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回馬一槍 第540章 夢回三 不露痕跡 四

作者 ︰ 詩君

「「是家里的‘混世魔王‘,甲戌側批︰與"絳洞花王"為對看。今日因廟里還願去了,甲戌側批︰是富貴公子。尚未回來,晚間你看見便知了。你只以後不要睬他,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這句話現在已經非常明顯了!當然就是王夫人不願林黛玉接近賈寶玉!

但是因為賈母反而大有此意,因此王夫人才無法控制,

但也由此可見當王夫人見林黛玉和賈寶玉越走越近時,心中的日漸焦躁,以至日後以毒手扼殺之,都是一個從此時就已經埋好的長線伏筆!

「「黛玉亦常听得母親說過,二舅母生的有個表兄,乃餃玉而誕,頑劣異常,甲戌側批︰與甄家子恰對。極惡讀書,甲戌側批︰是極惡每日"詩雲""子曰"的讀書。」這個批批得很是!如果每天只能照搬書本,那顯然只能越讀越傻!而如果能邊讀邊選擇性的吸收,轉化為能為自己可理解,自己可用的部分,恐怕這才是讀書的基本要素也是最重要要素之一!

「「最喜在內幃廝混,外祖母又極溺愛,無人敢管。今見王夫人如此說,便知說的是這表兄了。甲戌側批︰這是一段反襯筆法。黛玉心用"猜度蠢物"等句對著去,方不失作者本旨。」這里的「反襯」自然是評到要點上了,

「「因陪笑道︰"舅母說的,可是餃玉所生的這位哥哥?在家時亦曾听見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小名就喚寶玉,甲戌側批︰以黛玉道寶玉名,方不失正文。雖甲戌側批︰"雖"字是有情字,宿根而發,勿得泛泛看過。極憨頑,說在姊妹情中極好的。」林黛玉卻不知這里有一句話王夫人听了要皺眉甚至很皺眉的!

即「說在姊妹情中極好的」!

王夫人剛說過「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你就說這類似反話,以王夫人在賈府說一不二的「權威」,林黛玉這雖然「有口無心」的話當甚至相當大地會刺激到王夫人!

而如果是薛寶釵,則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甚至是對于王夫人來說是相當大的「錯誤」!

「「況我來了,自然只和姊妹同處,兄弟們自是別院另室的,甲戌側批︰又登開一筆,妙妙!豈得去沾惹之理?"」這句也是黛玉也是情理之當然之語!也才知黛玉和寶玉如此親近幾乎是賈母親批,其用意也就更明顯了!

而這批的對所謂什麼「登開一筆」的「妙妙」批真是毫無顧忌地恬不知恥地展現他脂批的「能力」!

「「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與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甲戌側批︰此一筆收回,是明通部同處原委也。若姊妹們有日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縱然他沒趣,不過出了二門,背地里拿著他兩個小ど兒出氣,咕唧一會子就完了。甲戌側批︰這可是寶玉本性真情,前四十九字迥異之批今始方知。蓋小人口碑累累如是。是是非非任爾口角,大都皆然。若這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他心里一樂,便生出多少事來。所以囑咐你別睬他。他嘴里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一時又瘋瘋傻傻,只休信他。"」以前評過知子莫若母,現在仍然確實如此!從這些話中,你能看到之後甚至有些「傻乎乎」的王夫人嗎?

王夫人的把握人的心理的能力可謂相當之強!

即,王夫人恐怕能了解賈府內絕大多數人甚至所有人的「心思」!

包括之後的金釧兒和晴雯以及鳳姐兒等等等等,因為一個王夫人是過來人!

另一個且看上面這段話,將寶玉的「表現」「拿捏」掌控得有多全面!

甚至王夫人也知道賈寶玉以內的真正的感情是怎麼回事!

但王夫人必須要讓讓這一切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下、在完全滿足自己的利益下進行和完成才行!(外人注︰正是啊,請特別注意「必須」、一切和兩個「完全」!)

于是,一切不符合王夫人想法和利益的人和事便被王夫人無情和狠毒地進行堅決地扼殺!

才有之後如此決絕地要趕走金釧兒!才有將重病的晴雯堅決清除以及所有「相關」的丫環全部清除!

才有之後終于下手清除最後一個障礙林黛玉!

