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籌 第七十三章 攜手(上)

作者 ︰ 芸心亦然

衛昔昤睡在西次間的架子床上。

飛雨端來一杯玫瑰花茶,遞給站在窗前的衛昔昭。

循著衛昔昭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站在院中望著秋日夕陽的季青城。

衛昔昭喝了一口茶,問飛雨︰「覺得侯爺如何?」

飛雨答非所問︰「覺得小姐很有福氣。」

衛昔昭報以詢問的眼神。

飛雨微笑,道︰「侯爺看別人的時候,眼楮里沒有看小姐時候的亮光。」

衛昔昭垂了眼瞼,思忖片刻,「這麼說來,如果侯爺有意,我是不是該欣然應允?」

「奴婢听說了一些府中是非。」飛雨看事情的角度來自于對現狀的分析,「侯爺能幫您保護五小姐,更能幫您打壓許家人。如果將小姐的心意放在一邊不提,侯爺也是乘龍快婿。」隨後語氣歉然,「奴婢心直口快,還望小姐不要怪罪。」

衛昔昭笑著搖頭,「不,你句句都說到了我心里。」之前,她一直都沒有轉過這個彎來。不必為難他,不必為難自己,何樂不為。

晚間,衛昔昤已經好了很多,喝了一碗粥,又和衛昔昭、季青城說了好一會兒話,安然入夢。

季青城要走的時候,衛昔昭款步相送,問他︰「明日還來麼?」

季青城反問︰「你希望我來麼?」

衛昔昭點頭,「自然。」

「是什麼讓你有所轉變的?」季青城意識到了一些事,一些他不願意承認的事。

衛昔昭的態度模稜兩可,「如果我另有所圖,侯爺是不是就會收回之前的話?」

「不會。」季青城沒有遲疑地搖頭。

衛昔昭就笑,「那麼,侯爺又何必在乎原因?只看結果不是更好過麼?」

「說的是。」季青城先是蹙眉,隨即也輕輕笑起來。他伸出手。

衛昔昭緩緩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手掌,被他反手握住,安之若素。

遠遠等著的小九看到了這一幕,先是欣喜不已,隨後,心頭一動,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回去的路上,他小聲嘀咕︰「大小姐不是要利用侯爺報復許家的人吧?」

季青城只是漫應一句︰「是麼?」

小九臉色肅然,「若是存了那份心機,那大小姐可就有些讓人寒心了。女子,還是單純善良一些為好吧?」

季青城索不搭腔了。

小九滿月復的話,卻不敢再說了。只是疑惑︰男子喜歡的不都是他所說的單純善良的女子麼?難不成自家侯爺是個例外?和心機深的女子長久相處有什麼好處?隨後又忍不住埋怨自己,自己可沒少忙著為侯爺和大小姐牽線搭橋,現在如果絮絮叨叨的一味反對,就等同于打自己的耳光。

第二日一早,衛昔昤已是活蹦亂跳的了,嚷著要衛昔昭帶她出去,四下轉轉。

衛昔昭怕她身子還虛弱,出門又染了風寒,耐心勸告一番,讓她緩兩日再出去玩兒。

姐妹二人正說著話的時候,許氏來了。

衛昔昭示意衛昔昤別出聲,好好待在房里,到院中相見。

許氏正在打量別院的屋宇、環境,見到衛昔昭,陪著笑道︰「我來看看昔昤。」

衛昔昭直言回絕︰「昔昤還睡著,不方便見人。還有別的事麼?」

許氏沉默片刻才艱難地道︰「還有就是,我有著身孕,時常不適,來叫你回去,繼續打理府中事宜。」

「那怎麼好呢?」衛昔昭仍是搖頭,「我也時常不適,來別院就是要調理一段時日,也免得你染上我身上的病癥。」

沒有旁人,許氏也就不拐彎抹角的說話,徑自問道︰「你到底怎樣才肯回去?」

「將大姨娘、二小姐給我找回來,她們去了何處,你不會一點風聲也沒听到。然後,將你兩個佷女送回許府。這兩件事,你做到了,我立刻回府。」

許氏斥道︰「做夢!」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說了不回去。」衛昔昭好心情地笑起來,「是你一定要問的,我也就說了。不答應就算了,千萬別生氣。」

許氏冷著臉,轉身就走。沒有她衛昔昭,日子還過不了了麼?她偏不信這個邪!

