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我的白發夫君 祈陌告白•見曲

作者 ︰ 萬千風華

金光普照的半圓形密室,石門敞開,靜寂無聲!

司雲出緩緩抬頭,望向近在咫尺的祈陌,望向祈陌的眼楮。一剎那,在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深黑眸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時間,面前之人這麼多年來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的一切,忽然,一一盤旋過腦海。半響,忍不住輕輕的閉了閉鳳眸。出口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還無的嘆息,「祈陌,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這樣為我!」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

隔著一步的距離,祈陌亦望著司雲出。悠悠話語,一剎那,令整個密室的璀璨金光,都不覺柔下去一分。淡淡的陰影,更是將司雲出整個人籠罩。

司雲出聞言,縴長的睫毛,忽然,抑制不住的輕微一顫。

下一刻,急忙閃躲般的轉開視線。與其說自己傻,倒不如說面前之人更傻。

祈陌知道,司雲出此時的心中,依然還沒有自己的存在。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突兀、操之過急的話語。可是,她剛才的那一句話,以及,望著此刻面前的她,卻令他壓抑已久的感情,突然再難以控制。十年,他已經忍了整整十年,不想再浪費任何的時間了。薄唇輕啟,柔潤的聲音再不掩那一絲似海深情,「雲兒,且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滿室的金光,伴隨著話語,剎那間,集聚一處!

司雲出剎時猛然睜大了眼楮,似難以置信祈陌竟會忽然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

祈陌低頭,傾世無雙的容顏,拂著一層炫目金光。深諳的黑眸,一眨不眨的凝望著司雲出的眼楮,不想錯過她眼中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變化。平靜的心,在這一過程中,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滴血的手,不自覺一寸寸緊握成拳。暗器,深深扣入掌心的刺骨疼痛,似半分也感覺不到。

諾大的密室,一瞬間,陷入了更深層次的安靜!

而,也就在這時,整個地面,都明顯的震動了一下。滿地的金銀珠寶,肆意滾動開來。

司雲出縴弱的身軀,隨之,不受控制的輕微一晃,險些跌坐回身後的玉椅。知曉,定是剛剛逃月兌的魔宮右使,觸踫到了墓中的機關。這一座墓,一共分為上下兩層。底下那一層,才是安葬‘百花宮’人的所在。心中,微微思忖間,逃避般的躲開了祈陌炙熱期待的目光。繼而,一邊快步向著密室外走去,一邊努力維持著平靜道,「你且留在此處,我去看看。」

然,話音剛落,縴細的手腕,卻被落在身後之人一把緊緊握住。音聲堅定,「一起去!」

司雲出不料,旋即,輕輕一轉手腕,便迅疾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可,盡管如此,身後之人留在自己手腕上的溫度,還是清晰依舊,久久不去。

呼吸,一剎那,幾不可查的微微一亂!

司雲出沒有回頭,始終面朝著敞開的石門,片刻道,「……好!」

魔宮右使奉命前來取‘百花宮’的聖物,若沒有得到手,自然無法回去交差。一時間,在迷宮一般、布滿了機關暗器的墓地,四下亂轉,各處尋找。

墓地的建造地形圖與機關布陣圖,完全出自司雲出一人之手。

司雲出對墓地,知之甚詳,可以輕而易舉的判斷出魔宮右使的所在,繼而,第一時間找到他。

當,被困一間密室已久的魔宮右使,在好不容易找到機關,開啟了厚重石門時,只見兩襲不相上下的白衣,並肩出現在石門外。似守株待兔,等候已久。

桃花林後的小院內!

赫連蒼緩步步入房門敞開的房間,目光所及處……

白色的紗幔、窗邊的竹塌、桌上的桃花……無一不是那人的喜好。

這時,桌上插著桃花的花瓶邊那一條繡著‘雲’字的白色絲帕,吸引了赫連蒼的注意。腳步,不由自主的漫步走了過去。伸手,緩緩的拾起。

毫無疑問,這字,是她親手繡的!

「蒼,衣服上劃開的口子,都已經補好了,你穿上試試!」

「雲兒,以後,這樣的事,都交給其他人去做!這一雙手,不適合做這些。」

「不適合?怎麼會呢?蒼,我平生所願,就是希望能夠為你的好妻子。像針線活、縫補衣服、洗手作羹湯之類的事,都是我該做的。而我,也甘之若素……」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麼?」

「……」

「若你真想做我的‘好妻子’,那麼,就用你的這一雙手,來幫我……」

一剎那,赫連蒼握著絲帕的手,不自覺的一緊。心中,不明白自己這幾日,怎麼老是回憶起過往的事?

司雲出從小生活在深山之中,與世無爭。她的心願,也一直都很簡單。可是,自己卻將她的那一雙手,覆在了繁復的軍事地形圖與萬里疆域圖上。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于是,她為了他,毅然放棄了她所喜歡的一切。之後,更是跟隨著他,離開了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開始一心一意為他籌謀布局……可以說,她為他付出的一切,若認認真真算起來,並不比曲妃顏少。只是,似乎,從未曾真真正正的算過。仿佛,一切都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菡韻這幾日,一直忙著宮內的事,此刻,才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雙手,捧著一套宮婢剛剛做好的白色衣服,步伐輕快的穿過桃花林,步入了小院的房間。

在,驀然看見房間內的人時,臉上的笑容,倏然一僵。

赫連蒼听到聲音,面上的神色,剎那間完美一斂,平靜的回頭望去。下一刻,如何還能不知百花宮宮主就是那一個人?于是,沉聲問,「她在哪?」

另一邊!

司雲出在囚禁了魔宮右使後,與祈陌一道出墓地。

祈陌身上所中的毒,已經暫時壓制住。雖然厲害,但也並非是不能解。只需,一味珍貴的‘白紫草’做藥引便好。而,此草,前兩天便已經有人送入了‘百花宮’中。

「祈陌,你先回‘竹林’吧,我去取點東西,馬上過來。」

祈陌知道,司雲出是有意在逃避他,他並不後悔自己在墓中說的話,片刻的沉默,淺笑著頷首。

司雲出在祈陌離開後,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氣。只是,自己不是該心靜如水的麼?可為什麼此時此刻,自己的心,竟隱隱有一絲說不出的混亂?下一刻,輕輕的閉了閉眼,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不過,才走出三四步路,卻意外的看到了一襲水藍色錦衣,靜立在前方。也不知,她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剛才的一切,又都看到了多少?

「雲出,好久不見!」

蜿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曲妃顏悠然立在不遠處,淺笑著開口。

「……好久不見!」司雲出在微微一怔後,輕輕頷首。神色,平靜無波。曾經,與曲妃顏,也算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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