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紅樓四十三 清.迷 二

作者 ︰ 詩君

「展眼已是九月初二日,園中人都打听得尤氏辦得十分熱鬧,不但有戲,連耍百戲並說書的男女先兒全有,都打點取樂頑耍。」尤氏盡心盡力去辦,

「「李紈又向眾姊妹道︰"今兒是正經社日,可別忘了。」,正是,

「「寶玉也不來,想必他只圖熱鬧,把清雅就丟開了。"」,說得是,古令通用,(外人注︰熱鬧提神,清雅靜心?)

「「說著,便命丫鬟去瞧作什麼,快請了來。丫鬟去了半日,回說︰"花大姐姐說,今兒一早就出門去了。"」,如此這樣交待寶玉出門,曹雪芹出筆已越來越莫測,而「花大姐姐」的稱呼讓一些看官還要稍微思索一下︰原來許多丫環是這樣稱呼襲人的,

「「眾人听了,都詫異說︰"再沒有出門之理。這丫頭糊涂,不知說話。"」,丫頭冤枉,一定在心中不平︰「不是我糊涂,是寶玉糊涂,然後你們都糊涂了」,

「「因又命翠墨去。」翠墨果然不象糊涂的,

「「一時翠墨回來說︰"可不真出了門了。說有個朋友死了,出去探喪去了。"」,此話更糊涂,

「「探春道︰"斷然沒有的事。憑他什麼,再沒今日出門之理。你叫襲人來,我問他。"」,說到底,探春與寶玉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應該極其明白她哥哥,

「「剛說著,只見襲人走來。」,襲人也不明白了,

「「李紈等都說道︰"今兒憑他有什麼事,也不該出門。頭一件,你二***生日,老太太都這等高興,兩府上下眾人來湊熱鬧,他倒走了;第二件,又是頭一社的正日子,他也不告假,就私自去了!"」邏輯強,

「「襲人嘆道︰"昨兒晚上就說了,今兒一早起有要緊的事到北靜王府里去,就趕回來的。」,北靜王,寶玉的邏輯也強,知道提北靜王眾人似乎無法懷疑,

「「勸他不要去,他必不依。」,必不依,對寶玉來說更難得一見,

「「今兒一早起來,又要素衣裳穿,想必是北靜王府里的要緊姬妾沒了,也未可知。"」,都幫著寶玉來邏輯了,

「「李紈等道︰"若果如此,也該去走走,只是也該回來了。"」,果然北靜王是神秘莫測的,

「「說著,大家又商議︰"咱們只管作詩,等他回來罰他。"」,說得是,

「「剛說著,只見賈母已打人來請,便都往前頭來了。」,還是要等寶玉回來詩,

「「襲人回明寶玉的事,賈母不樂,便命人去接。」,自然不樂,

「「原來寶玉心里有件私事,于頭一日就吩咐茗煙︰"明日一早要出門,備下兩匹馬在後門口等著,不要別一個跟著。說給李貴,我往北府里去了。倘或要有人找我,叫他攔住不用找,只說北府里留下了,橫豎就來的。"」,寶玉為了此事可謂做足了準備,

「「茗煙也模不著頭腦,只得依言說了。」,茗煙估計已經習慣了,特別是自從上次要他去找那廟後,

「「今兒一早,果然備了兩匹馬在園後門等著。天亮了,只見寶玉遍體純素,從角門出來,一語不跨上馬,一彎腰,順著街就顛下去了。」,遍體純素,順著街注顛下去,可見寶玉心中沉重(xx注︰寶玉會騎馬?(外人注︰怎麼,不許啊?))

「「茗煙也只得跨馬加鞭趕上,在後面忙問︰"往那里去?"寶玉道︰"這條路是往那里去的?"茗煙道︰"這是出北門的大道。出去了冷清清沒有可頑的。"」,「沒有可頑的」,茗煙此話有趣,

「「寶玉听說,點頭道︰"正要冷清清的地方好。"」,此時恐怕連許多看官都不知寶玉要干啥了,但寶玉心中此時定也是冷冷清清,

「「說著,越性加了鞭,那馬早已轉了兩個彎子,出了城門。」,看來寶玉的馬騎得還挺好,

「「茗煙越不得主意,只得緊緊跟著。」,緊緊跟著,說得是,跟緊了怕她厭煩,不跟緊了又怕她跑了,哎(xx︰?(外人注︰??)),

「「一氣跑了七八里路出來,人煙漸漸稀少,」,看來當時治安還不錯,

「「寶玉方勒住馬,回頭問茗煙道︰"這里可有賣香的?"」,寶玉今天似乎很無厘頭(xx注︰我覺得大白紙也有一點(外人注︰哦?))