回到府中,想起二姨娘不定又躲在哪里煽風點火說自己的不是,愈發氣悶,吩咐茗煙︰「去把二姨娘給我叫來。」二姨娘來了,直言問道,「昨日昔昤之事,你怎麼看?」

二姨娘言辭隱晦︰「大小姐最心疼的其實就是五小姐,大抵是因為同病相憐。這一點,表小姐若是細想想,想來會深表認同。誰動了五小姐,多少也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許氏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打起了衛昔昤的主意。覺得如果衛昔昤在這府中出點不大不小的事,衛昔昭一定會忙不迭地回府的。卻不想,她竟把衛昔昤也帶去了別院。眼前站著的二姨娘,還得她自己來收拾。

實在是讓人惱火。二姨娘就像是只刺蝟,讓人無從下手。

許氏又問︰「昨日去請郎中的人,你是怎麼把她們絆住的?」

二姨娘裝糊涂,「夫人在說什麼?妾身委實听不懂。」

「你不懂。」許氏眼中閃過厲色,「好!今日起在我眼前立規矩,何時懂了、反省過錯,何時讓你過安穩日子。」

二姨娘竟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平靜︰「伺候夫人,是妾身的本分、福分。」

許氏所說的立規矩,是讓二姨娘每日在正房服侍,沒事就找些事給二姨娘做,找不出也讓她在房里站著。

二姨娘對此無所謂,每日仍是掛著謙卑的笑,再累也沒抱怨過一字半句。

衛昔和裴孤鴻平日聚在一起說笑的情形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許氏把衛昔叫到面前,道︰「你平日記掛著你大姐、五妹,姐妹情深是好事。平日你若沒什麼打緊的事,就多去別院看看她們,出去的時候也不必知會我。」

衛昔雖然覺得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來得突兀,卻是怎麼想都沒壞處,三姨娘盤問起來,自己也能理直氣壯,自是笑著道謝。之後幾乎每日出門,去別院或是去和龍出門游玩,都用這一個借口做幌子。

——

午後。

衛昔昤被衛昔昤帶出去游玩了,沉星、飛雨等人跟著去照應。

季青城臥在短榻上,睡了。

衛昔昭輕手輕腳地拿了條毯子幫他蓋在身上,輕輕取下他手里的書籍。

是一本醫書。

她挑了挑眉,沒想到他會看這種書。

身形被他拽了一把,坐在短榻上。

衛昔昭笑一下。

季青城身形微動,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尋到她的手,輕輕握住。

听著他呼吸變得平穩勻淨,衛昔昭轉臉,細細凝視他的容顏。

猶如第一次細細打量,挑不出一絲不妥。如果沒有前世種種,這樣的男子,相識這麼久以來的相處,自己是不是早就傾慕有加了?也未必。她想,前世自己中意的,不是他這種情、談吐的人。他偶爾現出的情中的冷冽,他不愛多說話,更不愛說哄人開心的話,亦鮮少刻意去做討人歡喜的事。前世的自己,多半會敬而遠之。

而今生,顧慮太多,怕的太多,這些都是阻礙,讓她無從分辨自己的心里,到底在不在意這個人。

帶著戒備而來的心,何嘗不讓她自己也為難。

衛昔昭的手指微動,試著掙開他的手。

他卻驚覺地很,眉目依然平靜,手卻收得更緊,不肯放開。

衛昔昭無聲地笑,也就由著他。將醫術攤在一旁,一頁一頁,細細閱讀。

不知不覺,整個午後就這樣過去了。

她想,時日若是一直這樣,也很好。平靜、悠遠。

「明日你打算做什麼?」

季青城忽然出聲,衛昔昭被小小的嚇到了,側頭看他,想了想才道︰「昔、昔昤要去寺里,我也去。」

「嗯。」季青城坐起來,「太後要來龍城省親,修繕行宮等事,我多少也要上心,不能再日日前來。」

「沒事,你只管去忙,正事要緊。」

季青城下地,略略整了整錦袍,「前方征戰,捷報頻傳,年前,衛大人怎麼也能返回龍城。」

衛昔昭只是看著他,不予回應。

第二日,去寺里,飛雨則想趁著衛昔昭出門的機會,想去父親墳前拜祭。衛昔昭自然欣然同意了。

中途馬車出了點故障。衛昔昭坐在車上,等著車夫修好。掀開小窗子的布簾,漫不經心地看著外面,幾名男子騎著馬,緩緩經過。

居中的男子,一身貴氣,眼中、臉上都透著冷漠、倨傲。本該是讓人一見就反感的,而他卻讓人沒來由地覺得他理應如此本就該如此。

最重要的是,衛昔昭覺得此人似曾相識。一時間不容她細細地看,細細地想,人走得近了,忙放下簾子。

這次出門似乎注定了不順,一波三折。

到了寺里,一場大雨不期而至。姐妹三個滯留在寺里等待雨停,雨勢、風勢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狂風將寺里關好的窗戶幾次吹開,讓人心驚不已。

總算等到雨停之後,姐妹三個才啟程返回。回程中,一棵大樹被狂風吹倒了,橫在路上,馬車過不去了。

衛昔昭想,以後出門真要看看黃歷了,這般遭遇,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車夫和跟車的丫鬟、婆子齊心協力,想把大樹移開,卻是有心無力。

衛昔昭慢慢開始心急的時候,第二場雨又來臨了。

回寺里,太耽擱時間,一來一回,天就太晚了。而除了眼前這條路,也沒別的通往別院的途徑。

天公不作美,誰也怪不得,人除了等著,一點法子也沒有。

雖然是在馬車上,可外面的陣陣濕氣、寒氣還是滲透到車廂內,人也就越來越冷。

衛昔昭害怕衛昔昤的身體受不住,回去少不得又要病上一場。念頭浮現沒多時,自己已經開始忍不住地打噴嚏。

雨滴打在車頂,大有無休無止的意思。

人毫發無損,卻是被硬生生地困住了。

有車夫覺得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沖進雨里,去附近找人手來幫忙移走擋在路中間的大樹。

