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不是,是我們的錯,我們改,你是長輩怎麼會有錯呢?」戚瑯瑯立刻態度端正起來,撫平宇文焰肩上被她弄亂的衣衫,忍不住將手移到銀發上。
哇死!手感好好喔!
「花錢免災,就二百兩,你出手也太闊綽了?」宇文焰諷刺,其他不用說,就他第一殺手的身價,沒有上萬,誰請得動他。二百兩,拔根頭發給他們還差不多。
「小墨,你就不擔心我現在除掉你,永絕後患嗎?」唉!要養精蓄銳能不能別當著他的面說,為他這個當事人考慮一下不行嗎?
算了,回來就好,哪怕是回來復仇,他也欣慰。
「非羨慕,而是佩服,五體投地的那種。」宇文焰一邊與小墨打斗,一邊還要分神來與戚瑯瑯口戰,這兩母子真是極品,一人動口,一人動手,配合的默契天衣無縫。
「好。」看著小墨額頭上的包,戚瑯瑯即愧疚又心痛,扶著小墨,灰溜溜的走了。到好娘也。
闊別二十年,昔日的親情,如今的敵對。
韋寒則是氣得牙都倒了!隻果認人,這理由也太瞎了。還吸取慘痛的教訓?他現在很想沖出去揍她一頓,讓她體驗一下什麼樣才是慘痛的教訓。
兩掌相對,小墨凌空翻騰,落到戚瑯瑯面前,拿出一個隻果塞到戚瑯瑯手中。
毫無陰礙的強悍招勢,宇文焰幾乎不可抵擋,節節後退,他知道小墨強,可他還是手下留有情,只用了八成的功力,每次與小墨過招,他都很糾結,勝敗都是辱。
韋寒看著宇文焰,神情有些恍忽,仿佛回到二十年前,兩人不同輩,關系卻很好,他比這個表叔年長,小時候都是表叔跟在他身後,無論去哪兒自己都帶上他,誰要是敢欺負他,絕對挺身而出。
話一落,韋寒從暗處走了出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冷歷,一霸氣,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宇文焰不開口,韋寒是絕對不可能打破這份寂靜。
「你敢。」戚瑯瑯像炸開了毛的獅子,眸底集聚起殺意。
「口說有屁用,你要拿出行動。」口有些干了,戚瑯瑯啃了一口隻果補充水分。
戚瑯瑯看著手中最後一個隻果,牙都癢了,不是酸,是怒,這麼多隻果,居然一個都沒砸中宇文焰,那次在王府,都能砸中小屁孩,為什麼現在砸不中目標,難道是因為天黑的關系?
恩怨分明,只要他說與他無關,他們就不是敵人。
「那我豈不是很吃虧。」一年前的他處于被壓迫者,在荒島那一個月,沒少被他們母子奴使,今晚的事,他也沒佔上風,小墨又不是他傷的,結果這個錯卻要他來背,這母子越來越有趣了。
「叫你欺負我家小墨,我砸死你。」戚瑯瑯憤憤的說道,夜明珠丟在一邊,拿起隻果砸向宇文焰。
可最後,事實證明,他不僅是韋寒的兒子,還是戚瑯瑯跟韋寒的兒子,一個叫他舅舅,一個叫他表叔,這世道還真是無常,陸地上的宇文家跟韋家,四島之一的北島戚家,跟宇文和韋家,毫無交集的戚家,居然硬是扯在了一起。
「復仇者歸來。」宇文焰一字一頓從牙縫里迸出,凌厲的神色,渾身散發出來的不再是清貴絕塵的淡漠,而是沉穩和霸氣,宛若天神。
韋寒跟戚瑯瑯被震憾到,宇文焰這邏輯?素來伶牙俐齒,反應敏捷的戚瑯瑯一時之間也被震得忘了反駁他的話。
「一年前的事勾銷,今晚的事記下了,日後我們井水就要犯河水,你最好小心點,踫到我們,你最好繞道走。」戚瑯瑯的記性不好,尤其是記不住她對別人的壞,只記得住別人對她的壞。
審視的目光移向戚瑯瑯,不看還好,一看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居然悠閑的坐在門檻兒上啃隻果,她就如此篤定小墨是宇文焰的對手嗎?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如此懸殊的差距,她就不為小墨擔心嗎?
