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我的白發夫君 以蠱救人•寵愛【VIP手打更新】

作者 ︰ 萬千風華

一夜索求無度的纏綿。

清晨時分,司雲出終是在祈陌的懷中,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祈陌長臂攬著司雲出的腰身,將司雲出緊鎖在自己的臂彎之中。俯身,萬分輕柔的在司雲出布滿了薄薄汗漬的額角落下一吻。心中,一時間,只覺異樣的滿足。下一刻,看著懷中之人渾身上下斑斑點點的痕跡,徒然暗怪自己怎麼如此粗魯。旋即,以手運氣,為懷中之人溫柔的按摩了半響。希望,可以減少她醒來後的酸痛。

司雲出累極,似乎,有生以來,還從未有如此疲憊過。沉睡的容顏上,眉宇眼梢,都染著一抹異樣的嬌紅。

時間,一時就在祈陌專注凝望司雲出之際,悄無聲息的流逝。漸漸的,初升的朝陽,那璀璨的金色陽光,透過緊閉的窗戶絲絲縷縷的灑落了進來,將紗幔垂落的床榻一點點照亮。

祈陌並不急著起身,盡管,清楚的知道,此刻,朝殿中,文武百官都已在等著他。

殿外的小太監,神色焦急,催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次謹慎而小心翼翼的輕輕敲響殿門時,穿戴整齊、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祈陌,才不緊不慢的打開了殿門,步了出來。剎那間,明媚燦爛的陽光,直直的灑落在他的臉上。令眉宇間那一抹舒然的神采,一覽無遺,小聲吩咐道,「在殿外好好的侯著,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皇後休息。」

「是!」小太監急忙躬身,恭敬的頷首。

莊嚴宏偉的朝殿中!

祈陌有史以來第一次厭煩那層出不窮的朝事,眉宇輕皺。

人,雖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這里,但心,卻早已經飛回到了那一殿中。腦海中,亦全都是那一個人的身影。

好在,殿下的文武百官皆不敢抬頭直視,以至于,並未有人察覺到上方之人的出神。待,太監一聲‘散朝’落下,只听,上方立即傳來了一道急不可待離去的腳步聲。頃刻間,上方,哪還有那一襲明黃色的身影。

霎時,殿下,滿朝的文武百官,止不住一陣面面相覷!

安靜、沉寂的火紅色殿內,司雲出依然沉睡著。紅色的絲綢錦被,嚴嚴實實覆蓋到頸脖。

祈陌獨自一個人走進去,腳步,有意無意的放輕。片刻,一拂衣袖,再在榻沿坐了下來。昨夜,他該體恤她身體的柔弱,不該過度索取才是。

但是,她的美好,就是讓他無法抗拒。

半響,緩緩伏身,輕聲道,「雲兒,對不起。昨夜,是我太不節制了……」

話落,憐惜的落下一吻。而,也就是在這時,沉睡之人那過分冰冷的溫度,透過接觸的肌膚,清晰的傳給了祈陌。

剎那間,祈陌心下猛然一驚,急忙為榻上還沉睡著的司雲出把脈。從脈象上看……是因為受寒之故,再度引發了她體內好不容易暫壓制住的‘寒毒’。而,之所以會受寒的原因,想必是昨夜……

時間,再度流逝,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

司雲出在一陣不厭其煩的輕喚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只是,渾身上下的冰冷,卻讓她止不住立即攏了攏身上的錦被。片刻,才對著面前之人淺淺一笑。同時,透過灑落進殿內的陽光,敏銳的發現,此刻,已是下午時分了。

也就是說,她已經沉睡了整整一天。想到此,面色,不自覺微微一紅……

祈陌見司雲出醒來,便單手扶著司雲出坐起身。旋即,用勺子舀了一口手中藥碗內的暗紅色藥汁,送到司雲出唇畔。

司雲出微微一怔後,低頭望去。一剎那,不同尋常的顏色,再加上藥汁散發出來的那一絲古怪氣息,令司雲出的柳眉,明顯的蹙了蹙。喉間,亦有些反胃,但卻又說不清究竟是為何。于是,微側了側頭,對著面前的祈陌疑惑的問道,「祈陌,這是什麼?」