「「焙茗道︰"香倒有,不知是那一樣?"寶玉想道︰"別的香不好,須得檀、芸、降三樣。"茗煙笑道︰"這三樣可難得。"寶玉為難。」,寶玉顯然出來慌張,否則定會先買了香出來,

「「茗煙見他為難,因問道︰"要香作什麼使?我見二爺時常小荷包有散香,何不找一找。"」,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得有些傻(xx注︰?(外人注︰??))

「「一句提醒了寶玉,便回手向衣襟上拉出一個荷包來,模了一模,竟有兩星沉,心內歡喜︰"只是不恭些。"再想自己親身帶的,倒比買的又好些。」,寶玉的心意可知,

「「于是又問爐炭。茗煙道︰"這可罷了。荒郊野外那里有?用這些何不早說,帶了來豈不便宜。"」,茗煙明白,

「「寶玉道︰"糊涂東西,若可帶了來,又不這樣沒命的跑了。"」,寶玉恐怕是第一次如此慌張出行,所以生怕眾人看出,該準備的也沒準備,明明是自己慌張,卻罵茗煙糊涂,

「「茗煙想了半日,笑道︰"我得了個主意,不知二爺心下如何?我想二爺不只用這個呢,只怕還要用別的。這也不是事。如今我們往前再走二里地,就是水仙庵了。"」,茗煙不愧為寶玉手下第一個得力的,不但在書院帶頭大打出手為寶玉出氣,而且能為了寶玉的一句話在外面找神一天,這里又能急中生智,

「「寶玉听了忙問︰"水仙庵就在這里?更好了,我們就去。"」,正合寶玉之意,

「「說著,就加鞭前行,一面回頭向茗煙道︰"這水仙庵的姑子長往咱們家去,咱們這一去到那里,和他借香爐使使,他自然是肯的。"」,寶玉客氣,

「「茗煙道︰"別說他是咱們家的香火,就是平白不認識的廟里,和他借,他也不敢駁回。」,茗煙明白,

「「只是一件,我常見二爺最厭這水仙庵的,如何今兒又這樣喜歡了?"」茗煙果然挺明白寶玉,

「「寶玉道︰"我素日因恨俗人不知原故,混供神混蓋廟,這都是當日有錢的老公們和那些有錢的愚婦們听見有個神,就蓋起廟來供著,也不知那神是何人,因听些野史小說,便信真了。」,這話如同在罵寶玉自己,

「「比如這水仙庵里面因供的是洛神,故名水仙庵,殊不知古來並沒有個洛神,那原是曹子建的謊話,誰知這起愚人就塑了像供著。」,寶玉和曹子建有仇?

「「今兒卻合我的心事,故借他一用。"」,寶玉也成了愚人,而也可知,寶玉的這「心事」一定很重,(外人注︰這水神恰合金釧兒之跳井)

「「說著早已來至門前。那老姑子見寶玉來了,事出意外,竟象天上掉下個活龍來的一般,忙上來問好,命老道來接馬。」,所謂皇親前來,如何不是「活龍」?

「「寶玉進去,也不拜洛神之像,卻只管賞鑒。」,果然不信神?

「「雖是泥塑的,卻真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之態,"荷出綠波,日映朝霞"之姿。」,引用原文,寶玉果然是在賞,

「「寶玉不覺滴下淚來。」,雖然不知所以,但所謂情不禁處,此舉也自然,尤其是那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之態、「荷出綠波,日映朝霞」幾個字,完全觸動寶玉重重的心事,仿佛人又回眼前,所以「滴下淚來」,

「「老姑子獻了茶。寶玉因和他借香爐。那姑子去了半日,連香供紙馬都預備了來。寶玉道︰"一概不用。"」,寶玉有「主意」,

「「便命茗煙捧著爐出至後園中,揀一塊干淨地方兒,竟揀不出。」,此話莫非有雙關?

