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記得那個寫著‘以吾猙獰血,祭蒼安寧’的石碑。〔中文〕
「我就覺得這塊石碑有種很蒼涼悲愴的感覺,沒想到真的有故事。」闕玄雨眼冒精光說道。
周毅點頭道︰「沒錯,的確。我回到家以後查了一下資料,因為我們周城是距離無底幽淵最近的城,所以一些傳說留下來的比較多,加上周城歷來都有記錄歷史的習慣,所以我知道的比較多。不過也許真的有人下過命令將先前的事情抹殺,所以即便是歷史記錄最清楚的周城,那段歷史也不過被一些隱晦的字眼寥寥數筆記錄過去罷了。」
闕玄雨急了,推了他一把︰「好了,前話到此為止,說正題。」
周毅好笑的舉手表示投降,然後便開始說故事。
「書上是這麼記載的,當年武神殿大亂,罪魁禍首屠戮下,人們苦不堪言。為了手刃罪魁禍首,三界高手齊聚武神殿圍剿。但是因為禍首太過厲害,所有人都無法抵御其毀滅性的力量,所以便想到一個最原始也最殘忍的方法將其鎮壓,那就是傳說中的城祭!」
城祭!
在場所有听故事的人心髒似乎被人用手狠狠一握,猛然到抽了口涼氣!
「大家應該都听說過城祭,那便是用鮮血染遍整個城。這鮮血的來處,定然是對禍首極其痛恨的人,並且甘願赴死。也就是說,曾經有人用自己的鮮血將整個武神殿染成血色。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武神殿上面有鬼吼聲的原因。也許並不是那些人的魂魄還在吼叫,而是他們臨死前的吼叫一直留到現在。」
「可是,你說的和我們看到的一點也不一樣。」羽非蹙眉說道。
周毅也無奈點頭︰「沒錯,這是我唯一一次對我家的史書有懷疑的地方。據你們說,無底幽淵被一片藍色光芒照耀著,而土地上沒有任何生命,更沒有血色。就連那祭台也在武神殿的百里之外,根本不可能實行城祭。而祭台我們也看到了,整個祭台彌漫著血腥味,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散去,所以我敢肯定當初這里一定經歷過殘忍的屠殺。可是,祭台下的彼岸花是一個奇跡,又無法解釋。」
羽非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但是卻來不及抓住。她能感覺到自己想到的,和石板有關系,說不定就是解開第二塊石板的關鍵。
「彼岸花是開啟第二塊石板的關鍵,為什麼呢?如果千水丹是在大戰前就被封在那個宮殿里,她怎麼會知道祭台處會生長彼岸花?或者說,彼岸花早在大戰前就已經生長出來了?」羽非疑問的看向周毅。
周毅無法解答她的問題,只能搖頭。
不得不說,周毅每次得來的故事都是一次腦力的考驗。現在所有人都絞盡腦汁的在想這個故事里的線索,城祭,鮮血,祭台,彼岸花,花……
羽非突然一凌,急忙問道︰「周毅,你們史書里有沒有記載關于千水丹頭戴著的花環?為什麼那個花環能夠一千年都不會凋零?」
周毅搖頭道︰「這倒是沒有。」
羽非泄了口氣,腦海中繼續回想在武神殿見到的東西。
「如果是你,你會用什麼東西作為石板的鑰匙?」藍雲風突然問羽非。
羽非毫不猶豫的下意識道︰「當然是和故事有關的東西了!」
「那什麼和故事有關?」藍雲風又問。
「人,東西,或者是,他們牽掛的東西?」羽非仔細想著。
「也許我們不一定非要局限在東修羅,當時喬已經是武神,也許他也去過武神玄界呢?還有千水丹,也許她也去過!」藍雲風說道。
「你們說喬和丹?」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容珊突然問道。
眾人立刻看向她!