才有之後為了讓寶釵兒上位和讓鳳姐兒頂罪,連鳳姐兒也進行「徹底」地清除!

更甚至才有之後甚至本可不必如此惡毒到極點要快速清除賈母!

而王夫人的結局當然也是要悲劇到最大化的!

即最後,她肯定一是由于林黛玉的事發而被寶玉「清除」!

二是由于寶玉的離開而反被薛寶釵甚至整個薛家「清除」!

三是由于賈母的事發而被賈政「清除」!

王夫人終于從孤家寡人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外人注︰嗯,王夫人終于成了「亡夫人」!)

「「黛玉一一的都答應著。甲戌眉批︰不寫黛玉眼中之寶玉,卻先寫黛玉心中已早有一寶玉矣,幻妙之至!自冷子興口中之後,余已極思欲一見,及今尚未得見,狡猾之至!」這里又來什麼「幻妙」和「狡猾」之至!完全與以上文字的原意背道而馳!

「「只見一個丫鬟來回︰"老太太那里傳晚飯了。"王夫人忙攜黛玉從後房門甲戌側批︰後房門。由後廊甲戌側批︰是正房後廊也。往西,」王夫人這個「忙」字表明王夫人已經非常充分認識到賈母對黛玉的寵愛,因此一點也不敢哪怕遲到一秒鐘,即說白了,王夫人至少要在現在在賈母面前一點痕跡也不露!這也是王夫人之後的一貫做人法!(外人注︰甚至以王夫人的「不露痕跡」來「參看」一下曹雪芹寫紅樓夢的「不露痕跡」的手法,便知這兩個不露痕跡分別達到了何等的程度!注︰哈哈,這個相比奇妙!))

「「出了角門,甲戌側批︰這是正房後西界牆角門。是一條南北寬夾道。南邊是倒座三間小小的抱廈廳,北邊立著一個粉油大影壁,後有一半大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這是你鳳姐姐的屋子,回來你好往這里找他來,少什麼東西,你只管和他說就是了。"這院門上也有甲戌側批︰二字是他處不寫之寫也。四五個才總角的小廝,都垂手侍立。王夫人遂攜黛玉穿過一個東西穿堂,甲戌眉批︰這正是賈母正室後之穿堂也,與前穿堂是一帶之屋,中一帶乃賈母之下室也。記清。便是賈母的後院了。甲戌側批︰寫得清,一絲不錯。于是,進入後房門,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見王夫人來了,方安設桌椅。甲戌側批︰不是待王夫人用膳,是恐使王夫人有失侍膳之禮耳。賈珠之妻李氏捧飯,熙鳳安箸,王夫人進羹。賈母正面榻上獨坐,兩邊四張空椅,熙鳳忙拉了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讓。賈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們不在這里吃飯。你是客,原應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賈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個告了座方上來。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李、鳳二人立于案旁布讓。外間伺候之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寂然飯畢,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以上即之前所說的曹雪芹還要在紅樓夢盡量真實和細致地展現當時的各種風俗,這里就對當時這樣人家吃飯的幾乎所有細節進行了詳盡而一點也不羅嗦和重復的描述!

曹雪芹如此寫的原因,一個當然是對之前幾乎所有文字尤其包括小說的不真實一通胡寫亂寫的正鑒,

二個當然也是告訴所有人,如果之前所有小說或說文字都能「實錄」到這個程度,便可知真正真實的歷史會是怎樣了!

「「當日林如海教女以惜福養身,雲飯後務待飯粒咽盡,過一時再吃茶,方不傷脾胃。甲戌側批︰夾寫如海一派書氣,最妙!」這里除了寫黛玉,也是盡量將當時的幾乎所有風土人情借此道出,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對比,即林如海家顯然應該提倡節約的,而與賈府的奢侈浪費講排場形成鮮明對比!(外人注︰今之奢侈浪費講排場恐怕更甚!)