「「茗煙道︰"那井台兒上如何?"寶玉點頭,一齊來至井台上,將爐放下。」主僕兩個實是相配,而「井台兒上」卻恰好擊中要害!

「「茗煙站過一旁。寶玉掏出香來焚上,含淚施了半禮,」寶玉如睹其人,

「「回身命收了去。茗煙答應,且不收,忙爬下磕了幾個頭,口內祝道︰"我茗煙跟二爺這幾年,二爺的心事,我沒有不知道的,只有今兒這一祭祀沒有告訴我,我也不敢問。只是這受祭的陰魂雖不知名姓,想來自然是那人間有一、天上無雙,極聰明極俊雅的一位姐姐妹妹了。」,歪打正著,正是如此,

「「二爺心事不能出口,讓我代祝︰若芳魂有感,香魄多情,雖然陰陽間隔,既是知己之間,時常來望候二爺,未嘗不可。」,寶玉雖然一言不,但這里卻借茗煙之口說得幾乎一清二楚,

「「你在陰間保佑二爺來生也變個女孩兒,和你們一處相伴,再不可又托生這須眉濁物了。"」,這話卻是茗煙「揮」,但細細玩味,揮得卻相當不錯!

「「說畢,又磕幾個頭,才爬起來。」,茗煙著實還虔誠,

「「寶玉听他沒說完,便撐不住笑了,」,不是不悲傷,而是寶玉不但說中他心事還有如此常揮,不能不笑,

「「因踢他道︰"休胡說,看人听見笑話。"」,寶玉在僕人或小輩面前很有樣子和大話,

「「茗煙起來收過香爐,和寶玉走著,因道︰"我已經和姑子說了,二爺還沒用飯,叫他隨便收拾了些東西,二爺勉強吃些。」,恐怕是茗煙餓了?而且在為待回回家做「準備」?

「「我知道今兒咱們里頭大排筵宴,熱鬧非常,二爺為此才躲了出來的。」,茗煙自然仍然不知道寶玉為何來此,

「「橫豎在這里清淨一天,也就盡到禮了。」,這話卻甚合寶玉之意,

「「若不吃東西,斷使不得。"」,定是茗煙餓了,

「「寶玉道︰"戲酒既不吃,這隨便素的吃些何妨。"茗煙道︰"這便才是。還有一說,咱們來了,還有人不放心。若沒有人不放心,便晚了進城何妨?若有人不放心,二爺須得進城回家去才是。第一老太太、太太也放了心,第二禮也盡了,不過如此。就是家去了看戲吃酒,也並不是二爺有意,原不過陪著父母盡孝道。二爺若單為了這個不顧老太太、太太懸心,就是方才那受祭的陰魂也不安生。二爺想我這話如何?"」,茗煙的邏輯狡猾,卻也難得他能如此說出,

「「寶玉笑道︰"你的意思我猜著了,你想著只你一個跟了我出來,回來你怕擔不是,所以拿這大題目來勸我。」,寶玉能听懂茗煙的狡猾卻用心良苦的邏輯,也難得,所以才說他與茗煙亦僕亦友,

「「我才來了,不過為盡個禮,再去吃酒看戲,並沒說一日不進城。這已完了心願,趕著進城,大家放心,豈不兩盡其道。"」,這是茗煙的意思,

「「茗煙道︰"這更好了。"」,茗煙內心一定放下一塊大石,但恐怕還有幾塊在吊著,

「「說著二人來至禪堂,果然那姑子收拾了一桌素菜,」,幾乎很明顯是茗煙「準備」的,

「「寶玉胡亂吃了些,茗煙也吃了。」,寶玉「胡亂吃「,茗煙「也吃了」,曹雪芹不露聲色的幽默著實難以看出,

「「二人便上馬仍回舊路。茗煙在後面只囑咐︰"二爺好生騎著,這馬總沒大騎的,手里提緊著。"」,仍然是「怕擔不是」,可見茗煙的幾塊大石仍然在胸口吊著撞著,

「「一面說著,早已進了城,仍從後門進去,忙忙來至怡紅院中。襲人等都不在房里,」,都在「猜」他和等他,

「「只有幾個老婆子看屋子,見他來了,都喜的眉開眼笑,說︰"阿彌陀佛,可來了!把花姑娘急瘋了!上頭正坐席呢,二爺快去罷。"」,正是如此,「急瘋了」三個字襲人等不會說出口,但卻一點也不過分,

「「寶玉听說忙將素服月兌了,自去尋了華服換上,問在什麼地方坐席,老婆子回說在新蓋的大花廳上。」,寶玉知道了「厲害」,

「「寶玉听說,一徑往花廳來,耳內早已隱隱聞得歌管之聲。剛至穿堂那邊,只見玉釧兒獨坐在廊檐下垂淚,」,玉釧兒的出現和和「垂淚」不唐突,卻是幾乎已經揭曉答案了!

