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十九章 網友

作者 ︰ 紫花木琴

左邊城又一次來到關押李小孩的監獄。

接待他的獄警听左邊城說是提李孩子去精神病醫院鑒定的事,眨著眼皮,說︰在李孩子入獄不久,就已經有人提李孩子去了精神病醫院鑒定過了,從前也是你們刑偵支隊的,是……哦,方紅格。來他一同來的還有一個記者,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的。不知為什麼,她沒把鑒定結果給我們。以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女記者好像姓藍,是,是都市報社的記者。為什麼我記得這麼清楚,那天,是我接待的嘛。你和她聯系一下,問她什麼情況,比提人簡單的多了,你不知道我們獄長有多……嘿嘿,你懂吧?

左邊城給隊里資料室的女警官打電話,讓她查找藍舞蝶材料里,有沒有一份一個叫李孩子的精神病鑒定材料。手機里傳出一陣闢了巴拉敲擊鍵盤的聲音,不一會,女警官的聲音響起,她一定是一個嬌弱的女子,說話聲細聲細氣的,但是,工作卻細致嚴緊,她居然在回話的時候,重新核實了一遍左邊城的姓名。說︰左警官嘛?哦,你查的資料,在藍舞蝶立案的材料里沒有。

左邊城為是準確,又問了一句。說︰你確定?

女警官說︰確定。

左邊城有些泄氣,站在高牆下想了一會兒,然後,從監獄里走出來,一路乘車,在俄羅斯工人小區車站下車。

這個工人小區的建築,和他小時候印象中的面貌,沒有絲毫改變。他站在藍飛鳥住的門外,打開這扇門的女人永遠不會是藍舞蝶了,他想,他的傷感是與一個已經逝去的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嘛?他不能確定藍舞蝶把李孩子的精神病鑒定材料放在家里,但是,可能放在哪兒呢?

左邊城沒有進屋,這天,左邊城頭疼的很厲害。頭疼是刑偵警察的職業病。

藍飛鳥站在門里,蹲在門口的是她家叫白雪團的狗兒,白雪團搖著尾巴,正對著藍飛鳥撒歡。藍飛鳥手里拿著一個塑料袋,她拿出一塊專門為白雪團買的肉骨頭,把骨頭放到狗兒盤子里。白雪團高興的連蹦帶跳,藍飛鳥親昵地踢了它一腳,說︰快吃吧。不吃,我可要拿去熬骨頭湯了。

白雪團像懂她的話似的,立刻跑到狗兒盤子跟前,兩只前爪往狗兒盤子上一捂,眼楮滴溜亂轉地瞅著藍飛鳥,藍飛鳥手指擱在嘴唇上,從手指縫隙里噴出幾聲笑聲。她是越來越喜歡這條狗兒了。

這時,電話響了。藍飛鳥連跑帶顛地走進明亮的朝陽的那間臥室,從床櫃上拿起電話,是左邊城。左邊城站門外給藍飛鳥打電話。藍飛鳥手指繞著電話線,故意裝出漫不經心的聲音,說︰哦,是你啊,有事?

樓梯上竟有一顆小石子,左邊城用腳尖踢來踢去,說︰藍飛鳥,我……你在家嘛?

藍飛鳥說︰我在家,你在哪兒?

左邊城說︰我……

藍飛鳥笑了起來,臉像被火點燃一樣燒起來,不用去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臉一定是面色緋紅。那火是一把愛情的火焰,足以燒毀一個女人的理智。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說︰我知道了,你在我家的門口。

左邊城說︰是。

藍飛鳥笑嘻嘻地打開門,左邊城走進來。左邊城說他想找找李孩子的精神病鑒定材料。他懷疑是被藍舞蝶拿回家了。

藍飛鳥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她傷心地看著左邊城,說︰如果不是為了找那份鑒定材料,你就不會來了,是嘛?

左邊城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他當然知道怎樣哄女人高興。可能所有的男人都懂得怎樣讓女人高興,只是願意不願意這樣做而已。左邊城說︰你呀,就像個特號醋壇子。

藍飛鳥的心情立刻又變好了起來,忍俊不禁地笑了。在那一刻,左邊城覺得自己有點卑鄙。

左邊城並沒有找到那份李孩子的精神病鑒定材料。他想,或許,這份材料,藍舞蝶就沒拿回家。左邊城接了一個電話,把手機揣進褲兜後,對藍飛鳥說︰得,又是隊里的電話,有緊急任務。走了

藍飛鳥有點失望,左邊城伸手指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左邊城走後,藍飛鳥走進廚房,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飯麻煩,一直喜歡自己做飯吃。藍飛鳥不慌不忙的忙碌著,鍋里油燃起來的香味,飄入她的鼻子里,她往碗里打了兩個雞蛋,攪散,倒進鍋里,煎成金黃。

藍飛鳥陶醉在這種油鹽柴米的瑣碎生活里。可能因為她是一個很會享受的女人,也可能她就喜歡這種沒有事非打擾的平淡生活。這樣的女人沒有去想過另一種流光溢彩的生活,其實是幸福的。

吃過飯,藍飛鳥打開電腦,黑夜之狐在QQ里,藍飛鳥上前打了一個招呼︰瞎逛什麼哩?

黑夜之狐︰頭疼,看有沒有治頭疼的藥。

藍飛鳥一陣好笑︰找到沒?

黑夜之狐︰找到了。

藍飛鳥︰啊,網上還真有治頭疼的藥啊,在哪兒?我也經常頭疼。

黑夜之狐︰是你啊,兜兜,一見到你,俺的頭,就不疼了。呵呵……

藍飛鳥︰我還有這種功能哩?明兒,我就站在藥店門口收費去,不過,是不是見一個,好一個啊?

黑夜之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只能治本人的頭疼。

藍飛鳥︰太讓人失望了,我還以為能撈一筆錢哩。

黑夜之狐︰財迷。

藍飛鳥呵呵地笑起來︰你也太聰明了,我這點優點,你也知道啊。

黑夜之狐︰而且,我還知道還愛吃魚。

藍飛鳥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啊,怎麼知道的?

黑夜之狐︰不告訴你。

藍飛鳥︰不告訴我,那我可走了,讓你繼續頭疼。

黑夜之狐立刻服軟了︰別,別,別,求你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嘛,是從你的博客里看到的,你自己寫的,你真的都不記得了?什麼記性啊。

藍飛鳥一時愣住,她知道自己不光寫過的博客不知道,好些事情都不記得。但是,她無法告訴黑夜之狐,這個秘密不到非說不可的時候,才能說出來。藍飛鳥︰你的心還挺細嘛。

黑夜之狐︰干我們這行的,細心是職業特點。

藍飛鳥︰啊?和你的職業有關啊,那你是干什麼工作的?別說你是賣豬肉的?

黑夜之狐︰是烤羊肉串的。

藍飛鳥的嘴里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聲,看來黑夜之狐是不肯告訴她真實身份了。藍飛鳥︰我最愛吃烤羊肉串了,明兒,去你小攤吃。位置在哪兒啊?

黑夜之狐︰在……在……

藍飛鳥︰編。編。你就編吧。我會信你的?

黑夜之狐笑了︰哈哈哈,聰明,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聰明的女子的。

藍飛鳥向窗戶看了一眼,窗簾沒拉上,一陣夜風吹進來,她一陣冷,站起來,突然,一張跳舞紙人出現在玻璃上,發出啪啪地拍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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