「你忘記之前,我曾與你說過的了?我還有其他的辦法解你身上的寒毒。雲兒,你且把它全部喝了。我要你陪著我,一生一世!」祈陌沒有說這一碗藥中混雜了自己的鮮血,也沒有告訴司雲出他用的究竟是什麼方法。濃睫低斂的黑眸中,沈睿無垠,盡是一往如初的柔情,蕩漾著絲絲令人心醉的漪瀾。就這樣,再次將勺子中的藥汁,送向了司雲出緊閉的唇,示意司雲出飲下。

司雲出頓時抬頭望向祈陌的眼楮,那些話,她自然都記得。她也想要陪著他,一生一世。

最後,在祈陌的目光下,司雲出沒有再拒絕,一口一口,淺笑著飲盡了碗中的所有藥汁,一滴也不剩。另外,因為味覺依舊未曾恢復的緣故,所以,司雲出絲毫沒有品出那藥汁中,究竟都摻雜了哪些藥材。一股異樣的暖流,漸漸的,順著喉間,一直延伸到心口。

祈陌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許久。幾乎,已有十成的把握。所以,並不太擔心。

深諳的黑眸,一眨不眨的凝望著面前的人兒。似乎,怎麼也看不夠。同時,取了衣袖下的白色錦帕,為司雲出拭去唇角殘留的那一絲藥汁。他相信,她的身體,終有一天,會徹徹底底好的。

司雲出喝完了藥後,精神,稍稍的好了一些。于是,不想再在床榻上繼續呆著,掀開被子就要起身。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著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因此,並不會讓司雲出感到任何的尷尬。只是,雙足,在普一落地的那一刻,一陣虛軟無力席卷上身體。整個人,便直直的向著紅色地毯鋪就的地面倒去。

祈陌剎時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再讓司雲出在榻沿坐下,有些擔心道,「雲兒,再休息一下。」

「不了,我都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想要起來稍微的走走。」司雲出側頭,對著祈陌莞爾一笑。而,剛才那一動,驟然帶起了司雲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酸痛。尤其,是某一。于是,一剎那,臉,止不住的微微一燙,不敢再直視祈陌的眼楮。然,腦海中,卻還是抑制不住的劃過了昨夜的畫面。每一個瞬間,都令人,令人難以抑制的臉紅心跳。

祈陌聞言,不再阻止。

片刻的休息,司雲出起身,緩步向著不遠處的梳妝台走去。

只是,拿起梳子,剛要梳理一頭長發時,手中的梳子,卻被身後伸過來的一只手給取了過去。

一時間,司雲出雙手交握置于膝上,靜靜的望著鏡子中倒影出來的畫面,感受著身後之人的手,親昵的穿梭過自己長發的輕柔感覺。不覺,嫣然淺笑了起來。一絲,名為‘幸福’的東西,漸漸的,如蔓藤,絲絲縷縷的纏繞上了心間。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其實,他才如罌粟一般,讓人,不可自拔的沉淪其中。

諾大的殿內,所有的擺設,還是如同昨夜一模一樣。

目光所及處,火紅色一片!

喜慶,依舊!

半響,祈陌終于為司雲出梳理好了一頭烏黑如緞的長發。

繼而,再鬼使神差般的變化出了一根紅色絲帶。將司雲出的一頭長發,全都綰在身後。目光,認真審視。片刻,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彎腰取過梳妝台上的畫眉筆,輕輕的挑起司雲出的下顎。其意味,不言而喻。自然,是要為司雲出——描眉。其實,往日里,司雲出甚少有這般花心思打扮。

而這一刻,面前的男子,他不再是帝王,而只是一個女子的夫君而已。

或者,在面前女子的面前,他從未曾將自己擺在帝王的位置上。他想要做的,一直都只是——愛她!

司雲出仰起頭,後背,緊緊的倚靠著身後的梳妝台邊緣,任由祈陌動作。長睫,在這一過程中,止不住的輕微顫抖。連帶著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跟隨著眉宇間的那一只筆而動。不難感覺出,他的手法,非常生疏。可見,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如此近的距離,甚至可以將那過分專注的神色,盡收眼底。鳳眸中的笑意,不覺,更深。

祈陌確實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只覺,手中短小的筆,竟比世間任何一把利劍都更難以把握。

殿內的空氣,慢慢的,越發柔和了下來。令人,忍不住屏息,不願打擾。

然,就是有那麼些大煞風景之人……

「皇上!」

突然,緊閉的殿門,被輕輕的敲響。小太監的聲音,傳了進來!