闕玄雨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忙問道︰「你知道這兩個人?」
慕容珊點頭道︰「嗯,我在出來之前偷听慕容家主說話的時候听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了,雖然他們說的很簡單,但是我還是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說,請喬滅丹!」
「請喬滅丹?」闕玄雨高八度重復了一遍。
慕容珊還是點頭了。
「請喬滅丹……這是一個隱喻,還是,慕容家在計劃什麼?看來,當初他們兩個要在一起,遇到的阻力還不是一方的。慕容家似乎主張歷史重演,那麼他們是不是罪魁禍首那一方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罪魁禍首是不是喬?」羽非低聲說著自己的疑問。
但是沒有人能解答!
「讓有情人自相殘殺,無論是隱喻還是說的就是那兩個人,慕容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闕玄雨啐了一口,冷哼道。
慕容珊倒是沒什麼感覺,反正她自己也感覺慕容家不是好東西,否則怎麼會把他們姐弟關起來呢?
這個故事是唯一一個到目前為止周毅講出來還沒有得到印證的,不由得讓人感覺有些失望。
羽非將第二塊石板拿出來,第二塊石板和第一塊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羽非走出門外在陽光下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然而就在她準備回房間的時候,院子又來人了。
文非命和路盟來了!
羽非為了仔細觀察石板沒有帶紗帽,這一次足足讓路盟看了十秒鐘。
而羽非卻不以為杵,轉眸看向文非命,冷笑道︰「文公子,還有十就是東盛會了,你的時間不多了,怎麼還有時間來這里晃悠?」
文非命冷眼看著羽非,道︰「不出三,我會將他們兩個人的尸體送到你面前。」
羽非眼光冷了下來,哼道︰「好,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羽非眸中紅光閃耀,一直看著羽非的路盟被嚇了一跳。
「我來這里只是要告訴你一聲,東盛會已經進入開始階段,請陌小姐不要做出不利于自己和別人的事情,否則,損人不利己。」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聚集在門口的蠻蠻等人。
羽非自然知道文家不可能會明著威脅人,他既然這樣說那麼就是印證了羽非先前猜測的,求婚不成文家再做計劃的話肯定會提前示警。
文非命拽著路盟走了,羽非眯著眼楮送他們離開。
——小鳳凰分割線——
黑夜,寂靜。
城主府中,兩道紫色的光芒在空中竄著。
猛烈的颶風吹得樹嗚嗚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紫色的壁障將羽非他們住的那個小院包圍起來,壁障之外狂風呼嘯,壁障之內安靜異常。
空中,一黑一白兩個人如同踏雲而來,站在小院的房頂,口中發出桀桀的笑聲。笑聲飄散在風中,若是不仔細听根本听不到。
房間里,羽非猛然睜開眼楮。
房頂上兩人對視一眼,猙獰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兩人雙手中紫紅色光芒宛如游龍飄出,將小院的房間全部又走了一遍。突然,兩人縱身而起對著腳下一掌拍下!
轟——
巨大的爆炸聲在壁障之內爆發出來!
羽非他們所在的小院所有建築全部倒塌!
與此同時數道光芒從廢墟中同時乍起,煙塵中,羽非,藍雲風,闕玄雨,三人已經站在院中。
「哎呀,他們居然能躲過這一擊!」黑衣人尖細的聲音傳來,讓人忍不住渾身汗毛倒立。
闕玄雨呸了一聲道︰「娘的,老子知道這幫孫子要來孝敬,卻沒想到居然這麼快,都不給人留準備時間。」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立刻臉色大變︰「周毅,蠻蠻和慕容呢?」
羽非和藍雲風只是盯著空中的人不說話,眸中卻已經乍現森冷的光芒。
藍雲風隱藏了數月的氣息終于爆發,眸中藍色光芒就像是一縷幽魂讓人驚悚可怕。羽非眼中的紅光更像是魔,瘋狂邪煞!
