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紅樓六十 猥瑣 二

作者 ︰ 詩君

「「趙姨娘直進園子,正是一頭火,」直進,一頭火,果然是火箭沖天的模樣,

「「頂頭正遇見藕官的干娘夏婆子走來。」原來藉官的干娘姓夏,

「「見趙姨娘氣恨恨的走來,因問︰"姨女乃女乃那去?"趙姨娘又說︰"你瞧瞧,這屋里連三日兩日進來的唱戲的小粉頭們,」小粉頭們,形容詞果然不少,

「「都三般兩樣掂人分兩放小菜碟兒了。」原來也是一位「語言大師」,只是這也是嚴苛要求別人,卻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更是這樣,

「「若是別一個,我還不惱,若叫這些小娼婦捉弄了,還成個什麼!"」「小娼婦」,听到這話,夏婆子正找到同盟軍,而「若是別一個,我還不惱」,明顯是托詞,很顯然,她是惱了賈府上上下下幾乎所有人的,

「「夏婆子听了,正中己懷,忙問因何。」正中己懷,更加的好戲又要開始,

「「趙姨娘悉將芳官以粉作硝輕侮賈環之事說了。」輕侮,這兩個字倒沒說錯,但芳官只是按自己意願做事,而且也確實有些厭惡賈環,況且賈環所做之事純屬難為人家,還有芳官確實找不到平日所用,是听了麝月的話才拿的茉莉粉,她小小年紀如何懂得什麼叫「輕侮」,只是照心行事,所以也並非故意「輕侮」,

「「夏婆子道︰"我的女乃女乃,你今日才知道,這算什麼事。」遇到「知己」了,

「「連昨日這個地方他們私自燒紙錢,寶玉還攔到頭里。人家還沒拿進個什麼兒來,就說使不得,不干不淨的忌諱。這燒紙倒不忌諱?」夏婆子以己推人,要求別人也必須做到和自己一樣,否則自己就「虧」了,

「「你老想一想,這屋里除了太太,誰還大似你?」這是婆子的必殺招,挑撥,但卻說得很有理,或者說听起來很有理,

「「你老自己撐不起來;但凡撐起來的,誰還不怕你老人家?如今我想,乘著這幾個小粉頭兒恰不是正頭貨,得罪了他們也有限的,快把這兩件事抓著理扎個筏子,我在旁作證據,你老把威風抖一抖,以後也好爭別的禮。便是女乃女乃姑娘們,也不好為那起小粉頭子說你老的。"」夏婆子也準備狐假虎威,

「「趙姨娘听了這話,益有理,便說︰"燒紙的事不知道,你卻細細的告訴我。"」原來還只是一團火,而現在不但有理,還有幫手,還有其他的事由了,可謂如虎添翼,

「「夏婆子便將前事一一的說了,又說︰"你只管說去。倘或鬧起,還有我們幫著你呢。"」夏婆子如何能幫得了?可見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姨娘去鬧,其實與趙姨娘就是為了讓賈環就鬧,結果反被賈環逆轉,這三個的「道理」是一樣的,

「「趙姨娘听了越得了意,仗著膽子便一徑到了怡紅院中。」也不想想夏婆子是什麼人,就隨便拿來做「靠山」了,可見人一旦昏了頭,便會一步錯步步錯,

「「可巧寶玉听見黛玉在那里,便往那里去了。」此時「支開」寶玉正是讓這場大戲上演得更為精彩,

「「芳官正與襲人等吃飯,見趙姨娘來了,便都起身笑讓︰"姨女乃女乃吃飯,有什麼事這麼忙?"」有禮,

「「趙姨娘也不答話,走上來便將粉照著芳官臉上撒來,」可能是將對所有人的不滿統統作此一撒,

「「指著芳官罵道︰"小婬婦!」很好,且看終極罵人的開端,

「「你是我銀子錢買來學戲的,」「我銀子錢」,顯然,夏婆子的那句「這屋里除了太太,誰還大似你」所起的效果,

「「不過娼婦粉頭之流!」象婬婦娼婦這樣的詞是絕對不能少的,少一個就會遺憾終生,

「「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貴些的,」本來想罵三等奴才的,但想想還不夠狠,便改為三等奴才比你高貴些,

「「你都會看人下菜碟兒。」這句話是前面想出來的「妙話兒」,不可浪費,這里一定要重復一下,

「「寶玉要給東西,你攔在頭里,莫不是要了你的了?」寶玉要給東西,也不想想寶玉心里是不是情願的,這里便「硬」將寶玉拉過來作為自己幻想的同盟,

「「拿這個哄他,你只當他不認得呢!」不過,確實是不認得,

「「好不好,他們是手足,都是一樣的主子,那里有你小看他的!"」這句以「好不好」開頭卻相當「精闢」!因為這樣,便顯出其心中說此話時也心虛,而那句「手足,一樣的主子」之自欺欺人充分證明其罵人的一大策略就是「掩耳盜鈴」似地「瞞天過海」(xx注︰?這兩個詞好象是反義詞?(外人注︰所以又可以簡稱強行「自相矛盾」法))