頓時,祈陌明顯的蹙眉。但,剛要呵退之時,卻被司雲出給搖頭打斷,「想必是有事,你且先問過再說。」

祈陌聞言,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淺笑著順著司雲出的話,將小太監給喚了進來。片刻後,讓司雲出在殿中等他,他去去就來。是御書房內,有幾位大臣,有事稟告。已經,等候了整整一天了。

司雲出在祈陌離開後,取過衣袍穿上。因為,剛成親之故,不宜著白衣,便選了一件紅色的。

殿外的光亮,不知不覺間,已經漸漸的暗淡了下去。放眼瞭望,西邊的最後一縷晚霞,絢麗交織,如血殘紅與炫目。待,收回視線時,余光,不經意瞥見了一抹白色的小身影,靜靜的坐在前方的人造湖泊旁垂釣。身側,並沒有小蘭花的影子,也不知,那個頑皮的搗蛋鬼到哪里去玩去了。才不過短短的一天未見,倒是有些想了。

下一刻,司雲出有些寵溺的搖了搖頭。邁步,緩步走了過去。

長長的衣擺,蜿蜒拖拽在身後的地面上。美麗,絲毫不遜于天邊那炫麗多姿的晚霞。

小鄴內力身後,第一時間便敏銳的听到了聲音,于是,本能的回頭望去。而,幾乎是同一時刻,只听緩步走近之人笑著打趣道,「這里的魚兒,每一條,都精挑細選。說價值千金,也絲毫不為過。恐怕,也就只有你,才會將它們抓來吃了。」能送入皇宮中的東西,自然,每一樣都是最上等了。不難看出,祈陌對小鄴與小蘭花兩個人,都很是寵愛。

「就是因為好,所以,我才吃它們。」

小鄴一本正經的回道。相對于小蘭花的貪吃,小鄴的要求儼然要來得高些。

司雲出聞言,霎時,莞爾一笑。旋即,一拂衣袖,在小鄴的身邊落座了下來。真的有些很難想象,一個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竟會喜歡垂釣這種需要耐心十足的事兒。片刻,低頭,望向清澈透明的水中那些自由自在游動的魚兒,心情,也不由得隨之一松。其實,何必庸人自擾的考慮那麼多的事?人,也完全可以像魚兒那般活得恣意快活,不是麼?良久,側頭,對著專心致志的小鄴好奇問道,「小鄴,還不知你的父母?你與小蘭花出來這麼久,他們,難道就不擔心麼?」

「他們不擔心。我父親說了,人生在世,世事難料。有時候,總是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發生。現在,就讓我與小蘭花兩個人,好好的出來歷練歷練。也好,防患于未然。」小鄴望著前方清透的湖面,神色認真的回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最後五個字,音聲,似乎若有還無的偏重了一分。

司雲出听著,止不住對小鄴口中所說的父親,產生了一絲好奇。而事實上,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她便好奇了。

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身後的小蘭花,輕手輕腳的走近。粉女敕色的小嘴,緊緊的抿成一條縫,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似乎,是想要好好的嚇一嚇前方的兩個人。

迅即,一雙軟軟糯糯的小手,從身後一把捂住司雲出的眼楮,腦袋伏在司雲出的耳畔小聲道,「神仙姐姐,猜猜我是誰?」

司雲出如何能不知身後之人是誰?

再說,那一聲‘神仙姐姐’,更是早已經出賣了他的身份。然,紅唇一勾間,卻是不點破,神色疑惑猜測道,「是祈陌嗎?」

「不是!」

小蘭花欣喜的搖頭,神仙姐姐沒有猜對呢!