「哎,臭小子,你以為你不是武尊你能逃出我們的一掌?那個大舌頭還有那兩個小姑娘當然是成了肉餅了。」然後便是一串桀桀笑聲。
這是,眾人才看到他們手中的光芒。
羽非臉色一變︰「居然是上尊!」
「我以為你們得選擇和那三個倒霉的一起死呢,看來,友情也不過如此。」文非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羽非連忙回頭,只見文非命手執鐵扇走進小院。
藍雲風和羽非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他們的確猜到文非命會有特別手段逼他們兩個承認身份。因為,三大家族已經開始向文家出手了,莊那邊藍雲風也已經出手,所以他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實行計劃。千水龍鳳印和一對神劍,如果不能得到,那麼必須摧毀!顯然,他們這是要摧毀。
可是羽非他們沒有想到出現的居然是上尊!
「對我和慕容出手的就是你們?」闕玄雨突然想起一個多月前的事情,憤恨問道。
「呵呵……看來你記性還不錯。可惜……一個神獸不好好呆在武神玄界,卻跑來修羅玄界提前送死,想讓你多活兩年都不行。」
听此,羽非心中一沉,武神玄界真的出事了?
「冥花劍法和神劍交出來,可以讓你們死個痛快。羽非,藍雲風!」熟悉的聲音從文非命的口中傳來。
羽非的魂魄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鑿了一下,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她瞪大眼楮看向文非命,他的聲音分明是……
「韓!木!杰!」羽非驚駭過後便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面前那種有些熟悉感的臉逐漸露出一個讓羽非萬分熟悉的笑容,溫文爾雅,陽光自信。
「小心有詐!」藍雲風的聲音傳過來,讓羽非的怒火瞬間澆滅!
羽非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可以不信別人,但是不絕對要相信果果!韓木杰是果果親自殺的,有沒有徹底將他殺死,果果最清楚!
羽非張手,羽劍入她手!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韓木杰!」羽非低喝一聲,一劍刺向文非命!
文非命原本死氣沉沉的臉立刻帶著滿是憤恨,鐵扇一張迎上羽非!
文非命一扇擋開羽非的劍,力量之大讓羽非手臂一震。羽非立刻轉手橫握劍柄,紅色光芒橫向射出,文非命大驚,連忙張扇擋開後退一步。此間,羽非立刻後退,站在了藍雲風身旁。
「怎麼樣?」羽非問果果。
「他不是人!那個人已經被我殺了,他不是!」果果的聲音從心底傳來。
羽非松了口氣!
房頂的兩人顯然沒想到居然沒有被詐住,立刻吼道︰「交出冥花劍法和神劍!」
羽非轉手將羽劍握好,滿眼譏諷!
「狗屁的冥花劍法,我們不知道。你們想要神劍?拿命來換!玄雨,防護,雲風,拼了!」羽非啐了一口,朗聲說道。
藍雲風將逆羽劍拿在手中,逆羽劍在他的手中慢慢變大!
「好!」他微笑著,簡簡單單一個字。
就如當初在鸞山那般,一個好字,代表一切!
羽非突然感覺很輕松!這種場面,這種環境,她和藍雲風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了。所以此時,她覺得萬般熟悉。可以同生共死,可以心靈相通。他們可以用世間獨一無二的劍法,只為你我,不畏生死!
「上!」藍雲風低喝一聲。
羽非劍刃轉,長嘯一聲騰入,紅色光芒入霞乍現。
闕玄雨雖然知道今晚將會是一場惡戰,可是看到羽非的劍招,心中還是不免詫異。
這絕對不是鳳凰涅的劍招!
「他娘的,老子也拼了!」闕玄雨見羽非直沖黑白兩人,二話不說,雙劍出,劈向黑白兩人。
藍雲風低喝一聲隨著羽非的身形直奔廢墟!
千水龍鳳印本就是只攻不守的劍招,所以在羽非和藍雲風初對上黑白兩人的時候,兩人驚訝了。
這是什麼劍招?