「別懷疑,不是你的跟蹤術落後,而是我太懂你了。」良久,宇文焰薄唇開啟。「表叔回來了,表佷不歡迎嗎?」
咻的一下,一抹身影如疾風掠過,一把將宇文焰的夜明珠跟金子搶走,戚瑯瑯重重哼了一聲,跑了。
「娘親。」小墨拉了拉戚瑯瑯的衣袖,掃了一眼宇文焰。「好漢都不吃眼前虧,我們更不能吃,他太強,小墨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等小墨能打得過他,再報復。」
戚瑯瑯哼哼著,管他誰吃虧,只要自己不吃虧就成。
「闊綽啦?我也覺得,封口費那要得了那麼多。」戚瑯瑯恬不知恥伸出手,厚著臉皮將宇文焰手中的金子拿走一錠。
「告辭。」客套的丟下兩個字,韋寒掰開宇文焰扣在他肩上的大手,轉身決然離去,這次宇文焰卻沒阻止。
小墨到底師承何派?他真只是七歲的孩子嗎?
兩人一招一勢,凶狠無比,小墨對宇文焰是殺招,動作行雲流水般的順暢。一年前,宇文焰就與小墨交戰過,並非因兩人的身高懸殊而佔優勢。
戚瑯瑯傻眼了,愣了愣,快速回神,跑向坐在地上的小墨。
宇文家的雲樂郡主當年落海,居然是被北王所救,還為他生兒育女,如今女兒又與韋家當家韋寒共同生下兒子。
「別套近乎。」戚瑯瑯落坐在門檻兒上,靠著門,翹著二郎腿,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隻果,啃得嘩嘩響。「小墨,教訓他,老娘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明明比相公還小,輩分卻高出相公,太欠揍了。」
戚瑯瑯有些受不了,腳步一移,將小墨的身子擋在她身後,仰頭凝望著宇文焰的目光變得犀利。「同意,還是不同意?」
砰!砸中了,隻果碎成幾半,勝負見分曉。
「你這孩子。」宇文焰無奈的搖著頭,短手短腳,每一招都如此犀利。百招下來,宇文焰再次暗嘆,小墨,果真是偏愛老三老四,每招每勢的動作流暢中夾著優雅,卻有毀天滅地的氣勢。「小墨,我是你舅公,外加表叔公。」
「宇文焰,你還要不要臉啊?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欺負我家小墨。」戚瑯瑯蹭的一下跳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宇文焰,橫眉豎眼,頗有幾分波婦罵街的味兒。
宇文焰也愣住了,他敢肯定,她剛剛的隻果就是瞄準小墨,不然為什麼隻果會直飛向小墨,連彎都不轉一下,那直線可直了。
「是你們母子兩聯合起來欺負我好嗎?」黑鍋宇文焰才不會背。
砸中人,她很高興,可為什麼是小墨,她怎麼就砸中小墨了呢?宇文焰看著門口那顆發著光亮的夜明珠,走過去彎身拾起,拿在手中看了看,這麼大的夜明珠,簡直就是天價,誰要是用這顆夜明珠做酬勞,無論殺誰他都接,戚瑯瑯居然就這麼隨意的將它給丟棄在門口。
糾結,萬分的糾結。
宇文焰用了幾成功力與他交手,小墨清楚,總之,自己打不過他。
「除了拭目以待,你就沒其他話對我說嗎?」見韋寒轉身,宇文焰一把扣住他的肩,阻止韋寒離開,自己明確的知道他是回來復仇,他怎麼能如此平靜的說出拭目以待這四個字。怎麼能?
戚瑯瑯唉吼!為什麼他不是中年舅舅,而是年輕舅舅。
戚瑯瑯扭頭狠狠的瞪了宇文焰一眼,挑撥離間的家伙。哼!他們兩母子豈是任何人都離間得了嗎?回頭,委屈又心痛的看著小墨。
宇文焰傻眼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她這般不要臉的。
「態度惡劣,小墨,滅。」話不投機半句多,戚瑯瑯讓開一步,直接讓小墨動手。
「還勾銷不?」宇文焰雙手環胸,玩味的目光隨著他們移走。
氣氛變得沉悶而詭譎,藏身在暗處的韋寒也受到影響,再次推翻他剛剛的焦慮,他們是認識,卻不是那個藏鏡人。
他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勝一個七歲的孩子,說出去,以大欺小,會被江湖人唾棄,若是輸了,他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連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都打不過,丟臉,還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韋寒汗!她又不是不會武功,至于像不懂武功的婦人那般嗎?