「那,是菡韻嗎?」司雲出聞言,再一小會兒的思考後,語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而,話音落下後,才徒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菡韻了。也不知,她與袁少卿之間,究竟怎麼樣了?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兩個人好的。袁少卿,是她這一輩子中,最好的朋友了。至于菡韻,她一直將她當成姐妹對待。

「不是!」小蘭花又搖頭,這一下子,有些懊惱起來。

「那到底是誰呢?」

司雲出的話語中,止不住透出一絲茫然的苦惱,「真的,猜不出來呢!」

「神仙姐姐好壞,這麼快就不記得小蘭花了,嗚嗚……」小蘭花听司雲出說猜不出來,面色,徒然一垮。一雙短短的小手臂,便緊緊的纏繞住了司雲出的頸脖,整個人懸掛在司雲出的後背上。

司雲出可承受不住小蘭花這等重量,于是,急忙拉住小蘭花的手,將小蘭花帶入了懷中。

繼而,讓小蘭花坐在自己的腿上,忍不住懲罰性的伸手捏了捏小蘭花的小鼻子。額頭,輕輕的抵著小蘭花的額頭寵溺道,「姐姐怎麼會不記得我們的小蘭花呢!」

「那剛才,神仙姐姐都一直沒有猜出小蘭花來!」小蘭花委屈的眨眼,嘟嘴。

「姐姐那呀,是在逗小蘭花玩呢……」司雲出笑,懷中的孩子,從第一眼起,便讓她從心底里喜歡。

這時,一旁的小鄴,忽然一拉竹竿。但見,一條金色的魚兒,便猛然破水而出。四濺的水滴,在平靜的水面上落下一圈圈波瀾,四散開來。

小蘭花看著,立即從司雲出的懷中出來。一個踮起腳尖,就要去取那魚。

小鄴連忙一個迅疾的側身閃躲,便往回走去。一般,即便是再怎麼活蹦亂跳的魚兒,一旦到了小蘭花的手中,也都逃不過那慘不忍睹的厄運。

小蘭花頓時顧不得司雲出,拔腿就追上前去,大聲喊道,「小舅舅,給我……」

司雲出听著看著,不由得淺笑搖了搖頭。而,恰這時,驀然瞥見了前方站在殿外廊道上的那一襲明黃色龍袍。也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又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

目光交觸!

笑意,自然而然便滋生在了眼眸之中。

是夜,安靜的殿內。司雲出沐浴一番後,見祈陌還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

于是,從屏風上取了一件外衣走過去。動作親昵的披在祈陌的肩膀之上,柔聲道,「離開這一段時間,定然有很多的事要處理,但你也不要太忙碌了。」

「我知道!」

祈陌頷首,將司雲出落在自己肩膀的手,納入手掌心之中。

頃刻間,那手心的溫暖,便透過肌膚,絲絲縷縷滲入了司雲出的心中。如一道暖流,在司雲出的心中流淌。

祈陌想要陪著司雲出,但是,也確如司雲出所言,已經堆積了太多的事,需要馬上處理。有很多奏折,也需要及時批復。一些地方的災情,更是刻不容緩。身在其位,便要謀好其政。

良久,抬頭望司雲出間,將司雲出眉宇間的那一絲疲憊盡收眼底,道,「雲兒,你先去休憩?」

司雲出雖然醒來的時間不長,但是,由于身體的原因,還是有些說不出的疲倦了。此刻,听祈陌如此一說,便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不放心的再對祈陌囑咐了一句‘別太操勞’後,便轉身走向了寢榻。只是,傍晚時分,小鄴無意中說出來的那五個字,卻攪得司雲出在上了床榻、閉上眼楮後,怎麼也睡不安穩。整個人,輾轉難眠。

自己,恐怕是最了解赫連蒼的人了。赫連蒼想要統一天下的野心,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

祈陌察覺到床榻上之人的異樣,放下奏折走近,「雲兒,怎麼了?」

司雲出聞聲,立即睜開了清明的鳳眸。

下一刻,司雲出雙手撐著床榻坐起身來。後背,倚靠著身後的床稜。

殿內,照明的宮燈散發出來的燭光,霎時,向著這邊積聚過來。使得司雲出眉宇間的那一絲憂慮,無所遁形。

祈陌看著,神色,微微疑惑。手,自然親昵的便撫上了司雲出的額角,想要為她撫平。同時,近距離的望著司雲出道,「雲兒,如今,我們已是夫妻了。你有什麼事,難道不能告訴我麼?」兩個人之間,他不想她有任何的事瞞著他。雖然說,就目前而言,是他有事,先瞞著她了。