「「芳官那里禁得住這話,一行哭,一行說」芳官估計根本沒听後面的「手足一樣的主子」的話,因為她根本沒有多少這些等級觀念,她是完全被前面的「飽和攻擊」所「嚇住了」,所以先哭了起來,但芳官的伶牙利齒和通過學戲知曉的東西卻是趙姨娘遠不能比的,所以趙姨娘前面「掩耳盜鈴」想「瞞天過海」的「自相矛盾」的話如何能瞞和過得了芳官,顯然是把自己送到火藥口上,

「「︰"沒了硝我才把這個給他的。若說沒了,又恐他不信,難道這不是好的?」先說明原因,即自己絕非哄騙賈環,

「「我便學戲,也沒往外頭去唱。我一個女孩兒家,知道什麼是粉頭面頭的!」再以清晰的理由否定其「娼婦粉頭」的謾罵,

「「姨女乃女乃犯不著來罵我,我又不是姨女乃女乃家買的。」再否定其話中「你是我銀子錢買來學戲的」中的大漏洞,趙姨娘以為把芳官罵暈了,但除了把芳官罵哭以外,芳官听得是個清清楚楚,其中的「自相矛盾」、「大小漏洞」甚至全在她「掌握」之中,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兒‘呢!"」這話最厲害,不但直接戳中其心,甚至已經戳穿了!(外人注︰當然,難道芳官還比不上賈環,這下有好瞧的了!)

「「襲人忙拉他說︰"休胡說!"」襲人這動作有趣,說著「休胡說」,本是為趙姨娘好,但其實已經算是告訴眾人芳官實在不是胡說,

「「趙姨娘氣的便上來打了兩個耳刮子。」芳官一槍穿心,這兩個耳刮子幾乎是必打的,

「「襲人等忙上來拉勸,說︰"姨女乃女乃別和他小孩子一般見識,等我們說他。"」這個勸架也是必然的,

「「芳官捱了兩下打,那里肯依,便拾頭打滾,潑哭潑鬧起來。」如何,打了小孩兒就想全身而退?

「「口內便說︰"你打得起我麼?你照照那模樣兒再動手!我叫你打了去,我還活著!"便撞在懷里叫他打。」如何,說過芳官等是最沒有等級觀念的,是相當的「自由人」,

「「眾人一面勸,一面拉他。」拉芳官起來,這場面不但熱鬧,其實卻甚是有趣啊!(xx注︰哎,一個老人家,和一個小孩兒鬧什麼,這下賴上了吧(外人注︰哈哈))

「「晴雯悄拉襲人說︰"別管他們,讓他們鬧去,看怎麼開交!」正是,這樣的好戲何時能看到?

「「如今亂為王了,什麼你也來打,我也來打,都這樣起來還了得呢!"」亂為王,這話說得極是,趙姨娘不但為王,而且話語中還將賈環也封了王,

「「外面跟著趙姨娘來的一干的人听見如此,心中各各稱願,都念佛說︰"也有今日!"又有那一干懷怨的老婆子見打了芳官,也都稱願。」與小孩兒鬧成如此,也是奇觀,這里其實隱含曹雪芹的一個意思︰就是封建社會對人性和基本自由的壓迫不但可氣可恨,甚至已經到了可笑的程度,而且這里極象魯迅的阿Q中許多麻木不仁的當時國民,只是這里的寫法更隱晦,

「「當下藕官蕊官等正在一處作耍,湘雲的大花面葵官,寶琴的豆官,兩個聞了此信,慌忙找著他兩個說︰"芳官被人欺侮,咱們也沒趣,須得大家破著大鬧一場,方爭過氣來。"」很好,雖是小孩兒言論,但曹雪芹一定在心中暗自鼓勵,這里如果再次隱晦地引申未來的話,和反封建的五四運動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又何其相似也,

「「四人終是小孩子心性,只顧他們情分上義憤,便不顧別的,一齊跑入怡紅院中。」在賈府里竟算很是壯觀的!

「「豆官先便一頭,幾乎不曾將趙姨娘撞了一跌。」頭頂,果然是練戲練過的,(xx注︰練戲練過頭功?(外人注︰如果練過甩辮子的話就練過))

「「那三個也便擁上來,放聲大哭,手撕頭撞,把個趙姨娘裹住。」好嘛,果然配合默契,十分可喜,

「「晴雯等一面笑,一面假意去拉。」這場景可太好看了,所以不但晴雯,而且是晴雯等,

「「急的襲人拉起這個,又跑了那個,」這「等」卻不包括襲人,襲人在充當這些「官兒」的爹娘,

「「口內只說︰"你們要死!有委曲只好說,這沒理的事如何使得!"」襲人當然也知道芳官委屈,但意思是眾官兒不可無理取鬧,但仔細一想,卻不是趙姨娘先無理取鬧在先?

