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客棧外,就見白帆被幾個人推推搡搡了過來,而梁繼則沒見影兒。
白帆一見墨菲,立即噴出一口血來,踉蹌了幾步倒地,「夫人救我……」
那幾個漢子倒是一愣,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有些面面相覷。
不等墨菲開口,墨葉倒先沖了上去,直接殺了過去,手底下用了真功夫。
墨菲連忙走過去蹲下,按上白帆的大動脈,咦,明明跳得挺有力的?「你怎麼樣了?」
白帆快速地沖墨菲擠了擠眼皮,又趴那兒不動直哼哼了。
墨菲見白帆嘴角青紫,額頭上開了個口子,臉頰染上一道血痕,看上去倒挺慘的。雖不完全明白但也知道他應該是無大礙的,這才放下心。
墨葉畢竟是女子,又是以一對五,漸漸就落了下風。墨菲才欲上前,沈括竟自她身後沖了過去︰「一群男人欺負個姑娘家,還要臉不要?」
墨菲才一抬腳,不想卻被拽住了。低頭一看,白帆正沖自己使眼色呢,嘴也張著,雖沒聲音卻能看出來,竟是拖住他們。然後眼一閉,又倒地「昏」過去了。
墨菲這回算是明白了。抬眼看去,沈括雖也有些身手,卻比墨菲差了一大截,勉強擋住二個。墨菲有些不明白了,沈括不是文武雙全的嗎?可見傳言不可信也。
倒也不能說人家不會武,只是不太精就是了。
她又一次抬腳準備上去幫把手,就見從身後又沖出去兩個。凝神一看,竟是種氏兄弟,這可是地道的將門虎子,雖不是江湖上的功夫,卻也是實打實的練出來的。
不一會兒,那五個就都被打得跪在地上抱頭求饒了。
街角處來了隊官差,領頭的竟是梁繼。當他看到跪下的那五個,看上去比躺在地上的白帆似乎還要慘,不禁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指著地上挺尸的白帆說︰「各位差爺,那便是我家義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得活~」
為首的似乎是個小頭目,目光在那五人臉上一轉便直接嚷嚷道︰「又是你們幾個兔崽子,又玩磁瓷兒呢?活該,被打死都不多~!」
「沈頭兒,我們冤枉哪,這人剛剛還是好好的……」一個光頭睜著快被封喉了的腫眼皮怪叫了起來。
「二痞子,你還敢喊冤?」那沈頭兒上去就一腳,踢到他的背上,「這回又拿什麼破東西詐人家是古董來著?」
沈括眼楮一轉,上前將那捕頭引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話,就見那人立即恭敬了起來,連連點頭,低聲應是。
那光頭見事情似乎有些不好,連忙欲跑,才起來身子便被墨葉一腳踹在後膝彎上,撲通一聲又狠狠地跪了下去。「哎喲喂……」
墨葉朗聲道︰「這位大人,您說對了,就是這死禿子硬說我將他家祖傳的寶碗給踫到地上了。我家哥哥與他理論,卻將人打成重傷,您看~」
那人順墨葉的手指看向白帆,眉頭一蹙後看向沈括,「大人可要隨卑職回去一趟?」
梁繼一直站在旁邊,連忙上前︰「這位大人,是否應該先找位大夫?我家義弟看上去傷得不輕,這藥費嘛~」
「嗯,由他們出。」那沈頭兒一瞪光頭,「你們幾個一人拿十兩銀子出來,好給人家先請個大夫瞧瞧。」
那光頭連忙叫道︰「沈頭兒,哥幾個若是有銀錢,還用干這勾當?」
墨葉一听又火了,上去一腳︰「那就拿板子來頂,一人一百板,打死你的日的~!」
墨菲轉過身,撫額輕嘆,但願這里沒人听得懂最後這句。
最終倒底是那五個將兜翻倒出來,湊了十六兩銀子,梁繼接了過去,轉身卻背起了白帆說是去找大夫。墨菲不好看著,只得帶著墨葉一同陪著,衙門那邊就交給沈括去交涉了。
白帆只是些皮外傷,被大夫處置了的時候,墨葉就回去把馬車趕了過來。梁繼則跟那老大夫低聲說了些什麼,那大夫連連點頭。
出來後,墨菲悄悄問梁繼要不要多待上幾天,讓白帆養養傷再走,被拒絕了,只說不礙事兒。墨菲就猜到了,定是這兩人做了個扣兒,反將了那幾個一把,倒訛了人家十六兩的醫藥費。只是看這作派,似干慣了的,不由起了些心思,莫不是以前也常做這個的?