「「今黛玉見了這里許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不得不隨的,少不得一一改過來,因而接了茶。早見人又捧過漱盂來,黛玉也照樣漱了口。盥手畢,又捧上茶來,這方是吃的茶。甲戌側批︰總寫黛玉以後之事,故只以此一件小事略為一表也。甲戌眉批︰余看至此,故想日前所閱"王敦初尚公主,登廁時不知塞鼻用棗,敦輒取而啖之,早為宮人鄙誚多矣"。今黛玉若不漱此茶,或飲一口,不為榮婢所誚乎?觀此則知黛玉平生之心思過人。」這里自然寫黛玉心思過人,

「「賈母便說︰"你們去罷,讓我們自在說話兒。"」這里又足見賈母對黛玉之寵愛,

「「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說了兩句閑話,方引鳳、李二人去了。」這里的「忙起身」當然又見王夫人之「不露痕跡」,

「「賈母因問黛玉念何書。黛玉道︰"只剛念了《四書》。"甲戌側批︰好極!稗官專用"月復隱五車書"者來看。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的是什麼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這里可能會引起一些歧義,因為賈母既然問黛玉念了何書,那賈母到底是隨口問問還是想知道黛玉讀了些什麼呢?

而黛玉答了四書後,反問賈母時,賈母所說的至少從字面上看是很有些反對女子讀書的!

但這里請注意,也許有另一種意思,即賈母問黛玉念了什麼書,恐怕是想知道黛玉是否能與寶玉說上話兒,

而黛玉反問時,賈母卻可能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哪里答得太多出,于是這句話恐怕是在反嘲自己是「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

因為三春很明顯都是比較喜歡讀書的,

「「一語未了,只听外面一陣腳步響,甲戌側批︰與阿鳳之來相映而不相犯。丫鬟進來笑道︰"寶玉來了!"甲戌側批︰余為一樂。」這個「腳步響」和「丫鬟進來笑道」其實都是深含著寶玉的「氣息」的,

「「黛玉心中正疑惑著︰"這個寶玉,不知是怎生個憊懶人物,懵懂頑童?"甲戌側批︰文字不反,不見正文之妙,似此應從《國策》得來。倒不見那蠢物甲戌側批︰這蠢物不是那蠢物,卻有個極蠢之物相待。妙極!也罷了。」」「憊懶人物,懵懂頑童」的「蠢物」,以黛玉之聰明,想象出來的當然只能是「蠢物」,

「「心中想著,忽見丫鬟話未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甲戌眉批︰此非套"滿月",蓋人生有面扁而青白色者,則皆可謂之秋月也。用"滿月"者不知此意。色如春曉之花。甲戌眉批︰"少年敕不堅牢",以及"非夭即貧"之語,余猶在心。今閱至此,放聲一哭。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甲戌側批︰真真寫殺。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系著一塊美玉。」這等詳盡描述,也只有曹雪芹能寫出,

「「黛玉一見,便吃一大驚,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甲戌側批︰正是想必在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曾見過。」這里看起來雖然是「映照」三生石畔曾相見,但「冥冥之中」,一個人恐怕會有另一個異性之人會讓自己產生如此「大吃一驚」的「哪里見過一般」的深層感覺!自然是真正愛情的產生原因之一,

「「只見這寶玉向賈母請了安,賈母便命︰"去見你娘來。"寶玉即轉身去了。一時回來,再看,已換了冠帶︰頭上周圍一轉的短發,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這里的「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與寫林黛玉的「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自然是絕配!

而且也正合神瑛侍者見絳珠草而生內心之憐愛之情,

「「後人有《西江月》二詞,批寶玉極恰,甲戌眉批︰二詞更妙。最可厭野史"貌如潘安""才如子建"等語。其詞曰︰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月復內原來草莽。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哈哈,這便是標準的反話!所以不妨反過來理解,便知道真正的寶玉的至少一二了!

即寶玉,「愁恨都是有緣由的,當然就是真的,而絕對不傻不狂,不能的只是當時的‘虛’世務,怕讀的只是當時的讓人變得更傻的‘書’,因此就會有‘行為偏僻性乖張’,但根本就不理會周圍的幾乎除了賈母外的所有人對其‘誹謗’!」,

這其中,恐怕是有一絲曹雪芹影子甚至內心在內的!即象脂批這樣的人如此處心積慮污蔑曹雪芹,篡改八十回後的幕後人如此慘無人道腰斬曹雪芹一生的心血、人類甚至人性甚至思想的頂峰的紅樓夢!他們對曹雪芹恐怕不是「誹謗」能描述了,恨之入骨恐怕都不能形容他們內心惡毒之萬一了!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于國于家無望。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褲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哈哈!這里的反話應該是最激烈達到這首「詩」的了!

