「有一客道︰"是極,是極。竟是‘瀉玉‘二字妙。"」(XX注︰不如叫瀉藥好了!(外人注︰胡說,瀉玉再怎麼也比瀉藥要好一萬倍!(XX注︰嘿嘿,這個「瀉」總之是越看越不舒服)))

「「賈政拈髯尋思,」自然也是覺得不妥,

「「因抬頭見寶玉侍側,便笑命他也擬一個來。」賈政剛進園,心情尚好,因此,此時還能對寶玉道「笑命」,(外人注︰寶玉實受寵若驚,因此才有之後「放肆」之舉)

「「寶玉听說,連忙回道︰"老爺方才所議已是。」古時稱父為「老爺」,足見古時這多數的父子如何能有甚至絲毫接近?

「「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當日歐陽公題釀泉用一‘瀉‘字則妥,今日此泉若亦用‘瀉‘字,則覺不妥。」這其實也是在給歐陽修留面子,因為醉翁亭記更重的是意,而非景,

即醉翁亭記的意境達到了豁達之境界,但其中的景,在曹雪芹看來,雖然已經很到位,但恐怕沒有太過「出色」的,(外人注︰感覺此處正應和之前大白紙所說的「述舊不如編新,雕今終將勝古」!(XX注︰覺得曹雪芹內心深處真有此意?真是見到鬼了!(大白紙注︰別嚇我!)))

「「況此處雖為省親駐蹕別墅,亦當入于應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求再擬較此蘊藉含蓄者。"」哈哈,好寶玉!敢如此對自己怕得要死的賈政道「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

「「賈政笑道︰"諸公听此論若如?方才眾人編新,你又說不如述古;如今我們述古,你又說粗陋不妥。你且說你的來我听。"」賈政此笑恐怕已微微露「凶」,而且顯然賈政善于抓住寶玉的「小辮子」,(外人注︰氣急時某些人常用的一招,而且與寶玉來爭這個,可見賈政內心實在也不怎麼豁達啊,更何況寶玉講得確實不錯)

而且,賈政這話中恐怕正透露了曹雪芹內心之豪邁的「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外人注︰哈哈,妙哉啊妙哉!古之深厚,博大精深,但如沒有曹雪芹的今之勝古之豪氣和實力,如何乘古而飛!(XX注︰壯哉!))

「「寶玉道︰"有用‘瀉玉‘二字,則莫若‘沁芳‘庚辰側批︰真新雅。二字,庚辰雙行夾批︰果然。豈不新雅?"」「沁芳」二字不但有動,更有靜,不但有形,更有神,不但有色,更有香,不能說這兩個字就是最好,但至少比什麼「瀉玉」要強上千倍了!

「「賈政拈髯點頭不語。庚辰眉批︰六字是嚴父大露悅容也。壬午春。」這其實也是賈政的優點,即賈政之前雖然听了寶玉的「童言無忌」後而有些「失態」,但至少賈政不會「變態」,如果賈政已經由失態變成變態,這里恐怕也會將寶玉的「沁芳」一通劈頭蓋臉的猛批!(外人注︰哈哈,有趣有趣)

這里賈政明顯是听出沁芳的更優,雖然心中可能有些酸酸的,但卻是認可的,這一點,賈政比「惡」之賈赦,「奸」之賈珍,都要強得太多,

「「眾人都忙迎合,贊寶玉才情不凡。」這是必須的,

「「賈政道︰"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對聯來。"」一個可能是賈政給寶玉出難題,二個卻也是賈政之前听塾師說寶玉對聯不錯,再加上「沁芳」確實出彩,便在此試他一試,

「「寶玉听說,立于亭上,四顧一望,便機上心來,」哈哈,好個「立于亭上,四顧一望」,便「機上心來」,小小年紀,便有如李白望景成詩的模樣兒,

「「乃念道︰繞堤柳借三篙翠,庚辰雙行夾批︰要緊,貼切水字。隔岸花分一脈香。庚辰雙行夾批︰恰極,工極!綺靡秀媚,香奩正體。」這聯確實是具備曹雪芹的水準的!

但曹雪芹的志向絕非成為「詩人」,如象李白那樣雲游四海而寫詩,一個是客觀條件不允許,二個曹雪芹的本質和志向絕非在此!

而杜甫的詩雖然貴為「詩聖」,但在曹雪芹看來,恐怕對于人類對于歷史的更深刻的價值,還是不如他寄予在紅樓夢中的所有的!

因此,曹雪芹的深度和厚度顯然是遠超于詩人的!因此,曹雪芹沒留下什麼「詩集」大抵原因便是如此了,

這「繞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脈香。」同樣,不但有動有靜,有色有香,而且是一幅絕妙的意境畫!

「繞」字之「動」,猶如一筆畫出,

而從「三篙翠」到「一脈香」,由量到質,更是有漸入化境之意境,

而「借」字,以及「一脈香」,是全聯精妙的亮點,前者擬人,具生命化,後者將香之靈動,同樣賦予靈魂!

而從被分成兩處的花能「意」出「一脈香」,更是意境之延伸乃至升華!

「「賈政听了,點頭微笑。」這是賈政從起初的「不快」到這里不得不服,而生的「心悅」,

賈政能表示出「心悅」,這已經是賈政的優點,如果賈政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優點,便可與寶玉甚至心心相通,

但可惜賈政最後還是將寶玉一頓好罵,幾乎將這次如此好的父子相通的機會和成果化為烏有!

「「眾人先稱贊不已。」這里的眾人絕對是真稱贊,因此,才沒有給出那些肉麻的「天分高,才情遠」之類的詞,(外人注︰稱贊是好事呀(大白紙注︰…不上你當了(外人注︰哈哈(XX注︰看不下去了(外人注︰干嘛去?(XX注︰代人面壁撓牆去!))),且先到這。」

「意境,真是真實感受到了才叫意境的。」小戒嘆道。

「我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可不是鬧著玩的。」小猴笑道。

「心胸大快!」老沙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唐道,「引人入勝,不勝如何引人?」

小戒愣了愣,然後心中大叫︰「小唐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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