回到客棧,見到沈括已經回來了,並且知道了那幾個人真的挨了頓板子並關押起來了。墨菲道了謝,種氏兄弟也過來打探消息,于是大家又一起吃了頓飯,梁繼請客。
第二天一早,幾人約齊了一同出了城。沈括因身有公職,孤單地往回趕,墨菲勸梁繼無果後只得任他跟著。老趙駕著車,墨葉留在車上護理受傷的白帆,而梁繼則騎著墨葉那匹馬,陪在墨菲身邊。
大家趕了一段路,看看日頭已經頭頂便尋了個水邊停了下來。早上是備了干糧的,只是墨葉在車上被拘了半日,便提出要去捉些野味。墨菲只得同意,誰料白帆竟跑下車,且不顧墨葉的冷臉,硬是賴在後面跟了去,一點兒也看不出那傷重在哪兒了。
種師道見梁繼很熟悉地架起了火,也湊過去添些撿來的干枝,含笑道︰「姐夫倒是個不拘小節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端得厲害,訛了銀子不說,還讓他們挨了頓板子。」
梁繼把盛了河水的罐子架在火上燒,沖他擠了擠眼,「沒辦法,對付無賴地痞,就這法子最好,不然沒完沒了。」
種師道撩了眼在河邊大石上捕魚的墨菲,壓低了聲音問︰「姐夫娶了姐姐這樣的女子,怕是有些辛苦吧?」
梁繼只是抬眼撇了下正蹲在河邊收拾魚的種樸,「娘子性子雖冷,對我卻是好的。」言下之意,令種師道輕笑出來。
「姐夫放心,我那哥哥話雖少,卻也是個實在人,斷不會做出不妥之事的。只是好奇,姐姐的性子為何會是這樣的。」
梁繼輕笑,「這樣才好。」便不再說什麼了。
種師道想了想,也笑了出來,不再繞著墨菲打轉,起了別的話頭兒。
不多會兒,種樸提著四條收拾好的魚回來了。種師道纏著墨菲要看剛才她捕魚用的線繩,墨菲不敵他的纏勁兒,拿給他看了。種師道看得雙眼奇亮,連道好,還問墨菲這是在哪里打出來的。
那不過是墨菲按前世記憶,打出來的小型飛抓,能折疊。不打開像小流星錘一般,比嬰兒拳頭還小上一圈呈線槌型。打開前面便探出個尖,錘身支出三個倒鉤。繩是上好的雪蠶絲擰成的,輕軟又有韌性,平日纏在小臂或系于腰間,很是方便。
墨菲收回了家伙,丟了一條魚進罐子,另外三條用枝穿了,遞給三個男人,讓他們烤,自己則去車上翻出之前帶上的各種調料。
老趙溜完幾匹馬回來,魚已經烤得差不多了,魚湯的香味也出來了。巧得很,墨葉白帆也提著二只野雞一只野兔趕了回來,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白帆好討地跑去河邊收拾野味兒,墨菲看了墨葉一眼,也沒說什麼。以墨葉的性子,一般人是佔不去便宜的。
老趙顛顛跑去幫白帆,風吹過,隱隱傳來他的詢問,令墨葉的臉色更不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