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听得趙正華吩咐阿成的話,喜得眉花眼笑,然,一個可能性在腦際里忽地閃現,笑容倏斂,「你們不會是自己出錢買下這些貨吧?這我可不干,如果是這樣,我就成了仗著救過你們,強迫你們幫我賣貨啦,我不想背這個臭名。」
「阿杏……」
「阿杏你听我說。」趙正華心念電轉間,生怕阿成說錯話,把手一抬,急切地搶過話來,「你听我說,我們公司也經營山貨茶葉等貨物的。」
「真的呀,那我在城里逛兩天就回去,拉上兩卡車貨物來賣給你們,我們那里的茶葉很多,還很好,各樣山貨應有盡有。」她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了。
「阿……」
「可以」
趙正華再次打斷阿成的話,笑一笑,「你有多少貨我們公司都要,說定了,這樁單我接了。」
「哇,你太好啦」阿杏歡叫時瞥見趙正華的嘴角邊蕩漾著一抹意蘊難測的淺笑,笑容倏收,側過臉去,「你不是哄開心的吧?」
「阿杏姑娘你放心,我們趙經理是干大事的人,哪會哄你?」阿成也覺得這個小姑娘可愛得惹人愛,搶著幫完腔,笑一笑,「有很多人想跟我們趙經理做生意都不能夠呢,阿杏你這一說就成了。」
「真的嗎?太高興了,我沒有白救你們,上路吧,把茶葉賣了我請你們吃飯。」她把頭往外一伸,「那個豬腦殼,快上車走嘍。」
「阿杏,你能不能不這麼叫?」李三志上得車來,語氣听起來很不爽,這也是,誰被人叫做豬腦殼會爽。阿杏卻不理睬他, 一眼趙正華,「別哄我喲」歡笑著啟動車再次上路了。
「不哄你,這樣吧,看來我們再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能趕到省城,你就去我家吧,如果我哄了你,你也好上門收拾我呀。」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正華對阿杏的性格有了定位,他從她的言行舉止上看得出這是個性格直爽,辦事風風火火,言出必行,說話不轉彎的耿直人;但是他也能斷定誰要是惹了她,抑或騙了她,恐怕也討不了便宜。
「妙呀,我正愁著沒有地方可去呢。」阿杏歡喜地接受了趙正華的邀請,嘻嘻一笑,「去你家需要帶禮物麼?」
「不需要」趙正華回報一串笑聲,帶搖手的。
「她對城市的情況不了解,需要導引,需要幫助。」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個定位。
「她單純得可愛。」這是他對她最直接的評價。
「我就幫幫她,幫著聯系商家銷售她能提供的所有貨物。」這是他想為她做的。
趙正華,他作為本省知名度較高的趙氏家族集團公司的繼承人,要想幫著銷售點貨物,那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卻為阿杏讓他干這批發零售的事感到好笑。不過,他自我確定,他很喜歡她的這種不轉彎、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從而也對她有了好感,便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她的說話方式連說帶開起玩笑來。
行得一程,阿成聯系上了人,在前面有人來接著問情況。趙正華便讓人把阿杏的三輪車搬到一部皮卡上去了,也把其他的人支走,只留下那個叫麻五的駕駛員。
「哈哈,麻五,這名字有意思,你臉上沒有麻子呀。」阿杏知道麻五的名字後,車一上路,就邊嫻熟地操弄著方向盤,邊嘻嘻地開上了玩笑。
「你真是一個貧嘴的丫頭,好好的開車吧,快要進車了,人多,別說話分神。」麻五也是個年輕人,也適應了阿杏的說話方式,並不生氣,呵呵地調侃搞笑
「嘿嘿,你的話還真是提醒了我。」阿杏把車停下,向後一扭頭,「你來吧,我要欣賞一下這城市的夜景,你還有力氣開車麼?」
「我來開吧」趙正華微笑著搶先表態。
「你會開麼?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模樣兒,還四只眼。」阿杏保持她的風趣,瞅一眼趙正華,嘻嘻一笑,「你別瞧不清開去撞牆嘍。」
「哦,沒事,我的眼楮近視度不高。」趙正華扶扶眼鏡,沖阿杏笑一笑,「你坐這邊來吧。」說著便先下了車。
