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年齡不是問題。」阿杏依然端端正正地坐著,神態依然鎮定,按她的想法就是只要自己的信心夠足,只要自己不慌亂,那就有十足的把握說服周書瑛接受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通過麻五的開導,她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跟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打交道得有禮貌,不能讓人家說自己沒有教養,今天,她的聲音控制得很好,沒有了平時一驚一乍的習慣,此際,她下意識地放緩語速說道︰「叔叔,阿姨,請你們耐心地听我解釋,也請你們給十分鐘的時間,等我把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以後,如果你們還覺得我配不上趙正華的話,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她是第一次這麼稱呼人的,在她們的那個村里是不叫阿姨和叔叔這種稱呼的,也算得上是入鄉隨俗了吧,叫得她自己心里發笑,「電視劇中有人說︰愛情的力量是無限的。還真是對呢,想不到我阿杏也會妥協。」她那張臉上卻蕩著燦爛的微笑,期待著周家姐弟倆點頭給她說話的機會。
「大姐,咱們就先听听這個小姑娘怎麼說吧。」說實在的,周書龍打內心里是喜歡阿杏這種性格的後輩的,直接,單純,可愛,還有一身的正氣,然而,他姐姐一家卻給他下了一個死命令——不能讓阿杏跟趙正華有戀愛關系。他也無奈,只好賴著臉皮說狠話,不過正因為這樣,他也強烈地想听這個小姑娘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便催道︰「說吧,我們听著呢。」向自己的姐姐投上一抹意蘊心領神會的眼神,隨後,目光定格在阿杏的臉上。
周書瑛明白弟弟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會意地一笑,「說吧,我倒想听听你還能說得出什麼好听的話來?」
阿杏端端正正地坐著,把這兩位趙家的長輩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地樂呵,「有譜了,他們肯靜下心來听我說話,證明他們不是很討厭我,只要我說得在理,他們應該是能接受我的。」想到這里,把最燦爛,最天真的笑容擠上臉,放緩語速,輕聲說道︰「我今年才十八歲,年輕就是本錢,你們說我跟阿華有文化代溝,那好,我去讀書,在讀書的同時還可以掙錢。」說到這里,下意識地停頓下來瞧看那倆人的反應。
「繼續說吧。」周書龍嘴上許可,心里卻想道︰「這個小姑娘有志氣,比那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姑娘強多了,哎,要是我的兒子再大一點,就讓她做我的兒媳婦,也許還是一個幫助發家致富的賢助呢。」有了這樣的評價,他對阿杏的態度就有了變化,神情自然和藹了許多,笑一笑,「小姑娘,繼續說吧,把你心里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謝謝」阿杏把麻五的話記在心里,對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要有禮貌,因為這些人比較計較跟他們打交道的人的態度,她有了這樣的認知,這嘴里說出來的話就甜了許多,微微一笑,「不錯,我是農村來的,這是我的缺點,也是我的優點,趙家舅舅你是見多識廣的人,請問你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嗎?」。她想叫舅舅又怕人家不干,靈機一動,便用自己老家的稱呼來叫了一句,親切感也足,叫得周書龍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丫頭,說吧,你還想說什麼就盡量地說吧。」周書瑛對阿杏的話產生了興趣,想知道這優點怎麼還是缺點,見自己的兄弟點了頭,她也大方地表達出願意听阿杏陳說的意願,並且神情中還蕩漾著和氣與母性特有的慈祥。
阿杏是練武之人,自然是眼觀六路,把這倆兄妹的神情變化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心里暗暗地再次樂呵,「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得再下點猛料,保管能拿下他們。」那杏眼滴溜溜地一轉,計上心來,笑道︰「阿姨,請問你的丈夫是白手起家,還是祖上傳的家業?」
「白手起家」周書瑛一時間無法揣摩阿杏的話中含意,只好照實說,不過,一說起自己的丈夫,她那嘴角邊自然蕩起一絲意蘊自豪的笑意,忍不住搶話說,「我告訴你,我老公也是來自于農村,他憑著堅強的耐力在這座城市打拼了許多年以後,獲得了成功,擁有了自己的家族企業。」她說到得意處時瞥見阿杏在旁邊得意地微笑,猛省,「這個小姑娘好狡猾,是在套我的話呢。」側過臉,不好氣地責問,「你笑什麼?你別得意,別認為阿華的爸爸是農村出身就會同情你,你也別夢想著像他那樣取得成功,他是唯一的,一般人是達不到他這樣的高度的,他的成功是不可能復制的,你懂嗎?」。她很激動,激動得不顧阿杏是否听得懂自己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一大通。
阿杏的確听得半明白半糊涂的,卻一邊听,一邊暗暗地計劃,「不行,我得趕快提高自己的能力,否則跟她們這種有文化的人說話很費勁。」不過周書瑛的話她還是听明白了一個大概的,逮著機會就搶話來說道︰「阿姨,你別激動,不錯,叔叔是很有能力的,別人是做不到他那樣的,但是有一句古話說得好,‘打江山容易,保江山難。’你們家的家財萬貫,就像過去皇帝家鐵桶一般的江山一樣,如果後輩不珍惜,沒有保江山的本事,只會坐著享福,阿姨,你明白我的話嗎?」。
「不明白」周書瑛不是不明白,而是裝糊涂,她一直努力地不想被阿杏的話語動搖,不想對這個小姑娘妥協,本來她不想讓阿杏繼續說下去了,但是豪門夫人的身份約束她一定要保持風度,既然答應了讓阿杏說,那就得耐著性子听。
「呵呵」阿杏料定旁邊的這倆位是听得懂自己話中的意思的,只是他們不願意承認罷了,便打定主意往明里說,然後再瞧瞧他們有什麼反應再說,笑一笑,「阿姨,那我就往明處說了吧,如果你讓你家阿華娶一個家境富裕的姑娘做老婆,由于人家從小嬌生慣養,講究的是享受生活,也就是享受你們家的現成財產,從而不懂得珍惜上一輩艱苦掙來的家當,說不定遲早有一天會把家當給敗光;如果你讓你兒子討了我做老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最起碼我能吃苦,能體會長輩們創業的不容易,這家產想敗都不可能。」
她說得嘴順,也說得臉紅,天下哪有她這種跟未來的婆婆說這話的,羞得她舉手遮住半邊臉,直拿眼去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