「……」

司雲出略微的一猶豫……

隨之,開口道,「祈陌,你可還記得那‘嶺南六省十八寨’?」

當年,‘陵國’與‘蒼國’大戰,戰火紛飛,水火不容。讓人,趁機奪去了那一片城池,佔為己有。

事後,兩國也不是沒想過要奪回來。但是,那里,位于兩國的邊境交界處。那串連成一線的城池,更是儼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兩國涇渭分明劃開的同時,也讓兩國的兵馬,寸步難以靠近。

想要重新奪回來,相對來說,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祈陌當然記得!

一剎那,仿佛心有靈犀,祈陌已知司雲出到底在擔心什麼了。

其實,他又何嘗沒有想到此?只是,如此一來,若兩國再度兵戎相見,他怕她到時候不知該如何自處。難道,要讓她為了他,反過來對付赫連蒼、對付蒼國麼?

屆時,不管結果如何,他知道,她的心,一定不會好受的。

司雲出見祈陌點頭,于是,忽然伸手,緊緊的握住了祈陌的手。神色,略微一沉默後,望著祈陌的眼楮,不閃不避道,「祈陌,如今天下,才剛剛平靜不久而已。我真的,不希望再發生任何的戰亂了。可是,赫連蒼他……不如,我們先一步下手,取回‘嶺南六省十八寨’。到時候,不為對付‘蒼國’,只是防患于未然,可好?」不得不說,小鄴的那五個字,深深的提醒了司雲出,也讓司雲出在思量過後,終是下定了決心。

祈陌聞言,片刻的思量,笑著頷首。

司雲出看著,心下,止不住驀然一松。繼而,抿唇,淺淺的笑了。若是,此刻答應的人,是赫連蒼,那麼,她不一定會相信。可是,她卻完全的相信祈陌。相信,他取回了‘嶺南六省十八寨’後,不會對‘蒼國’出兵,不會率先挑起兩國好不容易平息的戰亂。而,對于‘嶺南六省十八寨’,司雲出是有所了解的,當年,她去過。她有這個把握,為祈陌取回來。

另外,雅洳就在那里。此刻想想,似乎,都已經好久未見了。而,與雅洳的相識,好像比袁少卿都還要來得早些。當時,她知道雅洳是天下第一莊少莊主的未婚妻,但是,她從未曾見過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後來,與袁少卿的相識,完全是一場意外。那時,她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忽然,輕柔的一吻,毫無征兆的落在了司雲出輕抿的紅唇上。

司雲出不知不覺飄遠的思緒,霎時,重新回到了當下。目光,有些疑惑的望向祈陌。

卻听,他有些‘懊惱’的道,「雲兒,我在你的面前,可你卻還出神,該罰!」話落,再度落下了一吻。

然,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不知,兩個人究竟是誰的呼吸先一亂,徒然成了極度深入的交纏。同時,祈陌的手,不知不覺一手繞過了司雲出縴細的腰身,將司雲出整個人緊緊的攬向自己。一手,撫模上司雲出的後頸,牢牢的固定住司雲出的頭,阻止司雲出任何有可能的後退。

司雲出終還是未完全習慣這般親密,耳後,不自覺又劃過了一絲淺淺紅暈。

旋即,雙手,本能的輕輕抵在了祈陌的胸前。漸漸的,平穩的呼吸,慢慢的絮亂了起來,帶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輕微喘息。

祈陌顧慮到司雲出的身體,片刻後,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司雲出。

而後,雙手扶著司雲出平躺下來。柔聲道,「很晚了,你且先睡。所有的事,都等明日醒了之後再說。」

司雲出對上祈陌幽深的黑眸,笑著頷首。下一刻,在祈陌的注視下,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唇角,含著一絲淺淺的弧線。無形中,將心底的那一份安寧,毫無保留的彰顯了出來。

祈陌看了片刻,為司雲出攏了攏身上的錦被後才起身,欲要放下兩側的紅色簾帳。

但,指尖觸到紗幔的那一刻,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此一來,他即便坐在書桌那邊,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

漸漸的,大殿內,再次陷入了安靜。空氣中,甚至還可以清晰的听到落筆書寫的聲音。兩個人,一靜一動,一睡一挑燈徹夜閱覽奏折……卻異樣的……和諧。燭光,更是將這一幕,無聲的映照。

第二日!

