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紅樓二六 活靈活現 一

作者 ︰ 詩君

「「第二十六回,蜂腰橋設言傳心事,瀟湘館春困幽情,

「「話說寶玉養過了三十三天之後,不但身體強壯,亦且連臉上瘡痕平服,仍回大觀園內去。這也不在話下。」,「順便」還治好了臉上瘡痕,兩位大師可謂「功德圓滿」,

「「且說近日寶玉病的時節,賈芸帶著家下小廝坐更看守,晝夜在這里,」,不說賈芸是情之所動,至少也是心誠的,當然,說他會把握時機也沒錯,

「「那紅玉同眾丫鬟也在這里守著寶玉,」,這才是重點!不過,是曹雪芹如此安排,他倆才得見面,否則,真是夠難,

「「彼此相見多日,都漸漸混熟了。」,你情我意,兩個又是聰明的,自然能混熟,

「「那紅玉見賈芸手里拿的手帕子,倒象是自己從前掉的,待要問他,又不好問的。」,只是熟了,但還沒「溝通」,

「「不料那和尚道士來過,用不著一切男人,賈芸仍種樹去了。這件事待要放下,心內又放不下,待要問去,又怕人猜疑,」,那時戀愛不自由的典型心理,

「「正是猶豫不決神魂不定之際,」,猶豫不決,怕別人,神魂不定,怕錯過,

「「忽听窗外問道︰"姐姐在屋里沒有?"紅玉聞听,在窗眼內望外一看,原來是本院的個小丫頭名叫佳蕙的,」,眾看官定嚇一跳,以為是賈芸,

「「因答說︰"在家里,你進來罷。"佳蕙听了跑進來,就坐在床上,笑道︰"我好造化!才剛在院子里洗東西,寶玉叫往林姑娘那里送茶葉,花大姐姐交給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里給林姑娘送錢來,正分給他們的丫頭們呢。見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兩把給我,也不知多少。你替我收著。"便把手帕子打開,把錢倒了出來,紅玉替他一五一十的數了收起。」,好「造化」的同時交待前面的事,曹雪芹仿佛多種針線刺繡的功力越來越純熟,

「「佳蕙道︰"你這一程子心里到底覺怎麼樣?依我說,你竟家去住兩日,請一個大夫來瞧瞧,吃兩劑藥就好了。"紅玉道︰"那里的話,好好的,家去作什麼!"佳蕙道︰"我想起來了,林姑娘生的弱,時常他吃藥,你就和他要些來吃,也是一樣。"紅玉道︰"胡說!藥也是混吃的。"佳蕙道︰"你這也不是個長法兒,又懶吃懶喝的,終久怎麼樣?"紅玉道︰"怕什麼,還不如早些兒死了倒干淨!"佳蕙道︰"好好的,怎麼說這些話?"紅玉道︰"你那里知道我心里的事!"」,原來紅玉身上有恙,這句「怕什麼,還不如早些兒死了倒干淨」不是針對病,而是針對上面的「猶豫不決神魂不定」,而「你那里知道我心里的事」,更是自己內心話的「明說」,

「「佳蕙點頭想了一會,」,呵,定想不到的,

「「道︰"可也怨不得,這個地方難站。就象昨兒老太太因寶玉病了這些日子,說跟著伏侍的這些人都辛苦了,如今身上好了,各處還完了願,叫把跟著的人都按著等兒賞他們。」,前面「大事」的後續,讓佳惠隨口說出來,顯得更「真實」,

「「我們算年紀小,上不去,我也不抱怨;像你怎麼也不算在里頭?我心里就不服。」,主要還是自己心里不服,此處借紅玉來表明自己的不服,

「「襲人那怕他得十分兒,也不惱他,原該的。說良心話,誰還敢比他呢?別說他素日殷勤小心,便是不殷勤小心,也拼不得。」,襲人的事可見眾人都「清楚」,所以也不能說襲人想怎樣想怎樣,

「「可氣晴雯、綺霰他們這幾個,都算在上等里去,仗著老子娘的臉面,眾人倒捧著他去。你說可氣不可氣?"」,利字擾心,

「「紅玉道︰"也不犯著氣他們。俗語說的好,‘千里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誰守誰一輩子呢?不過三年五載,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時誰還管誰呢?"」,倒頗有秦可卿之風,但也是為自己這番才干在賈府無從施展而悲嘆,

「「這兩句話不覺感動了佳蕙的心腸,由不得眼楮紅了,又不好意思好端端的哭,」,小利與大災一比較,便知小利的真正可笑和大災的真正可悲,

「「只得勉強笑道︰"你這話說的卻是。昨兒寶玉還說,明兒怎麼樣收拾房子,怎麼樣做衣裳,倒象有幾百年的熬煎。"」,意思就是,幾十年就沒了,想這麼多干什麼呢?但幾十年,呵,也是挺長哦,