宇文焰瀲灩的眸光流轉,將手中的金子拋出再接著。「有區別嗎?理由說得再多,最後結果都是一個,不過說得也對,韋家是商賈之家,而你們戚家海盜世家,韋家怎麼可能容忍主母是海盜出生。」
「胡說八道,誰說老娘二十四了,小女子年芳二八,」論不要臉,戚瑯瑯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由于戚府夜晚在無數夜明珠的照耀下宛如白天,小墨不擅長黑暗中交戰,失去了光明,小墨應付起來愈加吃力,原本處于上風的小墨,更是節節敗退,宇文焰也感覺到小墨的招勢減弱,並沒趁勝追擊,反而退了一成功力,九成功力勉強與小墨打成平手。
封口費,宇文焰目光一閃。「他們不知道你海盜的身份?你也害怕被他們知道?」
「小焰?」曾經在躲避追殺時,夢中多次听到他這般叫自己,多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在自己被人欺負時,如天神般出現在他眼前,將自己解救出來,可惜,夢醒了,一切歸于現實,殘酷又無情,宇文焰嘴角揚起一抹譏誚。「我親愛的表佷,你確定該叫我小焰?」
「看在小墨被自己的娘親砸傷的份上,所有的事一筆勾銷」
「女乃女乃的,我就不信砸不中。」戚瑯瑯卯足力,猛烈的砸出去。
「舅公,一年不見,你的功夫到是退步了。」尊敬的話語,鄙夷的諷刺,小墨手下卻半點沒留情。一掌劈下去,勢如破竹,帶著致命的絕狠。
「嗚,小墨,痛不得。」戚瑯瑯蹲在小墨面前,捧起他的小臉蛋兒,看著那額頭上紅腫起來的包,心痛極了,隻果砸出來的水,順著額頭流在那張紅通通的稚女敕臉上,戚瑯瑯想去擦,卻又怕弄痛他,躊躇不定,都快急哭了。
「你不會。」小墨篤定的說道,拉著戚瑯瑯衣袖的手改去拉著她的手,站起身,給戚瑯瑯一個安撫的笑,頭有些暈暈。「娘親,小墨困了,能扶小墨回去嗎?」
韋寒伸手一抓將朝他飛來的隻果接住,臉都氣青了,怒意籠罩在他頭頂,她往哪兒砸?他所站的方位完全與宇文焰背對,居然能砸向他,真是厲害到不行。
听到戚瑯瑯的話,韋寒原本陰冷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犀利冷冽,不上去幫忙就算了,還好意思催促,有她這麼當人家娘的嗎?
小墨速度一掌擊向宇文焰,沒有一絲遲疑,說打就打。
宇文焰一愣,快速回神,接下小墨的攻擊。
「喂喂喂,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怕,姑女乃女乃我天不怕地不怕,會怕他們知道我海盜的身份嗎?」戚瑯瑯挺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隨即耷拉著腦袋挫敗的道︰「只是不想讓他們這麼快知道。」
被一個比自己大的人叫表叔,他們能體會到他的無奈嗎?韋寒就算了,戚老大整整比他大了十幾歲,還好他只比戚老二跟戚老三小幾個月。
韋寒目光有片刻的滯怔,瞬間恢復以往的冷漠霸氣。「表叔。」
宇文焰默了,輩分上是他的錯嗎?他有選擇輩分的權力嗎?他還想指責韋寒,明明比他大幾歲,輩分卻比他低了一輩。
「娘親,他很強。」毫不吝嗇的贊賞,除了幾個舅舅,宇文焰是他交過手中唯一無法取勝的人。
「屁話,老娘我在冷眼旁觀,你以大欺小還好意思說欺負,你多大,我家小墨多大?」戚瑯瑯狠狠的捏著手中的隻果,完全將隻果當成宇文焰的腦袋般來捏。
宇文焰定眼看著小墨,一年前,見到他第一眼時,他就猜到小家伙是韋寒的兒子,當時小墨出現在船上,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看到當年的韋寒,也猜過他的身份,在荒島上旁敲側擊,無奈,他們兩母子太厲害,只要不願多說的事,任何你絞盡腦汁,都探听不出絲毫口風。