當司雲出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祈陌已去上早朝。

靜謐的大殿,陽光,零零落落的灑落進來。在半空中,暈染開一圈圈的金色光暈。

司雲出再躺了一會兒後,起身著衣。一直以來,這些事,都不喜歡有人伺候。而祈陌,似乎也是如此。心中,莫名的,她不喜歡有宮女伺候他。即便是太監,也有些不喜歡。

寬敞的大殿,大殿的書桌後,是一排書架。書架上,擺置了密密麻麻的書籍。

司雲出在洗漱好後,緩步走了過去。伸手,在書桌旁的瓷缸內,取出了一份地形圖,緩緩的平坦開來。

只是,她以為的地形圖,在攤開後看到的,卻是自己的畫像。甚至,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畫的。而,看畫像的紙張,似乎,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于是,忍不住伸手,再取過了另外那幾幅。只是,沒想到,全部都是……

一幅幅攤開的畫像,層層疊疊的堆積在桌面上。一眼望去,那每一幅畫像中的人兒,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畫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讓人,竟有一種直覺,好像畫中的人兒,哪一天會活生生的走出來一般。

「傻瓜!」

一剎那,唇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這兩個字。

下一刻,司雲出的手,指尖,情不自禁的撫模上了畫像中的熟悉容顏。似乎,透過這畫像上人兒的眼楮,能清晰看到那一個人在作畫時的神色,以及,感到到他當時的心情。

原來,在過去的那一段時間,在看不到的地方,曾有一個人,一直這般的深愛著她。

這一刻,司雲出說不出自己究竟是何種心情。只是,很心疼很心疼。世間,怎會有像他這般傻之人?許久許久,才將每一幅畫都珍惜的卷好,放了回去。繼而,再取過了一張一塵不染的白紙,磨墨、拾筆……

當祈陌,輕輕推開殿門步入的時候,一眼看到的,便在這樣一幕。

書桌前的人兒,神色,非常專注,讓人不忍打擾。而,站在一側靜看,卻止不住心下震撼。

那縴縴素手筆下、一筆一劃、從容不迫勾勒出的,是一幅波瀾壯闊的山脈圖。圖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條河域、每一座城池……

這一雙手,雖然無縛雞之力,卻照樣可以運籌帷幄、指點乾坤。

司雲出畫的,是‘嶺南六省十八寨’,以及周遭的地形圖。並未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祈陌的進入。待,最後一座城池坐落,將筆輕輕一放。雙手,撐著書桌的邊緣,止不住淺淺笑了。

殿外的陽光,透過敞開的殿門照射進來,全部拂落在書桌之上。

一幅地形圖,簡直渾然天成。然,最讓祈陌移不開視線,卻還是那一個完成了這一幅地形圖的人。

「祈陌,讓我為你去吧,我有這個把握,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定將它成功取回來。」就在祈陌不知不覺失神之際,後知後覺發現了他的司雲出,嫣然淺笑的自信目光,再度落向了面前那一張地形圖,猶然開口。豪邁的語氣,卻絲毫不給人一種狂妄自大的感覺。仿佛,本就該如此一般。

一瞬間,被晨光照亮的絕美容顏,越發光芒熠熠,令人難以直視。

「我們,一起去!」

祈陌聞言,望向司雲出,堅定的開口。

並非是不信,而是,她可知,即便是一個時辰一刻鐘,他也不想與她分開?