「「一見他來,便收淚說道︰"鳳凰來了,快進去罷。再一會子不來,都反了。"」,玉釧兒說話俏皮,賈府的丫環們其實都有趣而聰明,而且這里一些看官還以為玉釧兒是在為寶玉晚歸而哭,而且,寶玉前被稱為「活龍」,此被稱為「真鳳」,幾乎看不出曹雪芹是調侃還是如此「實寫」,

「「寶玉陪笑道︰"你猜我往那里去了?"」,這話卻話中極有話,

「「玉釧兒不答,只管擦淚。」,玉釧兒只想著她姐姐,如何想理寶玉這話!

「「寶玉忙進廳里,見了賈母王夫人等,眾人真如得了鳳凰一般。」,

「「寶玉忙趕著與鳳姐兒行禮。」鳳姐兒生日,

「「賈母王夫人都說他不知道好歹,"怎麼也不說聲就私自跑了,這還了得!明兒再這樣,等老爺回家來,必告訴他打你。"」,果然是件大事,

「「說著又罵跟的小廝們都偏听他的話,說那里去就去,也不回一聲兒。一面又問他到底那去了,可吃了什麼,可唬著了。」,茗煙的擔心就是這個,

「「寶玉只回說︰"北靜王的一個愛妾昨日沒了,給他道惱去。他哭的那樣,不好撇下就回來,所以多等了一會子。"」,寶玉膽子夠大!(xx注︰虧得那時通訊不達,否則寶玉早被拿下,當著賈母王夫人還如此不說,竟敢咒北靜王的愛妾),但寶玉口中的一個「愛」字,已經盡顯其心意,

「「賈母道︰"以後再私自出門,不先告訴我們,一定叫你老子打你。"」,賈政是賈母的打手?

「「寶玉答應著。因又要打跟的小子們,」,茗煙甚至也猜到此,

「「眾人又忙說情,又勸道︰"老太太也不必過慮了,他已經回來,大家該放心樂一回了。"」,怕破壞這氣氛,

「「賈母先不放心,自然狠,」,心想著一定要好好罵罵寶玉,好好打打茗煙等,

「「如今見他來了,喜且有余,那里還恨,也就不提了;」,茗煙全猜著,那「茗煙在後面只囑咐︰"二爺好生騎著,這馬總沒大騎的,手里提緊著。"」實是出于心深處,否則寶玉還摔著回來,他茗煙恐怕也不要活了,(xx注︰這個寶玉!茗煙真是容易嗎?顧這頭顧不了那頭,顧那頭顧不了這頭,而且兩頭都還要顧著,而且幾乎兩頭都要受罪)

「「還怕他不受用,或者別處沒吃飽,路上著了驚怕,反百般的哄他。」,寶玉果然是塊寶玉,從小廝到丫環到姐妹到王夫人賈母等等,為這次私自出門,無不用心,可見如果寶玉日後如果真離了賈府,賈府之震動和混亂,

「「襲人早過來伏侍。大家仍舊看戲。當日演的是《荊釵記》。賈母薛姨媽等都看的心酸落淚,也有嘆的,也有罵的。要知端的,下回分解。」,荊釵記,又是投江投水的事,有嘆的也有罵的,話里有話,因為看戲都能看明白,生在自己身上卻不能明白(外人注︰又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老曹原來也會寫懸疑?」小戒愣道,「要不是仔細看,半天也不知在說什麼?」

「仔細看,卻知老曹寫得著實很費心思。」小猴笑道。

「寫得很細。」老沙點頭道。

「眾人糊涂,只有老曹明白?」小戒不由道。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只是不當局如何知道不得不迷?」小唐道。

「什麼意思?」小戒忍不住又怪道。

「倒是符合今天的節氣。」老沙突然又道。

「又是什麼意思,明明說了是九月初二日!」小戒瞪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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