即「正」著來理解,不要效賈寶玉啊,要效就效賈璉賈蓉賈珍賈赦他們啊!他們都是富貴知道「樂業」的,要效賈政賈雨村他們啊,他們都是「于國于家有望」的!(外人注︰哈哈,這個妙!)

「「甲戌眉批︰末二語最緊要。只是紈褲膏粱,亦未必不見笑我玉卿。可知能效一二者,亦必不是蠢然紈褲矣。」這個批,批得實在太輕,輕點說是隔靴搔癢,重點說還不如不批!

「「賈母因笑道︰"外客未見,就月兌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寶玉早已看見多了一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廝見畢歸坐,細看形容,甲戌眉批︰又從寶玉目中細寫一黛玉,直畫一美人圖。與眾各別︰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甲戌側批︰奇眉妙眉,奇想妙想。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甲戌側批︰奇目妙目,奇想妙想。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甲戌側批︰至此八句是寶玉眼中。心較比干多一竅,甲戌側批︰此一句是寶玉心中。甲戌眉批︰更奇妙之至!多一竅固是好事,然未免偏僻了,所謂"過猶不及如西子勝三分。甲戌側批︰此十句定評,直抵一賦。甲戌眉批︰不寫衣裙妝飾,正是寶玉眼中不屑之物,故不曾看見。黛玉之舉止容貌,亦是寶玉眼中看、心中評。若不是寶玉,斷不能知黛玉是何等品貌。」這里正是對之前黛玉的「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的詳述!

因為賈寶玉都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以及「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林黛玉更要有相應的描述相對!

于是,看官們不妨將這兩段比較來,

「「寶玉看罷,因笑甲戌眉批︰黛玉見寶玉寫一"驚"字,寶玉見黛玉寫一"笑"字,一存于中,一發乎外,可見文于下筆必推敲的準穩,方才用字。道︰甲戌側批︰看他第一句是何話。"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甲戌側批︰瘋話。與黛玉同心,卻是兩樣筆墨。觀此則知玉卿心中有則說出,一毫宿滯皆無。」自然對應之前黛玉的大吃一驚的也「見過」,除了對應神瑛侍者和絳珠草外,這里卻足見「神瑛侍者和絳珠草」這一藝術化在寶黛愛情中的極妙升華!

即說白了,「神瑛侍者和絳珠草」不是前生,而是用來描述寶玉和黛玉之間如此自然如此真實如此深意的愛情的!

「「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他,然我看著面善,心里就算是舊相識,甲戌側批︰一見便作如是語,宜乎王夫人謂之瘋瘋傻傻也。今日只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甲戌側批︰妙極奇語,全作如是等語。無怪人謂曰痴狂。」「面善」二字曹雪芹用得極好,因為極其寫實!也正是現實愛情中真正的互相「入眼」!

只是林黛玉「入眼」後是大吃一驚,因為林黛玉第一前有王夫人警告,內心對賈寶玉有防範甚至厭惡,第二,林黛玉作為甚至情竇尚未初開的小女子,一旦有這種「入眼」的感覺,其女子的矜持和自然自我防護,恐怕「第一感覺」便是自然地要抗拒,哪怕只是抗拒至少一下,但表現出來就是這「吃一大驚」!(外人注︰哈哈,妙啊妙啊注︰說到你心坎里去了?(外人注︰是又怎樣?

「「賈母笑道︰"更好,更好。甲戌側批︰作小兒語瞞過世人亦可。」這便絕對是奠定乾坤的一句話!而批也極象是曹自批!即這里「更好更好」看起來是小兒隨意之語,但世人千萬別被瞞過了!

因為這里絕對是賈母支開眾人包括王夫人後,讓兩人相見的幾乎唯一目的!

而見兩人用一句極「通俗」的話,自然是「一見鐘情」,但看過這段文字以至深知這段文字的人便知道,這四個字遠不能形容兩人的第一次相見!

「「若如此,更相和睦了。"甲戌側批︰亦是真話。」這批也深得曹雪芹紅樓夢之內心深處!幾乎非曹批莫屬!