今日早朝,還是如同昨日一樣,滿腦子全都是她。‘即便,面對面的站著,也依然想念。’那一刻,他終于徹底明白了這一句話的意思。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坐在那一個位置上,有些開始討厭起父皇當年,將這一個位置傳給了他。讓他,不能一心一意的只陪著面前之人。或許,這樣的想法,簡直與昏君無異。可是,為了她,他卻甘願做一個昏君。

司雲出一怔,側頭望去。

下一瞬,已然到了喉間的規勸,倏然落了下去。因為,她懂了。

伸手,司雲出主動握住了祈陌的手,與他五指相扣,不分開。笑著頷首,「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一定要先處理好國事。另外,我們也不能就如此直接明著前往。否則,徒然會給‘蒼國’留下借口。」

「好!」祈陌點了點頭。

這時,殿門敞開的殿外,有些嘈雜的聲音,忽然隱隱約約的傳了進來。

不一會兒後,只見,一抹蘭色的嬌小身影,一陣風似的飛快跑了進來。再從另一邊,一溜煙的繞過書桌,一下子爬上了座椅,與司雲出齊高。再對著司雲出告狀,道,「神仙姐姐,他不許小蘭花見你。」所有的一切,一氣呵成。軟軟糯糯的小手,在說話間,橫直指向對面的祈陌。一張小嘴,唇角高高的翹起。

司雲出連忙扶住小蘭花,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跌落下去。

而,對于小蘭花的告狀,祈陌有理有詞道,「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擾了你。」不想有人看到她的睡顏,不想有人看到她起身那一刻眉宇間的媚態,不想……什麼都不想,或許,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是他想要將她完完全全的佔為己有。

「胡說,你就是不想小蘭花見神仙姐姐,嗚嗚,神仙姐姐,小蘭花晚上要與你睡。」

小蘭花連忙否定祈陌的話,小腦袋中,快速的轉動著自己的小心思。同時,一雙小手,緊緊的纏繞住了司雲出的頸脖,怎麼也不願意分開。

「不行!」

祈陌毫無轉圜余地的拒絕,這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事。

小蘭花霎時面色明顯的一垮,水靈靈的大眼楮,出出可憐的對著司雲出一個勁的眨動。

祈陌生怕司雲出一個心軟答應,于是,一把快速的握住小蘭花的手,再一個輕巧的一轉,便將緊緊纏繞著司雲出不放的小蘭花給帶了開去,放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小蘭花惱怒,立即再從另一邊繞過書桌,跑向司雲出。

祈陌自然料到了小蘭花的舉動,在小蘭花跑向另一邊的時候,握著司雲出的手就從這一邊走向殿門。

司雲出回頭,望向身後跌跌撞撞、緊追不舍、還滿面怒容的小蘭花,不由抿唇,失聲一笑。這兩個人,不知怎麼的,似乎,總是有些不對盤。

在,步出殿門的那一刻,一眼便看見了殿外花園的涼亭中,正在擺放早點的菡韻。

菡韻听到聲音回頭,自然,也看到了司雲出。于是,快步繞過長廊,走了過來。俏麗的容顏,神態輕松,笑著道,「宮主,菡韻一早就到了。可是,和小蘭花一樣,被擋在了外面。」

小蘭花與菡韻同一陣線,雙手叉腰站在祈陌面前。似乎,在思量著怎麼打敗祈陌。

祈陌對著司雲出點了點頭,早上的時候,菡韻突然到來。但是,那個時候,司雲出還在沉睡,于是,他便讓她在外面等候。

司雲出看到菡韻,自然高興。旋即,目光,環視了一下。

菡韻知道司雲出在看什麼,面上的神色不變,依然是輕松的語態道,「宮主,莊內,突然傳來了消息,他便急急忙忙的趕回去了。所以,沒能來參加你的大婚。不過,他讓我帶了一份禮物給你。」說著,菡韻從衣袖下取出了一只精美非常的小錦盒,笑著遞給司雲出。

司雲出伸手接過,月兌口問道,「菡韻,你與少卿……」

「宮主,我與他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了。如今,已再沒什麼好說的。」菡韻搖頭說道。顯然,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言道,「宮主,你一定還未吃早飯吧。趁著剛才那一點時間,我親自去御書房準備了一些你喜歡吃的東西。」

對司雲出的喜好,菡韻顯然比祈陌更清楚。

畢竟,這麼多年來,菡韻一直形影不離的跟隨著司雲出,而祈陌,則一直在遠方……

司雲出點頭,再看著面前氣呼呼的小蘭花,不覺笑著松開祈陌的手,牽住小蘭花往涼亭走去。當然,回頭望向祈陌時,希望他也一道。想必,他也還未吃早飯。

另外,再叫上了還在花園中認真練武的小鄴……若是哪一天,小蘭花也如此之用功,就好了。不過,想想,那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菡韻的到來,令司雲出在這有些陌生的皇宮中,有了除祈陌以外的另一個說話對象。而,對于‘百花宮’出了叛徒一事,司雲出對菡韻,始終只字未提。

中午時分!