文非命見這邊打起來了,自然也不會落後,縱身要迎上空中的羽非。卻只見粉色身影如風一般卷過來!
「你他娘的還想耍詐偷襲,滾你的!」
闕玄雨本就是武尊,加上本身有神力自我保護,對付文非命綽綽有余!
而此刻,羽非和藍雲風也早已經一人一個對上黑白兩人!
「黑老大,只攻不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冥花劍法?」
白人一掌打向羽非,瘋狂的力量波動對上羽劍。
砰的一聲,他的手掌就像打在一塊玻璃上,手掌和橫起來的羽劍接觸地方如蕩起的能量波紋迅速當初去,紅光顫抖所經之地皆是一片沙走石!
羽非氣息一滯,她不過是一個武聖師,怎麼可能是上尊的對手,立刻氣血翻涌,筋脈劇痛,將涌上來的氣血一口氣憋回去,羽非猛地一手拍劍身,藍色待黑的元力像一頭發狂的巨獅,爆發之力對著白人席卷而去。
白人只覺得自己手前一股不弱的力量襲來,忍不住後退一步!
而下面對上黑人的藍雲風也不好過,劍身藍色光芒包裹,一劍刺過去,黑衣人雙手一張,強橫的元力將他的劍包裹,不能動彈。藍雲風怒吼一聲,手中黑色光芒狂噴而出卷著冷光直推向黑衣人。黑衣人大驚,他們沒想到他們找的逆王居然在這里!
藍雲風力量過來了,黑衣人暗叫不好,全身力量爆發,裹著逆羽劍的雙手猛然一震,藍雲風只覺得一股強大力量逆襲,直擊他的筋脈。
藍雲風一掌拍在劍柄,劍內,兩股力量對撞,藍雲風氣息一頓,狂退兩步嘴角流出血!
「表姐——」闕玄雨驚駭的大叫。
原本她以為解決一個文非命一定問題也不會有,可是沒想到文非命居然怪異到了極點。
她不但無法試出此人的實力到底如何,而且這個人居然油鹽不進,即便是她手中的神劍都無法傷害到他。即便是傷害,也不會起到實質性作用!
正在她焦躁不安的時候,她看到了羽非和藍雲風的狀況,立刻心中一沉!
他們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藍雲風看了一眼闕玄雨和文非命,立刻道︰「直接致命一擊,否則你無法殺死他,他是慕容家死士!」
羽非驚詫看過去,居然是慕容家的死士!居然是傀儡!
可是,現在已經不容的他們兩個多管闕玄雨了。
黑衣人和白衣人已經決定下殺手了!
「殺了他們,他們必須死!」黑衣人嘶叫一聲,沖向藍雲風。
羽非和藍雲風放棄近身攻擊,立刻劍光舞,紅色和藍色兩種光彩在夜色中散發著瑰麗的光芒。
黑衣人和白衣人迎著兩人的劍招,四條身影遁地,紫紅色光芒四射,砰砰聲音四起!
千水龍鳳印的後四招和前三招有些區別,後四招兩人並肩作戰的比較多。
羽非和藍雲風兩人此刻瘋狂攻擊,以命相搏。雖然兩人實力相差甚遠,可是兩人在對方眼中,根本不是對手。無論是武聖師還是武尊,對于他們來說,從不放在眼中。
可是,麻煩的是這兩把神劍。
千水龍鳳印這套劍法的精髓並不在于劍法的精湛,而在于兩顆心。
是不是有兩顆心擺在一起,隨時都在準備著為對方赴死。所以,他們不會為自己防護。而是用自己的進攻為對方去的生存的機會,如果不能,那麼生死相隨!
劍法說的,不過是生死相隨這麼簡單而已!
