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個蘊涵羞澀的念頭在阿杏的心坊間浮現︰「要是能嫁進這樣的一家人家,我就把爸媽接到這里來住,好大的房子呢,住二三十人都嫌大。」這個念頭一閃現,臉驀然燥熱起來,瞬間又就得不妥,「悅悅姐姐可是喜歡他呢,我要是搶了她的男人多不道德呀。」隨即一句在電視劇中看來的台詞在腦海里閃現,「愛情是自私的,不能讓人的。」稍稍一想,覺得這話對極了,但她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抑或這種想法是不是愛情,反正她對愛情的概念很模糊,只知道嫁個好人家是每個女孩子想要的,所以,她決定想一想這件事,至于會不會得罪王悅悅卻另當別論。
在她們那里,雖然時代進步了,但青年男女談婚論嫁,第一件要考慮的事還是對方的家境,這愛不愛的倒無關緊要。
「嘿嘿,一個才子十個美女爭。」在她們那里,那怕是親姐妹,只要是男方優秀,都可以憑真實本事去爭,所以她覺得就算是跟王悅悅爭趙正華也是正當的。
在她們那里,爭男方的方式就是請個給力的媒婆去說合,但這里沒有相熟的媒婆,她犯疑︰「我在這里沒親沒故的,請誰來做媒?」
「哈哈,我真的要跟悅悅姐爭他麼?」她的心跳加驟,一種從未有過的忐忑蕩在心胸,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際里冒出來,「我自己給自己做媒吧。」這決定剛剛定下來,一個顧慮閃現,「不對呀,他這次回家是訂婚發八字來了,他要是跟別人發了八字,我不就是沒得希望了麼,不行,我得先告訴他︰我對他有意思,讓他把發八字(訂婚)的時間往後拖一拖。
她有這樣的想法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要是在她們那里,這媒婆給男女青年介紹對象時,也只是見一面,便定下來要不要繼續交往,也就是通常說的給對方一個準話,她就是想讓趙正華知道自己中意他,讓他想好後給個準話。
「嘿嘿,我得想一想怎麼跟他說。」
她的做事風格向來就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做,決定的事絕不拖延,嘿嘿一笑,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腿上,雙眼微閉,想起說詞來。
隔壁房間里,趙正華難以入眠,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阿杏那笑靨靨的形象。
她天真,可愛,純潔得像一張白紙,長得秀美,像天仙,似女神,一個個形容詞在他的腦海里凸現,再也無法睡了,索性把燈光打開,穿著睡衣,從壁櫃里拿來一瓶紅酒,坐到靠牆的圓桌邊。
他的房間有點特別,高質量的紅色楠木牆壁,連書櫃都是紅木做的,大紅地毯上擺放著這張貼地圓桌,不用椅子,打個盤腿就坐下,像極了日本,抑或漢朝以前的坐法。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地呷上一口酒,一絲辣熱的甜味流溢齒間,深深地吸口氣,努力地使心緒平復下來,思維不自覺地想︰「阿杏才是我想要的女孩子。」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坊間,也是他難以入眠的根源。
曾經,他一直想給自己未來的戀人定個標準,然而這個概念與標準總是很模糊,今天,阿杏的出現,讓他有了標準,就是像她這樣秀美得惹人一見中意的;純潔得讓人心動的;可愛得讓人心疼的;她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個夢中情人。
他自我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只接觸過一天的女孩,如果不能得到她的情感,恐怕以後的日子里隨時都會出現那種令人心悸的茶不思飯不想的境況。
曾經,他很反對父母說過的要找個門當戶對、高學歷的女孩的說法。
他有麻煩了,也產生了顧慮,如果他真跟阿杏好上了,他的父母,以及整個家族都會反對。
「哎,怎麼才能把這次訂婚推掉?」
這次,他的父母可是讓他回來訂婚的,要從王悅悅、楊欣欣等四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女當中選一個來訂婚的。可是,這些富家女當中,王悅悅算是優秀的,但他也只是自我確定有點心動,卻沒有愛的沖動。
「愛就是情感的沖動。」在他的理念里,愛情就是一種情的沖動,沒有這種沖動的愛是不能長久的。
他對阿杏的感覺就是有了這種沖動,還強烈得無法抑止。
然,眼前最要緊的是怎樣才能推辭掉訂婚,怎樣才能得到阿杏的愛情。
思來想去,卻沒有一個好辦法。
「得先讓阿杏知道我喜歡她,否則沒有一個理由推婚呀。」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好像有了主意,想站起身來去跟她說,但又有了顧慮︰「以她的脾氣,如果冒然說出這事來,會不會大打出手。」這個顧慮一現,不由打了個激凌,抓起酒杯,連喝三杯,想來個酒壯慫人膽。
由于酒精的作用,全身發熱,催發得那抹沖動難以抑止,決定︰去找她表白。
「愛了就要大膽地表白。」有了決定,膽子也大了起來,他站起身來去開門。
門開了,他呆了,門外,阿杏的兩頰掛著緋紅與羞澀,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你有事嗎?」。他微愣得片刻,先低聲問道,內心里卻泛起一絲竊喜︰「巴不得她來呢。」
「你還沒睡呀,找你商量點事。」阿杏眨巴一下眼,臉上的緋紅里透著一抹頑皮,輕輕地推開他往里擠,「你堵在門口不讓人進是什麼道理?」
「哦,快來坐」他有點慌張,討好似地請她坐。
「嘿嘿,這桌子有意思,好翻跟頭。」這阿杏也真是頑皮得到家了,嘴上說著話,雙手撐在圓桌的邊沿,嘻嘻一笑,優美、靈巧地翻到桌子的對面,順勢打個盤腿坐下,臉上的緋紅被頑皮與得意的神情悄然驅散,淡紅的唇微微蠕動著,「嘿嘿,這種跟頭你翻得出來麼?」
他早已樂得笑靨滿面,在她的對面盤腿坐好,雙手一攤,「我呀,打死我也玩不出你這招來。」拿過杯子來,揚一揚,「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你也來一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