「果然夠狠,六親不認,連自己的兒子都下得了狠手,我這個舅舅又算什麼,嗯,心里平衡了。」宇文焰拍了拍微皺的衣衫,曲指彈了彈肩上的塵灰,清貴絕塵,萬分逼人,周身散發出唯我獨尊的倨傲狂狷。
宇文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緊抿著唇,不發一言,這女人太會為自己找理由了,太會為自己開月兌罪責了,他們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不能與她媲美。
「喔!年芳二八,有個七歲大的兒子,你還真是奇葩。」宇文焰扭頭掃了叫囂的戚瑯瑯一眼,結果給小墨鑽空子,吃了他一掌,別看小墨手小,那一掌可是卯足了力,犀利無比。宇文焰吃痛,頓時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這孩子還真沒留情面。
韋寒拳頭緊攥,心痛的目光從小墨身上移到戚瑯瑯身上變成指責,這女人他無語了。
宇文焰望著他的背影,小時候的情景交融,讓他幾乎分不清虛偽與現實,突然,對著韋寒的背影失控的大吼。「韋寒,告訴我,那件事與你無關。」
片刻後,戚瑯瑯抱著水果盤跑回來了,也帶回來光明,小墨松口氣,娘親若再不回來,他還真應付不了。
暗處,韋寒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見過戚瑯瑯跟龍叔過招,也知道小墨懂武功,沒料到小墨的功夫如此了得,只怕自己也不是小墨的對手,估計軒轅也只是略勝一籌。小墨的武功套數完全與戚瑯瑯的不同,甚至可以是說零亂花哨,不同的招勢,卻被小墨溶合在一起發揮得淋灕盡致。
「小墨,你速度點,我又累又困,盡早解決他,我好回去睡覺。」啃完隻果,戚瑯瑯打個哈欠催促。
「小墨,娘親不是故意的,娘親明明就是瞄準他,誰知這個隻果硬是飛向你。」戚瑯瑯垂頭喪氣說完,隨即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恍然大悟說道︰「喔!我知道,隻果認人,早知道我就自帶隻果了,不應該圖方便拿他房間里的隻果來當武器。這次吸取了慘痛的教訓,娘親以後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抱歉,抽不出身。」宇文焰這次認真了,全力以赴,小墨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他的武功在宇文焰之下,加上身高的差距本就讓他處于下風。
「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宇文焰退後一步,夜明珠的照耀下,銀發飛揚,整個人看起來清貴倨傲,一雙透徹的眼楮緊盯著戚瑯瑯,有著睿智通透的審視。
「不然呢?」宇文焰喃喃念著,繼而怒極發笑。「哈哈哈,是啊!除了拭目以待,你還能說什麼?高傲如你,恐嚇是將我當成跳梁小丑吧?」
目送他們離去的身影,直到被黑夜吞噬,宇文焰斂起嘴角那抹笑,目光變得猖狂而冷冽。她為什麼是雲樂的女兒,自己的佷女?
一個是從小跟在他身後跑的表叔,一個是他缺席七年的兒子,這兩個人在他心中都有不可抹滅的地位,都很重要。
「拭目以待。」沉思片刻,韋寒開口,天生的領導者風範更是盛氣凌人,狂傲絕狠,卻給人一種很君子的錯覺。
「你的話為什麼不反過來說?」沉默的韋墨突然開口,稚女敕的臉蛋兒上依舊掛著優雅的笑容,一抹陰冷的寒霜卻籠罩在他周身,淡漠的掃了一眼錯愕的宇文焰。「戚家海盜世家,韋家商賈之家,戚家怎麼能容易唯一的女婿出生商賈。」
看著兩抹一大一小繚亂糾纏的身影,韋寒都恨不得上去助小墨一臂之力,韋寒也是護短的主,兒子被欺負,他豈能坐勢不理,可現在的他能冒然沖去出嗎?