劍法第七招已經發出,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白衣人的耐性已經被磨完了。
白衣人狂叫一聲,雙手輪圓,手中紫紅色光芒立刻擠壓成黑色,一掌拍向羽非。
羽非是兩人的突破點,只要殺了羽非,藍雲風不足為據。
羽非已經,咬著牙,狂喝一聲一劍對著那黑球劈過去。她的手放在紗帽上,準備隨時摘下紗帽下的花環。
而就在此時,藍雲風突然橫劈一劍,在空中劃過一道藍色的弧度將黑白兩人劃在弧外。而他自己則化作一道藍光擋在羽非前,劍身倒放!
來不及再出手,他只能用劍身擋!
黑衣人一看,立刻眼楮發亮,好機會!
瞬間,一掌再出!
羽非暗叫不好,縱身躍起一劍刺向藍雲風身前!
藍雲風立刻轉手搭上羽非的劍,兩人聚集元力傳遞劍身。
砰的一聲!
兩人的劍交叉在一起,同時那兩股力量已經到了跟前!
兩人的身體經受了一次無形的網撞擊,身體就像是被一個大網狠狠的擠過去,全身疼痛,筋脈好像被人剁成了一點一點的!
而他們的劍,依舊交叉在一起。
此刻,兩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想起無底幽淵的那幅壁畫。
壁畫中,兩人的劍交叉在一起。男人溫柔的為女子摘去頭上的落花,笑的那般溫柔。
而藍雲風一手攬住羽非,他們兩個的身體正在急速後退!
轟!
藍雲風做底,兩人狠狠撞在紫色的壁障上!
「雲風……」羽非反手一把抱住藍雲風,空中將他的身體翻過,然後她墊在底下摔倒了地上。
羽非只覺得自己的頸間有溫熱液體留下來,帶著血腥氣。而羽非的唇邊也流了下來。
羽非顫抖著手,抬手!
「羽非……不要摘……」藍雲風輕輕的聲音在羽非耳邊傳來。
羽非要摘下花環的手停了下來!
他們兩個都知道摘下花環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羽非又要被那力量控制!可是這次遇到的敵人不同,他們不知道這次那力量能不能敵得過。力量越刺激越瘋狂,羽非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表姐——姐夫——」闕玄雨瘋了似的叫著,跑向羽非,可是黑白兩人此次就沒打算讓羽非他們活著。
他們知道這兩人活著將是什麼後果!先前還有招安的可能,但是這次,絕無可能!
「別過來!」羽非急忙大吼,可是鮮血堵在了嗓子里,她一叫,非但沒有叫出來,血又吐了出來!
黑白兩人本來就打算立刻殺了羽非和藍雲風,怎麼可能讓人阻攔,兩人二話不說,合力一掌打向闕玄雨!
闕玄雨原本就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這兩人會阻攔,狂喝一聲,將劍帶起一陣颶風直襲過去!
神劍,神力,雲息!
轟的一聲,巨大的力量波沖擊著壁障,壁障立刻裂開了一個縫隙!
「黑老大,壁障要破了,快殺了他們!」白衣人大叫一聲,黑衣人立刻回過神來,兩人沖向羽非和藍雲風。
而文非命則繼續纏住闕玄雨!
「想殺我們,沒那麼容易!」藍雲風爬起來,將羽非護在身後,受傷讓他帶了些淒涼的美感的臉上帶著決絕。
羽非也立刻站起來,大喝一聲沖上去!
死,誰怕誰?但是她可以死,藍雲風卻不可以!
百里玦說,他的魂魄受過傷,羽非絕對不會做任何不利于藍雲風的事情。她死了可以重生,但是藍雲風不同。
藍雲風也知道羽非是多麼渴望涅槃,已經走到今了,他絕對不會讓羽非以前所有的努力白白犧牲!
兩人齊聲大叫,輪劍而上!
「還真是不怕死!」黑衣人嗤笑一聲,兩人雙手如利爪凌空拍下。
紫色壁障中就像被人撕碎了一般,八條痕跡將整個空間切割,所過之處,空氣都帶了破碎的聲音。地上一道深深的抓痕已經開始顯現!
