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紅樓五十七 莫名其妙 六

作者 ︰ 詩君

「「這日寶釵因來瞧黛玉,」這時才寫寶釵來瞧黛玉,寶釵倒很會避開一些敏感時期,)

「「恰值岫煙也來瞧黛玉,二人在半路相遇。」岫煙的事還沒寫完,借寶釵來瞧黛玉時繼續寫岫煙,這是曹雪芹看似普通看似不經意但是卻是極藝術的寫法,雖然也只是曹雪芹的小藝術之點,但就這樣,整部紅樓夢便靈動而充滿活力,

「「寶釵含笑喚他到跟前,二人同走至一塊石壁後,」這個含笑是寶釵對岫煙最大的肯定,

「「寶釵笑問他︰"這天還冷的很,你怎麼倒全換了夾的?"」寶釵一眼便可瞧出「要點」,

「「岫煙見問,低頭不答。」顯然,是迫不得已,貧寒亦有貧寒之難啟齒之處,

「「寶釵便知道又有了原故,」寶釵猜人心思的能力在賈府中當居第一,

「「因又笑問道︰"必定是這個月的月錢又沒得。鳳丫頭如今也這樣沒心沒計了。"」寶釵在他人面前稱鳳姐為「鳳丫頭」,足見寶釵的大將甚至帥才風度,

「「岫煙道︰"他倒想著不錯日子給,因姑媽打人和我說,一個月用不了二兩銀子,叫我省一兩給爹媽送出去,」果然和邢夫人有關,有如此姑媽,再想想鳳姐兒的姑媽薛姨媽,令人難免唏噓到底!

「「要使什麼,橫豎有二姐姐的東西,能著些兒搭著就使了。」邢夫人人情味之淡薄可能是賈府另一個之最,

「「姐姐想,二姐姐也是個老實人,也不大留心,我使他的東西,他雖不說什麼,他那些媽媽丫頭,那一個是省事的,那一個是嘴里不尖的?」都深受邢夫人「薰陶」,況且迎春是個啥事也不管的,下人更是得了膽,

「「我雖在那屋里,卻不敢很使他們,過三天五天,我倒得拿出錢來給他們打酒買點心吃才好。」哈哈,好滑稽的邢夫人家!一家子莫名其妙,

「「因一月二兩銀子還不夠使,」如何夠?不但爹娘要使,連下人都要使,

「「如今又去了一兩。」恐怕是岫煙之父母讓邢夫人去如此和岫煙說的,

「「前兒我悄悄的把綿衣服叫人當了幾吊錢盤纏。"」可憐岫煙,而且大大可見岫煙與薛蝌相合,第一個看中竟然是寶釵的原因,這樣私密甚至窘迫的話都能一五一十說給寶釵听,恐怕是她能告之的唯一一人了!

「「寶釵听了,愁眉嘆道︰"偏梅家又合家在任上,後年才進來。若是在這里,琴兒過去了,好再商議你這事。」這個一嫁一娶原來那時有先後,而且,梅家,寶琴的夫家,後年才進來,也就是說,定了終身,結果要後年才在一起甚至見面,

「「離了這里就完了。」寶釵肯定也覺得這邢家實在難堪,

「「如今不先定了他妹妹的事,也斷不敢先娶親的。」自然是指薛蝌,薛蝌和薛寶琴兄妹倆,真是一對壁人兒,)

「「如今倒是一件難事。再遲兩年,又怕你熬煎出病來。」古時規矩太多,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等我和媽再商議,有人欺負你,」寶釵這話說得相當直白,寶釵其實很多話都說得很直白,而且一針見血,這里的「欺負」就道出了岫煙的境況,哪怕岫煙話語里似乎絲毫也沒有委屈的意思,但寶釵卻听得清清楚楚,她身邊的人都在欺負她,原因就是因為岫煙老實「好欺負」,當然,沒什麼靠山也是重要原因,而連她父母都「欺負」她,要拿她一兩銀子,而且「委托」邢夫人去命令,這「靠山」實在是成了壓在岫煙身上的五指山,既然如此,那些下人自然也不會客氣,

「「你只管耐些煩兒,」岫煙倒真是性格兒好,已經很是耐煩了,

「「千萬別自己熬煎出病來。」寶釵深知岫煙再如此下去,必病不可,就算沒什麼心病,就這樣凍也會凍出病來,

「「不如把那一兩銀子明兒也越性給了他們,倒都歇心。」心病不會得,

「「你以後也不用白給那些人東西吃,他尖刺讓他們去尖刺,很听不過了,各人走開。」這不能慣,

「「倘或短了什麼,你別存那小家兒女氣,只管找我去。」寶釵這里不但為岫煙指明「生路」︰來找寶釵,而且道出了岫煙的另一個性格弱點︰小家兒女氣,這樣如果不是遇到寶釵,必已成第二個迎春,而且不是被夫家人害死,竟是被自己家人害死,