而賈母的心願除了希望兩人將來結為一對外,也希望兩個和睦,因此之前才問黛玉讀了些什麼書,這樣便與寶玉有「共同話題」了,

只是賈母還是不太了解寶玉和黛玉之間的情感和愛情,寶玉和黛玉的感情「恰巧」之後是在小爭吵小別扭小和好以及不時的心心相證,因為這正「代表」了最自然最純粹最真實的情感愛情滋生成長發展成熟的過程!

賈母也沒料到那些「讀書」只是給兩人帶來靈氣,

賈母當然更沒想到的是薛家薛寶釵之後「很快」就入住賈府,使這一切變得更為復雜乃至凶險乃至致命!

「「寶玉便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諒一番,甲戌側批︰與黛玉兩次打諒一對。因問︰"妹妹可曾讀書?"甲戌側批︰自己不讀書,卻問到人,妙!黛玉道︰"不曾讀,只上了一年學,些須認得幾個字。"」哈哈!黛玉答得很妙啊!足見「心較比干多一竅」之意!這里明顯是之前賈母听了黛玉說讀了四書,賈母說的那番「…不是瞎子」的話起了「效應」,再加上黛玉對寶玉有「戒心」,因此,才說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話來!(外人注︰哈哈,小小黛玉可愛之極哦!)

「「寶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兩個字?"黛玉便說了名。寶玉又問表字,黛玉道︰"無字。"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妙。"探春甲戌側批︰寫探春。便問何出。寶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寶玉笑道︰"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甲戌側批︰如此等語,焉得怪彼世人謂之怪?只瞞不過批書者。」這里「顰顰」二字,顯然是寶玉一眼就看出了黛玉的最大特征,而且這里道出「四書」,其實也暗合賈母之前要問黛玉讀過什麼書的暗含之意,

「「又問黛玉︰"可也有玉沒有?"甲戌側批︰奇極怪極,痴極愚極,焉得怪人目為痴哉?眾人不解其語,黛玉便忖度著︰"因他有玉,故問我有也無。"甲戌眉批︰奇之至,怪之至,又忽將黛玉亦寫成一極痴女子,觀此初會二人之心,則可知以後之事矣。」黛玉仍然小心,黛玉仍然內心對寶玉有是「憊懶人物,懵懂頑童」的「蠢物」的戒心,因此,才竟然認為寶玉是在「炫耀」他有玉!(外人注︰哈哈,兩個小冤家!)

「「因答道︰"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黛玉意在「成全」寶玉的「虛榮心」,

「「寶玉听了,登時發作起痴狂病來,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甲戌側批︰試問石兄︰此一摔,比在青埂峰下蕭然坦臥何如?罵道︰"什麼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哈哈,豈知寶玉是真到極點的人!

「「嚇的眾人一擁爭去拾玉。賈母急的摟了寶玉道︰"孽障!甲戌側批︰如聞其聲,恨極語卻是疼極語。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甲戌側批︰一字一千斤重。寶玉滿面淚痕泣甲戌側批︰千奇百怪,不寫黛玉泣,卻反先寫寶玉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說沒趣,如今來了這們一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甲戌眉批︰"不是冤家不聚頭"第一場也。」如果要非常「細」地細究寶玉當時為什麼摔玉的心理的話,恐怕有如下︰

寶玉對黛玉真是有一見傾心之感,想和黛玉拉「近」,便從讀了什麼書開始問,沒想到林黛玉說沒讀過什麼書,又送「顰顰」二字,進一步想要接近距離,卻被探春道是杜撰,于是,再問有無玉,因為剛問了黛玉的名,心想名中有「玉」,如果黛玉有玉的話,這「近」算是「拉」成了!沒想以黛玉那番「客套」話更是將兩人的距離更是拉遠!

于是,寶玉覺得自己因此特別是因此玉而竟然被黛玉「疏遠」,「呆勁」一發作,便就要砸玉!