羽非和藍雲風加快速度猛射向黑白兩人,在兩抓還沒有到底之前,他們已經沖到兩人面前。
「這麼快,怎麼可能?」白衣人狂吼一聲,黑白兩人如鬼魅一般快倒退,腳下猛地一跺,地上一個土包速射向羽非和藍雲風。而兩人在空中一滯,再次攻向羽非和藍雲風。
「看準了!」羽非低喝一聲,兩人突然縱身而起,劍光漫,破碎之光將整個壁障內照的光亮如晝。兩人若九龍鳳自地而起,劍吟長嘯,似乎在唱著一曲悲歌!
「是冥花劍法最後一招!」黑衣人還沒有說完,只見羽非身子在空中猛地一頓,挺身而起,雙手握劍狠狠劈下。而藍雲風則游走在她的身邊,長劍若海中波浪滔而起噴涌向。
砰!
巨大的震動將整個壁障打得搖搖欲墜,幾處漏風!
地面上沙走石好像要將整個地倒過來一般,仿佛下一刻便要滄海桑田似的!
羽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闕玄雨,突然地上風沙加大,大地轟然炸開,一個十米深的巨型溝壑炸開在羽非和藍雲風兩人腳下。塵土好像要將整個院落埋葬一般,昏黃中,只听闕玄雨一聲慘叫!
黑白兩人大駭!
難怪人人都想要這套劍法和這兩把劍,而人人都有懼怕他們!現在使用他們的兩個人不過一個是武聖師一個是武尊便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如果是兩個武神呢?
可想而知,一千年前,這套劍法曾經引起過多大的轟動!
沙塵慢慢退去,壁障還存在,只是已經滿是裂紋,只有繼續有一個小小的力量波動就能將其損壞!
可是此時,羽非和藍雲風都沒有那個能力了。
溝壑旁邊,羽非沉靜的低著頭,劍尖落在地上。劍尖上,一條血線流下來。
藍雲風一手撐著劍,看著前方,一手自然下垂,血在滴落。
剛剛那一招,他們完全攻擊,並為防備,雖然躲過了地下那一招。可是,還是被他們後來的那一招擊中。
這里已經沒有了闕玄雨的身影!
「他們死了嗎?」白衣人問黑衣人!
黑衣人搖頭︰「不知道哇,這兩人很頑強哇!」
羽非的心很沉靜!在帝都武學院的時候,她雖然早就參透了這本劍法的真正意義,雖然也是和藍雲風並肩作戰,雖然最後也是心異常的平靜。可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安然過。
她此刻真的很想拋卻一切,隨心而去。背後那個冰涼的身體就好像是她的一切,此刻,她心中的平靜並非無欲無求,而是除了他,別無所求。
「成魔,還是成神?」
一個似男似女的聲音在她心中傳來!
羽非覺得自己眼角有溫熱的液體留下來!
「我流淚了嗎?」羽非心中自問著。
「成魔,還是成神?」
羽非以為自己听錯了,可是此刻,她能非常清楚的听到耳邊真的有人在問她。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羽非心中問出來。
然而回答她的還是那句成魔還是成神。
可是她的手卻在不自覺的向頭上伸去!
藍雲風慢慢睜開眼楮,第一件事便是找羽非。看到羽非站在她身後,他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她伸向頭頂的手握住。
「羽非,不要摘!」藍雲風的血粘在了羽非手上,那種濕漉漉粘稠的感覺和血腥味讓羽非第一時間恢復了知覺,迅速睜開眼楮。她猛然抬頭,看到了藍雲風震驚的眼神。
「他們沒死!」白衣人驚訝叫道。
黑衣人和文非命都嚇了一跳,這樣都不死?
羽非突然回過神來,感覺眼楮似乎被什麼糊住一般,抬起提劍的手一擦,手背上鮮紅。
血……血淚?
羽非震驚的看著手背!
剛剛她摘花環的動作根本就是無意的,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摘。
而這血淚……
「殺!」黑衣人狠狠一咬牙,他就不信還有殺不死的人!