「「並不是作親後方如此,」寶釵不愧是心理大師,不但解決岫煙的實際困難,還解決岫煙的心理問題,意思是不要又多出新的負擔,

「「你一來時咱們就好的。」完全是我寶釵出于姐妹情,這樣,岫煙就不會覺得「虧欠」薛家所有人,而加重心理負擔,

「「便怕人閑話,」正是如此,

「「你打小丫頭悄悄的和我說去就是了。"」還省了腳力,

「「岫煙低頭答應了。」這個低頭用在其他地方也不過就是低頭,但用在這里卻只能說「絕妙」!而且「答應」二字也堪稱極其「豐滿」的兩個字,這「低頭答應」四個字將岫煙的性格和心理刻畫得可謂淋灕盡致!

「「寶釵又指他裙上一個碧玉?問道︰"這是誰給你的?"岫煙道︰"這是三姐姐給的。"」探春是有心的,寶釵能看出,她自然也看出,當然,探春不能象寶釵如此幫她,探春現在只是掛名的三管家之一,甚至還在避諱這個避諱那個,而寶釵雖然也是榮國府的掛名管家,但她卻更似薛家的實際管家,

「「寶釵點頭笑道︰"他見人人皆有,獨你一個沒有,怕人笑話,故此送你一個。這是他聰明細致之處。」探春有智有才,但不會欺負老實人,

「「但還有一句話你也要知道,這些妝飾原出于大官富貴之家的小姐,你看我從頭至腳可有這些富麗閑妝?」果然,連賈母都說寶釵太素了些,但寶釵的心顯然是極其淡定的,

「「然七八年之先,我也是這樣來的,」如有照片,一對比,便定會感嘆甚至贊嘆世之人之變化了!

「「如今一時比不得一時了,所以我都自己該省的就省了。」寶釵很有先見,也可見薛家「大富」的主要原因,否則光薛蟠就揮霍不夠的,

「「將來你這一到了我們家,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只怕還有一箱子。」寶釵將這些歸為「沒有用的東西」,這句話石破天驚,寶釵讓人的贊嘆實在是停不住的,

「「咱們如今比不得他們了,總要一色從實守分為主,不比他們才是。"」寶釵見岫煙這樣一個樸素好性格的人兒,也是怕在這里沾染上了這些攀比奢艷的風氣,

「「岫煙笑道︰"姐姐既這樣說,我回去摘了就是了。"」岫煙這個「笑道」完全是釋然的笑道,因為很可能正合她心意,

「「寶釵忙笑道︰"你也太听說了。這是他好意送你,你不佩著,他豈不疑心。」寶釵的「教育方式」結合「實際情況」,實在讓人不得不听進心里去,所謂連黛玉都不得不心服,

「「我不過是偶然提到這里,以後知道就是了。"」正是如此,

「「岫煙忙又答應,」岫煙當然听得懂,和寶釵說話,相當多的人大概都只有「答應」的份,更何況是岫煙,也只有黛玉能反駁她幾句,可見前文中黛玉為寶琴兒的地理詩謎所說的話兒,

「「又問︰"姐姐此時那里去?"寶釵道︰"我到瀟湘館去。你且回去把那當票叫丫頭送來,我那里悄悄的取出來,晚上再悄悄的送給你去,早晚好穿,不然風扇了事大。」寶釵做事,從頭至尾,一絲不苟,完美開場,完美過程,完美收尾)

「「但不知當在那里了?"岫煙道︰"叫作‘恆舒典‘,是鼓樓西大街的。"」曹雪芹的大包袱就要猛地甩出來了!

「「寶釵笑道︰"這鬧在一家去了。」原來當到薛家的鋪子里!

「「伙計們倘或知道了,好說‘人沒過來,衣裳先過來‘了。"」寶釵說得好大笑話兒!)

「「岫煙听說,便知是他家的本錢,也不覺紅了臉一笑,二人走開。」岫煙也實在有趣,要是踫到湘雲,以湘雲那抓住大好機會便不會放過的促狹話兒,岫煙必會羞到極點。這個寶釵來看黛玉的正曲的插曲卻著實精彩而必要!」

「妙!」小戒拍手笑道。

「果然是妙人兒!」小猴也笑道,「妙人兒踫到妙人兒,便知妙事妙話不斷了!」

「呵呵,接下來兩個最妙的人兒就要踫面了!」老沙笑道。

「阿彌陀佛,菩提本無花,妙樹心中開。」小唐念道。

「好深奧!」小戒听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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