(外人注︰哈哈,是有些象哦注︰奇妙!這也能分析出,是真的很象))

「「賈母忙哄他道︰"你這妹妹原有這個來的,因你姑媽去世時,舍不得你妹妹,無法處,遂將他的玉帶了去了。一則全殉葬之禮,盡你妹妹之孝心,二則你姑媽之靈,亦可權作見了女兒之意。因此他只說沒有這個,不便自己夸張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仔細你娘知道了。"說著,便向丫鬟手中接來,親與他帶上。」這里當然見賈母寵愛寶玉之余,也見賈母哄寶玉的水平和當然不容易,

「「寶玉听如此說,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別論了。甲戌側批︰所謂小兒易哄,余則謂"君子可欺以其方"雲。」這里別的不論,僅就「想一想大有情理」便知寶玉考慮思索任何事恐怕都是從「情理」二字出發的!這也是他八十回後所有言行所有內心的極重要基礎!但八十回後的寶玉顯然是幾乎完全背離此二字的!

「「當下,女乃娘來請問黛玉之房舍。賈母說︰"今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里,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里。等過了殘冬,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寶玉道︰"好祖宗,甲戌側批︰跳出一小兒。我就在碧紗櫥外的床上很妥當,何必又出來鬧的老祖宗不得安靜。"」哈哈,這里寶玉絕無「婬心」,而實在是對黛玉一見太過喜愛!

「「賈母想了一想說︰"也罷了。"」這里更是足見賈母要成全兩人之心!而絕非僅是對寶玉的寵愛而已,

「「每人一個女乃娘並一個丫頭照管,余者在外間上夜听喚。一面早有熙鳳命人送了一頂藕合色花帳,並幾件錦被緞褥之類。黛玉只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自幼女乃娘王嬤嬤,一個是十歲的小丫頭,亦是自幼隨身的,名喚作雪雁。甲戌側批︰新雅不落套,是黛玉之文章也。」(外人注︰新雅,听起來好象新娘(大白紙注︰哈哈,那當然好,那當然最好不過(外人注︰嘿嘿

「「賈母見雪雁甚小,一團孩氣,王嬤嬤又極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將自己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名喚鸚哥甲戌眉批︰妙極!此等名號方是賈母之文章。最厭近之小說中,不論何處,滿紙皆是紅娘、小玉、嬌紅、香翠等俗字。者與了黛玉。外亦如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除貼身掌管釵釧盥沐兩個丫鬟外,另有五六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鬟。當下,王嬤嬤與鸚哥陪侍黛玉在碧紗櫥內。寶玉之乳母李嬤嬤,並大丫鬟名喚襲人甲戌側批︰奇名新名,必有所出。者,陪侍在外面大床上。原來這襲人亦是賈母之婢,本名珍珠。甲戌側批︰亦是賈母之文章。前鸚哥已伏下一鴛鴦,今珍珠又伏下一琥珀矣。以下乃寶玉之文章。」這批批得有水準,從鸚哥能想到鴛鴦,珍珠想到琥珀,思維還是有靈性的,

「「賈母因溺愛寶玉,生恐寶玉之婢無竭力盡忠之人,素喜襲人心地純良,克盡職任,遂與了寶玉。寶玉因知他本姓花,又曾見舊人詩句上有"花氣襲人"之句,遂回明賈母,更名襲人。這襲人亦有些痴處︰甲戌側批︰只如此寫又好極!最厭近之小說中,滿紙"千伶百俐""這妮子亦通文墨"等語。伏侍賈母時,心中眼中只有一個賈母,如今服侍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只因寶玉性情乖僻,每每規諫寶玉,心中著實憂郁。蒙側批︰我讀至此,不覺放聲大哭。」這里雖然道襲人「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但其實也是在「暗指」襲人內心恐怕不太會念舊情,以至日後到了蔣玉菡處,恐怕寶玉也忘得差不多了,這與如黛玉當然是有質的區別的,

而此蒙批卻是有些該哭的不哭,不該哭的亂哭(外人注︰哈哈,體諒體諒蒙批),

「「是晚,寶玉李嬤嬤已睡了,他見里面黛玉和鸚哥猶未安息,他自卸了妝,悄悄進來,笑問︰"姑娘怎麼還不安息?"黛玉忙讓︰"姐姐請坐。"襲人在床沿上坐了。鸚哥笑道︰"林姑娘正在這里傷心,甲戌側批︰可知前批不謬。自己淌眼抹淚甲戌側批︰黛玉第一次哭卻如此寫來。甲戌眉批︰前文反明寫寶玉之哭,今卻反如此寫黛玉,幾被作者瞞過。這是第一次算還,不知下剩還該多少?的說︰‘今兒才來,就惹出你家哥兒的狂病,倘或摔壞了那玉,豈不是因我之過!‘甲戌側批︰所謂寶玉知己,全用體貼功夫。蒙︰我也心疼,豈獨顰顰!因此便傷心,我好容易勸好了。"」哈哈,黛玉從未進賈府就開始小心,一切都好,沒想到還是「栽」在寶玉手上,而且是如此「大過」,此時恐怕心中恨著寶玉不得了哩!(外人注︰哈哈,所以說兩個小冤家嘛!)