羽非和藍雲風兩人對視一眼,點頭!然後抬手,兩人手中的劍頓時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你們兩個去死吧!」
「盤龍印——」
雙方同時出手,黑白兩人和文非命三人聯合出手。
「這一次,讓他們死的渣都不剩!」文非命瘋狂大叫!
轟——
這一次的交手,羽非和藍雲風兩人完全是拼了半條命的!他們的筋脈已經嚴重受損,如果要恢復也要七。可是,這一擊,他們必須要打!
就像一顆原子彈爆炸那般,巨大的塵土上空,竟然將半個城主府也籠罩了。強烈的光芒將城主府照的如白晝那般,絢麗無比。因為這一擊毫無疑問的將壁障打破,力量很沖直撞直接摧毀了附近的幾個院子,守護幾個院子的武者也死的疼痛不知。
羽非他們住過的院子就像是經歷過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就連瓦片都成了塵土,一切都夷為平地!
而院落,已經成了一個巨型大坑!
那些土,都向了四方!
等一刻鐘塵土落下後,除了在場的三個人,這個院落中再也找不到一個生物。兩把劍,一紅一藍暗淡無光的躺在地上。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看來,這次真的是死絕了!」
白衣人也滿意的點頭!然後兩人兩眼冒光的將兩把劍撿起來,心情激動!這可是神劍啊,居然能得到神劍,他們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一半了。雖然知道這兩把劍已經認主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用了。不過,只要這兩把劍在手,沒人用就好。
文非命看著那個巨坑,那是剛剛炸出來的,那里說明這里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爭。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那個女孩死了,他的心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復活的時候,有人告訴他,這個女孩狠心的拋棄了他,背叛了他,然後殘忍的殺了他。所以他才想要娶她,殺她,報復她!可是現在她死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我真的是那個韓木杰嗎?」文非命轉頭問白衣人。
白衣人和黑衣人都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姓路的馬上就來,你要是不想讓他知道你殺了他親生女兒,你就快點滾!」
說罷,兩人縱身沒入了黑暗中。
城主府內已經響起了吶喊聲!
「誰敢在我鹿城動手,找死!」路未言的聲音似乎是從邊傳來似的。
文非命也跳入了黑暗中,嘴角卻帶著一絲蒼涼和譏諷。
「你的女兒已經死了,你來遲了,呵呵……哈哈哈哈……」文非命武聖的笑著,然後消失。
路未言瘋了似的沖到羽非他們居住的那片地方,卻發現這里除了塵土什麼也沒有了。就連一塊大于他的指甲的石頭都找不到,有的地方還留著血跡,不知道是誰的!
路未言的手在顫抖,武者們跑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城主從手開始,然後慢慢的身體顫抖,蒼白的臉上,唇也在顫抖!然後仰大吼!
那吼聲中,他們只听到了憤怒。卻沒人能听得出那悲痛,蒼涼,愧疚和無助!
他的女兒,他此生只見過一次卻從來沒有听她叫過一聲‘爹’的女兒……
「啊——給我查,查,查出來,老子要滅了他們滿門啊!」
武者們嚇得連忙下去準備查!從這位城主登位到現在,他沒有做過一件失態的事。即便是十年前他得到妻兒的消息,兩年前他妻子被人威脅他都沒有如此狂怒!
可是他們不敢問,只能快速去查!
路未言此刻就像陷入泥沼的人,不敢動彈不敢求救。可是心中的愧疚無以復加,想起那張溫柔的面龐,他心疼的撕心裂肺!
「蘭……對不起……對不起……」武者們都走後,路未言看著那一片廢墟,狠狠閉上眼楮。
他將淚憋了回去,雙手緊握,手中已經滿是鮮血。
「來人!」他深吸一口氣,喝道。
「城主!」武者在他十米處說道。
路未言抬頭看空,一字一頓,慢慢道︰「將這個消息告訴夫人,讓她,高,興,高,興!」
武者听著一個字一個字從城主的口中說出來,只覺得自己的汗毛也一根根立起來。
「是!」武者連忙下去派人告訴城主夫人這個‘好消息’。
他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面對即將到來的東盛會參與者!