「「趙姨娘反沒了主意,只好亂罵。」原以為這罵是很有威力的,可沒想到有人是不怕罵的,這些小戲官兒可不是探春兒,可見趙姨娘以為的大棒在眾戲官兒面前卻成了癢癢撓,

「「蕊官藕官兩個一邊一個,抱住左右手;葵官豆官前後頭頂住。」正是不讓其還手,

「「四人只說︰"你只打死我們四個就罷!"」先制住手腳,然後道「打死我們四個」,淘氣!

「「芳官直挺挺躺在地下,哭得死過去。」哈哈,絕妙!這個「哭得死過去」顯然是芳官有生以來演得最好的一場戲,因為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這四個戲官兒原創的大戲實在比他們排演的經典戲還要更經典!

「「正沒開交,誰知晴雯早遣春燕回了探春。」回探春,這個回得好,更熱鬧了!

「「當下尤氏、李紈、探春三人帶著平兒與眾媳婦走來,」更是熱鬧!

「「忙忙將四個喝住。」將四個喝住,可見這四人並非完全胡鬧,一個是趙姨娘實在可氣,另一個卻是也知道她身為姨娘,所謂「同為奴」的意思,而尤氏李紈探春等過來,便自然可以喝住,

「「問起原故,趙姨娘便氣的瞪著眼粗了筋,一五一十說個不清。」果然氣得不輕,顯然是風風火火得意而來想一舉殲滅時未曾想到的,

「「尤李兩個不答言,只喝禁他四人。」不答言,一個顯然是沒有太多可答的,二個是探春在此,這是探春的親娘,卻自然把這個「苦差使」交給探春,

「「探春便嘆氣說」探春也知道自己「逃不開」,只得是「嘆氣說」,

「「︰"這是什麼大事,姨娘也太肯動氣了!」如何,這話卻只能探春來說,所以所謂尤李只「喝禁他四人」,

「「我正有一句話要請姨娘商議,怪道丫頭說不知在那里,原來在這里生氣呢,快同我來。"」這里算是給他媽一個「體面」的台階下,因為哪里會有什麼事和她商議的?

「「尤氏李氏都笑說︰"姨娘請到廳上來,咱們商量。"」「笑說」,一個這實在是個笑話,二個顯然是配合探春,也隱隱可見探春的日漸的威嚴,

「「趙姨娘無法,只得同他三人出來,口內猶說長說短。」這時緩過氣來,終于能把話說清,自然不能浪費,

「「探春便說︰"那些小丫頭子們原是些頑意兒,」要大度,

「「喜歡呢,和他說說笑笑;」大家一起樂一下,

「「不喜歡便可以不理他。」他也不會來造你的反,

「「便他不好了,也如同貓兒狗兒抓咬了一下子,」難道立即便要殺貓殺狗?(xx注︰探春把她們比作頑意兒貓兒狗兒?(外人注︰怎麼,你要上綱上線啊))

「「可恕就恕,」趙姨娘似乎卻從未想過哪些是可恕,

「「不恕時也只該叫了管家媳婦們去說給他去責罰,」這才顯出身份,

「「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體統。」他媽認為必須要親手刃之才痛快,當然,也有她之前激賈環來刃之不成在前,

「「你瞧周姨娘,怎不見人欺他,他也不尋人去。」果然,並非姨娘全是如此,這一句為姨娘們平反,

「「我勸姨娘且回房去煞煞性兒,自己呆白給人作粗活。」卻如何煞得住?粗活才能解氣啊,

「「別听那些混帳人的調唆,」夏婆子火上澆油,此時恐怕早沒影了,那句「你只管說去。倘或鬧起,還有我們幫著你呢。」自然是隨西北風而去,

「「沒的惹人笑話,」周圍所看著,所謂晴雯等、尤李及眾媳婦等,自然都是在心中看笑話的,

「「心里有二十分的氣,也忍耐這幾天,等太太回來自然料理。"」這句卻提醒她,她現在正在越權做王夫人的事,所謂晴雯說的「亂封王」之意,

「「一席話說得趙姨娘閉口無言,只得回房去了。」經過與探春和與小戲官們的兩次大教訓,總算能做到這時「閉口無言」了,也不容易,如果此時再說再鬧,那便不是人類能所為的了。」

「呵呵。」小戒笑道。

「嘿。」小猴笑道。

「嗯嗯。」老沙笑道。

小唐笑著,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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