「「襲人道︰"姑娘快休如此,將來只怕比這個更奇怪的笑話兒還有呢!若為他這種行止,你多心傷感,只怕你傷感不了呢。快別多心!"」這里也足見襲人對寶玉的了解之深,也為之後襲人能拿捏到寶玉的要緊處做好鋪墊,

「「蒙側批︰後百十回黛玉之淚,總不能出此二語。"月上窗紗人到,窗上影兒先進來",筆未到而境先到矣。〔應知此非傷感,來還甘露水也。〕」這個批實在沒看到紅樓夢核心部分!離紅樓夢真正要表達的意思還差十萬八千里!足見這樣的批者的智商和情商別說黛玉寶玉,比襲人的智商和情商都要差不知多少倍!

「「黛玉道︰"姐姐們說的,我記著就是了。究竟那玉不知是怎麼個來歷?上面還有字跡?"襲人道︰"連一家子也不知來歷,上頭還有現成的眼兒,听得說,落草時是從他口里掏出來的。甲戌側批︰癩僧幻術亦太奇矣。蒙側批︰天生帶來美玉,有現成可穿之眼,豈不可愛,豈不可惜!等我拿來你看便知。"黛玉忙止道︰"罷了,此刻夜深,明日再看也不遲。"甲戌側批︰總是體貼,不肯多事。蒙側批︰他天生帶來的美玉,他自己不愛惜,遇知己替他愛惜,連我看書的人也著實心疼不了,不覺背人一哭,以謝作者。大家又敘了一回,方才安歇。」襲人這個時候其實對黛玉還是蠻好的,于是便足見之後寶釵兒以及「要做姨娘兒」的力量之大!

「次日起來,省過賈母,因往王夫人處來,正值王夫人與熙鳳在一處拆金陵來的書信看,又有王夫人之兄嫂處遣了兩個媳婦來說話的。黛玉雖不知原委,探春等卻都曉得是議論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姨表兄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人命,現在應天府案下審理。如今母舅王子騰得了信息,故遣他家內的人來告訴這邊,意欲喚取進京之意。」這里也隱晦到了幾乎極點,即曹雪芹掩蓋薛家來賈府的真正目的的用意是極其用力的!

黛玉剛來,就有薛家入賈府,而這里,曹雪芹卻以薛蟠犯案來做幌子,以避免過早透露「線索」,曹雪芹的苦心以及實錄的本質都盡顯無遺!

「「蒙︰補不完的是離恨天,所余之石豈非離恨石乎。而絳珠之淚偏不因離恨而落,為惜其石而落。可見惜其石必惜其人,其人不自惜,而知己能不千方百計為之惜乎?所以絳珠之淚至死不干,萬苦不怨。所謂"求仁得仁又何怨",悲夫!」這總批也極象曹雪芹自批,因為其中有紅樓夢的核心意思!

即暗指黛玉是真正「惜」寶玉這個人的,而黛玉和寶玉都是不自惜,而為了對方而「知己千方百計為之惜」!

而且還很重要地揭示了黛玉之淚絕非傳說的「還淚」,而正是因為「知己千方百計為之惜」,即完全是因為寶玉和黛玉之間真實真摯深刻的愛情!且先到這。」

「不露痕跡,卻痕跡遍布!」小戒大嘆道!

「哈哈,」小猴大笑道,「小戒嘆得好語!」

「二師兄也幾乎一語定乾坤了!」老沙笑道。

「笑話我?」小戒臉有些紅道。

「阿彌陀佛,」小唐笑道,「小戒泄露天機了。」

「原來是贊我呀!」小戒听得小唐如此說,心中大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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