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阿杏滿腦子都是許秀珍的形影,她覺得這位遠房親戚的形容比以前憔悴了許多,、魚尾紋也多了許多,還滿臉的憂郁感,她埋頭間想,「她過得一點也不快樂,她很怕那位劉一手的,他們真的是一對麼未婚夫妻麼?她好像還有話要跟我說,她想跟我說什麼呢?」
那麻五一邊開車,一面把阿杏的神情瞧在眼里,暗笑道︰「她也有煩惱的時候,是呀,無論她多麼強大,終究還是一個女孩子,性格里也有柔弱的一面。」他把車速放慢,笑問︰「阿杏,想什麼呢?不開心啦?我們還要不要去山里?」
「去,干嘛不去?」阿杏側過臉來,轉顏一笑,「你是不是特別不想跟我去山里?」
「我是擔心趙經理找我們,在山里的話,一時趕不回來。」麻五順便捏造了一個理由。
「我是去給三大媽和張伯找藥去,你別沒有良心,他們的年紀大了,這病不早治會要了他們的老命的。」阿杏心情不好,把手往外一指,帶著情緒說道︰「你不想去就把車靠邊停,我自己開車去,這車現在歸我私用的。」
「算啦,我還是跟你去吧,要是讓你獨自個兒去呀,趙經理知道以後呀,不會輕饒了我的。」
「哈哈,算你乖巧,不過先說好,咱們要在外面住上兩天的,你準備吃喝的吧,還要給我準備采藥用的工具,就是背的蘿筐、挖藥用的小鋤頭之類的。」
「什麼?還要在山里呆上兩天?這大熱的天,不說缺吃少喝的,就是山中的蚊蟲也會讓人受不了的啦,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別再玩花樣弄ど蛾子了,我陪你去山里轉一趟,采了藥就回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帶你去最好玩的地方玩樂,好不好?」
「哈哈。虧你還是一個大男人,竟談山色變,真沒出息,放心吧,有我在呢,那些蚊蟲不敢叮咬你的,我有辦法對付它們的,別羅嗦啦,一句話,你听不听我的?」
面對阿杏這樣一位強勢的主,麻五無奈了,只得點頭應諾︰「行,我陪你去,不過我得再去買一些食物和用品去。」
「哈哈,去吧,瞧你這麼听話的份上,晚上我唱山歌給你听。」
收服麻五,阿杏樂不可支,「麻五,你有老婆麼?」
「沒有」麻五此際是沒心情,沒脾氣,回答得懶洋洋的。
「沒事,趕明兒我回老家時,給你帶一個媳婦來,算是你這回幫我的謝禮了,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做老婆呀?」
「我想找……算啦,不跟你說啦,我停車去買東西吧。」麻五心里想說︰再怎麼著,也不找你這樣愛胡玩亂鬧的女人。剛想說時,卻覺得不妥,如果得罪了這位姑女乃女乃,有他好受的,干脆把車停到一邊買東西去了。這回,他怕阿杏又惹禍,便吩咐她在車里呆著別出來來亂跑。
阿杏確實有點累了,懶得再去閑逛,等麻五下了車以後,便斜依在靠背上養起神來,麻五回來時,見她睡著了,也不叫醒她,開上車,直奔要去的那座山
也許是因為打了一架,奔波勞累的原因,大約一小時後,直到麻五把車開到山腳下,叫得兩聲,阿杏才醒過來。
「哈哈,這里的風景多爽呀。」阿杏是山里長大的孩子,一見著山,就有一種親切感,下了車,也不幫著麻五拿東西,直接往山里跑,嘴里還嘟嘟地說道︰「這里環境這麼好,離城市雖然遠了點,怎麼沒有人來這邊蓋洋樓,哦,他們不叫洋樓,叫別墅呢。」她停下步來,返回頭來招手道︰「麻五,你快點,我問你,那些有錢人干嘛不到這邊蓋別墅呀?」
「哈,我的大小姐,這里離城很遠的,這交通,各種設備也不完善,誰願意來這里住,除非你哪天變成了大老板,到這邊投資房產,便可以修別墅來買了,說不定還能給這邊山腳下的人家帶來致富月兌貧的機會呢。」
麻五不過是跟阿杏開個玩笑,順口一說而已,然而阿杏卻當真了,興味盎然地東瞧瞧,瞅瞅,迭著指頭說道︰「快走,我跟你擺一道。」
麻五把車停好,叫過幾個在山腳邊玩耍的孩子過來,給了錢,讓孩子們幫著看車,然後帶上兩袋子吃的,拿上采藥工具,才跑到阿杏的身邊說道︰「你想跟我擺什麼道理呀?」
「那些孩子是這附近的麼?」阿杏答非所問。
「是呀,我們趙經理也經常愛跑到這山里來寫生,這些孩子當中有兩個是以前幫我們看過車,熟人,我便讓他們幫著看車,不過是給錢的,他們精著呢,哪里會白幫我們干活。」麻五一面說。一面往山里走,見阿杏笑嘻嘻地跟了上來,側臉,「你還沒有說跟我擺什麼道理呢。」
「我跟你說,這里的山風水特別好的。」阿杏指一指左邊,「左青龍高而秀;右白虎雄而渾;還有一股水橫穿而來,所以,這里的風水是上等的好。」再指一指遠處的幾戶人家,「這里的人家沒有住這邊,沒有擋著前面的天眼,嘿嘿,真是好風水。」
「哈哈,什麼青龍、白虎的,我听不懂,咱城里人不講究風水,更不迷信。」麻五樂得損起阿杏來,「阿杏,你要想在城里發展呀,以後千萬別迷信。」
「這不是迷信,我跟你說,我看古書看得多啦,這住的地方講究的是左青龍,右白虎,左青龍秀氣,以後生個兒子中狀元;右白虎雄而厚,主本家興旺發達,哈哈,金銀財寶源源不斷地跑進家里來。」她跑到前面,站在一處高處,指著那條小河溝,饒有興趣地說道︰「我跟你說,如果在這里蓋房子,這條河就是天脈,這里的主人家便有了天道。」
「什麼天道呀?」麻五純粹湊趣而問。
「這麼跟你說吧。」阿杏搖頭晃腦地擺得幾下頭才說道︰「就是佔了這風水的人家做生意能掙大錢;撫兒子的能成大材,哈哈,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以後要是有錢了,就到這里來修房蓋屋,反正有車,去城里也方便。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進山挖藥去。」接過那背蘿和鋤頭,笑哈哈地翻坡過坎,直往叢林深處鑽去。
麻五只得提著袋子跟在後面,不敢抱怨,有苦也只敢在心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