車夫沒找來人,因為附近沒有幾戶人家,即便全過來,也無濟于事。

衛昔昭沒形象地縮成了一團,雙手環著膝蓋。太冷了。

衛昔再也沒耐心等下去了,命人將駕車的馬卸了,分別叫衛昔昭、衛昔昤下車,「等在這兒,還不如冒雨回去。」

也只有這樣了。不然跟來多少人,回去就有多少人生病。衛昔昭連馬車都不想要了,倉促地吩咐一聲,讓眾人各自想法子回去。

姐妹三個,同乘一匹馬,回了別院,進到房里,都已全身濕透。

衛昔換了一套衛昔昭的衣服,讓人拿了披風,轉身要回衛府,「我回去之後再好生睡上一覺,你們趕緊去找人開方子——都得病一場。」

不是衛昔烏鴉嘴,這是事實。

衛昔昭昏睡到晚間,就覺得頭暈腦脹,下不得地,覺得特別渴。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水,又覺得胃里直翻騰。隨後服了一碗藥,全部嘔了出來。

流年不利。除了嘆息這一聲,她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夜里,朦朧間,她隱約听到了低低的談話聲。

似是季青城來了?

又感覺到微涼的手落在自己額頭,很舒服。

勉強睜開眼,看到暖暖的燭光里的季青城,她指了指西側,「昔昤。」

「昔昤沒怎麼樣,喝了一碗姜糖水就好了很多,你安心歇息。」季青城端過藥碗,「來,先把藥喝了。」

衛昔昭勉強坐起來,就著他的手,一口氣把藥喝完,倒去,「求你費心,幫我照看著昔昤。我自顧不暇了。」之後,心里沒了顧念,安穩入夢。

第二日,衛昔昭開始咳嗽,偶爾咳得厲害,連氣都喘不上來。

季青城的說法是︰「病來如山倒。」

衛昔昭看著他疲憊的面容,知道他必是整夜沒合眼,暖意涌上心頭。

許太夫人卻在這時找到別院來,進門也不顧季青城在,坐到衛昔昭床邊的杌凳上就開始抹眼淚。

「太夫人,我……」衛昔昭想說,自己病的不是那麼厲害。

許太夫人哽咽道︰「你母親,她……」看一眼季青城,遲疑著沒往下說。

衛昔昭忙將余下的話咽了回去,原來是自己表錯了情。

季青城轉身避了出去。

「你母親身子不適得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是要出大事。」許太夫人握住了衛昔昭的手,「昔昭,你快回去吧,啊?」

衛昔昭劇烈地咳了起來,半晌安靜下來,苦笑道︰「您也看到了,我此時連下地的力氣都沒有,如何能回府?若是運道不好,染上的是癆病,把母親也拖累的病了,該如何是好?」

許太夫人原來還以為衛昔昭是裝出來的虛弱的樣子,現在一看,竟是真的。想了想,道︰「我回去便給你派幾名醫術精湛的郎中過來,你盡快養好身子,也好早日回府去。」頓了一頓,又道,「樂芊沒少惹你生氣,我曉得。今日便把她帶回許府,她要自殺做傻事,我就由著她死。」

竟是這樣的態度,衛昔昭不由猜想,許氏到底怎麼了?現在的情形,怕是真的不好了。隨即又意識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真是至理名言。這一病,倒真是最好的躲避風頭的借口。

許太夫人在想的,卻是許氏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今日她去看望,許氏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非常害怕的樣子。她細細問過之後才曉得,許氏從昨日起就隱隱月復痛,而今日,已見了血跡。大張旗鼓地查了半晌,竟找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實在是讓人心生惶恐。

現在都查不出,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小產了,不還是一樣查不出麼?孩子沒了,連凶手都查找不出,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這樣的局面之下,當務之急,自然是把衛昔昭弄回府里,讓她回去鎮壓府里的人,如果她辦不到,來日出了禍事,她就是第一個罪責難逃的人。這樣的後果,她不會不知道,所以會想盡辦法保住許氏的胎兒。這才是許太夫人的目的。

可天不遂人願,衛昔昭真病了,看著樣子,病得還不輕。

許太夫人真想好好上一炷香,求求觀音菩薩,讓這小丫頭快些好起來。

許太夫人走後,真的派了幾名郎中過來給衛昔昭診治,郎中診治之後,就留在別院以供隨時察看病情。後來,管家命人過來傳話,許樂芊真的被許太夫人帶回許府了。

說到做到,是無論如何也要讓衛昔昭回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能回去,回去就等于往火坑里跳。別的事她還能想出對策,可保胎這種事,哪里是她一個閨閣中的女孩子懂得的?許氏自己都防不勝防,又豈是她能阻止的?

衛昔昭看著藥碗,吩咐沉星︰「去澆花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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