「「紅玉听了冷笑了兩聲,方要說話,只見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子走進來,手里拿著些花樣子並兩張紙,說道︰"這是兩個樣子,叫你描出來呢。"」,此等煩人得罪人的事,正要讓這樣小丫頭子去做,

「「說著向紅玉擲下,回身就跑了。」,小丫頭子豈不知道,所以丟下就跑,

「「紅玉向外問道︰"倒是誰的?也等不得說完就跑,誰蒸下饅頭等著你,怕冷了不成!"」,又氣又急,

「「那小丫頭在窗外只說得一聲︰"是綺大姐姐的。"抬起腳來咕咚咕咚又跑了。」,知道是「惡差使」,所以跑得快,生怕紅玉又丟還給她,那邊不好交待,

「「紅玉便賭氣把那樣子擲在一邊,向抽屜內找筆,找了半天都是禿了的,」,晦氣事一件接一件,

「「因說道︰"前兒一枝新筆,放在那里了?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一面說著,一面出神,想了一會方笑道︰"是了,前兒晚上鶯兒拿了去了。"」,紅玉調節心情調節得也快,

「「便向佳蕙道︰"你替我取了來。"佳蕙道︰"花大姐姐還等著我替他抬箱子呢,你自己取去罷。"」,懶懶的小女孩子的形狀立現,

「「紅玉道︰"他等著你,你還坐著閑打牙兒?我不叫你取去,他也不等著你了。壞透了的小蹄子!"說著,自己便出房來,出了怡紅院,一徑往寶釵院內來。」,紅玉說得是!一言即揭穿,又頗有鳳姐兒之質,

「「剛至沁芳亭畔,只見寶玉的女乃娘李嬤嬤從那邊走來。紅玉立住笑問道︰"李女乃女乃,你老人家那去了?怎打這里來?"」,如有絕頂高手,定能猜出此李嬤嬤是為賈芸和紅玉而來!曹雪芹寫紅樓夢的各種心思兒皆在明處暗伏著,如能有絕頂高手知道曹雪芹接下來想干什麼了,前面的哪些是為後面的哪些在做準備,當可以至少猜出一二,

「「李嬤嬤站住將手一拍道︰"你說說,好好的又看上了那個種樹的什麼雲哥兒雨哥兒的,這會子逼著我叫了他來。明兒叫上房里听見,可又是不好。"」,由李嬤嬤之口「隨意」道出,

「「紅玉笑道︰"你老人家當真的就依了他去叫了?"」,紅玉心中已暗喜,當然要「不經意」地來問個清楚,此「笑道」可不是一般的「笑道」,

「「李嬤嬤道︰"可怎麼樣呢?"紅玉笑道︰"那一個要是知道好歹,就回不進來才是。"李嬤嬤道︰"他又不痴,為什麼不進來?"紅玉道︰"既是進來,你老人家該同他一齊來,回來叫他一個人亂踫,可是不好呢。"李嬤嬤道︰"我有那樣工夫和他走?不過告訴了他,回來打個小丫頭子或是老婆子,帶進他來就完了。"說著,拄著拐杖一徑去了。」,已然問清楚賈芸將如何進來,所謂「打個小丫頭子或是老婆子,帶進他來就完了」,

「「紅玉听說,便站著出神,且不去取筆。」,便在此等著,心思好細密的女孩兒!

「「一時,只見一個小丫頭子跑來,見紅玉站在那里,便問道︰"林姐姐,你在這里作什麼呢?"紅玉抬頭見是小丫頭子墜兒。」,這一回可出來不少丫頭兒,可以好好看看曹雪芹寫丫頭兒的水準,

「「紅玉道︰"那去?"墜兒道︰"叫我帶進芸二爺來。"」,問得好,果然等到,

「說著一徑跑了。」,小丫頭兒的模樣,

「「這里紅玉剛走至蜂腰橋門前,只見那邊墜兒引著賈芸來了。」,恰好!紅玉的時間路徑算得果然準!

「「那賈芸一面走,一面拿眼把紅玉一溜;」,自然的!

「「那紅玉只裝著和墜兒說話,也把眼去一溜賈芸︰」,好嘛,

「「四目恰相對時,紅玉不覺臉紅了,」,宛如「紅玉」?

「「一扭身往蘅蕪苑去了。不在話下。」有墜兒在,如何能多說,還幸虧是墜兒,如果是其他伶俐點的,必已看出!但顯然,已經非常明顯,曹雪芹不會「放過」他們兩個。」

「好似丹青高手!」小戒叫道。

「活靈活現!」小猴笑道。

「已至心思極端!」小唐道。

「無窮無盡!」老沙笑道。

「橫批!」三人都看著小戒。

「太難了!」小戒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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