「嘻嘻」這阿杏倒干脆,嘻笑著,也不下車,身子縮著,直接挪到了副駕駛位置上,扭過頭去,向麻五晃一晃手,「他會開麼?」
「你放心吧,我們趙經理會的東西可多了,莫說這車,連飛機都會造。」麻五見趙正華在車前打電話,把頭往前伸一伸,壓低聲音,「告訴你,我們趙經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懂的東西可多著呢,是典型的大才子,有好多豪門千金大小姐喜歡他呢。」神秘地把眼一眨,把手指一指,「瞧見沒有,他是打電話問問他的那個家沒有人等著,才好帶你去沒有人干擾的那個家呢。」
「他有好幾個家麼?」阿杏卻不把聲音壓著說話,嘻嘻一笑,「我喜歡熱鬧,人多好玩。」
「人多的地方麻煩多,他的煩惱也多,還……」麻五還想說,覷得趙正華合上手機走了來,連忙說一句︰「別去人多的地方。」
「瞧你說得神秘兮兮的,不跟你說了,縮回頭去坐好吧,他要上車來嘍。」阿杏有心要想問問趙正華為什麼不去人多的那個家,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才剛認識,有些事還是不問的好,等趙正華坐進來後,笑一笑,「我先瞧瞧你開得怎麼樣,如果不行還是我來。」
「放心吧,保管沒事。」趙正華一貫的輕松優雅,微微一笑,車便穩穩當當地卻往前開動。
「瞧你啟動的技術還行,我也樂得輕閑。」阿杏放了心,端正身姿坐好,還歡呼︰「前進前進別撞牆」逗得其他兩個呵呵直樂,這氣氛也超好。
「嘻嘻,這車就是好,我的三輪車要一天才到的地方,這才兩三個小時就到了。」重新上路後,行得一程,漸漸地瞧得見城市的輪廓了,阿杏見那萬家燈火通明,猶如被醍醐灌了頂,面上歡聲盡現,滿腔都是喜。那一棟棟高樓並大廈閃入眼簾,她伸縮著小腦袋,左右交替著亂掃亂瞧還歡叫。
「哈哈,阿杏,你真是大驚小怪,這還沒有進入真正的城區呢,要是到了鬧區呀,保管你看得眼花。」麻五也看得出阿杏是從未到過大城市的,往前探著腦袋開上了玩笑。
「麻五,你明天帶阿杏到城里各處逛逛,今天我們就不進城了。「趙正華說著手上來個大盤子,車忽地轉個大彎,朝一處山區駛去。
「哎喲,我還沒有看夠呢,進城耍耍吧。」阿杏雖然是第一次來省城,倒也辨得出趙正華要去的地方是郊區,而不是城區,歡聲叫嚷著,人也在座位上下顛得兩下,「現在還早呢,那路上的人還多著呢。」
「你累了,先去歇一歇,明天讓麻五帶你去玩個夠。」趙正華微笑著保證。
「那我的茶葉呢?我得跟你們一起去賣吧,否則你們會說偷懶。」阿杏其實巴不得有人幫著把茶葉賣掉,她也樂得輕閑,但出于禮貌,也真怕趙正華說她懶,因為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懶的人。
「放心吧,你只管跟麻五去玩,你的茶葉有阿成幫你銷售。」趙正華想笑,笑阿杏的耿直與無知,但他不忍心取笑她,便強制性忍住,好在車轉個彎,很快到了一棟院牆外,把車停下,「到了,下車吧,麻五你把車開進車庫去。」
趙正華的這個家是一棟銀白色跟紫藍色相間搭配的別墅,共三層,每層都亮著燈,院落里也是各種類別的燈照得亮堂堂的。
「嘿嘿,你家的房子真豪華,比我們村里的那個大老板家的還要闊氣。」阿杏提著她的布包,跟著趙正華往里走,見里面是彩色碎石通道,各種花卉盆景擺設有序,還有她在電視看到過的假山瀑布,映入眼簾的景致,只能用豪華來形容。
「請進,到樓上去坐。」趙正華的神態優雅輕松,面上掛著意蘊熱情的淺笑,瞳眸蕩漾著親善的光彩,聲音低沉而清晰。
「這……」阿杏忽地站住腳,往廳堂里 一眼,「你家大門開著,各屋的燈亮著,你家的人很多吧,你這樣冒冒失失地把我一個大姑娘領回家,有點不好吧」
「沒事,我家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老伯和大媽看家,進去吧。」趙正華微微一笑,彎腰做個請人的姿勢。
「哇,這沒人在家大開著燈,你家是典型的浪費電費人家,這要不得的。你知道嗎?在我們那個地方,出門一小會都要關燈的。」一路同行,阿杏覺得趙正華是個隨和的人,這心里想起了什麼,便說了出來,毫不忌口。不過她嘴上說著話,眼角卻瞟出余光直 趙正華,心里卻像在打鼓般地跳動得兩下,暗暗地稱贊︰「他長的很帥氣的,要是在我們那個地兒,肯定有不少的姑娘天天找借口往他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