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里?」梁繼看到苗玉華,還是小吃了一驚。自打將她休回家,便沒想起過。
「繼哥哥∼」苗玉華人未到,淚先流,撲到近前,已經泣不成聲。「狠心的繼哥哥,居然就那樣把人家轟出門去∼」
梁繼雖不喜她,卻總歸還掛著個表親。還有,他心里畢竟多少還是有些愧對的,見她如此,模了模鼻梁,悄然退後一步。那刺鼻的花粉香還是一樣地令他覺得欲吐,沒有墨菲身上的清冽令人一再想聞。
想到墨菲,他心底又有些焦急,「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快些回去吧。」說罷,轉身欲拐上那小徑。懷里突然撞上一具肉欲橫生的身子,不由大驚,連忙往外一推︰「你干什麼?」
苗玉華一時不察,竟被他推倒在地,吃痛之余還是失望過多,抬起淚眼︰「夫君竟如此狠心?那悍婦給你吃了什麼**湯,令你如此鬼迷心竅?」
「你胡說什麼?快快起來,別擋了路。」梁繼邊說邊去拉她,不想她已起惡念,竟百般抵擋︰「不,我就不起來,是你推我的∼」
趙頊呼呼地跑了過來,見梁繼竟跟個婦人在此糾纏,看向他的眼神就更不好了。「好狗不擋道,快快滾一邊去,那邊林子里清靜,就去那里滾吧∼」
他沒見過苗玉華,但一見那哭花的妝容便以為是梁繼惹的桃花債,這才把墨菲氣走了。正不耐之即,米芾追來了。「哎喲,我的皇……黃哥哥,您就……追的這位?不像啊……」這衣服不對,身材也不對嘛∼
米芾自小讀書寫字畫畫那是拿手的,向來好靜不好動,雖年紀不大,但跑了這段路,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當下邊緩氣邊眯眼看著地上的苗玉華。一瞧那衣裙上沾的土,又往後退了幾步,「真不知您看上什麼了,姿色平庸,裝扮過時,不知禮儀,不守婦德……」
梁繼看著趙頊一愣,心說這不是上次來過家里的那個小太監?怎麼宮里的人能隨便出來了?不對,他也是來……追娘子的?莫非是送娘子玉佩的那位派他過來的?這樣一想,眼神便冷冽了起來。心頭一急,竟從苗玉華身上跳了過去,「表妹快回家去吧∼」然後順小徑追了下去。
苗玉華沒曾想過梁繼居然真的把自己丟下還是這樣的……迫不急待,連忙翻身欲起,「繼哥哥別去,去也已經晚了……」
趙頊也是個急脾氣的,只想搶到梁繼前面去,當下抬腳踹上苗玉華的︰「真是礙事∼」
就听苗玉華哎喲一聲後順那不算陡的斜坡滾了下去,一頭扎在草叢里半晌爬不起來……
趙頊沖下坡後,一向心細的米芾卻蹲子,「這位小娘子,你方才說什麼晚了?不知可否為小生解釋得清楚明白些……」
墨菲一路邊看風景邊走,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竟似回到了從前,那故鄉的水,故鄉的雲,一時眼底竟泛起了熱氣,眼前有些朦朧了。
「小娘子慢走,慢走∼」
西門鑄大步流星地追了過來,越瞧那身姿心里越癢。苗奎的妹子雖也不錯,卻太過豐腴,哪里有這樣的妖嬈小腰?這一刻,西門鑄覺得此行不虛。
身後的喊聲倒是沒驚動墨菲,只是莫名的危機令她回過頭來。朦朧間竟似有個龐然大物沖了過來……
連連眨了幾下眼,才看清面前停了位喘息不已的壯碩男子,一雙色眼正上下打量著自己。心頭不由膩歪,冷臉問道︰「看哪兒呢?」
西門鑄本有些失望,初一見那清秀的長相後欲念便直降了三分。不過,一對上那水汪汪的細眼後,便覺得又有種不同的風情,眉眼之間的倔強及淚眼欲滴奇異地組合之後,竟勾起他幾分憐惜之意。
「小娘子莫傷悲,既然等的人不來,不如跟哥哥回去吧。」西門鑄擺出護花使者的姿態,「哥哥也能令小娘子欲仙欲死∼」
「呸∼!哪里鑽出來的色胚,不想死的話,就快滾∼!」墨菲面色一冷,不客氣地瞪了過去。
