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輕笑了幾聲,「母親養得如此千嬌百媚的人兒,原是給父親及三叔準備的~」
梁繼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直白,跟直接扇大嘴巴沒兩樣~!
張氏怪叫一聲,沖了過來︰「讓你血口噴人,我踢死你個不要臉的,還敢把三爺拽上?不是二爺的嗎?你個小爛蹄子,平日里瞧著就一身的騷氣……」
墨菲一個四兩撥千金把她擋了回去,「三弟媳這是做什麼?你這是又想壞了三叔的骨血還是想壞了未見面的小叔?」
張氏本是漲紫的圓臉頓時消下不少顏色,當即雙眼亂轉,「……你胡說八道什麼!」然後回頭瞪了梁旭一眼才轉向夫人,「母親,二嫂剛也說了,興許是小叔呢,不如就提了她做父親的四姨娘吧。」
按新家規,梁老爺八位姨娘如今只剩了三位。
這張氏也是個狠的,見婆婆不當家了,又是個被淘空了沒什麼油水可撈的,語氣就硬了許多。
夫人听了,臉色一沉,「這等婬婦,誰知道那肚里的究竟是誰的種兒?」老臉一扭,冷森森地盯著身邊掛不住臉的那個,「老爺,您說呢?」
梁老爺自覺臉上無光,哼了一聲,掃了眼墨菲,「現在是二兒媳當家,自有她來論斷。」然後起身,一甩袖子溜了。
墨菲見老的溜了,便只好瞥向小的,竟瞧出梁旭眼底似有幾分憐惜不忍卻又復雜難懂,便拉了水湄起來。「你這傻丫頭,這種事受傷最深的就是女人,怎麼能憋著不說呢?弄得這般的被動。」然後轉向梁旭,「三叔還愣著干嘛,不管怎麼樣也是有了,還不看緊著些?」
張氏一听,眼就瞪圓了,「二嫂這話說得好像不對吧?父親都沒說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們三爺的?」
墨菲先是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夫人,才不溫不火地說︰「這很自然呀,老七今年都快十三了吧?這些年都不見有新小叔出世,自然是三叔的機率大些,畢竟年紀在那兒擺著呢。母親,您說是嗎?」
夫人正憋著股火,一听這話兒,哪肯放過?「正是,水湄就隨三郎回去吧,若一舉得男,也是大功一件。省得有人干佔著窩兒這些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張氏氣得臉皮直抽,「母親這話說得不盡然,沒準兒還是八弟呢。」
夫人就冷笑,「那就把這重任交給你了,好生服侍著,別委屈了你小叔。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定是你又暗中使了壞,到時可別說讓三郎將你休出門去!」
張氏氣得渾身直顫,「即是小叔,自然是要母親好生照顧才對。」
夫人陰冷一笑,「你這做兒媳的,當然要為阿姑分憂不是?也算你孝心一份了。」
張氏只得看向自己的相公,「旭哥哥,這樣的爛貨,難道你也不嫌棄?」
梁旭只是盯著水湄,不耐煩地說︰「不是說了,先生下來再說嗎?」
墨菲一拉梁繼的袖子,便要往門外走。就是再熱鬧,這會兒也乏得緊,沒心思看了。
水湄卻一把抓住墨菲的袖子︰「二女乃女乃……」
墨菲回頭,「如今有三爺護著你,你還怕什麼?你沒听夫人說嘛,她若再敢害你,就會被休出梁府。放心吧,三女乃女乃一向拎得清什麼是做不得的。」然後看向梁旭,「三叔也是一樣,別再失了這個兒,好不容易種上的。」無形之中,就把這肚里的孩子栽到他頭上了。
梁旭其實也蠻矛盾的。水湄的身子是給了自己的不錯,他心知肚明,可沒想到父親還插了一腳,令他實在有些堵心。只是這孩子是自己的可能性確實大些,父親都那般年紀了……只是心里還是硌得慌。
梁繼冷冷地加了句︰「三弟,是個男人就得敢作敢當。」
張氏剛才腦子被氣得一鼓一鼓的,以至于先前墨菲的話並沒听清。可二伯剛剛的話是听清了的,當下臉色一白,要二伯給她說個明白。
墨菲輕蔑地看著她,「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三弟媳呀,壞事做盡總是要有報應的。」
轉身想走又扭回身,「今晚之事,我若發現誰亂嚼舌頭,必嚴懲。眼下梁府動蕩不已,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船若是沉了,淹得可不光是別人。」
梁繼看著墨菲那煞氣隱現的小臉,心底說不出的舒坦。
晚上,墨菲攆梁繼去榻上睡,被他軟磨硬泡地賴上了床。「墨菲,我絕不會做出那等事來的。」他猜出墨菲為啥又冷淡得跟從前一樣了。
「說這個干嘛?」墨菲翻身沖向床里,「你若不累就出去,沒準兒也能種個花,結個果的。」
梁繼卻立即來了精神,「我是說真的,你若不同意,我絕不會再招惹別人。」
墨菲翻身坐起,冷眼橫著他︰「二爺快請,都同意,別拿這話來擠兌我。」
梁繼達到目的,連忙陪笑坐起,靠向床頭,「娘子,我日後絕不會再招惹別人可好?真的,我可以發誓。」
墨菲抬手扇下那舉起的三根手指,「用不著。我也實話說了吧,我真的不在乎。我就是現在離開梁府也餓不死,沒準兒活得更滋潤呢,這世上又不只你一個男人。」
梁繼心火噌地燒起,卻討好地湊過來︰「真的生氣了?你今日信我,我也承諾,日後必不會再有外心,只一心一意對你,好好把女兒養大,給她找個好婆家,咱們是不是應該再給丫丫添個弟弟……」
墨菲嘆口氣,「真是跟你說不清了。」說罷,翻身躺下,不再理他。
梁繼準備了一大筐感人肺腑的話,就這樣憋了回去,胎死月復中。看著墨菲的後腦勺,只得無奈地躺了下來。「好吧好吧,你的心就是再硬再冷,就不信我會捂不熱乎。」
就在墨菲敵不住困意,將睡之即,梁繼悄悄摟了上來,輕輕地說了句今生今世,我定不負卿。一下子,那困意就消退了。墨菲閉眼細听,梁繼的呼吸漸漸轉沉,似睡著了。
類似的話,墨菲也听過,只是現在想想,實在有夠愚蠢的。男人的誓言若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腦子里繞著亂七八糟的,墨菲也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只是她不知道,睡熟後的自己,竟然反摟上梁繼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