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溯源在廣寒宮鬧過一次後,金龍似乎稍有變化,之後在嫦娥宮中很少住宿,不過倒在天中常久逗留起來。
總之這兩個女人是他的愛好去處。
「‘富貴不能容,平淡才是真,其中妙千金,一日破不休,寂寥與幸福,只在一念間。’」溯源百遍回憶的想著。
自己已經跟金龍說了告別,他也未留,未尋找自己,如今又自己找回來,是否真的太下濺了?可大仙的意思,明顯還是要自己回來一趟啊。
來到天中,大門外,溯源敢又不敢的做著打算。
然而在幾次想要放棄時,還是舍不得的敲了下門「吭吭」。
「仙姑?天帝說誰也不見,您請回去吧。」把門侍衛這樣道來一句,立又要關門。
溯源仍然舊例的闖進去。
出現在兩人面前時,天後正倒在他懷里,你情我逗的嬉戲。
金龍瞧著溯源孤伶伶站立在門口的衰影,不由放開了天後,然插腰調侃道︰「你不是說要離開我的嗎?還痛扇了我耳光,怎麼…回來想要我還給你嗎?
開玩笑的。你進來吧。」
溯源心平氣和的呆納的瞧了瞧衣冠不整的兩人,鼻里冷吁了一氣,沉靜了半晌才回道︰「我知道回來的我非常下濺,最不應該的就是出現在你面前。
可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無論以後你對我態度如何,我都要盡責將你的心找回來,都要盡責時刻提醒你不要讓你忘了我。所以我回來了。
金龍…我鄭重的問你最後一句‘你還愛我嗎?’」
這句話說出,溯源的心情像火灼一樣燃燒不停,心口異常疼痛。
金龍沉悶了許久,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在感覺什麼,驀然變的結巴起來,半晌看了看天後,又看了看她竟回道︰「‘我’不知道。」
這說明他確實在迷途之中嗎?
「很好。你竟然沒有直接回答我‘我不愛’了。那麼你就得一直回答我的問題。
你愛我為何又一直丟我在人界,長久不來看我,你不知道我整日以淚洗面,等待你的出現,還是你一直想不起來人界有一個我呢?是誰把你迷糊了?你現在再說說,如果你能想起來,你會去看我嗎?」。
「會,一定會。」金龍無意間蹦出這句。
好奇怪,他撓了撓後腦勺,不知自己在干什麼,怎麼突然這麼沖動著要跟她去的意思。
然又變的冷厲起來︰「會又怎麼樣?你想要朕怎麼樣?說來說去,你就想讓朕服從于你,任由你擺布。像你這種女人,朕一輩子不會稀罕。」
不對。溯源這才發現金龍語氣果然很不對勁,憑著清楚的直覺,前一刻他說「會,一定會。」時,他應是發自內心想去看望自己的,只是他好像意識模糊,後一刻又被惡意思緒侵佔然才又變的凶厲起來。
是的,跟金龍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他這麼大的變化,自己沒有發現,又看不出陰龍對他的侵佔,難道是妄邪小令下的**太重了?導致他神精錯亂?
于是溯源繼續一個勁刺激他,或回憶起往事來。盡量配合他現在的惡意思緒,道︰「那麼你希望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天後和嫦娥是最好的嗎?你真的發自內心愛著她們嗎?」。
「當然發自內心。朕還打算讓她們生兒育女,明年你就可以看到她們的寶寶落地了。」金龍沾沾自喜的道。
溯源甘忍受著他的不禮表情,哽咽起來,繼道︰「如果我可以打敗她們呢。我說我是最好的呢?」
說罷哀傷的卻又不得不故作柔情的變金衫為透明,像在異界時那樣對他跳起了一只舞蹈。舞蹈中一樣喜怒哀樂富有情感,並且哀傷,語言在無盡的訴說。
要有多美有多美,要有多風情有多風情,但金龍卻只是欣賞舞蹈的美,兩指成八字掐在下巴上,色溺的望著。
待溯源跳完舞,將透明衣衫變回實質,金龍便嘖嘖的笑道︰「你以前在人界是出生舞ji嗎?竟然如此盡色盡美,毫無尊貴氣質,怎麼會天後列為仙班的?
你…永遠是低人一等,你就只適合跳舞,害我曾經那麼喜歡你,真是有眼無珠。」
溯源大吃一驚,這金龍似乎完全埋沒了自己對他的愛,或者說他根本就失去了感覺,對任何事物都產生不了感情,因此他和那兩個女人根本是簡單的風流成性而已。
就連一旁的天後對自己的舞技羨慕有佳,觀望痴傻,可他一句話就將自己打下萬丈深淵,「毫無尊貴氣質,不配列入仙班?」是的。我承認自己不配被列入仙班。不過我從未說過自己一定要被列入仙班,都是你們自己做主的。
他的意思是,自己就草民一介,哪怕穿的再漂亮,跳的再柔情,訴說的再多,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溯源生生的嘔出一口血來「呃」,再也無話可說,對大仙的箴言含義,越發是模糊︰九天娘娘你幫幫我呀,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深意,一句「一念之間」我就屈尊下駕,背辱負重,嘔心瀝血,我為了什麼呀,可我沒用還是不能讓他回心轉意啊。
溯源抽泣起來,一口口血往地上嘔了一灘︰「呃…呃…,金龍…你我真的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一句重復的「完了」像在莫名撕碎金龍的心片。
金龍心口又犯起痛來,尤其是對地上的血腥味感到萬分熟悉和親切,曾經在人界為黃龍時,它最害怕的氣息,他怎會想不起來。
金龍再次傻了眼,心口的痛來自于與溯源一直以來的冥線牽扯。正是所謂的心線牽扯。
溯源…我最愛的人,你怎麼成了這樣?
而溯源從頭上扯下一把半截青絲化成一把鋒利的匕首,頭發因松散垂落下來,亂七八糟的披在了背上,狼狽之極。同時滿口血簾的頹廢的一步步到金龍面前,雙手顫抖的奉上匕首,淚珠兒直垂的斷斷續續道︰「你殺了我吧。哪怕你變心了,但可以死在你手里,溯源仍然心甘情願。」
金龍愣著,不發一語,瞪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龍殺了她吧,算是了結了她的心願。本尊可不奪人遺願。」鳳凰興災樂禍的道。趴在呆納的金龍肩膀上。
一副妖媚,興風作浪的樣態,溯源瞅也懶得瞅她,不由鄙笑,她如此骯穢面態怎會被封為天後的,她才實在可笑。
金龍許久未接刀,溯源懶的多看鳳凰一眼,所以將匕首塞進金龍手中,放縱的一笑,替他握著刀的手擱上自己的脖子,臨丟了一句︰「如果你清醒了,也不要救我,因為你不可能永遠清醒,我只要你記得曾經愛你的溯源,永永遠遠都愛著你就好。我愛你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