風家,肖家,百里家,連城,陌城,周城,月城,這些人的怒火!
而此刻,另一個地方卻是另一番景象。
周毅坐在石頭砌的椅子上看著面前三個人走來走去,嘴里一直念叨著!
「表姐怎麼還不回來?你們怎麼商量的?你們三個居然當我是死人啊,居然背著我商量這麼一出戲,居然將我自己蒙在鼓里。幸虧表姐把我弄下來了,不然我肯定要拼命了。」闕玄雨垂著還濕潤的牆壁怒吼!
在羽非藍雲風和那兩個人對決的時候,狂沙起,所有視線都被擋住了。闕玄雨以為一切都完了,索性就拼命吧。反正她自己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可是自己還沒動一步,就覺得自己腳下的土有點問題。瞬間,她便覺得自己站的地方有點不對!然後便只覺得自己身體一震動,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楮看到的便是慕容珊和蠻蠻的兩張笑臉。
蠻蠻這才跟闕玄雨解釋,原來這個暗室是早在羽非來到那就開始挖了,不過出力的不是羽非和藍雲風,而是果果和藍靈兩劍靈。本來是用來綁架那個路盟後,把他藏起來時用的,文非命的出現就讓羽非又多了個計劃。
全體詐死!
只有他們死了,那些該有的矛盾才能全部出來啊,只有他們死了,他們才能做自己想做而月兌不開身去做的事情啊!
而負責往下托人的便是蠻蠻的陣法!
蠻蠻這次啟動的是高級陣法,幻陣和瞬間轉移的結合,不過她力量不夠,不能啟動這麼強大的陣法,于是就拉來了周毅和慕容珊。三個人啟動這個陣法,只是在必要的時候羽非和藍雲風給出提示他們再啟動,所以比較節省力量,而且也就拉三個人,也不是問題。
所以,便有了今晚的這一幕!
原本羽非也不知道這些人會這麼快就來攻擊,只是今羽非看到文非命那憎恨的眼楮,便提醒了蠻蠻一聲早作準備,沒想到還真被她猜對了。
不過至于為什麼沒告訴闕玄雨,羽非說,闕玄雨是最不會做戲的一個,卻也是最能‘調動氣氛’的一個,所以,直接讓她臨場發揮了!
闕玄雨氣的吼了三聲,可是因為這暗室挖的太深了,沒人听得見!
不過,在闕玄雨下來半個時辰後,上面還是沒有給出拉人的提示,四個人都有點急了。
慕容珊急道︰「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玄雨不是說那些人是上尊嗎?陌小姐他們對付得了嗎?」
闕玄雨倒是了解羽非的實力,搖頭道︰「只要他們想要下來,肯定能下來,也許他們計劃改變?」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蠻蠻坐不住了,立刻要往外跑。
周毅一把扔了隻果,攔住蠻蠻微笑道︰「相信他們,不會有問題。別忘了,他們兒子女兒還在身邊呢!」
眾人雖然還是擔心,可是想了想,也對,也許,現在還不能急。于是,眾人便繼續在暗室里等。
卻不知道,此刻羽非和藍雲風兩人早已經被人拖出去十萬八千里了。
無邊芒山的一座山中,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羽非和藍雲風並排的躺著。此刻他們呼吸平緩,顯然傷勢沒有大礙了。
藍雲風慢慢睜開眼楮,正午的陽光讓他蹙了蹙眉頭,微風吹過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筋脈暢通。
突然,眼前白袍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哎呀,你可算醒了。幸虧是你先醒的,不然,這丫頭還得罵我居心叵測,浪費我一片苦心啊!」風嘯欠扁的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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