在餐桌見到宇文焰時,韋寒的心澎湃,同時也惱怒,他明知道這二十年來自己在找尋他,居然
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沒有停下尋宇文焰的下落,只是最近幾年都是在暗中尋。
韋墨旋身躍起,幾個連環踢向宇文焰,來勢迅猛,宛如劈竹桿般,勢不可當。
自那以後,他就將小宇文焰保護起來,誰要是敢欺負小宇文焰,他第一個找那人拼命,小宇文焰也很依賴他,直到小宇文焰八歲時,發生了一場意外,從那時起,小宇文焰就消失了,他發瘋似的找小宇文焰,直到兩年後,有人發出小宇文焰的消息,他追去卻掉入別人特意為他挖的陷阱里,也是在那時候,遇到了嫣兒,之後是軒轅跟太史。
可以說,小時候都是韋寒將宇文焰保護在羽翼之下,韋家小的孩子不多,在韋寒這一代就只有他一人,索性小姑跟小宇文焰一直住在韋家,小時候韋寒不懂,小宇文焰明明是宇文爺爺的兒子,卻不住在王府,無意之中听下人說起,小姑在懷小宇文焰時,因犯了錯被王爺趕出王府,事實的真相如何,誰都心知肚明。
別說他這個暗中的旁觀者,就兒子這麼小的目標,她居然都能砸中,宇文焰那麼一大塊頭,她居然砸不中。
對,就是這樣。
「不然呢?」韋寒沒轉身,目光悠遠的望著前面,犀利得仿佛劃破黑夜。
商和盜,有種官匪一家的感覺。
「戚瑯瑯,你們一家都是鐵公雞。」宇文焰看著兩手空空,朝戚瑯瑯跑掉的方向吼,拿走夜明珠就算了,金子也一並拿走。
如果這次不是她帶著小墨來陸地,又踫巧遇到宇文青,有誰會知道,雲樂郡主就是他們的娘親。又有誰想得到,雲樂郡主落入海,不僅沒生,還戚家生兒育女。
叫完,兩人都沉默,氣氛詭異而冰冷,壓抑得讓人呼吸困難。
「目的?」韋寒不多言,直搗中心,凜冽的目光極其霸氣。
「哼!小女子我厲害,你管得著嗎?」戚瑯瑯哼哼著,看著宇文焰吃了小墨一掌,心里樂開花了。「羨慕啊?」
有母如此,真是小墨的悲。
有了戚瑯瑯的搗蛋,兩人的招勢一團糟,隻果亂飛,戚瑯瑯的靶子沒有準頭可言,箭術能射中箭靶,戚家的人都拍手叫絕。對那些移動的靶子,百發不中。
月色中,宇文焰身影越發修長挺拔,環胸倚靠在門上,陰沉的眼神,一副犯我者死的冷厲模樣,譏諷道︰「堂堂韋家當家,在自家也躲在暗處偷窺,收獲如何?」
「小焰。」韋寒轉身,深邃里劃過擔憂卻融入在宇文焰淡漠中。
「娘親,小墨沒事,不痛。」小墨強擠出一抹笑,不痛才怪,頭都暈眩暈眩的,看那碎成幾半的隻果就能看出,那力道有多重,從來沒準頭的娘親,這次居然砸中了,小墨都想為娘親拍手叫好。
月色如水,夜色謐靜。
「好,下次注意。」小墨順著戚瑯瑯的話,其實這不能怪娘親,是他自己太大意,明知娘親沒準頭,他卻沒防備,話說回來,誰能料到娘親最後一個隻果居然能砸到人,還是砸中自己。看來在娘親的暗器下,要時刻防備,半點都不能松懈,不然就中招。
一手拿著夜明珠,一手拿著金子,如果她早先用夜明珠免災,他肯定一口答應,也會省去剛剛一番苦戰。
「你舅舅我今年二十八,小墨七歲,你應該也有二十四了,你們兩母子加起來,三十一,比我還年長三年,說說看,是誰以大欺小?」宇文焰唇角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停頓了片刻,接著又說道︰「藍焰苑,可是我的別院,是你們跑來我藍焰苑生事,而非我跑去你靜落苑生事,你們兩母子欺負我一個,你還好意思叫屈。」
「小墨,一年不見,功夫見長。」宇文焰毫不吝嗇贊賞,四島的事他都清楚,也認識北島戚家幾兄弟,各各武功高不可測,套路和招勢內功都不是師出同門,小墨才七歲,就被他們教成這樣,若是再隔幾年,宇文焰不敢相信,小墨的武功會厲害成什麼樣。
戚瑯瑯也看出端倪,宇文焰的武功在小墨之上,心平靜不下來了,轉身朝屋子里跑,夜明珠被她帶走,光線頓時黑了,月亮也走進雲層里,只有少許的星星閃閃發光。zVXC。
戚瑯瑯蔫了,耷拉著腦袋。
「勾銷個屁,新仇加舊恨,這怨咱結深了,勢不兩立。」戚瑯瑯蹭的一下跳起身,打斷宇文焰的話,他想要和解就和解,以為他自己是誰?小墨額頭砸了一個包,這筆賬她記下了。
韋寒後背一僵,腳步一滯,卻未停下來,深吸一口氣,沒有絲毫遲疑。「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便將宇文焰打入萬劫不復之地,眸光沉冷,精致絕倫的五官布滿陰霾,唇角抹過絲絲寒光,宛如惡魔。
「好,很好,韋寒,即日起,你我如此笛,勢不兩立。」狠絕的宣誓完,一根精致的玉笛滑落在他手中,手下一用力,玉笛斷成兩節,宇文焰手一揮,玉笛飛向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