她的身高,與對面的西門鑄相仿,看過去的眼神卻有如高空俯視一般。
西門鑄一愣,這才想起似乎听苗家娘子說起,這位是命婦,倒還真有些氣勢。
苗奎已經知曉墨菲的身份了,這時趕到並將他們之間的對話也都听進耳里,怪笑了一聲︰「小娘子私會情郎,居然還能這樣的理直氣壯,真真是天下奇聞了。我們西門大官人看上你,便是你的福氣,跟了他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又戴銀,可比你現在的日子好過得多。」
西門鑄一听,又有了底氣。雖說她是命婦,除去一身衣裙的料子還算是寸尺寸金,卻是個半新不舊的,頭上更只是了支玉釵,成色雖不錯,但看在他眼里已經是很窮酸的了。
他是逐利的商人,不知命婦的宮裝也是有品階的,自然以為墨菲家境窘破。這樣的人家想必也不是什麼侯門深宅。
墨菲氣樂了,「西門大官人……你是西門慶?」邊說邊琢磨著,不對吧,西門慶這時應該還沒生出來吧?
「不不,我叫西門鑄,我們家也沒有叫西門慶的。」西門鑄裝作斯文地拱了拱手,「小娘子家住何處?不如在下送小娘子回去。」他想著先模清人家的底細才好進行下一步。
苗奎一听卻有些慌了,若是墨菲說了,那他就不能裝傻了。要知梁繼的母親是自己的嫡姑母,到時可就難做人了。
「小娘子不要怕,只要你應了我們大官人,必以百金相贈,你看如何?」他故意笑得猥瑣,「小娘子有了這百金,還怕過不上好日子?」
墨菲四下里一看,竟是無人,心道正好,這兩個登徒子合該被教訓一番。
想到此,冷冷地瞥向那眼神明顯有些閃躲卻故意唆使那胖子害自己的清瘦男,「他叫西門鑄,你呢?要不要我一起伺候你們?」在心里默默加上老拳相待。
苗奎沒想到墨菲居然這麼大膽,愣過後琢磨著,莫不是梁繼沒把這悍婦侍候滿意嘍?如此一想,心下輕蔑,暗道妹子居然留戀那種銀樣蠟槍頭,真是不知什麼才是好貨。
「苗奎,他叫苗奎。」西門鑄見墨菲將目光轉向旁邊,不由有些不是心思。「小娘子,此處畢竟光天化日,不如隨某去個好去處再成好事,如何?」
「難道你們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命婦?」墨菲抽出條帕子,用力一撕,一分為二。
西門鑄卻誤會了,「小娘子何必浪費,某這里還有用的。」他模出自己的方帕,「沒想到小娘子倒是個性急的,不如……我們就到那林子里如何?」
墨菲點點頭,「成啊,就去那兒吧。」心說省得有人來救你們。
當下帶頭往那林子里走去。西門鑄一看,沖苗奎一使眼色,小聲說︰「難怪人人都愛往汴京跑,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物都有。」
苗奎卻覺得有些不大對頭,「大官人,她畢竟是命婦,問明了咱們的姓名,若是去告官,只怕……」
「怕什麼?你怎麼還膽小上了?她不怕丟臉,毀了名節就去好了,咱們怕什麼?」
苗奎目光一閃,陰狠地說︰「不行的話,完事後就……」抬手在頸間一劃。
西門鑄一機靈,遲疑地說︰「不用吧?好歹是條人命。」再看向墨菲背影,居然有些不舍了。
苗奎咬了咬牙,「綁塊石頭往水里一扔……誰會知道?」腳下一緊,竟有些搶先的意思,西門鑄連忙趕超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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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走……繼續往下碼……這兩頭死不死呢……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