月脂玫突然進宮來。身邊,跟著一襲華衣、美艷非凡的賀蘭馨。

司雲出儼然將月脂玫當成了長輩對待,禮遇有加。而,對于她身邊跟著的陌生女子,則不免產生了一絲疑惑。看她的穿著與氣質,絕非是婢女。

「賀蘭馨,見過皇後娘娘!」賀蘭馨在月脂玫落座後,對著司雲出稍一躬身。

然,雖是行禮,但司雲出卻並未感覺到絲毫的恭敬之意。目光,略一打量。銳利,一閃而過,不易察覺。雍容有度道,「原來,是賀蘭小姐,快快免禮!」

陵國的‘賀府’,以及,賀蘭敏這個人,司雲出是听說過的。

賀蘭馨隨之直起身來,毫不掩飾的目光,將司雲出整個人從上打量到下。無形中,倒顯得有些落落大方之感。面前的這個女子,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听說過了。那一年,她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偶爾听父親說,皇帝喜歡那個什麼什麼女子……當時,她還止不住的在背後暗暗嗤笑。若真的喜歡,那麼,直接搶過來便是了。像這樣,根本就是沒用的表現。

當時,父親對她的話,一笑置之。

而那個時候,她對父親口中常常提到的‘皇帝’,也沒有絲毫的興趣。

然,一次意外,那驚鴻一瞥,卻讓她此生,再也忘不了那一個男人。從此,午夜夢回,那一個傾世之姿的男人,成為了她一生也走不出的夢靨。

很多次,她惱怒自己為何不能快些長大,為何還不及笄?

因為,依照‘賀府’尊貴的身份與地位,她是完全可以進宮為妃、甚至是為後的。

那個時候,她最盼望的,就是他不要封後,等著她長大。然,及笄之年過去了,卻一直不曾听說他要選秀納妃。

月夫人為了‘陵國’的子嗣,時常會選送一些身份清白的官宦女子進宮。只要有了孩子,那麼,身份,自然而然也就上去了。可是,那樣得來的身份,注定不會太高。所以,她不願,她在等。

可,萬萬不曾想,最後,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今日,她有事出府門。但好巧不巧,恰在街道上與月夫人的馬車相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知道月夫人是要進宮後,她便鬼使神差的跟著月夫人一道前來了。目的,就是為了見一見那一個人。而其實,早在前些天,她便有親自前去找過月夫人。只是,沒想到,月夫人竟然勸她放手……

思緒,微微的飄遠。

下一刻,賀蘭馨對著司雲出淺淺一笑,看不出分毫。

月脂玫此次進宮,不為別的,還是為了子嗣之事。恐怕,對于孩子,她比祈陌還來得心急。

開口,令司雲出走近,對著司雲出一番細細的詢問。一時間,讓司雲出不回答也不好,回答也不好,尤其是還有一個人外人在場。

月脂玫看出來了,讓賀蘭馨先行退下。

賀蘭馨不愧為大家閨秀,一行禮,悠悠然退了下去。舉止,從容優雅。

一時,殿內,便只剩下了司雲出與月脂玫兩個人。只見,月脂玫親切的握住了司雲出的雙手,神態維和。帶著一絲語重心長道,「司姑娘,祈家就陌兒一脈單傳,如今,你既然嫁給了他,便要盡快為他生下子嗣才是。」另外,司雲出嫁給了祈陌,她也不用再擔心她會幫著赫連蒼對付‘陵國’了。相信,再過些個時候,或者,是等有了孩子之後,她的心,也會完完全全的在‘陵國’這邊。屆時,助‘陵國’滅了‘蒼國’,也不是不可能。

一剎那,心中心思,已是千回百轉。但面上,卻又未露分毫。

司雲出听著,不好反駁她,便只能頷首應下。看祈陌那般喜歡孩子,而她自己,也是喜歡的。自然,若能盡快擁有一個孩子,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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