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栗也同樣一愣。
在當今修真界,修真資源之所以搶奪的如此厲害,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靈氣越加稀薄,以致修士的修為難以精進。
因此,一個可自動集納天地間靈氣之物,其珍貴之處自是不言而喻。
但是這樣的靈寶固然難得,卻也並非不可能得到,比如四大門派就皆有類似之物。
不過饒是如此,也依然是難得一見的珍寶。而這乃因現世的此類之物均屬靈器品級,並為上品,只有煉器宗師方可鍛造出來。然,能被尊稱為煉器宗師者豈是容易?
一個煉器宗師,首先不論他煉器鍛造技能如何,僅是最基本的條件便需至元嬰修為。同時因修士的壽元有限,要在這有限的壽元里,既提升修為為又達到高超的煉器技能,幾乎是不可能做到。
是以,整個修真界如今只有一位煉器宗師,並且他的壽元已將大限也就是說,在另一位煉器大師出現以前,修真界將很長一段時間只有現存的七個,且還是這位煉器宗師耗費近三百年鍛造出的
然而,若說集納靈氣之物已天下罕見,那永絕心魔就是不可思議
至少修真知識貧乏如她,也知心魔重要程度絕不亞于靈根。只不過靈根在修真初期作用顯著,而心魔則在中後期顯出重要。一如許多有天資資質的修士,往往在築基期或者金丹期已止步不前,便是因為其無法清除心魔。並其危害,輕者致使修為停滯永難精進,重者則修為倒退乃至走火入魔一身修為盡毀。而且,越是修煉到後面,心魔阻礙越大。相傳佔據豐厚修真資源的元嬰修士,其後修為精進的主要阻礙,便是心魔。
可心魔乃每一位修士的必經之路,更在修真之路上如影隨影,並且在成千上萬的修真史界中,從未有任何一位修士可永絕心魔。
想到這里,一慣對張嬤嬤信任的蘇栗,此時卻經不住地產生懷疑。
若說五行珠可聚靈氣她絕對相信,只是永絕心魔就就……?
「嬤嬤,為何父親未告訴我此事?」不及蘇栗一念想完,只听陰氏突然一問,輕聲細語中難掩一腔悲傷,听得蘇栗霎時回神,連忙轉頭驚憂一道︰「娘……?」
不是未听出女兒這聲擔憂,陰氏卻也只回頭柔柔一笑,就已顫聲又問,「……我更從未見過五行珠。」此言似問卻更似悲切自憐,這便使她一說完,已然止不住一副傷心之態。
見陰氏這般,張嬤嬤不由心下長長一嘆,竟還未介懷當年真君隱瞞離世之事。
一念感慨過,到底不忍陰氏這樣,張嬤嬤分出一分精力解慰道︰「當年真君走後,各大勢力是如何瓜分陰家,蘇家又如何逼迫的事,相信夫人應該還有印象吧。」
在陰易離世之前,陰氏一直嬌養深閨,如一株精心呵護的嬌蘭,名貴而易折,何其受過任何風雨摧折?遂此刻一想起當年每一個人都懷疑陰易留了異寶給她,並競相逼迫的場景,陰氏依舊不受控住的打了一個寒顫,本就清瘦的身子瑟瑟發抖,恐懼無助瞬間遍及全身。
見狀,張嬤嬤忙接著道︰「真君深知夫人心性純良,恐您無法瞞過那些人又為保遺物而受折磨,這才將此物交予老奴,就像當年為了夫人無憂成長,真君身受不治重傷仍強撐無事,直至您下嫁蘇家。」頓了一頓,「至于您為何未見過五行珠,夫人應該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尤其是絕心魔這樣的異寶,難免不引起元嬰大能們的愧疚,自是不能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末了潸然一語,「夫人再想想,真君當年是有多寵您」
父親當年有多寵她?
是了,父親真的很寵她,當年所有人都這樣說。
甚至為了讓她能在修真界立足,不惜陪以大半個陰家做陪嫁,這樣怎會不寵她呢?
只是……
搖搖頭,不知只是什麼,未有歲月留下過多痕跡的面龐上有些迷惘,但很快記憶中最美好的回憶一點一滴的讓張嬤嬤喚起,陰氏轉憂為喜,又想起女兒先前的擔憂,她白皙的臉頰紅了一紅,棄問另道︰「這五行珠听起來如此厲害,可是父親讓留給栗兒的?」
看著陰氏過于清澈的眸子,張嬤嬤忽而想起當年對心魔的起誓,但蘇栗不就是陰家人麼?又有望在修真路上走得更遠。如此,自然正是陰易所道五行珠可傳予之人。」
于是,張嬤嬤垂眸認可道︰「五行珠,正是真君留給姑娘修煉之物。」說時看向蘇栗道︰「只需姑娘一滴心頭血,便可使五行珠認主」
「心頭血?」蘇栗听張嬤嬤勸慰陰氏的話中提及元嬰大能,驟然想到以陰易如此修為也要小心隱藏,可見此珠真可永絕心魔,一時間驚奇連連,更不敢想象此珠將給予她之時,卻听張嬤嬤此時所言,霎時一驚。
一般物器,如儲物袋、飛劍之列只需特殊功法讓其認主,而像有意識的靈獸也不過一滴血即可認主,何須用到心頭血?
心頭血與修為息息相關,若心頭血有消耗,哪怕只是極細微的一點,也會使修為減少。而她好不容易才至練氣期第三層,如果消耗一滴心頭血,豈不是修為就要降低?
而且四大門派招徒只剩不到一月,即使她能憑五行珠集納靈氣修煉,也不能立馬達到四大派選徒標準,加之心魔于練氣期威懾並不大。這樣,五行珠認主也就不再那麼迫切。
如此一想,蘇栗面上就不由露出幾分猶豫,心下卻兀自生了好幾分失望︰五行珠雖是珍寶,卻到底無法助她入玄天宗。
張嬤嬤正看著蘇栗,听她這一言,看她這一行,自是知道蘇栗在猶豫什麼,當下說道︰「放心,由老奴為姑娘取心頭血,不會讓姑娘有損修為。」說到這里,想起蘇栗眼中一閃而逝的黯然,她了然道︰「至于如何讓姑娘在一月後進入玄天宗,這等姑娘滴血認主之後,老奴再逐一相告。」
話已至此,無再猶豫的必要,蘇栗自然點頭同意。
但蘇栗一從未取過心頭血,二又覺心頭血何其重要,再有將擁如此異抱,蘇栗不覺又是激動又是不安,只任張嬤嬤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心頭血逼出。
未幾,心下各種情緒齊齊分解,蘇栗只感被握住的地方針扎一樣的疼,並隨著手腕處一分一毫順氣向之蔓延,帶給她似要遍及全身的劇痛,她亦能在一旁著急得不迭落淚的陰氏眼中,看到自己疼得扭曲的面龐。
「叱」然而,就在蘇栗疼得昏死之時,張嬤嬤突然雙目一睜,猛然發力,她頓時只感心口一陣絞痛,忍不住大叫一聲,一滴血珠從她的口中瞬間飛出,似有意識的滴入手中的五行珠,霎那間五行珠飛至半空,五色之光迸射而出。
「啊」五色采光化作一縷光束向坐在炕上的蘇栗飛去,徑直莫入她的眉心,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又一次痛叫出聲,卻也僅這一聲痛叫,她便眼前一黑,在無意識的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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